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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勞善良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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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勞善良的母親》中國當代作家楊光輝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勤勞善良的母親

我的母親張氏,生於清光緒三十一年(1905年)農曆二月初三,會寧縣王廟鄉寶川村人,外祖父家是個大戶人家。母親身材弱小、纏着足,是一位典型的農村婦女。她沒有上過一天學,一個大字也不識,錢也不認得,從小沒有大名,人稱「三嬸」、「三媽」,孫輩稱「三奶」等。直到新中國成立後合作化時,在隊上參加勞動須有個名字才能記工分,這時大哥給她起了個名字,但後來很少有人叫,還是她的老稱呼。母親一生勤勞、愛子、善良、節儉,給我們後人留下了難以忘懷的記憶。

母親生育我們三男兩女,她就是憑着那雙小腳,那副弱小的身軀和如柴的手,跟父親一起擔負着繁重的農務勞作,一生辛苦,風裡來雨里去,省吃儉用,把我們養育成人。年輕時,她一年四季給人打短工,在地里刨食、吃糠、咽菜,整天為全家人的吃飯穿衣操心,老年時又為兒孫們的事費盡心血。回顧她老人家的一生,可謂普普通通,平平凡凡,沒有任何可以誇耀的地方,也沒有任何可值得記載的歷史。然而在兒女們的心裡、眼裡,母親是最無私的,也是最偉大的。為了孩子們的成長,她猶如一頭躬身細作的老牛,從年輕力壯到歲月染白了雙鬢,像千千萬萬的母親一樣,無怨無悔地付出着,透支着,耗盡了青春,皺紋布滿了曾經年輕的臉,直到1982年農曆九月十六日去世。不知道有過多少次,每當夜深人靜時,母親那忙碌的身影,殷切的教誨,常常浮現在我的眼前,一覺醒來,總是老淚縱橫,才真切地感到世界上最疼自己的那個人去了,不覺想起許多與母親相處的往事……

母親一生勤勞。母親一生都是從地里忙到家裡,從家裡忙到地里,她干起活來從來是沒黑沒明,不顧疲勞。在全家人中,數她每天起得最早,睡得最晚。天不亮她幹完家務活後就下地幹活,當天地里的活干不完不回家。一年四季,無論是在寒冷的隆冬,還是炎熱的盛夏,她都是滿頭大汗或臉上流滿道道汗水回到家裡,回家後還要做晚飯,直到將第二天的吃用準備好後才休息。記得我上小學時,家裡照明用的是清油燈(後來才變成煤油燈),晚上我看書做作業,母親忙完活後,總是陪着我,直到我睡着後她才去睡覺。那時會寧縣城通往新添和中川的道路從我家門口經過,那裡的貨物都是靠人拉肩挑、牲口馱、馬車拉運,特別是秋冬季節,送貨的馬車過後,人們總要搶着拾馬糞餵炕,如果遲了就拾不上。每天早上母親聽雞叫或馬車經過時的響聲叫醒我,我就去拾糞,她總是站在能看見我的地方等我、接我,不論天氣有多冷,她都是這樣,直至我回到家裡。我雖然早上拾了一背篼糞,但我上學從未遲到過。從我記事起,母親走到哪裡,我就跟到哪裡,她幹什麼活我就幫她什麼,難怪家鄉有人說我的勤快是從母親那裡學到的,這話不錯。聽父母經常說,我不到三歲時,一次,母親領我在陡窪(山地名)山上對面的狼尾巴尖尖地里拔麥,將我放在捆好的麥垛里睡覺,這裡離桃花山較近,來了一隻狼在我周圍徘徊,母親因只顧拔麥,頭也沒有抬過,更沒有看見狼,要不是對面山上放羊的人看見後大聲呼喊,讓母親聽見後跑過去抱住我,我可真的沒命了。這可嚇壞了汗流浹背的母親,她一面大聲哭喊,一面緊緊地摟住我,據說她身上的汗連我的衣服都濕透了,狼被她的哭叫聲和放羊及附近地里幹活的其他人的呼喊聲嚇跑了,我也得救了。這件事一傳十,十傳百,成為當時我們村里人好長時間的熱門話題,當我長大後聽到此事時,深感緊要關頭為了孩子做出犧牲的永遠是母親。

