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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動快樂(聶青)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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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動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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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動快樂》中國當代作家聶青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勞動快樂

春節過後,正月初六,我與妻決定去給自家栽種的油茶樹去除草,施肥。

早晨,吃過飯,整理好柴刀,鋤頭,複合肥,準備出工。孩子們知道後,都說要去山裡玩。於是,兒子找來他的小背籠,大女兒和小女兒忙看拿年粑粑,包酸菜,找零食。好一陣子忙,他們姐弟仨才準備好。

一家子,一路上說說笑笑,向一個叫土地亞的地方走去。

行程大約30分鐘,就到了那裡。只見油茶樹,一株株的,正吐着新芽。在微風中,攢着勁,相互攀比着。看誰長得壯,長得高。

我們放下背籠,取出柴刀和鋤頭。孩子們卻像出籠的小鳥,興奮地在油茶林中追逐,嬉戲。好一陣,方停下來。之後,他們就地取材。大女兒用小鋤頭挖坑,兒子和小女兒拾柴。看他們分工,井然有序。於是,妻拿起柴刀,便在油茶林中去刈雜草,也把一些小雜木樹砍掉。我在後面,用鋤頭挖去芭茅的根莖,再給油茶樹施肥。

正月本是一個休閒的月份。故鄉有俗諺:「正月玩過,二月耍過,三月四月犁耙爛索」。是說正月二月,大家基本上都是不做陽春的,走戚訪友,三五人或更多人,聚在一起,喝酒聊天,鬧熱的氣氛是常常溢過屋檐。從東家到西家,從南頭竄北頭,那種團圓的喜慶一直沿續到三月四月。布穀聲聲中,才為一年的翻耕播種忙碌起來。

庚子年打破了這一傳承衣缽。閒來無事,好多的鄉親們也趁早地開始上山做陽春。

大陽微眴,山風簌簌。山坡上,樹林中,不知名的蟲子和鳥兒也仿佛感應到了這個年的不一樣,唱着曲兒,鳴着歌兒。我一邊揮着鋤頭,在油茶樹的周圍,先小心地挖出一個環形小坑,再施一些複合肥,然後敷上泥土。

這裡的油茶樹,是妻一個人栽的。那年冬天,我在外打工,還沒有回家,適逢政府鼓勵農村大栽油茶樹,我家這塊責任地恰好在村裡的繪圖中。

望着這些蓬勃的油茶樹,回首往事,這塊責任地,其實在生產到戶時,地的四周和一些地中間也有大量的油茶樹,只是在後來,隨着地的邊沿不斷的開挖,油茶樹也就慢慢地越來越少了。一部分是我們自己給砍了,大多部分,是鄰近的一些鄉親們在放牧回家或在那做陽春回去時,看我們家沒有人在那裡做工夫,就砍了去。年長日久,地邊四周的和地中間的油茶樹,先是大一些的,一年比一年少。再往後,連小一些的油茶樹,也遭到厄運。

歲月荏苒,打工的浪潮一浪高過一浪之後,大量的田地開始無人耕種,逐漸荒蕪。土地亞這個本來就有些偏遠,又有着魑魅傳說的地方,就便顯得悽慘。原來的一條大路,也長滿雜草,荊棘叢生。我們來時,還得常常用柴刀砍去一些荊棘,才能走過。

現在,站在地里,舉目四望,昔日光禿禿的紅土地不見了,就見滿山遍野的綠。山風拂過,陣陣綠濤漾漪,泌人肺腑,真是「橫看成嶺則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只緣身在此山中」啊!

此時,孩子們在一陣忙亂之後,炊煙裊裊升起,就見他們拿出年粑粑,刨出碳火,再把削去皮的樹枝架在碳火上,然後,放上年粑粑,就守候在一邊。一個個小臉紅彤彤的。目睹他們那種虔誠的樣子,我的眼前又浮現出自己兒時的童年。那時,缺吃少穿,年粑粑可是奢侈品。即使在放牧時,能帶上一兩個的家庭也不多,烘烤熟後,都是大夥一起分着吃了的。

不久,一種誘人的香味傳來,也伴着一股焦糊味,就見他們三姐弟,雙平拿着年粑粑,一邊拍打,一邊笑着,純真的童心洋溢着自然的本真。敷上酸菜,迫不及待地就吃上了。

下午四點左右,天逐漸收去暖陽的光輝。山風吹來,有些涼意。此時,我和妻還沒有給油茶樹施完肥,但,想起故鄉老人們對土地亞的一些傳說,加上現在土地亞幾乎已是芳草淒淒,把一個昔日的勞動場地變成荒蕪,若一個人在此地做陽,這個時候,心中難免會產生一些懼意,就與妻說,回家,沒有施到肥的油茶樹,明天再來。反正疫情期間,不准聚會,不扎堆。這樣,便招呼孩子們,收拾工具,在夕陽的伴隨中,走向回家的路。

蜿蜒崎嶇的小徑上,孩子們興趣不減地,說:「明天還來!」[1]

作者簡介

聶 青,土家族,建築工,湖南桑植縣人。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