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冬天等春天(閒敲棋子落燈花)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坐在冬天等春天》是中國當代作閒敲棋子落燈花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坐在冬天等春天
在電話里聽三歲的大敦兒嫩嫩的牙牙學語:大姨,我在海邊玩沙子呢,你也來玩兒吧!三亞的海,溫暖的夏天,剛剛從煙臺飛去海南的媽媽和大爺已褪去冬裝換上薄衫,正在那裡感受我們這邊感受不到的海風吹海浪涌。
此時,我們這邊只有雪,靠它除塵,憑它賺錢。江面上的雪一層一層越積越厚,像一床碩大無朋的羽絨被,任多大的風也掀不動它的被角。但冰層下卻有成群結隊的魚兒在活潑潑地游泳健身,悠遊度日。熱愛冬泳的人在水裡撞到過它們。
一起走出門,我問左曉要去哪兒?他說還沒想好,反正沒事兒,回家也沒事兒,只想找個地方喝杯熱咖啡,星巴克、上島、真鍋都成,去坐一會兒。喝咖啡的時候看能想起哪個,想起來就約出來晃蕩一陣兒,想不起來就往家走,真想這個冬天快點過去,太冷啦!
我說很快打春了,就不會這麼冷啦。邀我一起做個伴兒嗎?左曉說不用,你忙你的,我不過是閒的沒事。左曉說我訂了下月5號的票,忙完手頭上的事兒,準備早點回老家過年,我老爸老媽盼着呢。你們什麼時候走?我說怎麼也得二十七八吧。
美人兒的一個哥們兒調到了市委宣傳部,跟美人兒說他們一干人等,每天上班幾乎不干別的,專門在網上守着盯着,上面有話要嚴防一切醜聞,一旦發現問題就趕緊刪帖刪帖。網絡時代,人人都是新聞工作者。怪力神獸,天羅地網,有些事看也看不住。還是那句話:莫伸手,伸手必被捉。
冬日午後的陽光和惠特妮·休斯頓的歌聲一起在房間裡盤旋流淌,惠特妮的聲音像一匹輕柔華麗的絲綢,在午後的陽光中被輕盈地抖開再抖開。手上捧着的那杯阿薩姆紅茶香氣裊裊攀升。她的歌聲讓我想起當年的時光,「我們交付了彼此的孤獨,又用信任填補了它。」
路滑難行,又遇見了那個失去雙腿的勤懇拾荒者。遇到坑坑窪窪有冰面的地方,不禁為他捏着一把汗,擔心他那搖晃不穩的破舊三輪車一不小心會側翻。攢多了會將礦泉水瓶裝進塑料袋,將廢報紙和紙殼捆綁好一起放在他會經過的垃圾桶旁,希望他能撿到。我知道他不想被人無端憐憫。
翻開的筆記本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字,有事沒事胡塗亂寫上去的。我看着這些字,這些字似乎也在看我,是對望中的重新發現。一條斤兩不小的新鮮草根魚燉在鍋里半天了,香味已慢慢溢出來。還做了海米拌菠菜、醬肘花,董在下班的路上。「一天結束在地鐵上/結束在我耳中/沿着路走,耳機響着……」惦着路上走的人,想起了這首歌。
吃了飯有事要出去,董走到門口,回頭說:困了,就睡一會兒。知道了。我回。真的有些睏倦,卻突然睡不着,夜火車的轟鳴和那隻愛叫喊的大嗓門哈士奇的合奏,讓人不能順遂地入睡。心裡祈求道:「甜蜜的睡眠來找我吧,就在這棵樹下。」
還未走出1月,筆下的2013卻很快寫順了,人真的很容易習慣一時的不習慣!聽老一輩的人說我們居住的地方曾經是城市中蒿草橫生的荒野。待高樓聳立了,商場擴建了,地鐵啟動了,才不見了荒野,現出城市的樣子。城市不知不覺膨脹着繁榮着,可城市有時還是一片荒野的心,光禿禿地有戾氣,卻沒有荒野獨特芬芳的氣質。
入夜,一個醉漢不知何由,滾在樓外的雪地上又哭又叫,他的哭鬧聲動四方。遠遊了幾日的雪又轉身回來,自在安靜地飄落又飄落,低調地紛揚着。鬧了一陣,終於沒了動靜,想必那醉漢是喊累了,哭醒了自個兒,起身往家裡去了吧。這樣的雪夜,不知有沒有人在等他回家?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