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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禮宛戰役

加禮宛130週年紀念圖片來自blogspot

加禮宛戰役噶瑪蘭語Lanas na Kabalaen)或稱達固湖灣事件撒奇萊雅語:Takubuwa a kawaw),是臺灣原住民噶瑪蘭族(Kebalan)和撒奇萊雅族(Sakizaya)在1878年聯合反抗清朝的事件。該事件對於花蓮地區的族群分布影響極大,撒奇萊雅族及噶瑪蘭族在聯合抵抗清軍入侵的事件中幾乎滅絕,倖存的族人藏身在阿美族之中。同時,協助清軍的七腳川社一舉成為奇萊平原最大部落,直至七腳川事件後才式微。清朝光緒4年(1878年)發生加禮宛事件,除了噶瑪蘭族加禮宛人之外,撒奇萊雅族人也參與其中。根據官方的資料所記載,商人陳文禮至加禮宛(在今花蓮市區)墾田,為加禮宛所殺,清營官命令加禮宛人以金、穀慰安死者家屬。然而加禮宛人不聽,且殺傳令兵丁,之後與竹窩宛社(在今花蓮市)謀叛。據地方耆老的口述:商人陳文禮等,不改姦商之剝削,欺壓加禮宛的原住民,侵占不少田地,原住民恨之入骨,才造成被殺。

事件歷史

加禮宛事件的一開始,撒奇萊雅人與加禮宛人聯合突擊漢人兵營,清兵不敵而被打敗,隨之向宜蘭、台北求援,族人男女老幼驚惶中向南逃逸,最後流於多處南方阿美族的部落中,隱姓埋名。大部分撒奇萊雅人被迫遷至Kulamay(飽干,今花蓮市主權里)、Fuwinowir(波納爾,今吉安鄉宜昌村)、卡來萬、馬於文、加路蘭、六階鼻等地,小部分被聚集於今花蓮市郊成一社,改名歸化社,至此撒奇萊雅勢力大減。

牡丹社事件後,清廷認知到經營「後山」(今花蓮、台東一帶)的重要性。為鞏固後山防禦,欽差大臣沈葆楨提出「開山」及「撫番」的雙軌經營策略。在行政上設置南、中兩路理番同知,並在後山設立分官職,佈署軍隊,以昭示清朝在後山的實際管轄權。同時設置招墾局,招募漢人進入後山開墾。

加禮宛人(噶瑪蘭族)

加禮宛人(Kaliawan)為撒奇萊雅族南勢阿美族對花蓮地區噶瑪蘭人的統稱。1840年左右自加禮宛港附近(今冬山河蘭陽溪出口處)移居後山的加禮宛(今花蓮縣新城鄉嘉里村),與南邊的撒奇萊雅族的勢力範圍毗鄰。雖然當加禮宛人試圖往美崙溪口發展時,曾遭撒奇萊雅族擊退。但由於加禮宛社能緩衝太魯閣族侵襲的壓力,因此兩族基本上和平共處,也曾共同打擊進近山地區的太魯閣族。在人口方面,由於漢人不斷侵墾蘭陽平原,許多噶瑪蘭族人移居北花蓮。根據清政府的資料,截至事件發生前已擁有加禮宛、竹仔林、武暖、七結仔、談仔秉、瑤歌等六個部落。

羅大春在接下北路統領後,不斷受到太魯閣族的抵抗。清軍因此招攬加禮宛人聯盟以抵禦,並親自攏絡其頭目古穆·巴力克,由此得知清廷當時與加禮宛人的關係其實並不差。從文獻看來,也確實僅有加禮宛人是相對順服的民族。然而日後清廷又派遣更多軍隊進入奇萊,加禮宛人才逐漸對於清廷感到不滿。

撒奇萊雅族

撒奇萊雅族世居於花蓮奇萊平原,勢力範圍約在立霧溪以南,木瓜溪以北,為該地勢力最強的族群。其中最大的部落稱為達固湖灣(Takobowan,今慈濟大學四維中學),清廷文獻紀錄為「巾老耶社」、「筠耶耶社」,或「竹窩宛社」。根據耆老黃金文的口述,達固湖灣部落的人,每隔四年的年齡階層。會於每次成年禮會沿著外的農兵溪美崙溪三仙溪種一圈刺竹。刺竹林僅有三道出入口,形成一個強大的防禦堡壘。據傳在事件發生前,部落外的刺竹已經超過60圈,推測該刺竹林已經超過300年。

事件背景

1876年11月,加禮宛人聯合荳蘭木瓜等部落,於夜間攻擊兵營,並伺機襲擊漢人,福建巡撫丁日昌聞訊親自來臺處理<。然而加禮宛人在事後又呈上木瓜番的首級,表明其並未串通,可見在此時加禮宛人並未達成反撫的決心。在事件處理完後,丁日昌下令由吳光亮代替張其光擔任台灣總兵,冀改善軍紀。隔年,吳光亮自府城(今台南市)率領飛虎營及線槍營,沿八瑤灣(今屏東縣滿州鄉)進入卑南(今台東縣)。之後又於水尾(今瑞穗鄉)、馬大鞍(今光復鄉),以及吳全城(今東華大學附近)駐兵。由於北花蓮民族眾多,吳光亮放棄由北、中路進入後山,並強化後山南路的軍事。從軍政的重新佈署來看,1876年的事件雖然規模不大,但對於東台灣的經營策略具有決定性的影響。

