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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說鱸魚堪膾.盡西風.季鷹歸未出自宋代辛棄疾的《水龍吟·登建康賞心亭[1]

楚天千里清秋,水隨天去秋無際。遙岑遠目,獻愁供恨,玉簪螺髻。落日樓頭,斷鴻聲里,江南遊子。把吳鈎看了,欄杆拍遍,無人會,登臨意。(欄杆 一作:闌干)

休說鱸魚堪膾,盡西風,季鷹歸未?求田問舍,怕應羞見,劉郎才氣。可惜流年,憂愁風雨,樹猶如此!倩何人喚取,紅巾翠袖,搵英雄淚!

譯文及注釋

譯文一

空蕩的秋空雖火紅似火,可是我心中卻千里冷落淒涼,冷清的江水只能伴隨着天空流去,何處會是盡頭,這秋天無邊無際。無奈的眺望遠處的山嶺,為何,報國又比登天難,為何,國家又如此腐敗,只能怪人間正道是滄桑。那群山像女人頭上的玉簪和螺髻,難道說,這王朝只剩下花天酒地了嗎?斜下的太陽照着這亭子,在長空遠飛離群。孤雁伴着它那悽慘絕望聲從天空划過,或許是映照着我這流落江南思鄉遊子。我看着這寶刀,卻不曾沾染着敵人的鮮血,我狠狠地把亭上的欄杆都拍遍了,也沒有人領會我現在登樓的心意,天下知我者,還能有誰呢?。[2]

我可不會像張翰那樣,為家鄉之景而歸。那劉備天下為懷,斥責許氾,辭氣激揚,令人佩服。只可惜時光如流水一般過去,我真擔心着風雨飄蕩中的國家,時間如白駒過隙!連一拭英雄淚的紅巾翠袖也無人喚取了。

譯文二

遼闊的南國秋空千里冷落淒涼,江水向天邊流去,秋天更無邊無際。極目遙望遠處的山嶺,只引起我對國土淪落的憂愁和憤恨,那群山就像女人頭上的玉簪和螺髻。夕陽西下之時落日斜掛樓頭,孤雁悲啼聲里遊子悲憤壓抑。我看完這寶刀,狠狠地把樓上的欄杆都拍遍了,也沒有人領會我現在登樓的心意。

不要說鱸魚肉度絲鮮美,秋風呼呼刮滿天,我怎會像西晉的張季鷹,為貪吃家鄉美味而棄官?我也不會學求田問舍的許汜。只遺憾時光流逝,國家仍在風雨飄搖之中,北伐無期,恢復中原的夙願不能實現!叫誰去請那些披紅着綠的歌女,來為我擦掉英雄失意的眼淚!

注釋

建康:今江蘇南京。

遙岑:岑,音cén。遠山。

玉簪螺髻:簪,音zān;髻,音jì。玉簪、螺髻:玉做的簪子,像海螺形狀的髮髻,這裡比喻高矮和形狀各不相同的山嶺。

斷鴻:失群的孤雁。

吳鈎,古代吳地製造的一種寶刀。這裡應該是以吳鈎自喻,空有一身才華,但是得不到重用。

了:音liǎo。

鱸魚堪膾:用西晉張翰典。

季鷹:張翰,字季鷹。

求田問舍:置地買房。劉郎:劉備。才氣:胸懷、氣魄。

流年:流逝的時光。

憂愁風雨:風雨,比喻飄搖的國勢。

樹猶如此:用東晉桓溫典。

倩:請託。讀音qìng

紅巾翠袖:女子裝飾,代指女子。

搵:wèn。擦拭。

賞析

上片大段是寫景:由水寫到山,由無情之景寫到有情之景,很有層次。開頭兩句,「楚天千里清秋,水隨天去秋無際」,是作者在賞心亭上所見的江景。寫得氣象闊大,筆力遒勁。意思說,楚天千里,遼遠空闊,秋色無邊無際。大江流向天邊,也不知何處是它的盡頭。[3]

「楚天」的「楚」,泛指長江中下游一帶,這裡戰國時曾屬楚國。「水隨天去」的「水」,指浩浩蕩蕩奔流不息的長江,也就是蘇軾《念奴嬌》詞中「大江東去」的大江。「千里清秋」 和「秋無際」,寫出江南秋季的特點。南方常年多雨多霧,只有秋季,天高氣爽,才可能極目遠望,看見大江向無窮無盡的天邊流去。

