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錯過身邊神奇的事(閒敲棋子落燈花)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
《別錯過身邊神奇的事》是中國當代作閒敲棋子落燈花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別錯過身邊神奇的事
1
春分過後，春氣日隆，宅的人不再像冬天那般淡定，心裡住着的淘氣鬼嚷着鬧着要去外面。人原本就是自然的一分子，是時候擺脫鋼筋水泥的禁錮，出門投身自然了。
山野森林的邀請函就要由春風送達。拾掇拾掇快步出門，春天讓心變得急吼吼，難再沉靜。
有人在小區樓根兒下做了一個可愛的貓屋，上寫：貓之屋請勿挪動。 貓屋旁邊放着盛貓糧和清水的乾淨小碗。流浪貓在寒夜有了棲身之所，做這個貓屋的人躺在溫暖的被窩裡不再擔心。小狗羨慕白天跟它一起玩的小貓，因為小貓到夜裡就去貓屋安睡，小狗卻要在街邊流浪。
經過尚未竣工的「富力江灣」，又看到那一大片荒地，荒地與其旁邊的摩天大樓和僅一橋之隔的江上景色反差極大，恍如城市荒野。這片荒野中不時有拾荒者寄居，拾荒者從城市各處撿拾來可用之物，在此維持極簡的日常生活。有人搭起簡陋棚屋，變荒地為田地，自耕自種自收。其中有一塊地方打理的很規整，形成一道道梯田，還種了幾棵樹，有一個小小池塘，似能找到一點兒世外桃源的蛛絲馬跡。聽說這片荒地下個月就要被開發，到時候，寄居於此的拾荒者又得去尋找下一個可暫時棲身的城市荒野。
走着走着，不斷與放風箏的人、跑步的人、溜達的人、遛狗的人路遇。眼前的春天比心裡的春天更見綠意萌動。看到八九隻鴛鴦在江上愜意泡澡，看到枯草中新生出嫩綠小草。阿巴斯寫道，「青草生長的聲音，驚醒我。」迎來春天，樹是不是也跟人一樣，從頭倒腳，通體都能感受到一種舒暢與歡愉？
經歷寒冬之後，回暖的天氣把大人孩子從家裡叫出來，孩子們最興奮，各種玩，各種玩不夠。太陽禁不住西山召喚，要回去參加盛大的燭光晚宴。中午熱，一早一晚乍暖還寒，大人們催促玩瘋的孩子，差不多該回家啦！可這時候，孩子們是剛出籠的小鳥，撲棱着一對羽翼未豐的小翅膀，正東南西北飛的暢快，哪肯聽大人調遣。沒招兒，大人只好沉下臉，故意調高調門，喝住玩瘋的孩子，嘴裡念叨：「由着你的性兒，今晚就甭回家啦！，瞧你那一頭汗！」抬起一張紅撲撲小臉的孩子爭辯：」媽媽不是說好要來找我們，跟我們一起玩嗎？」「媽媽不是在家給你洗衣服，做晚飯嗎？」大人壓住火氣對孩子說。「我不想吃飯，我想跟小朋友一起玩兒！」孩子不死心，還想賴着不走，最後哭哭啼啼，百般不情願被大人拽回家。在孩子和大人身後，是夕陽在西天留下的一片美麗殷紅。
想起小時候實行過一段夏時制，人為讓白天變長。對小孩來說，天不黑，就不用急着回家，可以一直在外面玩，跟小夥伴一起瘋，這是多讓人高興的事！昏天黑地快樂遊戲的童年，想來已是夢中景象。那時候也沒什麼好玩，可小孩總能找到自己喜歡的玩法，一旦玩起來便忘乎所以，直到被大人喊着罵着回家，一邊走一邊心裡老大不樂意，跟現在的孩子一樣一樣。
2
「是什麼沉睡在時間深處？」春天叫醒我們，誰又叫醒了春天？
聽美國鄉村男歌手Chris Stapleton令人沉溺的《Broken Halos》，他的嗓音低沉醇厚，深情飽滿，聽着聽着，一不小心被灌醉，帶着這份醉意，讀還沒看完的梅·薩藤《過去的痛》。
董叫我也躺一會兒，心下正有此意，呼地躍上床，靠在他身邊躺下，沒說幾句話，兩人都睡着。忽然夢來，有幾分超現實色彩的夢裡有一群金髮碧眼的洋妞，坐在巨大的豪華飛艇上扭動細細腰肢，從天上往下扔大鯉魚和肥鴨，我和姥姥得到一隻肥鴨。愛吃肉的姥姥大喜，忙找出常備的小鑷子給肥鴨拔毛，要我趕快燒鍋燎灶，就要開燉。不容遺忘的親人，都鮮活在我心中那個世界。
感覺自己睡着了，又像醒着，閉着眼睛又像睜着。醒着的自己正看着熟睡的自己，能清楚聽到自己發出的鼾聲。
揚沙天，天空昏黃，看着有些髒兮兮，讓人不由自主陷入迷迷糊糊，混混沌沌中。
預報這樣的揚沙天還要持續。是風還是無形的天空之手，攪亂了春最初那幾天的純淨透明，揚起一陣陣沙塵？中午陽光貧血，面色愈加蒼白。
樹林中，又有一些小草鑽出枯草的重重包圍，奮力拱出地面，先拱出來的眼見長高。這會兒，還嗅不到清新的草香。想起夏天雨後的早晨，背着相機來顧鄉公園拍花拍樹，拍雨滴和露珠，好像那樣的夏天已過去很久。人不過是在現實與歷史的迷霧中穿行，在記憶與失憶中一次次重新走回現實的世界。
松花江的表面已看不到雪，有些江段江面的冰從中間裂開，有江水汩汩湧出。此時，江面的顏色像有機玻璃發出的那種天青色。有捕魚人穿着防水靴拿一頭磨尖的鐵棍，在江上一下下穿冰取魚。
風了兩天，地上星星點點的綠可圈可點，鵝黃嫩柳初見。楊樹枝頭打着一串串密密匝匝的骨朵，骨朵上探出一層細細的絨毛。空氣乾燥，渴等雨潤。三支跳廣場舞的隊伍，又見壯大。怕熱的人換上短T，七分褲和輕便跑鞋，為走起來更輕盈舒展。樹林中多了好聽的鳥鳴，聽了一冬麻雀和喜鵲的獨唱或合唱，聽得耳熟能詳，這時有新鮮元素加入，讓耳朵一亮。仰頭想找到歌者何鳥？尋了半天仍是只聞其聲。岸邊有人燒荒，燒過之後會現出一片青青河邊草。每一個季節都會引人思考、觀察自然與自身的變化。
春的復甦與活躍，漸從各處顯露出來。急性子的人已在公園拉開場子，兩打啤酒，幾樣熟食，鋪擺在涼亭下，三男兩女仰頭舉罐，擺出野餐的架勢。晚上街邊有人圍桌而聚，小串兒、炒菜、小海鮮，還有不可缺的扎啤，全不在乎耳邊呼啦啦春風勁吹，急着挺進夏天。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