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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人故事:這就是我的生命,人物故事。[1]

故事內容 

原圖鏈接蔡志忠


原圖鏈接蔡志忠漫畫


1957年漫畫開始在台灣流行,蔡志忠立志要做一名職業漫畫家。這一志向伴隨着他此後的一生,「我很愛畫,我很會畫,只要不遏制我,我就會畫一輩子」。


「我喜歡一個人待着。」


坐在沙發一角的他,平常中透着一些特別,牛鼻厚嘴,額頭寬闊,稍顯凌亂的長髮中多了白髮。這個從台灣最早引進內地的漫畫書作者,一口閩南音很是溫和,有些咬字並不清楚,說話的神態卻是格外認真。


提起他,人們會恍然,然後一拍大腿很興奮地念叨:「蔡志忠啊,知道知道,我看過他的漫畫《六祖壇經》、《大醉俠》、《菜根譚》哩!」當然,還有人會提及當年風靡的動畫《老夫子》、《烏龍院》等等,有印象的人,只要稍微的提示,就會列舉出一大串他的作品。


1989年,蔡志忠第一次來到大陸,並逐漸為人關注。多年過去,這位來自寶島台灣的漫畫家,看似與人們已經相當熟絡,人生故事四處傳播,人群中談笑風生。然而,在鏡頭下,蔡志忠收起了謙和的笑容,有些嚴肅。距離幾步之處看他,橫在空氣之中的陌生感撲面而來。


「我不是個念家的人」


蔡志忠的故事,總會從那個小村莊講起。


台灣彰化縣花壇鄉三家村,一個約百來戶的中型村落,民風淳樸,古風猶存。蔡志忠所屬的蔡氏家族,在台灣已經繁衍生息三百多年。


1948年2月2日,蔡志忠來到人世。父母沒有希望蔡志忠在人生的舞台扮演多偉大的角色,只求他能夠無災無事地長大。


蔡志忠的家庭並不算富裕——但在村里還算是小康之家——父親在公家單位工作,是花壇鄉公所「鄉民代表會」的秘書,每個月有一筆固定收入;另外還有塊九分大的旱田,可以種點甘薯、花生,補充食物的不足。


在上個世紀50年代的台灣農村,對鄉民而言,讀書只是個識字工具,學而優則仕的途徑並不如子承父業來得實際。「我們村莊裡每個小孩都知道自己要做什麼,鐵匠的孩子幫父親打鐵,3歲的姐姐背着一個1歲的,牽了一個2歲的,這樣的場景也不稀奇」。然而令蔡志忠惶恐的是,「我爸爸是鄉公所職員,我不可能從小立志當鄉公所職員,這是當不了的。」


「什麼都不會」的蔡志忠還是發現了自己喜歡畫畫,四歲半立志要畫電影招牌。這一決定緣於他去彰化鎮,曾路過專門繪製電影看板的師傅家,當時的繪畫場景看得他「失神忘魂」。相比於大哥家的小孩「要當大總統,要做神氣的警察」,這是他「能想到的最高理想了」。當然,這一志向在他9歲時發生了改變,1957年漫畫開始在台灣流行,蔡志忠立志要做一名職業漫畫家。這一志向伴隨着他此後的一生,「我很愛畫,我很會畫,只要不遏制我,我就會畫一輩子」。


在家中,蔡志忠和母親講話最多,「90%的性格來自我的母親」。在一本關於蔡志忠前半生的小冊子中寫道:勤勞的母親通常都是在煮飯、做菜,或養豬,忙碌地走來走去;蔡志忠就會一直跟着她,從廚房走到庭院、從庭院跟到豬圈、再從豬圈走回廚房,嘴裡一直不停地講:「阿母聽我給你講故事,阿母聽我給你講故事。」


在多年後的某一天,再回憶起母親,蔡志忠的語調平和,隱隱約約中摻雜着懷念的情愫。興致上來,他會壓低聲音,一板一眼地模仿起小時候母親調侃他的話:「哇,那麼厲害,玩得那麼髒,這手不去剁掉怎麼洗得乾淨啊!」


