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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鼠之死(李江宏)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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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鼠之死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倉鼠之死》中國當代作家李江宏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倉鼠之死

「倉鼠熱死了!」妻驚慌中帶着自責。

中午我正躺在空調房裡納涼,聽到了妻子的驚呼,便「颼」的竄了起來,連忙出門去看:妻一手提着倉鼠籠子,一手顫慄在胸前,一邊嘆息,一邊自責:「陽台上那麼熱,我怎麼就沒早點把它轉移到涼快的地方呢?昨天晚上還給它餵水來着,我就怕它熱着,還特別提醒自己要多給它換水,今天怎麼就……?」

看着妻子的囧相,忍俊不禁的同時卻又隱隱閃出了一絲憐惜之情。說實話,我是一直不喜歡這個小傢伙的,因為它的身上總是散發出刺鼻的腥臊味,而且還有可能攜帶病菌,所以從一開始我就反對養它,無奈家庭會議我以一比二告負,只能將它留下。反正我是沒有餵過它,家人餵過之後,我也是呵斥着讓她們用肥皂沖洗數遍手臂才肯作罷,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與它劃清界限!

按理說,倉鼠死了,我該高興,可真切的聽到這個消息,我卻突然感到難過起來!一個小生命就這樣結束了,心頭總會略過一絲憂傷!

我安慰妻子說:「快給籠子裡放些水,我把它送到地下室去,那兒涼快,說不定還能復甦過來!」。其實這也是自我安慰,我知道死而復生的可能性幾乎沒有,但我想試試!

地下室里的確涼爽,沒有一絲夏日里的那份燥熱,我輕輕地把倉鼠放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裡,但又覺得不妥,又提起它來,左顧右盼,恰巧下水管道在這裡迂迴,把它放到管道上,一來不會有什麼東西騷擾它,二來那兒常常有水聲嘩嘩,這樣喚醒它的機率可能就更大些!我覺得這地方應該非常適合它!

安置好它,心裡並不輕鬆,不知怎麼了,我突然對這個整日討厭的東西充滿了無限的期待,盼望着真的會出現奇蹟,讓他活轉過來。透過倉鼠籠子上冰冷的鋼條,我凝視着籠子裡的一小堆鋸末,那是妻子為它精心準備的床榻,本來是平鋪到籠子裡地面上的,如今已被小傢伙堆成了「草垛」,它自己則靜靜的躺在旁邊的地面上,一動不動。我鼻子有些發酸,轉過頭來,不忍再看,因為我怕它那冰冷的身軀會刺激到我的內心,揪出我靈魂里的脆弱,我不敢保證我能自控!索性就讓它躺在哪兒靜一靜吧!也許、也許就在晚上,當我再來看它的時候,它又能鮮活亂蹦的來煩我了!

回到樓上,孩子正在抹着眼淚,妻子也在一旁唉聲嘆氣,我不明白這個小傢伙怎麼就這樣深刻的融進了我的家庭生活中:妻子托人給它買最好的鋸末為鋪,最香的鼠糧為食,給它住的籠子都是高大上的城堡,不僅如此,女兒還在陽台上專門劃出一塊地來,作為小倉鼠的私鼠空間,早晚觀望,關愛有加!

看到這凝滯的空氣中彌散的情感,我突然瞬間明白了妻女的心境:她們是在為自己的愧疚買單啊!把倉鼠放在陽台上,原本是想來彌補過失的,不曾想卻為它掘了新的墳墓!

這隻倉鼠它經歷過的大劫再次攪動了我內心的波瀾:

開始,我們的倉鼠不是一隻,而是五隻,它們也不是住在陽台上,而是地下室里。五隻倉鼠在三個寬敞的籠子裡,無憂無慮的生活,我們一天或者兩天去看望一次,給它們喂喂水,挑逗一會,便各自獲得了滿足,有時籠子沒有關緊,它們也會逃出來散步,但絕對不會離開籠子太遠,我們仍舊能夠將它們遣返。這樣的日子其樂無窮!

有一天,我們很晚才回去,剛推開地下室的門,就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本來安放在桌子上的倉鼠籠子有的側倒在桌上,有的直接掉落到地面,木屑灑的滿地都是。沒有聽到倉鼠們像往常那樣唧唧打鬧,屋裡靜的出奇,瞬間一種不祥的預感就襲上心頭,趕緊近前去看:桌上籠子的門敞開着,裡面除了凌亂一無所有,再翻看地下的籠子,也是空無一物,提起另一個來,細細查看良久,才發現一個灰絨絨的東西蜷縮在籠子角落潮濕的木屑中,渾身還顫慄着,我知道它肯定是受到了驚嚇。到底發生了什麼?憤怒並沒有讓我失去理智,我凝視一周,終於發現一排奇怪的腳印從地板上延續到桌面,再到窗台,特別是桌子到窗台的那面白粉的牆上,梅花的形狀分外刺眼,那分明是貓攀爬的足跡。一切都明白了!這裡遭到了野貓的襲擊,那幾個白白胖胖的傢伙無疑已經成了貓的腹中之物,可憐它們面臨大敵,面對死亡的時候,卻被困籠中,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就這樣在愛的牢籠里恐懼着走向死亡。活下來的那隻倉鼠,是這幾隻中最怯懦,最膽小的一隻,妻子一直都笑他最蠢笨,然而現在,存活的只有它一個,難不成這就是所謂的大智若愚嗎?

世上幾乎所有人都相信:「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隻倉鼠,它既然重獲了第二次生命,妻子和女兒都決定好好寵愛這個小傢伙,說是補償吧,但分明也有慚愧的成分!於是這隻倉鼠就從地下室搬到了樓上的陽台,不管我承不承認,它成了這個家裡的「第四口人」。

現在看來,妻女的呵護有加,並沒有能讓這隻倉鼠壽終正寢,它仍然是在炙熱的逆愛中走向了死亡!愛,選錯了方式,或許就是悲劇的開始!從小倉鼠挺直的身軀來看,它應該是沒有痛苦的死去,但誰能說這溫柔的陷阱不是最致命的?

天黑,懷着忐忑的心情再到地下室看它的時候,它終於還是沒能再活轉過來。

我在屋後花園的那棵老榕樹下,挖了一個很深很深的坑,把它的頭朝着西方埋了,陪葬的是它最後睡過的那團草鋪。

這一切都是我一個人悄悄完成的,妻女一無所知![1]

作者簡介

李江宏,中國西南作家協會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