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異的相聚(為生歌唱)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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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異的相聚》是中國當代作家為生歌唱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奇異的相聚
羅小華半夜才拖着疲憊的身體從公司加完班回家，大學畢業在家待業了整整一年才找到工作，哪能不努力呢？媽媽和爸爸已經擔心的打了好幾個電話了，說幾個鄰居告訴最近總有陌生人打聽家裡情況，讓自己一定注意安全。
眼看到家了，剛把心情放輕鬆一點，突然樓洞裡有道黑影一晃，小華心情立刻又緊張起來，遲疑地放慢腳步。這時，一個人從暗處走了出來，手裡還拎了一條三尺來長的木棒「小子，挺機靈啊！」那個人獰笑着逼近小華。小華意識到大禍臨頭，用顫抖的聲音問：「你……你幹啥？」「幹啥？識相點，把錢交出來，別找苦頭吃。」小華哭喪着臉：「大哥，我剛上班，哪有錢吶……」「少廢話，敬酒不吃吃罰酒」說着掄起木棒照着小華頭上掄去。小華已經被逼的靠在牆上，「啊」的一聲下意識地一捂頭蹲下去躲避。就聽「當」木棒正敲在牆上，反震力把那個歹徒手臂震得發麻，木棒撒手扔在地上。「敢躲，你找死！」惱羞成怒的歹徒又從腰裡拔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刺向小華，小華把眼一閉絕望地想：完了。說時遲，那時快。這時又有一道魁梧的黑影撲過來護住小華。歹徒的匕首正刺在那人的背上，那人大叫一聲，反身掄起巴掌對着歹徒「啪」就是一下，這下打得太重了，歹徒原地轉了兩圈，身子一晃差點沒摔倒。這時剛才的幾聲叫喊，已經驚醒了幾家住戶，好幾個窗口把燈都亮起來。歹徒一看不好，撒腿就跑。那道魁梧的黑影，緊追兩步傷重倒在地上。小華趕緊上前扶起黑影借着燈光一看，愣住了。救他的竟然是一個穿着破舊棉大衣的流浪漢，鮮血都已浸透了還插着匕首的後背。小華這時也來不及細想，趕緊打110和120報警救人。很快小華和幾個早出來的居民把流浪漢送到附近的醫院救治。
小華捧着頭緊張地守在手術室門口，這時，小華爸爸媽媽也急慌慌的趕到了。小華媽媽一把摟過小華，緊張地摸索，小華趕緊拉過媽媽的手連說沒事，並把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看到小華真的沒事兒，爸爸媽媽才放下心來陪小華一起坐在手術室外的走廊椅子上守着。
一個多小時後，手術室門終於打開了，手術醫師和護士護着病床走出來問：「誰是家屬？」小華一家趕緊迎上前去。醫生說：「還好，一來送的及時，沒有流血過多。二來他裡面衣服穿的多沒扎太深傷及內臟，不會有生命危險，不用擔心。」小華聽了長出一口氣。小華媽媽爸爸迎上前去想好好謝謝兒子的救命恩人，可是看到還在麻醉中的流浪漢，小華爸爸媽媽都吃了一驚，小華爸爸驚訝道：「咦，是你？」而小華媽媽嚇得後退了一步驚恐地說：「你…..你還活着……」說着，小華媽媽身子一松暈倒在地上。小華爸爸和小華嚇得趕緊扶起媽媽，和醫生一起掐人中，拍打後背拚命救護。半晌，小華媽媽漸漸甦醒過來。一睜開眼睛，兩行熱淚「簌簌」淌下來。小華焦急地問爸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小華爸爸向小華搖搖頭，眼裡也露出不解的神情。小華媽媽對着小華哽咽地說：「你爸不知道，你不用問他。你知道救你的流浪漢，躺在病床上的是誰嗎？他…..他是你親生的父親啊！」說完大聲哭起來。小華和小華爸爸聽見媽媽說完如遭雷擊。半晌說不出話來。小華哭着搖晃着媽媽：「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怎麼聽不明白啊？」 「唉。」小華媽媽讓他倆攙扶着來到流浪漢的病床前，一邊死死地盯着病床上的流浪漢一邊流着眼淚訴說起往事來。