「遙岑遠目,獻愁供恨,玉簪螺髻」三句,是寫山。意思說,放眼望去,遠山千姿百態,有的很像美人頭上插戴的玉簪,有的很像美人頭上螺旋形的髮髻,可是這些都只能引起我對喪失國土的憂愁和憤恨。「玉簪螺髻」一句中的「玉簪」,是古代婦女的一種首飾;「螺髻」,指古代婦女一種螺旋形髮髻。韓愈有「水作青羅帶,山如碧玉篸」的詩句(篸即簪)。「遙岑」,即遠山,指長江以北淪陷區的山,所以說它「獻愁供恨」。這裡,作者一方面極寫遠 山的美麗——遠山愈美,它引起作者的愁和恨,也就愈加深重;另一方面又採取了移情及物的手法,寫遠山「獻愁供恨」。實際上是作者自己看見淪陷區的山,想到淪陷的父老姊妹而痛苦發愁。但是作者不肯直寫,偏要說山向人獻愁供恨。山本來是無情之物,連山也懂得獻愁供恨,人的愁恨就可想而知了。這樣寫,意思就深入一層。

「楚天千里清秋,水隨天去秋無際」兩句,是純粹寫景,至「獻愁供恨」三句,已進了一步,點出「愁、恨」兩字,由純粹寫景而開始抒情,由客觀而及主觀,感情也由平淡而漸趨強烈。作者接着寫道:

「落日樓頭,斷鴻聲里,江南遊子。把吳鈎看了,欄干拍遍,無人會,登臨意。」意思說,夕陽快要西沉,孤雁的聲聲哀鳴不時傳到賞心亭上,更加引起了作者對淪陷的故鄉的思念。他看着腰間佩帶的不能用來殺敵衛國的寶刀,悲憤地拍打着亭子上的欄干。可是又有誰能領會他這時的心情呢?

這裡「落日樓頭,斷鴻聲里,江南遊子」三句,雖然仍是寫景, 但同時也是喻情。落日,本是自然景物,辛棄疾用「落日」二字,含有比喻南宋朝廷日薄西山、國勢危殆的意思。「斷鴻」,是失群的孤雁。辛棄疾用這一自然景物來比喻自己飄零的身世和孤寂的心境。「遊子」,是辛棄疾直指自己。 一般地說,凡是遠遊的人都可稱為遊子,辛棄疾是從山東來到江南的,當然是遊子了。

如果說上面「落日樓頭,斷鴻聲里,江南遊子」三句是寫景寓情的話,那麼「把吳鈎看了,欄干拍遍,無人會,登臨意」三句,就是直抒胸臆了。「吳鈎」,本是戰場上殺敵的銳利武器,但現在卻閒置身旁,無處用武,這就把作者空有沙場殺敵的雄心壯志,卻是英雄無用武之地的苦悶也烘托出來了。以物比人,這怎能不引起辛棄疾的無限感慨呀!「欄干拍遍」是表示胸中那說不出來的抑鬱苦悶之氣,借拍打欄干來發泄的意思,用在這裡,就把作者徒有殺敵報國的雄心壯志而又無處施展的急切悲憤的情態宛然顯現在讀者面前。

上片寫景抒情,下片則是直接言志。下片十一句,分四層意思:「休說鱸魚堪膾,盡西風、季鷹歸未?」這裡引用了一個典故:晉朝人張翰(字季鷹),在洛陽做官,見秋風起,想到家鄉蘇州味美的鱸魚,便棄官回鄉。(見《晉書。張翰傳》)現在深秋時令又到了,連大雁都知道尋蹤飛回舊地,何況我這個漂泊江南的遊子呢?然而自己的家鄉如今還在金人統治之下,南宋朝廷卻偏一隅,自己想回到故鄉,又談何容易!「盡西風、季鷹歸未?」既寫了有家難歸的鄉思,又抒發了對金人、對南宋朝廷的激憤,確實收到了一石三鳥的效果。「求田問舍,怕應羞見,劉郎才氣」,是第二層意思。求田問舍就是買地置屋。劉郎,指三國時劉備,這裡泛指有大志之人。這也是用了一個典故。三國時許汜去看望陳登,陳登對他很冷淡,獨自睡在大床上,叫他睡下床。許汜去詢問劉備,劉備說:天下大亂,你忘懷國事,求田問舍,陳登當然瞧不起你。

如果是我,我將睡在百尺高樓,叫你睡在地下,豈止相差上下床呢?這二層的大意是說,既不學為吃鱸魚膾而還鄉的張季鷹,也不學求田問舍的許汜。 作者登臨遠望望故土而生情,誰無思鄉之情?作者自知身為遊子,但國勢如此,如自己一般的又止一人呢?作者於此是說,我很懷念家鄉但卻絕不是像張翰、許汜一樣,我回故鄉當是收復河山之時。作有此志向,但語中含蓄,「歸未?」一詞可知,於是自然引出下一層。

