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曾寬進村(元辰)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何曾寬進村》是中國當代作家元辰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何曾寬進村
尋機請命到山鄉,積慮羅非宰首羊。
賊小晦心多詭計,高人遠識竟彷徨。
青松伏忍周天凍,卑眾頻摧堵路牆。
謬事蹉跎偏大運,荒年夢魘各難忘。
每三天餵藥一次,三周去七次,54粒藥需歷時162天才能知道最後的效果。而且這件事必須秘密進行,以防治療受到受到干擾。南嶽憲只得跟柳漢倫溝通,讓柳漢倫給一個另有公務的名義,以便調整有餵藥任務那天的課程,能夠脫身離開。
柳漢倫得知後,十分動情地說,你和丁老如能治好織繡王的病,是為雪村做了一件大好事,去了雪村一塊心病。但是你千萬不能把自己搭進去,你是要出了事,我沒辦法向知青辦和革委會交代。你可不能貪裘賢珍的美色啊!
南嶽憲一笑,說:「大隊長放心,我南嶽憲不是登徒子,裘賢珍再美在我眼裡也只是個病人。而且我是個練功之人,守住底線的能力是有的,不會為雪村添麻煩。」
柳漢倫說:「我相信你,支持你。具體怎麼安排,你自己去辦。學校里誰不相信讓他找我。」
就這樣對裘賢珍的治療一直秘密堅持了下來。柳漢倫對南嶽憲的信任,盧友林、和大有是知道的,也只知道大隊長經常喊南嶽憲調課辦一些事情,因而沒有發現什麼破綻。
進入嚴冬,陰風枯冷,雪村卻不見雪。這時,山外進入「山河一片紅」的高峰季節。因為職位分配,各地派系之間大動干戈,群眾叫苦不迭。於是在派工作組、派工宣隊的基礎上,再派部隊支左,聯合各派,將革命路線進行到底。雪村拖着古老而沉重的步伐,跟着山外指令蹣跚前行。
在這樣的背景下,別必窮帶一個連來到了榮縣。他是省軍區作戰處的副處長,提拔為正團,來榮縣擔任革委會主任,原主任郭天衛改任副主任。憑着光榮的戰鬥歷史和崇高威望,他很快掌握了榮縣局勢,榮縣的一切事情唯他馬頭是瞻。他直接掌控一個連,誰不聽招呼圍了誰,把敢於違抗命令的頭頭一抓,其他想鬧事的也蹦躂不起來了。
待他收拾完全縣不聽話的各派,在機關和鄉鎮各級革委會中樹立了絕對權威,當然是就要風得風、要水得水了。
他本該不忘初心,扎紮實實領導榮縣人民抓革命促生產,辦點正事。可是這些年居功自傲養成的毛病開始發作,總想玩點什麼新花樣了。
他十多歲投身抗戰,從戰士一直干到連長。解放時一路衝鋒陷陣,從連長干到營長,抗美援朝時又當了副團長,可進入省軍區作戰處後一直是個副處長,十多年不曾升遷,好多下級成了他的上級。
他想來想去,沒檢查自己居功自傲的心理,卻認為是跟主要領導關係不夠親密,才不被提拔重用。而又放不下臉面去巴結過去的下級。於是,心思全放到玩上,玩牌,玩打獵,成了機關著名的花花公子,戰友們說「逢賭必輸,逢酒必醉,逢女必睡」,雖然有些失度,但他確實的思想退坡了。
運動中後,聽說自己的老首長調任大軍區司令員,激動得幾夜沒睡着覺。正想怎麼才能和老首長接上關係,上級突然通知他參加一個會議,會上遇到了老首長。他自然不放過這個機會,趁寒暄之機,向老首長匯報了這些年的境遇和目前工作狀況,委婉表示自己願意在軍隊工作一輩子,為人民多做貢獻。
老首長早就想到他的狀況不對勁,希望能夠改變他。他能參加這個會,是因為老首長向省軍區打聽過他。會後不久,老首長建議省軍區把這個老部下提拔為正團職,帶隊去一個縣支左。
