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現代的荒誕世界 ——《地下》影評(困困人)
作品欣賞
後現代的荒誕世界 ——《地下》影評
如果說王家衛帶給我的是孤獨感，那庫斯圖里卡帶給我的就是巨大的荒誕，浪漫，以及疏離感。《地下》算是我的第一部後現代主義電影，給我帶來的衝擊也是巨大的。在庫斯圖里卡的所有作品當中，《地下》被大眾推崇為最出色的代表作，這部史詩型巨作為庫斯圖里卡帶來熱烈掌聲，卻也為他帶來嚴厲的政治批判聲浪，庫斯圖里卡對評論家的批評感到極度憤怒，甚至宣布從此不再拍電影。幸好庫斯圖里卡後來自食其言、重拾導演筒，不過他確實就此遠離任何政治議題。
《地下》是一部大型歷史劇，旨在呈現南斯拉夫從建立聯邦國家到國家解體這段時間的歷史經歷，然而影片採用的敘事手法和影像技法卻充滿反傳統的後現代風格。全片充滿狂歡的氣氛，演員表現誇張，劇情更是遊走於荒誕和戲謔之間，對歷史事件和歷史本身極盡諷刺之能事，而在濃厚的魔幻寫實風格中，更以拼貼和戲擬的技法不斷對歷史進行解構，是非常經典的後現代電影。
對於影片的政治元素和構想或者批判，我認為是不必要的話題，因為後現代主義本身就是儘量抽離作者本身，而給觀眾呈現一個儘量客觀的事物，以前都由觀眾自己探討和揣測。後現代主義電影強調儘可能去除創作者的態度與立場，讓觀眾以自己的觀點來思考議題，在呈現出影片想要探討的議題時，又力求突出影片的「虛假」本質，讓觀眾在質疑影片人物和創作者的觀點，進而自行思考自身對議題的看法。換言之，現代主義電影試圖讓觀眾認為內容是「真」的，產生「我相信」的涉入感，而後現代主義電影試圖讓觀眾知道內容是「假」 的，形成一種「我懷疑」的疏離感。所以談論影片的政治立場我覺得意義不大。
最出彩的我認為是影片所展現的美學風格。魔幻寫實風格《地下》全片如同一場熱鬧歡騰的馬戲團表演，銅管樂隊和各種動物成為這場瘋狂慶典裡頭重複出現的熱鬧元素，一再凸顯前南斯拉夫聯邦從成立到解體的荒誕本質。除此之外，影片中還引入魔幻寫實風格來加深其中的非理性色彩，不過，這魔幻寫實的部分其實也傳遞了導演埃米爾-庫斯圖里卡對南斯拉夫聯邦的美好祝願。影片中，魔幻寫實風格最為突出的部分就是祖凡溺死後與新婚妻子水中重逢，以及小黑投井後與眾人相聚於婚宴中。儘管經歷長達50年的種種糾葛和殺伐，但所有人在一切都塵埃落定後還是取得相互理解與和解，而片尾字幕「這個故事永遠不會結束……」更是與片頭字幕「從前，有一個國家….」形成完美的對照。
最後，《地下》描繪了透過荒誕的小歷史劇情卻完整建地構出一個國家從成立到解體的悲情宏觀歷史，而影片當中所運用技法的豐富性與創造性，因此，稱《地下》為後現代電影的經典之作，絕對當之無愧。
作者簡介
困困人，散文在線網簽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