「可惜流年,憂愁風雨,樹猶如此」,是第三層意思。流年,即時光流逝;風雨指國家在風雨飄搖之中,「樹猶如此」也有一個典故,據《世說新語。言語》,桓溫北征,經過金城,見自己過去種的柳樹已長到幾圍粗,便感嘆地說:「木猶如此,人何以堪?」樹已長得這麼高大了,人怎麼能不老大呢!這三句詞包含的意思是:於此時,我心中確實想念故鄉,但我不不會像張瀚,許汜一樣貪圖安逸今日悵恨憂懼的。我所憂懼的,只是國事飄搖,時光流逝,北伐無期,恢復中原的夙願不能實現。年歲漸增,恐再閒置便再無力為國效命疆場了。這三句,是全首詞的核心。到這裡,作者的感情經過層層推進已經發展到最高潮。

下面就自然地收束,也就是第四層意思:「倩何人,喚取紅巾翠袖,搵英雄淚。」倩,是請求,「紅巾翠袖」,是少女的裝束,這裡就是少女的代名詞。在宋代,一般游宴娛樂的場合,都有歌妓在旁唱歌侑酒。這三句是寫辛棄疾自傷抱負不能實現,世無知己,得不到同情與慰藉。這與上片「無人會、登臨意」義近而相呼應。

該詞是辛詞名作之一,它不僅對辛棄疾生活着的那個時代的矛盾有充分反映,有比較真實的現實內容,而且,作者運用圓熟精到的藝術手法把內容完美地表達出來,直到今天仍然具有極其強烈的感染力量,使人們百讀不厭。

全詞通過寫景和聯想抒寫了作者恢復中原國土,統一祖國的抱負和願望無法實現的失意的感慨,深刻揭示了英雄志士有志難酬、報國無門、抑鬱悲憤的苦悶心情,極大地表現了詞人誠摯無私的愛國情懷。

創作背景

公元1174年(宋孝宗淳熙元年),辛棄疾將任東安撫司參議官。這時作者南歸已八、九年了,卻投閒置散,任了一介小官,一次,他登上建康的賞心亭,極目遠望祖國的山川風物,百感交集,更加痛惜自己滿懷壯志而老大無成,於是寫下一首《水龍吟》詞。

點評

這首詞是作者在建康通判任上所作。上闋開頭以無際楚天與滾滾長江作背景,境界闊大,觸發了家國之恨和鄉關之思。「落日樓頭」以下,表現詞人如離群孤雁、像棄置的寶刀難抑胸中鬱悶。下闋用三個典故對於四位歷史人物進行褒貶,從而表白自己以天下為己任的抱負。嘆惜流年如水,壯志成灰。最後流下英雄熱淚。

這是稼軒早期詞中最負盛名的一篇,藝術上也漸趨成熟境界:豪而不放,壯中見悲,力主沉鬱頓挫。上片以山水起勢,雄渾而不失清麗。「獻愁供恨」用倒卷之筆,迫近題旨。以下七個短句,一氣呵成。落日斷鴻,把看吳鈎,拍遍欄杆,在闊大蒼涼的背景上,凸現出一個孤寂的愛國者的形象。下片抒懷,寫其壯志難酬之悲。不用直筆,連用三個故實,或反用,或正取,或半句縮住,以一波三折、一唱三嘆手腕出之。結尾處嘆無人喚取紅巾「搵英雄淚」,遙應上片「無人會,登臨意」,抒慷慨嗚咽之情,也別具深婉之致。

辛棄疾

辛棄疾(1140-1207),南宋詞人。原字坦夫,改字幼安,別號稼軒,漢族,歷城(今山東濟南)人。出生時,中原已為金兵所占。21歲參加抗金義軍,不久歸南宋。歷任湖北、江西、湖南、福建、浙東安撫使等職。一生力主抗金。曾上《美芹十論》與《九議》,條陳戰守之策。其詞抒寫力圖恢復國家統一的愛國熱情,傾訴壯志難酬的悲憤,對當時執政者的屈辱求和頗多譴責;也有不少吟詠祖國河山的作品。題材廣闊又善化用前人典故入詞,風格沉雄豪邁又不乏細膩柔媚之處。由於辛棄疾的抗金主張與當政的主和派政見不合,後被彈劾落職,退隱江西帶湖。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