別必窮接任榮縣革委會主任一職,暫且把個人愛好置之一邊,讓很多善於鑽營的人一時找不到進攻方向。時間一長,威望漸高之後,居功自傲和好玩的習性表現出來。經常接觸他的人從他的言行中發現了這位老幹部的人性軟肋。
尤其是郭天衛手下的武工隊長何曾寬,因為帶隊去雪村挖祖墳受到屈辱一直耿耿於懷,多次找郭天衛,始終沒允諾給他去雪村報復的機會。新主任又拉又壓穩住了爭鬥的各派,宣布榮縣江山一片紅之後,何曾寬找到新主任,祝賀別必窮主任領導有方,魄力大,強制解散了不聽話的組織,合理分配了各級革委會的席位,開創了榮縣空前團結一致的大好局面。
別主任當然高興,他需要這樣的評價來證明十多年不被重用是錯誤的。不過這話只在他的內心,口頭上卻說:「別唱讚歌了,這才開始,後面的事情很多,你有什麼建議,直接說。」
何曾寬說:「本人確實有個小小建議,想請請主任垂聽。」
別比窮正在興頭上,豪爽地笑罵道:「好小子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少文縐縐的。」
何曾寬說:「榮縣並沒完成奪權任務,雪村的行政權依然讓掌握在柳漢倫這樣的人手裡,一個邊緣大隊連運動過場都沒走,怎麼說榮縣江山一片紅呢?不過這是一個很難解決的問題。連我們郭司令都感到棘手。」
別必窮不高興地問:「這是個什麼村,竟存在死角?有多遠,我馬上帶人去解決了!一個大隊,竟敢跟形勢作對?」
何曾寬趕緊說:「主任,您聽我說,事情可不那麼簡單。您權力再大,怎不能把雪村上下幾百號全抓起來或者開槍吧?他們歸政府領導已經十來年了,不能當土匪征討。只能按發動群眾,讓群眾造反,把權奪了,重組領導班子。一來您解決了榮縣一個大隊死水一潭的問題,二來失去群眾支持的柳漢倫,您想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都不難,是不是?」
聽何曾寬這麼一說,別必窮愣勁兒沒了。他畢竟受過多年教育,不按規矩辦事,惹出亂子,輕則受處分,重則坐牢殺頭,那可不划算。可他又不容許榮縣存在死角,只好問武工隊長:「你說怎麼辦?」
何曾寬一聽心花怒放,說:「好辦,您發命令,我帶人去支左啊!」
「為什麼我不能帶人去?」
何曾寬一五一十介紹了雪村的情況,然後說:「一,您老管全縣全盤,一個大隊,太小了,您派人收拾就行;二,您真想去,歲數也大了,身體也胖了,過不了鷹嘴岩那一關啊。您就放心派人去,派我不行,派郭天衛主任也行啊。」
別必窮想了想,說:「好吧,就讓郭天衛領銜掛帥,你當組長,我跟你們派一個班,去收拾不聽話的小子,不搞定不回來!」
何曾寬不是軍人,卻行個軍禮,說:「保證完成任務!」情激動地只差下跪了。
郭天衛得到通知,心裡一百不舒服。
他是本地人,一直在縣城工作,自然知道雪村是個陷阱,弄不好進得去,出不來。這是他一直不讓何增寬帶人到雪村報仇雪恥的原因。
現在讓他帶隊,組長卻是何增寬,肯定是何曾寬把自己賣給了新主子,別必窮借這一招來貶廢自己。如果一切順利,功勞自然是別主任和何增寬的;如果強行捅開矛盾,鬧出豁子,替罪羊肯定是自己,下場是連革委會副主任也保不住,那反就是白造了。
明知雪村沒那麼容易找到造反對象,可是,命令如山倒,找不出理由不去。只有硬着頭皮和何曾寬等十多人一起來到了雪村。