原來，躺在病床上的流浪漢正是小華的親生父親羅偉，在小華兩歲的時候，羅偉有些不舒服就到醫院檢查，卻不想檢查結果出來後，一家人如晴空霹靂，羅偉竟然得的是癌症。羅偉不相信，又換了一家大醫院，仍然是癌症。醫生說：如果及時手術，也許還能延長生命，只是手術住院的費用非常高。如不治療，怕是……醫生沒說，只是搖搖頭。但是話已經很明白了。羅偉和小華媽媽癱坐在椅子上半天說不出話。小兩口家裡根本沒什麼錢，哪裡能承受這麼大的一筆手術費啊！最終小華媽媽毅然決定傾家蕩產也要救羅偉，並且馬上辦理了住院手續。羅偉一聲不吱，隨着小華媽媽和醫生擺布。可是三天後，就在小華媽媽四處張羅錢的時候，羅偉失蹤了。只留下一個牛皮紙袋，裡面裝着一份遺囑，一份已經簽了字的離婚協議書和醫生確診為癌症的病例和證明，還有一封信。信里說：他走了，不能因為他，讓小華和小華媽媽露宿街頭，過顛沛流離的生活。還深情地說，永遠地愛他們，如果想讓他含笑九泉的話，就再找個好人家帶好兒子。來世再成為夫妻。小華媽媽抱着小華瘋了似的報案尋找，但是羅偉就像蒸發一樣在世上消失的無影無蹤。寒來暑往，兩年……四年，法院根據羅偉留下的證據按照兩年失蹤四年死亡的法律條例送來了死亡通知單。小華媽媽抱着死亡通知單哭了整整三天三夜，然後嫁給了這些年一直默默幫助她娘倆現在的小華爸爸羅良。
說完，小華媽媽泣不成聲。小華和小華爸爸也流下了傷心的眼淚。小華問爸爸：你認識我親生爸爸嗎？小華爸爸默默地搖了搖頭，然後乾澀的和小華娘倆說：「我不認識，但是我在十幾年前，也就是你媽媽說的五年後我見過他。」小華媽媽和小華都愣住了，一起盯住小華爸爸。
「唉。」小華爸爸也說起一件往事來「我和你媽媽是在你爸爸失蹤兩年後熱心人介紹認識的，聽說了你家的事，深深感動，雖然你媽媽並不同意，一心等你爸爸，我還是心甘情願地照顧你們娘倆，孤兒寡母的不好過呀。這樣過了兩年，直到你媽媽接到你爸爸的死亡通知單，才心灰意冷，不得已嫁給了我。結婚一年後，偶然我看到一個髒兮兮的流浪漢，在咱家不遠的一個角落裡生病了，我可憐他，就從家裡拿來一些藥和錢給他，又給他送了幾回飯，沒幾天流浪漢就走了。我哪裡想到那就是你親生父親啊！」說着小華爸爸疲憊地用雙手捂住了臉，眼淚「刷刷」的從指縫裡流出來。
這時，病房裡又傳出一種壓抑的哭聲，正是病床上的羅偉。小華一家聚到病床前，只見羅偉身上纏着厚厚的繃帶斜躺着，兩眼滿含淚水。用微弱的聲音說：「那就讓我把故事說完整吧。」
原來，羅偉住院後，前思後想，百般糾結，最後含淚留下牛皮紙袋。毅然逃離了醫院。回到家裡，小華媽媽還在到處借錢，小華是鄰居幫忙照看，家裡沒人。他最後看了看自己的小家，偷偷地拿走了一張全家照片和五百元錢。直奔火車站，也不管哪裡的車，找了一列時間最近的火車離開了城市。現在羅偉只有一門心思，找個僻靜的地方等死。就這樣，鬼使神差的坐火車到了雲南，一路到處打聽哪裡景色優美，又偏僻沒有人煙的地方。別人以為他是旅遊逛風景的遊客，也就熱心指點他了幾條道路，就這樣一路昏頭昏腦闖到大山里。錢花沒了，吃的也沒了，就餓着肚子亂走，終於在一座山腳下昏了過去。本來以為就這樣結束了，結果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被人救起躺在一座竹樓里，還有幾個傣族的老人家照看着他。羅偉掙扎着爬起來，向幾個老人磕了幾個頭，就掙扎着要往外走，被幾個老人家攔住了。