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狹縫中生存的王之渙(夏曉喻)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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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狹縫中生存的王之渙》是中國當代作家夏曉喻的散文。
作品欣賞
在狹縫中生存的王之渙
一千三百二十九年後，我才有幸認真地拜識了盛唐時期，山西籍著名詩人王之渙前輩。我在後人對您的人生記載中，了解到蒼天負您報國無門的不公平歷程。我仿佛遙望到了您孑然一身擊劍悲歌的清影；我遙望到您借酒澆愁孤鸞寡鵠的隻影；我遙望到您和詩友們相唱和豪放不羈的迭影。您以自己學富五車的才學，頑強地撐開社會留給自己的那一縫狹窄的天空。只可惜您的華章竟亡佚到僅存後世六首詩，但是首首都是唐詩中的壓卷之作。蒼天無眼天妒英才，您五十五歲時壯志難酬抱憾地離開了那個人世間。您的人品和才學在唐朝文人墨客中，定然使他們心悅誠服，不然的話為您的墓誌書丹者竟然是書法狂人張旭前輩。
要想從六首詩中閱讀出您的人生，如若管中窺豹牖中窺日，所以後人想為您抒筆也只是片語只言。鄙人管窺筐舉而簪筆磬折，拙筆所書只能叫做立錐之見。 那我就從您極負盛名的《登鸛雀樓》入筆吧，「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從古至今的文人墨客考評您的這一首詩作，猜想您是在情緒高昂愉悅的意境下，才寫出鸛雀樓之雄渾壯闊，氣勢昂揚。但我認為你是在心情極度壓抑的心境下寫出的這一首詩。您釋放的是你懷才不遇難伸鯤鵬大志的壓抑與憋屈。是您挺起脊樑唱出飽含着苦難、辛酸、鬱悶震撼人心迴腸盪氣的一首「信天游」，這是一首嗚咽苦難的悲歌，悲的能讓太陽藏身，悲的能讓白雲落淚，悲的能讓黃河水洶湧澎湃。「唱」出的是一個懷才不遇之人的苦難與期盼，您盡情地把人生遭遇的辛與酸，化作了磅礴洶湧的黃河水。您那報國無門的熱血奔騰不息騰胸撞懷，噴發出的是肝膽、熱血、骨氣與悲淚。蒼天在爆發它的生命張力時，會在烏雲密布的天空里，用閃電的風鞭，呼嘯着抽落下雲中的雨水，而您只能用這一首詩作，爆發出自己生命壓抑後產生的張力，我在恍惚間看到鸛雀樓上巍然屹立着一尊戰勝艱難抗爭命運的雕塑，只有您才能在鸛雀樓上，吼出來那千萬年來不散的回音。
作者抬望眼白日依山將盡，山銜落日，雲遮霧障，夕陽的餘暉失去了日在中天之耀眼，餘暉顯的是那麼的疲弱、短暫，詩人借景抒情暗喻的是自己人生之前途渺茫，所以您首句「白日依山盡」，抒發的是自己懷才不遇鵬志難伸悲觀失望壓抑的心境。
您收回壯志未酬的望眼，近看那「黃河入海流」之氣勢磅礴、奔騰咆哮、充滿生機向東而去的黃河水，一下子又喚醒了自己「可上九天攬月，可下五洋捉鱉」將要枯竭的雄心壯志，您多麼希望自己的才學能為國家所用，匯集於走馬蘭台。
隨着喚醒了您的雄心萬丈，您脫口吟出了「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的千古絕唱，您多麼迫切、渴望借着最後的一點餘暉，站的更高，看的更遠，看到的是自己的大好前程。是您的一首《登鸛雀樓》，成就了千古名樓鸛雀樓，是您的豁達、坦蕩、瀟灑、淡泊、明志的詩句，千百年來把茫然若失之人，帶入大徹、大悟、大禪的境界，重新鼓舞起戰勝艱難險阻的勇氣。
您與詩人王昌齡、高適兩位朋友志同道合，惺惺相惜經常在一起吟詩飲酒作樂，您們三人被譽為盛唐著名邊塞詩人。開元十四年（726年），您由於遭人誣陷誹謗，辭去官職。聽好友王昌齡對邊塞風光的介紹，隻身一人赴河隴，出玉門，漫遊西北邊地，有了較深的邊塞生活體驗，《涼州詞二首》正是詩人在這個階段寫的組詩作品，尤其是以第一首詩而聞名遐邇。春日裡，詩人漫遊到了甘肅省敦煌市城西北80公里的戈壁灘上「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作者借景抒情，詩眼緊緊地圍繞着一個「怨」字，借的是悲壯蒼涼之景，舒的卻是內心悲切的情。這首詩被後人譽為唐詩七絕中的壓卷之作。作者遙望着遠處奔流而來的黃河，目溯河水又消失在了天空的白雲之間。遙望玉門關孤零零地聳峙在高山之中，顯得是那麼孤峭冷寂，這分明說的就是孤獨無依的詩人自己呀。「楊柳曲」是一首抒發折柳贈別親友難捨難分的情景，折柳贈別親友的風俗在唐時最盛。詩人在邊關聽着守邊禦敵的邊防將士鄉愁難禁用羌笛吹奏起那哀怨、淒楚、思鄉的「楊柳曲」，同情心不由地促使着詩人熱淚盈眶。「楊柳」與離別有着直接的關係，所以，人們一但見了楊柳就會引起別愁與思念，但是，「春風不度玉門關」，玉門關外，春風不度，楊柳不青，離人想要折一枝楊柳寄情也有困難，征人懷着這種心情吹奏，似乎悽苦的笛聲也在「怨楊柳」，而詩人流露的怨情是上蒼眷顧自己的「春風」你在哪裡呀？！
您的人生並沒有像常人那樣去追名逐利，反而存有仗義疏財的俠客之心，在那個不公平的社會狹縫中度過了15年閒散自由的生活。後來您聽從親朋好友的勸說，重新入仕，補文安郡文安縣尉，雖然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職，但是，您在任職期間以清正廉明著稱，頗受當地百姓稱道。天妒英才，誰料上任不久，您竟染病不起，以55歲之壯年，卒於官舍。
您的人生沒有像李白那樣被後人譽為「詩仙」，也沒有像杜甫那樣被後人稱為「詩聖」，更沒有像白居易那樣被後人稱為「詩王」，但是您就像那生長在懸崖絕壁狹縫中頑強的松柏，我看到您的「詩根」牢牢地扎在沒有「春天」的「隙縫」。您征服了上蒼對自己的冷峻，您用超脫的思維審定着人世間的苦辣酸甜與名韁利慾。從珍貴的六首詩中，還是讓後人窺探到了您那無法掩飾的內心---激情奔放，放蕩不羈，光明磊落。看到了您敢於用抗爭命運的獷悍長嘯，吼出發自心底的荒原。
作者簡介
夏曉喻，散文在線網簽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