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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種生活(鄭劍)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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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種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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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種生活》中國當代作家鄭劍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另一種生活

這本書放在我的書架上已經有二十年了。二十年來,從來沒有哪一天像今天這樣讓我着迷。我反覆翻閱這本書,一邊感嘆着;一邊,在一行行文字下,用紅色筆畫下一條條橫線。此刻,無論什麼樣的語言,也無法抵達我對它的讚嘆。

這就是約翰·海恩斯的《星·雪·火》。它與梭羅的《瓦爾登湖》、阿爾多·李奧帕德的《沙郡年紀》被稱為世界三大自然隨筆經典。在二十世紀八十年代,作者描繪了一個遠離俗世的荒原世界,還原了一種古老的生活方式,以優美的語言,表達着夢幻般的詩意情懷和生命哲思。這種還原與表達,讓我痴迷 與沉醉。

生活即生存

一個流浪的精靈,回歸到這塊土地上,在森林中開闢出一塊空地,用近處的樹蓋了一個遮避處。他來這兒,學習生存之道,成長和變老,睡覺和甦醒;他來這兒,觀看河流、東移的雲朵和草上霜花。

如同陶淵明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如同王維找到他的輞川別業,在那裡參佛修道;約翰·海恩斯來到阿拉斯加的北極之地,在一個叫理查遜的地方,在冰雪山野之中,修屋,狩獵,聆聽,思考,沉睡。多年之後,他回憶起二十五中斷斷續續的北地生活,用平靜而優美的語言記錄下星空之下,冰雪之上的生活,為人們呈現了另一種生活狀態和生活方式。

這是一種古老而率直的生活,是一種野蠻而殘忍的生活,是一種孤獨而平靜的生活。在海恩斯的敘說中,阿拉斯加的山林、冰雪、山貂、兔子、豪豬、狼與熊與狗,都充滿着一種溫情與詩意。而我在一遍遍的閱讀中,如同觸摸書頁一樣,觸摸着那些與作者一起呼吸和生存的冰雪世界。

只要有一把好斧頭在手,再加上一把槍、一張網、幾個捕獸陷阱……生活便以那種古老率直的方式持續下去。

海恩斯會用幾個月的時間蓋房子,沿着小徑做標記,擴展自己的疆域。他去學習所能學習的事物,並且為居留森林中的長年歲做準備。他學會解讀動物的痕跡,學會解讀足、尾和翅膀留在雪上的記號。另外,他還要學會一些必備的知識,熟悉那些被獵捕動物的習性,熟悉動物死屍所有的接合部位及內部構造。而這些知識,關乎血,關乎肌健、內臟、關節和肌肉的結構,關乎頭骨的形狀,關乎鼻、耳、唇和齒的稜角、銳利度。然後,他會去尋找合適的地方設置陷阱:捕獲兔子的圈套,捕獲貂與山貓的陷阱。有時也在狐狸和豪豬經過的地方,設置鋼製顎夾,套住動物,使動物窒息,擊碎動物,從死去動物冰冷的軀體割取或撕去濕皮。他會用手杖猛擊山貓和豪豬的前額或鼻子,扭斷狐狸的頭,保證皮毛的完好無損。這些野蠻的方法,顯然可以被視為殘忍的謀殺,而這種方法,是生活在理查遜的人們生存的基本手段。

在日復一日的設置陷阱和收穫獵物中,秋天過去了,冬天過去了,春天來到了,白晝一天比一天更長。

每個月、每一日都有應做的的事。夏日是園藝、采漿果、釣魚和劈砍木材的好時候。秋天的晚上,趕着挖馬鈴薯,去採收菜園裡和溫室的作物。而當小浮冰漂浮在漩渦上,魚網幹了,可以收存起來。船因冬天的到來,被拖到沙洲上固定起來。第一場雪落下來,他從儲藏室取出雪橇,檢查並修補套具,去布置大大小小的陷阱。冬至之後,白天才露臉就結束了,早出晚歸,在黑暗中開始,也黑暗中結束,在微明的世界里,在蹣跚前進中、準備中、觀察中、和做記號中度過日子。不是每一次出行都有收穫,但驚喜時常會有,從陷阱中取下兔子或者山貓,把肉切割掛起來冷凍,把皮毛收拾乾淨,可以換來一些金幣。

夜晚來臨的時候,坎培爾躺在他湖濱小屋的行軍床上,手裡拿着一本聖經,想要讀,但他很快睡着了,聖經落到他的胸膛上。夜復一夜,他總是讀着相同的那一頁。多年後,海恩斯看到相同事情發生自己身上。這是因為樸素的生活、空氣、寒冷和賣力工作使然。吃飽了,身體休息了,心智也轉向睡眠。

生活就這樣簡單而樸素,在血肉的交融與剝離中,在寂靜的山野,以殘酷的方式,安靜而平和地進行着。生活即生存,生存即生活,只有在遙遠的阿拉斯加的北地,這種原始的生活方式才得以延續。而作者用二十五年的時間,把自己留在荒野之中,讓荒野擁有自己。

聆聽與思考

在阿拉斯加的山林里,約翰·海恩斯是一個成熟的獵人,是一個居住者,擁有自己命名的河流、山坡、樹林。但他還是一個詩人,一個把讀書當作生活的人。所以,除了在這裡設置圈套和陷阱,捕獲狐狸和豪豬,他還常常聆聽,聆聽山林的聲音;他還常常想象,想象山林中人們以及多年後的他們的生活;他還常常思考,思考死亡和命運。