詳細過程

1878年6月18日,加禮宛人攔截清兵請撥糧食的文書。次日分路圍攻鵲子鋪(今嘉里、北埔交界)營堡,清軍副將陳德勝受傷,參將楊玉貴陣亡。夏獻綸吳光亮向福建督撫吳贊誠匯報,清廷要求查明起因。夏氏在報告認為,事件係因漢人陳輝煌為勇營購買糧食發生爭執,且陳氏長期欺凌族人,導致加禮宛人不滿。後人研究認為除了糧食購買爭執外,事件真正的導火線為當地營勇欺侮當地婦女,母系社會的加禮宛人集合群眾到營理論,然而對方非但隱匿肇事者,甚至將前來理論的族人殺害,才使加禮宛人決心反清。

由於加禮宛人屬於「熟番」,清廷決定先進行安撫,因此派遣文官前往加禮宛社安撫社民,事件逐漸平息。但同時清廷又加派了張兆連的鎮海軍,使得平息兩個月的衝突再度爆發,加禮宛人殺害參將文毓麟等十人。原先對本案抱持同情態度的吳贊誠,也開始主張懲剿加禮宛社,自此清廷決議武力鎮壓加禮宛社。

吳贊誠派遣總兵孫開華領擢勝軍一營,鎮海中營七哨,以及新設海字營四哨,乘輪船赴花蓮港。同時命令福靖新右營兩哨到新城駐守鵲子埔,新增兵力合計兩千餘人。孫開華原先計畫由米崙山(美崙山)進攻加禮宛。然而9月5日在米崙山探勘地勢時,遭到加禮宛人襲擊,清軍死傷數名。因此孫氏決定先攻擊撒奇萊雅族的達固湖灣部落,以孤立加禮宛社。隔日,孫開華遣副將李光率軍駐紮米崙港,調新城營勇駐守鵲子埔。孫氏則親自領兵前往攻打加禮宛社,但實際上卻派遣參將胡德興吳立貴、同知朱上泮、都司李英,及劉洪順等人率領主力部隊前往達固湖灣。加禮宛社主戰派領袖達甫‧瓦努(Dafu Wanu)得悉後,隨即率族人支援達固湖灣,但被清軍截擊敗退,達甫等人戰死。

然而,當時達固湖灣部落外圍種了濃密的刺竹林,清軍起初不得其門而入。後來清軍根據其他原住民傳來的情報,得知刺竹林有三道取水門,於是清軍改由取水門進攻。但取水門太小,清軍一攻入,就會遭到內部的撒奇萊亞人擊殺。此時,清兵決定採取火攻,將帶火的箭矢朝竹林發射,使部落付之一炬<。頭目們在商議之後決議推舉大頭目古穆·巴力克(Komod Pazik)及其妻伊婕·卡娜蕭(Icep Kanasaw)前往清軍兵營投降。撒奇萊亞人投降後,清軍將古穆‧巴力克縛於今日花蓮慈濟醫院附近茄苳樹凌遲。並將一棵大茄苳樹幹剖成兩半,將頭目夫人伊婕·卡那蕭夾在中間,在使數十名清軍於巨木上踩踏,將其活活夾死。清軍命令撒奇萊亞族人和阿美族人在旁圍觀,以達殺雞儆猴之效。

9月7日清晨,清軍再度攻擊加禮宛社,加禮宛人不敵,其後敗退<。清軍原想乘勝追擊,但因路況不佳,雜草叢生,因此清軍先收隊回營,兩方繼續對峙。次日清晨,吳光亮自南方的竹林攻入,孫開華則自西南方秘密前進,並度過米崙溪夾擊加禮宛社。中午,孫軍攻破加禮宛人的土壘,斬殺加禮宛人百餘名,其餘人則竄逃。自此,原先觀望的荳蘭、薄薄等社,懾於清軍軍威皆表示順服。同時太魯閣族也加入攻擊加禮宛社的行列,加禮宛社終於在四面受敵的狀況下決定投降。

後人紀念

達固湖灣被攻破後,族人流竄各地,隱身於阿美族之中[1],直至2007年才正名成功。撒奇萊雅族為紀念在戰役中喪生的頭目古穆夫婦,將古穆‧巴力克追尊為「火神」,夫人伊婕‧卡娜蕭則追尊為「火神太」。2006年7月1日,撒奇萊雅族於花蓮市國福部落舉辦首次火神祭(Palamal),追祀其他曾為族人奮戰過的祖先。2009年,噶瑪蘭族、撒奇萊雅族在當年事件發生地「加禮宛大社紀念碑」前,進行埋石立約儀式,代表兩族的盟約如磐石堅定。

參考文獻

  1. 新聞:潘建任,《火神祭-撒奇萊雅族的文化傳承》,公視PeoPo公民新聞平台,2010.7.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