因為話語不通，羅偉解釋了半天，他們也沒聽懂。老人找來一個小孩去找一個經常出山賣藥材會說漢話的叫岩緬的漢子。等那個漢子來到竹樓，羅偉前前後後這麼一講，幾個人都沉默了。過了一會兒，一個老人對羅偉說：「你先別急，也算咱們有緣分，有幾個在山上採藥的救你到這裡來。這裡叫「藥王寨」，祖祖輩輩都是採藥為生，只有岩緬到一定時候才把我們的藥材拿到城裡去賣。我們雖然沒有什麼文化，但還通一些藥理，不如這樣，你安心在這裡住下。我們按我們的方法配一些草藥給你，如果管用是你造化，不管用我們也會按你的心愿給你找個好地方，嗯……你看行嗎？」羅偉感極涕零，爬起來又要磕頭。被幾個老人笑呵呵的按住啦。
至此，羅偉安心養病，這裡人都極為善良，採藥的按照老人開的藥方采來草藥，女人們按分量熬好了端給羅偉，沒一個人說麻煩。說來是個奇蹟，經過一段調理，羅偉一點一點感到身心順暢，以前的煩惡一點一點減少，心中信心大增。一日，羅偉出外活動，看見寨子裡的小孩四處奔跑。就納悶他們怎麼沒去上學？一問才知道，這裡太偏僻了，山路又多，附近幾十里都沒有學校，而且祖祖輩輩都是這麼過來的。羅偉找到延緬，說自己也念過大學，教些粗淺文化還行，流露出想辦個小學堂的念頭。一來治病之恩無以為報，二來小孩子不能沒有文化啊！岩緬也很高興，再和大家一商量就把這事兒定下了。就這樣一晃五年過去了。羅偉身體感到越來越好，思鄉之情也越來越重，常常拿着照片對着月亮想念小華和小華媽媽。
不知道他們過得怎麼樣了？終於下定決心回家一趟看看她娘倆，報個喜訊。順便還可以到大醫院再做一下檢查。「藥王寨」的人們聞訊都來送別，尤其是孩子們更是依依不捨。羅偉揮手告別善良的人們，踏上回家的道路。到家以後，可謂是一喜一驚，喜的是醫院檢查癌症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驚的是原來自己已經是死人，而且妻子已經帶着孩子改嫁。一股急火，羅偉病倒在離家不遠的地方。每天，羅偉白天黑夜都蜷縮着盯着自己的家，他看到了妻子，也看到了孩子和他的新爸爸快快樂樂的上學下學。連續幾天都經受折磨痛苦的羅偉就像是一個流浪漢一樣滿面憔悴。這時，羅良也注意到羅偉，善良的他拿來家裡的藥和飯，還有一些錢給他。羅偉任他把東西放在身邊，只是緊緊的盯住他。羅良雖然奇怪，但並沒往心裡去。羅偉走了，他知道小華的新爸爸是個善良的人，他不能讓他娘倆再次陷入兩難的困境。他帶着一顆傷感的心重回到「藥王寨」。
但是每隔幾年，羅偉都會回來裝成流浪漢守上幾天，偷偷地看看他們娘倆。今天正好碰到小華遇到歹徒，這才現身替小華擋了一刀。
一席話，讓小華一家人百感交集。羅良一把抓住羅偉的手：「老羅啊，你受苦了。回來吧，這個家還給你，我守了二十年，知足了，你回來享受一下天倫之樂吧？」「不!」羅偉幾乎從病床上跳起來「你是個好人，這個家託付給你，我放心啊！我對不起他娘倆，尤其是小華，我沒能養他，教他。一直都是心有愧疚，今天，我替小華擋了一刀，也算是老天讓我還了這份愧疚。我不能再拆散他娘倆的幸福了。」說着羅偉泣不成聲。小華母子和羅良也不禁又落下淚來，幾雙手牢牢的握在一起。
這時，傳來幾聲敲門聲，兩個警察走了進來。他倆眼眶也都是通紅「對不起，打攪一下，你們的話我們都聽到了，事情原委也都了解清楚了。我們只是想通知你們一下，歹徒已經抓住了，是個慣犯。謝謝你們。另外……」兩個警察相互看了一眼「如果需要從新確定身份，我們願意盡力協助。」
「謝謝。」小華一家人感激地向警察說。
羅偉在住院的期間，享受到久違的天倫之樂，小華一家人盡力服侍他，每天羅偉都滿含着笑意。
但是，一個星期後，羅偉再次失蹤。可小華一家人再沒有擔心。因為他們知道這次羅偉又為什麼離開。而且他們也知道他會去哪……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