柳漢倫一聽說工作隊要進村,知道「善者不來,來者不善」、「該來的終究要來」;事情會糟糕到什麼地步,雪村保不保得住,無法料想,不敢料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千方百計為父老鄉親的安危着想,至於個人下台、坐牢,只能聽天由命。
接到鎮上送來的通知,他就提出了一個問題,革委會派出如此龐大的工作組,肯定不是住一天兩天,十多人要吃要喝,像過去短期下鄉由大隊安排到農戶生活肯定供養不起,只能集中開伙,糧油蔬菜帶什麼吃什麼。大隊不可能向農戶攤派,糧油蔬菜拉到山下,大隊可以派勞工幫忙背進山。
這個問題鎮革委會也已想到,默不作聲,照轉給郭天衛。
郭天衛是本地人,對雪村的情況了解不少,當然也早已想到。他知道全縣農村只有大隊公共事務才能向農戶攤派,工作組下鄉都得自帶口糧和伙食費,但到雪村帶糧票、油票、現金是沒用的,除極少數大隊幹部每年出差進縣城一兩次,多數農民一輩子不出山,不可能為了工作組來回五百多里到縣城買糧油回去。外面的人進山,要麼自帶,要麼白吃,這麼多人白吃是沒有可能的。他沒有主動說出來,是想看看雪村說不說,看看何曾寬想不想得到,反正他不想爭出什麼結果,能拖則拖唄。可是柳漢倫提出來了,他又不能不想辦法。於是給糧管所批條子,讓何曾寬帶車去裝夠十五天的供應,才和工作隊一起坐車來到山前,柳漢倫照舊派人把他們接進了。
柳漢倫把工作隊安置到學校閒置的教室里,讓自己老婆李玉珊來給他們做飯,然後就回家了。他不想和工作隊有什麼瓜果,好像自己要求他們似,既然來了,他們想出什麼招,自己也阻攔不住,不如穩住,看他們如何動作。
工作隊坐了大半天車,走了幾十里路,尤其是那道鷹嘴岩,累得他們骨頭散架,吃過晚飯,打開鋪蓋就睡了。郭天衛沒睡,他左想右想,覺得應該給柳漢倫透個氣,至少自己是不願把雪村翻個底朝天的。於是以送炊事員李玉珊回家為名,來到了柳家。
郭天衛怕柳漢倫這個不知深淺的魯莽漢子憑一腔耿直,和工作組頂起牛來,讓自己和工作組下不了台,那麼柳漢倫和雪村當然更下不了台。但又不能把為何派工作組進村的原由和自己的態度告訴柳漢倫,只能告誡柳漢倫這是大勢所趨,不能和工作組對着感,要相信群眾、依靠群眾,實事求是地說明問題。
柳漢倫聽出了話中之音,意思是說,雪村何去何從,最終要看群眾意願、群眾力量。那麼,工作組會怎樣發動群眾?群眾如果拋棄自己,那無話可說;群眾如果鉚着勁跟工作組干,讓工作組下不了台,則不僅自己罪名更大、更危險,而且雪村有可能萬劫不復。
所以他推心置腹地對郭天衛說,主任您了解我,也了解雪村,我有沒有問題、有多大問題、該怎麼處理,都很次要,我都能正確對待。
我擔心的是,雪村與世隔絕太久,歸化時間不長,化外之民的習慣、秉性、認識水平,跟其它大隊都不一樣,如果群眾感到被拋棄了,產生對立情緒,事情就很難收場。我感到自己坐到火山上了。我不想成為罪人,可左邊是岩右邊也是岩。我想跟工作組走,又不能不為雪村着想,我為雪村着想又不能不服從工作組,我難啊。我該怎麼辦,郭主任給我指條明路吧。
聽柳漢倫這番話,郭天衛有些激動,但他還是不能說自己並不想為難雪村,更不能說這都是何曾寬這王八羔子的主意。畢竟他是革委會副主任,而柳漢倫是運動對象,直接說明,他就成了喪失立場的叛徒。但是,把雪村翻個底朝天,鬧得這個大隊人心思變思反,自己又一定成為替罪羊,遭遇上下受阻、三方夾擊,還說不出口。只好說:「我找你談,就是要你冷靜,不要作為,不要妄動,一切相信群眾、相信工作組,船到橋頭自然直,再難的坎也總有辦法邁過去。」
柳漢倫說:「主任我明白了,我不作為,一切聽工作組,相信群眾,相信工作組。」
