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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母子成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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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母子成師生》中國當代作家龔農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多年母子成師生

又一個教師節到了。印象中母親很在乎這個節,比如,她常會提到哪個學生見面給她打招呼,每年都會和當年的同事互致節日祝福。畢竟她一生唯一的職業是教書,獲得過鄉村學校從教30年榮譽。

現在母親耳朵不靈了,電話嘮嗑很費勁,我就將祝福之詞做成微信語音,讓小弟用手機湊在她耳旁儘量聽。我想,這是我作為她的學生在教師節最應該做的事情。

母親教過多少學生不好統計。我就是其中的一個,但我從來不是坐在她教室里的正式學生,沒有學籍。

一個人的童年,早早就框定了一生的生活情緒和精神半徑,因為我有這樣的母親老師。

這是我手裡保存着的母親唯一的信件。字體是標準的小學教學板書體,工整而乾淨,充滿老師對學生的引導之意。這樣,我的發蒙時間就無法確定在哪一天,反正我還沒有讀小學之前,沒有玩伴兒,一個輪船模型早已分解成零散部件,基本上就在她的教師里廝混。無所事事的我,事實上成了她的一名編外學生。常常在被抽問的學生回答之前,我在一旁冷不防地發聲,次次回答正確,氣得母親用教鞭將我趕出教室。

這封信的內容,令我吃驚而不安。那年,母親在胃息肉切除手術恢復後,才告訴正在大學念書的我。現在,母親才給我講,她當時以為是挺不過去了,內心極其渴望見兒子一面,但又怕耽誤我的學習,剛剛恢復高考,念上大學不易。

我覺得,這是我讀到的最美家書,文筆與表意、理智與親情融為一體。

其實父親更善於寫作。一個習慣以文字釋放自己情緒的人,要想他停下筆來是很難的,況且他骨子裡自命不凡,有極強的表現欲。而另一個人能寫,卻十分吝嗇筆墨。由此帶來的命運大相徑庭。母親因為自己出身不好,也因近視不便寫東西,沒有留着可抓把柄的隻言片語,使得她躲過了一次次離頭頂不遠的厄運。但風暴猛烈的時代還是給她留下了的印記,便是她終身難愈的眼疾。18歲的她,代替久病臥床的外婆去挨批鬥,因為沒有及時笑臉招呼村婦女主任,眼部便遭到突來的重重一拳。如果她那時能遇上在農協會主席位置上如日中天的父親,或許能免遭一劫。

這也是我手裡保存着的母親唯一的照片,只不過是最近才給她拍的。我發現,她瘦小的身子與寬大的實木躺椅是那麼不協調,留着空蕩蕩的部分,突然就有了給她拍照的念頭。趁着她沙啞地絮叨往事,我把手機鏡頭對準了她。反正她現在什麼也聽不見、看不見。嚴重的視力損傷,發生在她18歲的花季那年,而耳背則是從去年才開始的。而今,母親如晚風的秋葉,單薄的軀體上最生動的器官是嘴,唯獨說話流利,舌頭靈活,口齒清楚。我喜歡聽她滔滔不絕、翻來覆去地講往事,跟老師講學生聽一樣的。在我看來,母親的語言已處於一種嚴重瀕危狀態,無須警告性的預言,它將消失在預料之中,很快隨風而去。可妹妹不愛聽,經常打斷她的絮叨,覺得那些話無異於陳芝麻爛穀子,且有些「駭人聽聞」,與眼前生活氣氛格格不入。

母親是標準的師範生大名鼎鼎的萬縣抗家灣出身。不像我專門學師範數學,其餘的,琴棋書畫啥的沾點毛皮,樣樣不精通。我內心一直懷有對抗家灣的崇敬感,經常在夢遊那座森林裡的書院,仿佛傳出城南舊事的誦讀聲。直到去年,我無事登上小區後面的山頂,看上去這地方高而平闊,向田裡一老農詢問,他說此地就是抗家灣。於是,探訪「省萬師」的興趣陡然而生。其實,抗家灣是個大地名,我所在的位置距離那所校址路程還遠,但我決定必須以腳步抵達。

夜裡,我反覆端詳手機里母親的照片。面容有種別致的滄桑,肉皮沒有一絲松垮,掩不住一種風韻,清瘦中帶着矍鑠,大家閨秀的身架子在那兒擺着。很想見到她少女、青年時期的照片,我不相信民國時期,百年女中、省立師範的學生不可能沒有相片。這是為何?現在,只能從最早的「全家福」里,從她五十歲的容貌,推測她年輕時的秀美端莊。眼睛雖然極度近視,但裡面有溫情、有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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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龔農,中國散文學會會員,重慶作協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