在遠離河流和道路的地方,約翰隨時可以聽見細微的聲音:溪流深處,一隻麋鹿折斷了矮林;一英里外山脊的一隻草原狼的呼吸與奔跑;小屋上雲杉枝葉間的一隻貓頭鷹撲向田鼠;當強風從南方吹來,費爾班克斯路上的一輛柴油車,在峽谷中換檔,遠處理查遜的狗在吠叫。一個人在如此遙遠、孤寂的地方,看看天氣,讀讀書,拿木柴和幾桶雪進屋,或者暫時離開他的牆,離開書,因夜晚的到來和寂靜而精神煥發時,他覺得這是一種很好的生活方式。

在寒冷的黑暗中,約翰聽到一種像打雷一樣的聲音,一種沉重的水花飛濺的聲音,一隻帶鵐在樹上唱歌,那是一種難忘的甜蜜。在塔納納珂遙遠的對岸,一群狼在歌唱,三個或四個聲音震顫着,聲調愈來愈高,一個聲音接着另一個直至在混淆的合唱中戛然而止,那些歌聲往下沉,變成冰凍河流上的遙遠回音。 在仲冬到來之前的冰河上,冰歌唱着、呻吟着、嗥叫着、呼嘯着,就像一個活生生的生命。約翰獨自站在路旁傾聽,那是一種出自史前的聲音,是某種受重創、被遺棄,讓寒冷吞噬發出的聲音。

只有在阿拉斯加的荒野中,在理查遜荒涼的山林里,這些聲音才這樣清晰、明亮、充滿魅惑的力量。在寂靜的夜裡,這些聲音在約翰·海恩斯的心裡,掀起狂波巨瀾。

飛鼠的聲音、蝙幅的聲音、山貓回應的聲音、雲雀從天際傳來的聲音、腳下冰層斷裂的聲音,這些讓約翰·海恩斯的心臟震顫的聲音,讓他想到生存,想到黑暗,想到欺騙,想到失蹤、謀殺、死亡和幻滅。在孤獨的時候,沒有熟悉的聲音,死亡冰冷地在四周刺探、糾纏。睡眠,或者說死亡,是一件可能的事情,黑夜和土地在等待着。

一些人曾經活過,他們已經死去。但他們不會完全死去,他們存在於你走過的小徑上,在黑色樹皮上的琥珀色記號里,在你正走着的不知名的溪流里,或者在你所碰見的小屋底木上,以及遠處那座丘的綠色斷崖上。

關於雪,關於冰,關於春天,關於生存,關於死亡,約翰在聆聽中思考,在思考中聆聽,把荒原與生活,與生命聯繫在一起。

經驗與夢幻

那些在原野上的日子,那些在雪上、草地上和狗展開的旅行,那些長時間的狩獵、動物的屠宰及其餘的一切,是這個地球上最深刻的人類經驗的部分。

作者獨自在僻靜的小徑上行走,自在而從容;從陷阱上取下山貓,用手杖直抵它的咽喉,然後用匕首切割它的皮肉,血腥而殘忍;在幽僻的小徑上遇見灰熊,恐懼緊張,卻又鎮定地思考開槍,然後想象自己被灰熊拍倒後帶着傷疤驕傲地炫耀般行走人間的情景;黃昏時分,聽見飛鼠的飛落的聲音,喜悅而歡欣;看到蝙蝠在黑暗中飛翔,在破屋深洞中棲息,想到人們對它的誤解和偏見,他就不由地要為它們的辯解。這些都是作者在理查遜山地中最真實,最豐富的感受和最真切的情感體驗。這些體驗是屬於作者個人的,是無法用抽象的公式來概括和代替的。而那些知識,比如辯認動物的足跡,了解動物的習性,摸清動物的結構,熟練地設置陷阱,屠宰動物,剝離動物皮毛,這些是作者的經驗,而最終內化為作者的某種能力,甚至可以轉移到其他的領域或行業。這當作者用優美的文筆記錄下來,它或許會成為人類經驗的一部分,成為人類的共同的精神財富。

約翰·海恩斯在1947年夏天第一次定居在理查遜,那一次他只待到第二年的深秋。居住最長、最活躍的時期是另外的12年——1954年至六十年代後期。後來他又重返理查遜居住了8年。所以,25年,只是代表許多來來去去的個象徵數字。而他寫這本書,是這之後的許久才進行的,而且絕大多數是在其它地方寫成的,比如在加州,在西雅圖,在蒙大拿,在北英格蘭。在敘述這些生活片斷時,作者似乎經歷了許多歷史時期、地質年代和心靈狀態,重新回歸到一個源頭,一個獨特又完美的地域。所以,書寫這些生活情景,許多情節有夢一般的感覺和性質,如同存在於一種古老部落所說的「夢幻時間」之中。

一方面是真實的場景與經歷、真切的體驗和實實在在的經驗,一方面是夢幻般感覺、深刻地體悟與思考。所以,全書呈現出清新唯美的畫面感和深邃雋永的詩意情懷。就像陶淵明的田園,靜謐、安祥、優美;就像王維的山水輞川,清淡、幽遠、冷寂;也像李商隱的無題詩句,清麗、朦朧、惆悵。

在回憶與重述一些生活情節當中,作者重拾那些生活經驗和情感體驗,創造出頗有夢幻色彩的藝術珍品,這是作者的收穫,更是讀者的幸運。

我有幸讀到《星·雪·火》,跟隨作者走一走阿拉斯加的荒野雪原,感受另一種生活方式,感受夢幻一樣的世界,是人生之一大幸事、樂事,我很滿足。 旅遊 景點 城市分割線[1]

作者簡介

鄭劍,中學教師,陝西省渭南市作家協會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