第二天,何曾寬拿出在縣擬定好的方案,跟郭天衛通氣,準備按方案開展工作。
郭天衛一看,皺起了眉頭。方案寫着:一、宣布柳漢倫停職交待問題;二、每個生產隊派兩名工作隊發動群眾成立造反組織;三、物色革委會主任人選,支持他們出面揭發大隊管委會與雪村宗祠理事會的問題;四、選舉大隊革委會成員,宣布大隊革委會成立。
看來何曾寬蓄謀已久,志在必得了。阻止也沒用,不如讓他搞,成了,自己是負責人;搞不下去,再出面收拾攤子不遲。心裡暗暗祈禱柳漢倫千萬別不識時務亂發脾氣,挺住了下一步就有希望。萬一不識時務,那是他自己把自己打倒,不是別人的陰謀。
郭天衛腦筋轉一圈,皮笑肉不笑地說:「何隊果然胸有成竹,行,按你的搞,大膽搞。我重點盯住柳漢倫,別讓他耍花招。重大的問題必須跟我匯報,我要對別主任負責的!」他把後一句說得很重,意思是別把我不當根蔥,我才是受命掛帥出征的人。
何曾寬當然明白這司令也不是什麼善類,目前還必須捧着,立即點頭說:「那是那是,您是我們的主心骨,一切聽您的!」
於是何曾寬立即召開群眾大會,宣布柳漢倫停職,在選出新的革委會之前,一切權力歸工作組代為行使。
張告栓是個直性子,何曾寬的話音剛落,他便站起來質問:「柳漢倫是民選、政府任命的大隊長,民選、政府備案的雪村宗祠會理事長,工作組憑什麼停他的職?為什麼不向群眾通報他的錯誤?」
何曾寬說:「這是奉了縣革委會的命令!全國山河一片紅,唯獨雪村還是老班子,這是柳漢倫最大的錯誤!」
張告栓說:「好,我們聽工作租的。工作組不是接受一切權力嗎?我們不想上山打獵、下地種田,我們要跟工作組一樣,吃國家糧、拿國家工資、天天鬧革命,看工作組怎麼領導我們落實革命路線。大家說,是不是。」
大家一起說:「是!是!是!工作組就是好,中午跟工作組吃國家糧去!」
何曾寬說:「靜一靜,靜一靜,不要曲解工作組的任務,你們還是要抓革命促生產,不能吃國家糧,也不能拿國家工資,工作組也沒有中飯大家吃,是要你們起來造反,揭批柳漢倫的問題和錯誤,選出新的領導班子,帶領你們走革命道路!」
張告栓說:「我們雪村自歸順人民政府,走的就是革命道路,自己打獵自己種,自給自足,自食其力,你看我們雪村,誰剝削誰了?同志們,大家說,誰剝削你們了?你們剝削誰了?」
一個老太太顫微微地站起來說:「公社趙書記剝削我了,他到雪村住隊,在我家吃住好幾回,每次給我半斤糧票、幾毛錢,這糧票幾斤錢幾塊根本用不出去啊,這不是剝削嗎?」
大家哄堂大笑。
何曾寬看再扯下去,不定還有多少笑話,幸虧工作組自己帶糧油蔬菜進來,不然,這些2000多年的化外之民,真地會不給飯吃。立馬宣布散會。
李玉珊一聽柳漢倫被停職,二話沒說,衝進廚房,捲起自家的廚具走了。心裡罵道:「還想老娘弄飯他們吃,喝西北風去吧!」
待到散會,已經中午,學校老師、學生開飯了,工作組還想着李玉珊請他們吃飯。一等不來,二等不來,何曾寬派人去看,廚房空無一人,才想起炊事員是柳漢倫老婆,她男人被停職,她沒有義務再做飯給工作組吃。因為雪村沒實行集體生產制度,大隊管委會、宗祠會也只為重大公共事務平均派工,平時零星用工,多半由大隊幹部家屬義務勞動。
工作組只好派會做飯的同志生火做飯。廚具不全,只好向學校借。
下午兩點多才吃上飯,何曾寬左想右想氣不順,好你個李玉珊,竟敢把工作組涮了,正準備找柳漢倫理論。
雪村小學的知青副校長南嶽憲找來,說學校老師明天就沒飯吃了,學校是不是放假?何曾寬說,你不是校長嗎,找我幹什麼?
