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我們做些什麼(閒敲棋子落燈花)
作品欣賞
冬天,我們做些什麼
雪之湖
早已結冰的湖,披上了一件由一層層細雪編織成的潔白厚實的外套,靜靜地與冬日的天空和陽光為伴。仿佛一下從夏天那個喜歡熱鬧、活潑跳脫的少年,蛻變成一個沉穩可靠的青年。淘氣的孩子偶爾跑來撕扯開雪之湖的外套,但再來的雪會重新為它縫補好。
從橋上走過的人,連帶着看湖上的風景,看遠處的天空、教堂和樓群,還有冬日的飛鳥。冬天免不了會多些寂寥,但這樣的時刻,更適合傾聽自己。
湖上停靠的兩隻小船也懶懶地進入了冬眠期,無人打擾的時候,有它們在,周遭反而更顯寂靜。
找回自己
5點多一點兒 ,陸續有人家的窗口亮起燈光,做早飯的時間,煮粥,煎蛋、熱奶、炒菜、烤麵包片……廚房裡總有個勤快的身影在麻利地動作着。
漫漫冬日何時終結?耐不住性子的人會發出這樣的抱怨。
倉促潦草的時代,讓我們變得急吼吼,似乎對一切都失去了耐心。常常慢不下來,也靜不下去,卻說不清自己的急與忙又是為什麼?
「我至今還在用半信半疑的眼光凝視着自己的內心深處。」喧鬧聒噪的世界裡住久了,有時就會忘記一呼一吸間,真實存在的自己。
然而你從不覺日子漫長,只會驚心於它的轉瞬即逝。在對待時間上,你是如此小氣吝嗇,像個守財奴,捨不得與每一個季節,每一時每一刻匆匆別過。
簡單的一頓早餐,也被你吃得津津有味,從不對付。
你說在感受和經歷每一個生命細節的過程中,能找回自己。
看畫展
完了,天又霾啦,早起那會兒還好好的呢。是剛剛那陣不知所為何來的鞭炮聲製造的效果嗎?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霧霾變成一張熟臉,隔三差五就會遇到。出門時又遇見它,這張漸熟的臉實在不討人喜歡。霧霾讓天氣也患上了抑鬱症。
「去看畫展啊,路德維希的藝術課,中國美術館館藏作品巡展?」路過省美術館時,董提議。霧霾天,看畫展是個不錯的選擇。
從一樓看到二樓,腳步輕輕移動,眼睛慢慢打量。看畫,遠望近觀,看輪廓,盯細節;看專注於看畫的人,皺眉、微笑、疑惑、驚嘆、陶醉、沉思……看他們各種有趣的現場表情秀。
在省美術館看完路德維希的藝術課,意猶未盡,出門我們又轉到索非亞教堂右側的哈爾濱當代藝術館,在裡面看到了一些本省畫家和雕塑家的作品展,這些都是待售的展品,但沒有標價。
館內的導遊員,一個身材高挑、皮膚白皙的女孩很有耐心地為我們介紹了一部分作品的風格與特色。平時看畫展的機會太少,加之欣賞水平有限,我們等於是在走馬觀花,但就算這樣也足夠使人身心愉悅。
新年裡,人們或是結伴涌到街上瞧熱鬧;或是走進店鋪提早抓些需要不需要的年貨;或是找各種由頭聚會、喝酒,扯扯政治和娛樂八卦、講講段子、說說身邊的人和事,藉以放空一段時間積下的孤單與鬱悶。
傍晚,麻雀猶如一片片黑色的葉子從樹上輕盈飄落,俄而,又像跳群舞一般反身飛回到枝頭,動作整齊有序,滑出一道優美的弧線,仿佛電影中的鏡頭回放。
不安的夜,夢裡也兵荒馬亂,不知所以。這樣的夜,倍受思想的折磨。
佩索阿說:「對於一般人來說,感覺就是生活,而思考就是認識這一種生活。但對於我來說,思考才是生活,而感覺只是給思想提供食糧而已。」
很短的一天
從99書城選的書到貨了,太宰治的《人間失格》和尤瑟納爾的《一彈解千愁》缺貨,其餘都有。
書架上的每一本書都像我的一位老友,想到要與其中的幾位分別,心中便有些依依不捨。我安慰自己,也許它們會遇上比我更喜歡它們的人。
1987年2月14日,在安迪·沃霍爾去世前一周,他在日記中寫道:「做很瑣碎的事,很短的一天過去了,沒有什麼發生,我上街購物,回家電話聊天,如此,真是很短的一天。」
一天很快來臨,又很快結束,總是很短。但有時一天卻又恍如一生。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