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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處是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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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處是家園》中國當代作家徐茂順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何處是家園

每個人的心裡始終有兩個故鄉。

一個是生他的故土,一個是令他為之神往,為之顛沛流離的異地。人的一生,始終在這兩個故鄉之間穿梭往返,疲於奔命。對於有些人來說,他的故鄉似乎永在異地。那個少了故鄉羈絆而時時被故鄉掛念着的遊子,快樂而憂傷地躑躅在異地的古道西風裡。枯藤老樹,西下夕陽,疲憊嶙峋的老馬,攪動着他不滅的鄉愁,也激發着他靈動的思緒。只要古道尚在,疲馬能奔,人在旅途,註定是一生的存活方式。那些流浪在故鄉之外、醉醒於異地阡陌的人,不是「旅客」,不是「遊子」,不是遷客騷人,而是命歸天涯的「浪子」。

浪子是永遠的行者,行者無家。正如三毛所說,「不要問我從哪裡來,我的故鄉在遠方」。只要一息尚存,家園寧安,他就要不停的走下去。行者的青春永遠燦爛在未知的路途上。

一個人要走多遠,才能回到他的出發地?

異地的磁場有多強大,吸引着一個個帶磁的不安的靈魂?

浪子從不戀家,他一心渴望遠離故土,到未知的遙遠處。似乎不停的遠足,才可以給不知的疲倦、永不滿足的身心注入鮮活的動力。於是,他告別茅屋,走出家園,辭別小溪,在故鄉清新的朝雨里,打一把油布傘,穿過青青客舍,在清新的柳色里,朝辭白帝,西出陽關,北通巫峽,南極瀟湘;或是在萬家燈火、山清月冷時,一意孤行於他鄉的山水,躑躅於異地的小巷,穿梭於陌生的阡陌。故鄉便朦朧在漸漸遠的朝霧、午雨和暮風裡,而遙遠而陌生的異地,則像他永遠年輕、充滿神秘的情侶, 在遐想、期盼和呼喚里,遊子義無反顧、無怨無悔的耗費着他人的心力和青春。如霜的月色,撩撥着浪子的情思;醉人的清風,沁入浪子驛動動的心脾。飄飛的思緒,緲然不知終點的奔波,永遠陌生而新奇的風景,為他的行走注入了不竭的動力和鮮活的刺激。「客散青天外,山空碧水流」,遊子的心,不在草廬茅舍里,不在雞鳴狗吠中,而在板橋驛站的孤寂里,在江上清風的輕拂中,在山間明月的孤照下,在腳踏實地的奔波里。

浪子生來就是為了流浪的。斗室小巷,香車寶馬,裝載不下、也牽引不住他那顆不安分的心,他也不屑於輕歌曼舞、鮮花爆竹的絢麗和聒噪,「到異地去,到最遙遠處!」浪子的耳邊永遠鳴響着這一不變的催促聲。

人真是奇怪的動物。有的人一生足不出戶,安守着清貧的生活,固守着窮苦的家園;有的人則永懷一顆驛動的心,一心一意要離開家園,奔向他鄉異地,在顛沛流離里,找尋生命的歸宿,生活的寄託

其實,很多時候連他自己也弄不明白,為什麼要離開家園,奔赴永是陌生的異地。也許,他奔騰的血液註定通過流浪來讓它更加鮮活,也許,他鄉明月、異地山河,讓他熾熱的心靈解渴;也許,他命該如此,讓他不做家園的守望者,而做奔波的行者。

人和人不同,心胸和存活的方式也就迥異。人若詩意棲息在大地上,就必然想在大地上尋找詩的靈感,詩的浪漫。這些靈感和浪漫從不源於死水一潭的因循守舊,從不源於周而復始的日出而作,從不源於得過且過的隨遇而安。靈感屬空靈類思維,浪漫是漂飛的情感。唯有奔波、流動、遐想和超脫,才能養活和激勵。

安分守己的人適宜耕作,心思驛動的浪子適合遠足。雖然有許多不虞之難之險在等待着他,他還是要固執於他的心意,跟隨着他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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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徐茂順,1964年出生,濟南市天橋區人,山東省作家協會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