南嶽憲笑着說:「何組長有所不知,我是知青副校長,柳漢倫才是校長啊。工作組停了他的職、接管了他的權利,他制定的辦法老百姓誰還執行?學校老師吃的喝的,都是學生家長湊的分子。這是柳大隊長定的規矩,他廢了,規矩也就廢了。工作組接管了一切權力,自然也接管了校長的權力。我作為副校長不找工作組找誰?」
何曾寬無可奈何地說:「行,行,你稍等會兒。」
轉身喊:「羅四軍,你去找柳大隊長,問李玉珊為啥不給工作隊做飯!」
羅四軍說:「好,就去。」
他是何曾寬的手下,這次何帶來給自己當秘書,其餘的都是軍人,不好指揮。
郭天衛連秘書都不帶,真不知革委會主任怎麼當的。
南嶽憲說:「等等,何組長,我看最好別問。」
何曾寬說:「為什麼?」
南嶽憲說:「看來你是真不知道情況。柳漢倫派自己老婆來做飯,放着自家活不干,純粹是盡義務、做好事。工作組停了她丈夫的職,她還有什麼心情弄飯你們吃?你派人問,答案一定是:工作組接管一切權利,高興找誰找誰啊!你能把她楸來批鬥嗎?」
何曾寬一想,覺得也是,不是當年的武工隊長了,是工作組長,哪能把人家捆來做飯,也不能把停職幹部家屬作為批鬥對象。說:「好,好,算了別去了。」
南嶽憲說:「那我們學校的問題怎麼解決?」
何曾寬說:「還是老辦法,催他們交。」
南嶽憲說:「那得工作組出通知。我馬上去集合學生,你親自宣布,得委屈你當一段時間的校長了!」
南嶽憲走了,何曾寬直搖頭,可還得去,不能讓學校說接管了權力不管事。
剛準備走,三個農民圍住他,要解決問題。
何說我到學校去一下就來。
那三個人說不行,很簡單,現在就說。
我家房子倒了,柳大隊長答應幫我找人砌房子,你停了他的職,就得找人幫我砌房子;他家的母豬喊花了,柳大隊長說過幫他找公豬,你停了他的職,就得幫我找公豬,再不配種,一窩豬兒沒有了;他家的老大老二鬧分家,柳大隊長答應今晚去[調解]],你停了他的職,他不能去工作組就得去。柳大隊長過去天天做的事,工作組應該做得更好,是不是?
何耐着性子說,是。你們坐一會兒,我去學校宣布個通知就來。
那三個人說,不行,你得說准信。
郭天衛尋思何曾寬不把他當回事,拿他當槍使,正想看他的笑話,所以注意何的一舉一動。不想三個人中有一個眼尖,發現他在房子那頭,馬上喊:郭主任,你來你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