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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的鄉村大學
圖片來自創意悠悠花園

《哦,我的鄉村大學》中國當代作家漠風寫的散文詩。

作品欣賞

哦,我的鄉村大學

我的大學是在鄉村上的,這與如今花園式、古典式、園林式大學相比,我上學的母校規模充其量只能算一所鄉村小學規模。兩排三層樓房、幾間像倉庫一樣的教室、幾排平房、一個不大的操場,這就是我所上的大學,她坐落在咸陽市渭河岸邊一個叫肖家村的地方。據說之前她是咸陽市在文革時期的一所五·七幹校,1978年咸陽師專成立時,因為沒有校舍,中文系就只好放在肖家村,大家調侃地自稱「肖大」,「肖大」就是咸陽師專中文系。

每次寫簡歷我先填上「咸陽師專」,儘管我的學歷已經有了「中國人民大學」這個名牌的光環,但感覺母校依舊是咸陽師專,應該說沒有這所師範專科學校,也許就沒有我的今天。「肖大」雖然在農村,卻改變了一批人的命運。算起來這裡一共招進了八屆學生,畢業了三屆,我算最後一屆從肖家村畢業的,1985年學校已經全搬進咸陽市區新校址了。今天,我無法向別人炫耀自己母校多麼光輝,她不是名牌大學,也沒有漂亮的校園,卻走出了像國家文化部前副部長趙維綏等一批優秀的學生。

在母校建校二十周年、三十周年之際,我曾先後收到了參加校慶的邀請,這是母校對我的厚愛,但我無顏與趙維綏、要塞、耿翔們等名人相比,只好把母校的盛情記在心裡。母校已經今非昔比,她不再是鄉村的一棵野草,而是城市裡一棵盛開的美人花。

2002年我們班曾有過一次短暫的聚會,在返回新疆臨上飛機之機,我的車走到咸陽師範學院門口,便有了去看母校的念想,匆匆下車到校園轉了一圈,想象可能碰不到一個熟人,便在學校的林蔭道上走走,而母校已經不是原來的母校,如果說當年她是一個幼兒,現在已經出落成了一個女大十八變的美麗女郞,我只能像一個陌生人走一個陌生的境地。與我認識的人已經很少了,我的老師大多已經退休,沒有退休的老師也開始向花甲之年邁進。然而,我還是碰到了早已退休多年的尚恆博老師,他已經滿頭白髮,歲月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記。見到我他已經不認識了,當我說出自己的名字,尚老師依然能回憶起他這個當年同姓的學生,他說:「噢,王官成老師常提起你,聽說你在新疆幹得不錯!」王官成也曾是咸陽師專的老師,為了師母農轉非,他於我之後到了新疆,在獨山子石化宣傳部長位子上離休,與我私交甚好。隨後我與尚老師聊了幾句,就很快告辭。這是我畢業之後近二十年第一次回母校,感覺是親切中的陌生。走出校門,我依然有一種說不清的不舍,於是走到學校傳達室,看到李道堯老師家的電話,就順便打了一個,他曾經是我的現代文學老師,如今在成教院做領導。李老師很高興,問我在什麼地方,他要來接我,我說在校門口,只想和他見一面,因為馬上要上飛機,他說讓我等着,便很快從家裡出來。李老師教我們時才30歲出頭,他的課是大家最喜歡聽的課,如果說,我們這個年齡對於文學有什麼啟蒙的話,李老師便是我的文學啟蒙老師。他有着極強的分析和解剖文學的能力,即使讀不懂的作品,經他分析和講解,便會釋然。我以為對文學的理解,實際是對人生的理解,李老師之所以對文學有深刻的見解,除了他深厚的知識功底,更重要是他對人生的認識。若干年後見到他時,感覺他並沒有多大變化,只是多了些白髮,交談沒有深入,十幾分鐘的會面很快結束,李老師拿出一合包裝精緻的龍井茶送給我,這讓我很慚愧,我沒給老師帶任何禮物,卻讓老師破費,李老師說:「你走吧,下次回來見!」就算告別。

