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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修路友好路(漠風)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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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修路友好路
圖片來自創意悠悠花園

《反修路友好路》中國當代作家漠風寫的散文詩。

作品欣賞

反修路友好路

初到烏魯木齊時,已經是上個世紀八十年代,那一年我剛從大學]畢業,被分配到烏魯木齊友好路一所中學當老師。那時,友好路名稱剛剛恢復,大家還習慣叫反修路,於是,在人們印象中,友好路就是反修路,友好商場就是反修商場,這一條路,始終與中蘇兩國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我在這條路生活了十一年,前九年的生活圈子離不開醫學院、八樓、軍區總醫院、地質局、有色局、石油局、新疆工學院,而且這些單位名稱及建築都是清一色俄式建築,牆很厚,木地板,冬暖夏涼,建築多為平房,最高建築超不過四層,外牆幾乎是黃顏色。據說,當年這些單位都住過蘇聯專家,特別像地質、石油、有色三大局都曾得到過蘇聯專家的援助,而新疆與蘇聯接壤,當年中蘇友好,所以處處都有俄式印記。我所在的學校,有兩層的俄式樓房,也有平房,據說前身是俄語專科學校,上樓梯和走廊行走都會發出很響的腳步聲。我所在的學校是新疆地質局的子女學校,也叫新疆地質中學,條件比起烏魯木齊市屬學校師資和硬件要強很多,那時三大局都屬於國家部屬單位,顯得財大氣粗,學校老師許多都是名牌大學畢業,但也有一些野外隊改行的老師,學歷都不低。我在學校教了九年語文課,一屆初中,兩屆高中,但心裡一直有個作家夢。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文學社團興起,烏魯木齊的文學社團如雨後春筍,周末經常跟着一些作家聽講座,偶爾發表一篇兩篇小文章,就會洋洋自得,這為我後來當記者打下良好基礎。

在烏魯木齊友好路上,我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新鮮感,原來新疆和內地完全不一樣。新疆人開朗、大氣、親切、有愛心,我剛到新疆,因為單身,經常有學生家長或者在新疆的朋友叫到家裡吃飯,甚至關心你的婚姻大事。而學校財務上更是直接每月從工資里直接硬性扣25元,這樣三年下來就能存1000元,因為年輕人要結婚啊!冬天烏魯木齊的男人們都穿着呢子大衣,頭戴皮帽或禮帽,顯得非常瀟灑,特別是滿大街的少數民族美女,高高的身材,腳蹬高高的靴子,身穿長長皮草裙,簡直就是烏魯木齊的一道風景。沒到新疆之前,總把新疆想得很落後,到了新疆卻感到自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

在友好路時,每天下午放學後,我都會與同宿舍的幾個哥們一起在友好路散步,友好路上最令人感到驚訝的是白楊樹,樹木都很高大,夏天走在友好路上,幾乎曬不着太陽,作為外地人到了友好路,總感覺像到了歐洲,加上烏魯木齊夏天很涼爽,走在路上很是愜意。

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中國改革開放剛剛開始,烏魯木齊似乎比起內地要開放得多,只要北京上海廣州流行什麼,烏魯木齊絕對不落後,走在大街滿眼望去,烏魯木齊全是潮流,當內地爭論長頭髮、喇叭褲、鄧麗君的時候,烏魯木齊早流行過了。那時候烏魯木齊到處都舉辦音樂會、舞會,大跳交誼舞,而我到了烏魯木齊顯得格外土氣,穿個小棉襖,新疆人沒有見過,走進課堂,學生見了我的着裝一陣鬨笑,讓我無地自容。於是,我不得不把剛拿到的工資買毛衣、球衣、大衣,這一方面是為了禦寒,另一方面為了適應新疆生活,因為那時冬天很冷,最冷時能達到零下三十多度,同時,我把吃麵的習慣改成吃米飯、抓飯、烤饢,把喝稀飯改成喝牛奶,把一口秦腔改成普通話,總之,我得改變自己,否則,學生也不會認可。我以為新疆人普通話在全國應該是推廣最好的,不管那個省來的,不管哪個民族,在烏魯木齊語言交流就是標準普通話。在友好路上,如果醫學院、總醫院、工學院、石油、地質、有色哪個單位有舞會,我也跟隨大家像趕場子似的。我就是在友好路被掃舞盲掃掉的,因為那時學校年輕人只要搞活動、會餐,就會有舞會,要麼交誼舞,要麼新疆舞,剛開始我們幾個從內地來的老師非常害羞,一有舞會就溜,老拖大家後腿,最後硬是被逼着掃了舞盲。我們單身宿舍一共六個人,我和王三餘來自陝西,蘇明和豐義來自山西,段天長來自湖北,只有巫邵平來自新疆本地,巫邵平喝酒、划拳、跳舞都行,只有我們五個是土包子,什麼都不會,包括待人接物,我們與新疆同行相差甚遠,總覺得扭扭捏捏,拉不長伸不展。

