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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非遐思(朱法元)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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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非遐思》中國當代作家朱法元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南非遐思

南非開普敦的西面,沿大西洋海岸突起一排高高的山峰,中間一座因山頂平坦,遠遠望去活像一張方桌,所以取名「桌山」。有時雲霧湧來,恰好罩在山頂上,猶如給桌子鋪上了一層潔白的桌布。桌山的西邊,是一溜12個小山峰,名為「十二門徒峰」。東邊一山孤立,怪異嶙峋,稱作「魔鬼峰」。傳說桌山就是上帝吃飯的桌子,與他共進晚餐的便是他的十二個門徒和一個魔鬼。至於上帝為什麼要和魔鬼吃飯,是要和他的門徒一起威脅魔鬼,還是要安撫魔鬼,要它別危害人間?不得而知。反正,門徒也罷,魔鬼也罷,千百萬年來,幾座山一直相安無事,共同護佑着腳下這座美麗的城市。

景觀總是這樣,不論是恰到好處,還是牽強附會,總要賦予一些文化色彩,使其顯得神奇。不過我站在桌山上時,卻突然想,與其說這是上帝吃飯的桌子,不如說是一張談判桌。談判的雙方,一方是魔鬼——邪惡與不平;另一方是十二門徒——正義、善良的象徵。魔鬼在南非這塊地球最南端的地方肆虐了幾百年,最終在上帝主持正義的裁決下退避三舍,被奴役、被種族隔離的弱者終於獲得了平等、自由的應有地位。

得出這個想法是有來由的。因為我在導遊的指引下,遙望到了離城市不遠的海中央,那座著名的孤島——羅賓島。

曼德拉,一個20世紀末震驚世界的偉人,就是在這座島上,度過了他一生27年鐵窗生涯中的18個春秋,直到年逾古稀,終於以他的不懈努力,率領南非黑人衝破牢籠,獲得了與白人平起平坐的權力,而他自己,也從監獄跨上了總統的寶座。

人類世界的歷史是個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謎。為什麼同為人類,白種人總是領先一步跨入發展的高地?他們在獲得先進的科技之後,便四出掠奪、擴張,用一切殘忍的手段奴化有色人種,在世界各地留下了罪惡的印記。當荷蘭人1501年首次登上好望角的時候,這裡的土著黑人正在過着安閒清淨的日子,然而就是這伙白人強盜的到來,寧靜被打破,強權高壓把他們打入了地獄。從此,12%的少數人統治了這塊滿是珠寶的大地。作為本是這塊土地的主人,黑人卻受到了種種限制,不能到白人的學校上學,不能進入政界,不能參加帶有技術含量的工作。不能進入城市中心,夜晚不能上街,否則警察可以隨便開槍,打死黑人不犯法。甚至白人挖的水井黑人也不能使用,白人的廁所黑人不能上,黑人更不能與白人通婚,等等等等。總之,黑人只能當奴隸,干苦力,沒有權利,沒有自由。這才是真的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啊。從此,白人與黑人,一邊是靠掠奪和奴役,攫取大量資財,過着驕奢淫逸的生活;一邊是當牛做馬,辛勤勞作,受盡煎熬。至今開普敦的居民區仍涇渭分明:一邊是山邊、海邊、林邊的「三邊」富豪區,有着無與倫比的享樂;另一邊是低矮擁擠、破爛不堪的黑人區,過着窮困潦倒的生涯。開着高檔小車、出入於高檔寫字樓的是白人;在馬路上勞碌奔波、在郊外干着苦力的是黑人。這種長期形成的反差,恐怕還得若干歲月才能消除。

只有曼德拉,才能揮起他的巨手,掃除社會黑暗,還黑人以公平。

曼德拉為黑人爭得了公平,主持了正義,他是黑人的驕傲,也是全人類的光輝典範!

隨着1994年的選舉成功,黑人登上了政治舞台,開始了自己管理自己、治理國家的全新生活。然而,黑人要真正站起來,真正過上幸福生活,還有很長一段路程。由於他們長期接受不到良好的教育,很難走上智力型、技能型的崗位,「上層社會」還很難見到他們的身影。低層次、簡單化的勞動,只能給他們帶來微薄的收入,加上民族劣根性的延續,黑人的「懶」和「笨」還普遍存在,黑人中黃、賭、毒、搶等惡行還臭名遠揚,因而形成了惡性循環:越不願學習進取,越進入不了高層次的工作,越窮困潦倒;而越窮困潦倒,就越不願學習進取,越難掌握知識技能。這已成為南非黑人政界中很多有識之士的憂慮和苦惱,深知貧窮和人才奇缺是阻礙國家發展的大敵。

儘管如此,人們卻並沒有否定曼德拉的偉大功績。民主自由,這是一切人種的應有權利,不能因為其落後就實行禁錮、專制。用黃豆投票尚且能表達自己的意願,更何況社會發展完全可以引導觀念的轉變,賦予人們獲取知識、增長智慧的無限空間呢?

歷史的車輪只能前進,倒退只會帶來災難。倒退愈快愈遠,阻止倒退推動前進的代價就會愈加慘重。

為什麼南非出得了曼德拉?地球上需要曼德拉的地方還有幾何?

我們希望南非的車輪繼續前行,為世界的明天作出有益的探索;我們更希望世界所有還在實行專制制度的地方,統治者和被統治者都明智起來,切實對社會對歷史負起責任,給人民以民主自由,共同繪就人類社會美好的畫圖。

從桌山往南,沿開普敦山脈前行100公里,便到了好望角。站在好望角,但見懸崖陡峭,波濤洶湧,拍岸堆雪,令人膽寒。而登上好望角邊上的開普角,俯身望去,好望角又成了一塊伸向大海的小小岸壁,顯得極其低矮,極其平常。開普角才是險峻之所。若是在飛機上往下拍照,則整個開普角又像是伏在大西洋與印度洋交界處的一隻鱷魚,根本談不上險要,在遼闊的大洋面前,是那麼渺小,那麼不值一提。其實,世上好多事情都是這樣,境界一高,再大不了的事,便都釋然了。[1]

作者簡介

朱法元,1955年出生,本科,出版專業編審,現任上市公司中文傳媒股份有限公司(600373)董事。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