應該說能見到兩位在肖家村上學時的老師,這已經讓我興奮不已。肖家村如今依然是鄉村,但是,我總忘不了校門前的那條柏油馬路,那是我們早晨跑步的線路、下午飯後散步的地方。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初,學校條件差,學生都很窮,冬天沒有暖氣凍得睡不着,家庭條件好一點的能買個熱水袋,差一點能找個葡萄糖瓶子灌熱水,我就更差了,連個葡萄糖瓶子也找不上,每天早晨五點多我就被凍醒了,於是就早早起來跑步,翻學校大門,其實這不光我一人,早晨跑步的人還有很多。從那時起,每天早晨長跑成了必修課,也養成了我早晨鍛練的習慣,我一直堅持到現在,於是經常有人問我,怎麼能起來那麼早?我說習慣了,這實際與我在肖家村上大學密不可分。我的大學同學大部分來自農村,甚至許多屬於以前家庭出身不好的,肖家村雖然比不上大城市,但它是我們從農村走向城市的新起點,因而也造就了大家刻苦學習、奮發向上的意志。肖家村那條馬路走了多少趟,誰也記不清楚,但是,走好人生的每一步路,總讓我想起肖家村。

那時,陝西出現了一批作家,其中路遙就到肖家村給大家講過課,他講《人生》,讓我們很感動,因為我們中許多人的命運也像高加林,農村孩子能吃上商品糧,就算是脫離了苦海。作家路遙每每講到傷心處淚流滿面,他說:「我還是喜歡我的高加林,在高加林、劉巧珍的故事中肯定有我的影子。」我們相信作家路遙的話,因為《人生》里也有我們的影子。那個時候我們很崇拜作家,特別是中文系的學生,儘管肖家村是一個村子,我的文學夢也是由哪兒開始。

在肖家村讀中文系,我讀了許多書,文學、政治、經濟、歷史、古典的、現代的、中國的、外國的,有時星期天還能到西安陝西師大圖書館借書,這是因為咸陽師專曾是師大分校的緣故,儘管中文系圖書館藏書不是很多,但我敢說這一生讀書最多還是在肖家村上大學的日子。在農村真沒有讀過什麼書,我所讀的人生第一部書是《西沙兒女》,隨後是《金光大道》《艷陽天》之類,因為我們所處的時代,好書都成了毒草,上咸陽師專中文系使我的眼界大開,這時,我才知道了雨果司湯達巴爾扎克歌德泰戈爾等國外文學名家。我們班從大二開始就有一些人在文學上就露了頭角,當時就有耿翔、田旭、武永利等,特別是耿翔,每次文章發表出來讓我們刮目相看。雖然我現在在業餘時間也寫點東西,出了幾本書,獲了幾次獎,但我還是得感謝我的母校,咸陽師專給了我知識,也給了我做人和做文的本領。

肖家村緊挨着渭河岸邊,中文系的院子後面有一條小路,我經常一個人就去了河邊楊柳樹林裡,背《詩經》、古詩十九首、唐詩宋詞元曲清詩等,我感到美妙極了,這與我上小學背語錄、中學背政治術語,不知強了多少倍。在肖家村讀書期間,我是如饑似渴的,我們沒有花園式的校園,渭河灘就是我們最大的校園,鄉村的土路上有我們讀書聲,也有我們的談笑聲,我們擁有一所鄉村大學,並有別人無法相比的天然校園,這是我的一生留戀,也是我一生的財富。

這些年我走了許多全國名校,清華、北大、浙大、鄭大、中大我都去過,但是,我還是懷念在一個叫肖家村的地方上大學的日子,那是我的大學,如今她叫咸陽師範學院,她的前身是一所師範專科學校,中文系就是我們的「肖大」。從這所學校出來,就帶着泥土的氣息,渭河岸邊的土地,能長出莊稼,更能長出參天大樹,咸陽師範學院正是這片土地上的一塊苗圃,她育出的是苗,長出是大樹和果實。

哦,我的鄉村,我的大學。[1]

作者簡介

漠風,陝西神木人。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