在父母眼中偏向乖巧、卻又喜歡天馬行空想象的蔡志忠還是惦記着離開家鄉,去大城市實現自己的漫畫夢想。


1963年的暑假,讀初二的蔡志忠從彰化中學輟學了。因為台北一家漫畫出版社「集英社」寫信給他,邀他去畫漫畫。難得的機會,蔡志忠決意休學北上,一向與他交流很少的父親淡淡地說了句:那就去吧。眼都沒有抬一下。


15歲的蔡志忠,獨自一人提着皮箱,去往台北,「終於可以奔向自由天堂了」。


在那個通訊技術還不發達的年代,寫信是最主要的通訊方式。而初次離家的蔡志忠,卻從未主動寫過家書,「我是樂不思蜀了」。在台北工作的蔡志忠,一年就回去兩次,農曆春節是一定要回去的,還有就是暑假,「父母總是念叨着我怎麼還不回家,然後就一直催一直催」。


「我好像是個不念家的人」,蔡志忠對此並不掩飾。15歲離家後的歲月,蔡志忠回家的次數逐年減少。即便在電話已經普及的年代,蔡志忠依舊保持「出國三個月,都不會給家裡打一個電話,到現在也是這樣」。


這個有着「回家恐懼症」的漫畫家,習慣用「畫面記憶」來重溫着家鄉的點點滴滴。


「與花壇鄉相鄰的是秀水鄉和芬園鄉,都是美麗的名字」,花壇鄉——確實是個意象美麗的名字,還有很特別的地理環境,「這裡的山除開表面是樹,有點石頭,下面都是紅土,沒有半點雜質,可以用來燒磚。」


「被人擺布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樸素的白襯衣,有些破洞的卡其褲,光腳穿一雙米灰色膠底布鞋。蔡志忠的打扮很簡單,卻是一成不變。


聚光燈下的蔡志忠帶着些微羞澀、溫和敦厚,與那個在媒體上放出豪言「我可以用101種方法,證明愛因斯坦的時間論是錯的」的蔡志忠,是同一個人,但也有一種距離感。


和蔡志忠相識交往多年的台灣着名動漫製作人鄧有立先生卻不止一次對媒體說:「蔡志忠是個非常狂傲的人。蔡先生很孤傲,我一直希望能找到一個和他一樣狂傲的人,讓兩個人去對談。」


當然,蔡志忠絕對有着驕傲的資本。他的漫畫已在44個國家和地區出版,有多種文字,已經發行了4000多萬冊。當蔡志忠在凌晨3點畫漫畫時,全世界有15部以上的印刷機正在印着他的作品。


即便是業餘愛好他也能玩出境界。蔡志忠喜歡打橋牌,並且水平很高。「我大大小小拿過120多個橋牌冠軍,還曾是台灣橋牌代表隊的副隊長,在牌桌上我會『蹂躪』對手,把他的肚子『氣爆』。」這些他自是得意,問及近況,他回答時自信的語氣容不得半點懷疑:「過兩天去天津參加橋牌名人賽,拿個冠軍就不打了。」


1998年9月3日,50歲的蔡志忠停止一切日常工作,閉關專心研究物理、數學。


十年閉關,蔡志忠收穫了16萬餘張物理數學畫稿,超過1400萬字的研究心得。2008年10月13日,出關的蔡志忠交出了他的新作——《東方宇宙四部曲》,也順便拋出了「挑戰愛因斯坦」的言論。輿論譁然,他並不避諱,反而認定「如果我有一天會留名在世上,那大概就是物理」。


「看我平時的講話,大家都會覺得我很驕傲。其實,我私下裡屬於話很少的。」褪去光環,蔡志忠不過是個普通人。一天抽兩包煙,要那種帶有薄荷味的;一天只吃一頓飯,一般是米飯、白菜和水果;晚上早睡,凌晨一點多起床工作,幾十年如一日;從1989年第一次來北京到如今,永遠住在同一家賓館,同一樣布鞋買14雙,同一樣衣服買30件,對生活保持着單純的慣性。母親曾對他說:「人多的地方不要去」,他記在心裡,除開工作需要,他更願意享受一個人的時光。


對於外界所謂的「狂傲自大」,蔡志忠有着另外一種解釋:「我從來都不是什麼乖寶寶,被人擺布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應該把主權交給自己。」


他的一頭長髮,就是最為明顯的佐證。1964年,英國著名搖滾樂隊披頭士(又稱甲殼蟲樂隊)的電影《一夜狂歡》登陸台北。列儂他們的一頭長髮,如一顆石子投在了蔡志忠心中,他為此迷戀。一個很有意思的背景是,「初中時必須剃光頭,教官定期檢查,兩個禮拜就得理一次。」


