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書!(舒揚)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聽,書!》是中國當代作家舒揚的散文。
作品欣賞
聽,書!
南方的雨天似乎格外淘氣,前一秒艷陽高照,下一秒烏雲遮頂;前一秒如沐春風,下一秒細雨拂身;前一秒花香暈人,下一秒濕氣蒙蒙;這不,書櫃的一本本又要遭殃,稍稍有些水氣就能起霉發味。
書櫃前密密麻麻的添加了不少「新臣」,但那些「老臣」卻是她的心頭好,她總說年輕人沒有定性。總是看見新鮮的就好奇地去東瞧瞧西望望,看着似乎是明白了什麼。真要說起來就會磕巴了,文字的精深含義哪是能瞅一眼就心靈相通了?
猶記得當年我才識字,用母親的話是「狗都嫌」的年紀。她硬是每晚都要拉我進書房要看書,那種被書所支配的恐懼曾經一度讓我唯恐避之不及,但是無奈我可跑不過她。被逮回來就只能坐在地上扯一本翻看,起初是埋怨不解,慢慢的好像有那麼幾本是可看的。加上每晚她必要給我說床邊故事,我也是沒當一回事。
時間一長,我猛然醒悟。每晚的故事她都是直接說,並沒有拿書給我讀!從《西遊記》到《紅樓夢》;從《茶花女》到《簡·愛》;從《巴黎聖母院》到《悲慘世界》,一部部故事的內容躍然眼前。我好像真的看到唐僧的慈悲;看到黛玉的憂鬱;看到瑪格麗特的高尚心靈;看到簡·愛的頑強與抗爭;看到「敲鐘怪人」、冉阿讓的無奈與付出。一幕幕,一幅幅。
她驚人的記憶力使我膜拜,自此我開始跟着她聊故事。分析書里每個人物的想法,行動目的,內心獨白。她經常勸我:「多讀書是好事!讀懂書是本事!讀透書是明白事!」我也常常纏着她快快把她肚子裡的故事全部倒出來,我總是迫不及待地催,她卻是不急不躁的娓娓道來。
她每說完一個故事,就會和我辯上一辯。我們像是書中的兩個人物你說你的我爭我的,誰也不讓誰。偶爾說得面紅耳赤,聲音也漸漸抬了起來,阿公就會推門進來嫌棄地說:「辯論是比道理,你們是在吵架吧!」每每這時,我們都會灰溜溜的趕緊鑽進被子,等阿公關上門我們才繼續爭個對錯。
但是她的書房里始終放着一沓沓透明的紙,我不懂那是做什麼的。她每次工作時都會一張張鋪好讓阿公幫她拿好各種奇形怪狀的尺子,我迷惑不解很久。直到看到她熬夜在圖紙上畫出來的圖形和一行行整齊排列的字,我的確被震撼到了,我好奇地問過她。
她卻說工作要細緻認真,這個圖紙上的數字要是錯了一個字,那麼會導致整個辦公室的所有人全部返工,那是不負責任的!我疑惑那你不累嗎?阿公卻接過話茬說:「你不知道,辦公室的叔叔伯伯們都喊她『宋體』老師!」看我一臉懵懂,阿公指指圖紙上那一排排整齊的小字,我靠近問道:「這是什麼字體?」她說:「宋體字要求:字形方正,稜角分明,整齊均勻,筆畫有規律性。」我看着一整張和桌面差不多大的紙問道:「那要是有一個字寫錯了怎麼辦?」阿公輕輕摸了摸我的頭說:「那就只能全部重來了!」那一刻,我知道她的曾經我望塵莫及。
時光易逝,容顏易老。可在我看來,她臉上的細紋卻從未延伸到內心,這也許就是「書中自有顏如玉」吧!很難想象這樣一個喜歡文學的人,手指上卻又有很厚的繭子,那是為了畫設計圖長時間磨出來的,如今那書櫃裡一堆堆的「數字書」早都已經泛黃,抑或就是「書中自有黃金屋」吧!
她的自信、樂觀、豁達是我所嚮往的,時光不負趕路人,在未來的道路上她依舊是引領我前進的燈塔,照亮我迷茫時的道路,感恩有你!感恩有你們!
作者簡介
舒揚,中國散文網簽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