新疆是歌舞之鄉,能歌善舞不光是少數民族是強項,新疆漢族也不差。有一次我參加新疆地質學會夏令營,篝火晚會上老師學生都跳麥西萊普舞,有女老師和女學生邀請,嚇得我直躲,當時害羞膽子小是一個原因,其實主要還是放不開。我們小時接觸的歌曲大多為革命歌曲,上大學開始接觸了一些台灣校園歌曲,到烏魯木齊才知道新疆有那麼多的民歌,另外老教師們幾乎都會來幾首蘇聯歌曲,比如《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小路》《白樺樹》《喀秋莎》,我以前真沒有聽過,感到這些歌曲好聽美妙極了。友好路就像我的一所新學校,讓我學會了許多東西。同時,我總覺得烏魯木齊的生活有些西化,比如喝牛奶,吃燒烤,包括吃拌麵抓飯和內地區別很大。

烏魯木齊友好路是這座城市一條比較有名的道路,從西大橋到醫學院,包括八樓、明園、新疆日報社等,那時所有建築幾乎都是俄式風格,這當然與上個世紀五十年代中蘇友好有關,在我們平時生活中,許多人會說俄語,因為以前中學外語課不是英語,而是俄語。我剛結婚就住在一間俄式平房裡,那房子實在太老了,但房子的木地板很結實,原料都是松杉木。一個長長的走廊,每當做飯時,走廊全是鍋碗瓢盆交響曲。

應該說烏魯木齊友好路有着我太多的記憶,有時我會去明園石油、地質、有色大院,在高大的白楊樹下散步,在石油中學、有色中學參加聯考改卷;有時去新疆工學院會同鄉岳志強,因為他與我一年來新疆,從西安外院畢業做大學老師,正好咸陽人,他是詩人,我們有共同愛好,剛來新疆,見了同鄉就像親人;有時我也去醫學院校園,那裡有與我一同來疆的吉林大學的好友,他在醫學院做學生工作,在校園裡行走,就像走在歐洲的大學裡,全是俄式建築,白楊樹、榆樹、槭樹,各民族大學生經常有舞會,與內地大學完全不一樣。

我是上個世紀九十年代離開友好路,後來這條路發生了巨大變化,從一九八五年開始,那時新疆自治區三十年大慶,友好路進行改造擴建,最先消失的是道路兩旁高大的白楊樹,因為楊樹春天絮子漫天飛舞,讓人感覺不爽。友好路改擴之後多了兩棟標誌性建築,一個是新疆人民大會堂,一個是經委大樓,隨後,高層建築越來越多,俄式建築逐漸消失,連我居住過的平房也拆了,現在走在友好路上望去,儼然一個現代化大都市,與內地已經沒有區別。

實際上我覺得一切事物都在變化中,包括國與國之間,人與人之間都在發生變化,上個世紀五十、六十年代因為中蘇關係,竟然讓一條城市馬路反覆改名,這是一段歷史,但我以為友好是長遠的,烏魯木齊這座城市也不例外。現在,偶然經過烏魯木齊友好路,我會想起我們在友好路那會兒,還有我們一個宿舍的兄弟,那時感覺像一家人,現在都各奔東西,雖然這兩年有些退休了,有些還剩下不多幾年退休,然而,我們結下的友好情誼怎麼能夠斷呢?

友好路不是一條小路啊,它寬闊、筆直、友善,沒有忘記我們走過的蹉跎歲月,沒有忘記那三尺講台,沒有忘記那校園的燈火,更沒有忘記那些黃色的俄式房子,這條充滿現代化氣息的馬路,也一直伸向遠方……[1]

作者簡介

漠風,陝西神木人。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