蔡志忠此後留起了長發,在普遍注重務實精神的台灣鄉間,他的舉動無疑帶着離經叛道的意味。鄉民們自是嗤之為「壞小孩,混太保的」,談及當年的情形,蔡志忠微微一笑,隨後語氣稍稍提高:「留長髮和我乖不乖關他們什麼事,我高興樂意,誰也管不了。」


「我會微笑着死去」


「一生是您能把控得了的嗎?」


「你知道嗎,我連屍體都捐出去了,我死後會葬在少林寺,方丈會替我立碑。這樣的話,即使死去也還有觀光價值。」


提問者是蔡志忠所說的「漂亮女生」,擺出一本正經的樣子。回答者疑問的口氣,加上「觀光價值」的調侃,引來台下一片好奇的神情伴隨着滿堂大笑。


關於蔡志忠的一生,台灣的媒體有着簡要的概括:生於台灣,老死於杭州,葬於少林寺。如今63歲的他,「不再把生死之事記掛在心頭」。


蔡志忠習慣從死亡時刻倒推自己的人生,「我死之前要做什麼做什麼」。然而,順着人生軌跡,他的「生死之事」也能窺探出個大概。


1985年,37歲的蔡志忠名列「台灣十大傑出青年」,正是春風得意之時。就在這一年,他做了一件出人意料之事——留下遺書,只是因為他篤定地認為「一個人並不是理所當然可以活到七八十歲的,應該為死亡早做準備」。


早在一年前,蔡志忠關掉了他一手創立的龍卡通公司,「當時每個月可以賺25到30萬(台幣)」。同是1984年,台灣《皇冠》雜誌成立30周年,蔡志忠應邀寫了一篇文章,表露了他的心跡:過去十年,我賺了1000多萬(台幣),非常希望用這1000萬換來年輕10年。當然這辦不到,但從現在開始我可以做到。從此之後,我可以不再用十年、一年、一月、一天去賺取1000萬。因為這是虧本生意,你不可能在死之前對神說:神啊,我給你1000萬,你讓我多活一天。


「要把生命自己享用,不切割任何時間去換錢」,蔡志忠這樣解釋當年的舉動。


從1998年開始,閉關的蔡志忠每一年都會寫一個問題,「如果還有一年我就會死,我會幹什麼?」在當時,他還是有些事情未了,只要「畫以授業繪以解惑」的任務還沒完成,他就沒時間退休,沒時間生病,沒時間死。


在杭州轉塘的創意產業園最深處,一幢三層的小樓,門口的牆上「蔡志忠」三個字清晰可見。2009年7月21日,蔡志忠成為了首位入駐之江文化創意園的台灣名人。在這幢小樓里,將誕生13部西洋美術史動畫和一部3D動畫片。不過,真正吸引大眾目光的是蔡志忠的驚人之語,「希望我的有生之年,能夠老死杭州」。


而在此三年前,蔡志忠死後的遺體已經有了明確去處——嵩山少林寺。


2006年9月,「少林論禪」活動讓蔡志忠與少林寺初次相見,「在少林寺內,每走一步就有可能踩着當年達摩的足跡」。他是個心中有佛的人,從1992年起收集佛像的他,現在已達到3520尊之多。為此,他曾在各地遊走,拜訪高僧,探討佛教知識,收集歷代佛像。


「我從來都不怕死,什麼時候死我都會微笑着死去」。所有剎那相加構成生命,蔡志忠秉持的生命觀是希望活着的時候,「過好自己的每一分每一秒,沒有敷衍,盡到責任,這就是我的生命」。


2011年9月9日,凌晨6點29分。蔡志忠一如既往地在新浪微博上更新狀態:《生死天命》——一個人來到這世界,他也會離開這世界。他來到這世界帶着眼淚,離開這世界也帶着眼淚。他來到這世界帶着愛,離開這世界也帶着愛。


兩天前的早上,蔡志忠和老朋友董秀玉聊起生死話題。他這樣說道:「我會晚上把工作做完,把漫畫文件傳給你,像平常一樣說聲再見,然後去睡覺,然後就再也沒有起來了。」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