母親愛子如命。母親經常省吃儉用,家裡如果有點好吃的她都讓兒女們去吃,自己一口也捨不得吃,我們問她,她就說已經吃過了或飽着哩,在我的記憶中她一直是這樣。二哥經常有病,母親雖在我家生活,但她每頓飯都是自己先吃點或不吃,總要端給二哥去吃,不然她就不吃飯了。最使我終生難忘的是三年困難時期的1960年,春節剛過,我又得了一場病,加之供應的糧食不夠吃,給本來窮困的家庭雪上加霜。由於病和飢餓,我炕上都下不來了,父親成天陪着我,二姐楊彩蘭不時將給自己供應的麵食省下給我吃,二哥也不得不輟學參加隊上的勞動。為了讓我多吃些麵食,母親常常以菜充飢,當時她已餓得臉上變了形(家鄉話說臉上的肉已吃骨了),但她每天還要去山裡挖野菜。一天,母親去山上挖野菜,下山過北川渠時,當時北川渠的水較大,她聽到村裡有人哭,以為我出事了,由於心裡着急,加上腳小,沒有踩穩水渠里的列石,就往前走,連人帶裝菜的五斗(土改時我家分到的量糧食的家什),都摔到了水渠里,她翻起身,不顧全身的泥水,撈起了五斗就往家裡跑,菜都被水沖走了,在家裡的窯洞窗子前問父親「娃娃好着沒」?當聽說「好着哩」時,她便癱倒在地上起不來了。在父母親的精心呵護和村醫的醫療下,我的病情逐漸有了好轉。五月的一天,柔媚的陽光透過我家住的土窯紙糊的窗戶縫隙,照到了我的臉上,倍覺溫暖,我悶得慌,由母親攙扶着,搖搖晃晃地走到土窯洞外的曠野里,滿地的小草綠得直刺人的眼,五顏六色的鮮花爭奇鬥豔,我依偎在母親的身邊,感到了人間的美好。過了不久病情完全好轉後,我又去紅花溝小學上了學,這年小學畢業後又考入了會寧一中。在我參加工作後,當母親聽說我要回家時,她就站在大路口或我家大門口等我,我不到家誰勸她都不回去,直等我回到家裡;我要離開家時,她總是拉住我的手,問下次什麼時候再回來,送了又送,真是母子情深,難分難捨。

母親為人善良。同樣是困難時期的 1960 年春季,董玉清(後擔任過南十里舖大隊黨支部副書記)由於飢餓,暈倒在生產隊的場門口,母親聽到後急忙跑過去抱起來,口對口地做人工呼吸,董玉清終於醒過來了,生產隊派人送他回了家,他病好以後特意從縣城買了一條毛巾送給了母親,並且經常給人說:如果不是楊光輝母親及時救他的話,他當時就沒命了。

1960 年秋季,我已上了會寧一中初一,我的同學、親戚王俠(原任定西地區教育處處長),家居貧困山區,生活困難,母親聽說後讓我將一個隊上分的番瓜送給王俠,王俠請一中食堂的梁師傅蒸熟後吃了。對這件事,他一直牢記在心,至今仍念念不忘,多年來我們感情深摯,來往關係密切。我們弟兄的孩子都是母親一手拉大的,連堂兄楊呈祥的三個孩子、下鄉居民黃振東的孩子,都是她看管過的。親友、鄰里之間只要誰家有事,她都是從不推諉,一幫到底。難怪父親經常戲笑她說:你吃的一家飯,管的百家事。

母親十分節儉。母親的一生是從艱難困苦中度過來的,她深知糧食來之不易,從不浪費一粒糧,一把面,哪怕是掉在地上的一粒糧,她都要撿回來,小孩掉在地上的饃饃渣兒,她要撿起來自己吃上。她穿的衣服從來都是補了又補。只有去親戚家時,才換上一件新點的。她年輕時有件新衣服一直捨不得穿,放來放去就留給兒女們穿上。我記得上小學時,她曾將自己新一點的褲子改做後讓我去穿。我到定西縣政府工作後,家庭經濟狀況有了明顯的好轉,當時她已77歲高齡,但她還是將老家穿過的補丁加補丁的衣服帶了去,時不時地穿在身上。一次我家來了幾位親戚,她還是穿着那件補丁加補丁的爛衣服,我實在看不下去就說了幾句,她才換了件新點的衣服穿上。20世紀五六十年代,母親有個牙疼病,疼起來整個晚上都沒辦法睡着,真是疼痛難忍啊!但為了給家裡省錢,她從不吃藥,用涼水或漿水在嘴裡噙上,萬一疼得沒辦法,只好買上幾片正痛片吃上,一般不去醫院看大夫。

母親辛苦了一輩子,她和父親一起把我們拉扯成人,但她在我們生活狀況好轉後沒有多久就長眠於地下了。如今母親的話語無時無刻不迴響於耳畔,母親離世着實令我撕心裂肺,痛不欲生,不能自己。看着地上的一堆黃土,想着操勞一生的母親,無盡愧疚都化成悲傷,只有放聲痛哭……今天以此作紀念,來慰藉去世三十多年的母親。惟願天國里的父母親一切安好。[1]

作者簡介

楊光輝,生於1945年11月,會寧縣會師鎮人,1966年會寧一中高中畢業,1968年9月回鄉務農,現為省工信委副廳級退休幹部。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