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煩惱之身在職場(落花滿肩)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女人煩惱之身在職場》是中國當代作家落花滿肩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女人煩惱之身在職場
拉嚴厚厚的披肩,踏着滿地的黃葉,走在初冬的街頭。密集的工作之後,這樣懶散地走着似乎也成了一種享受,不用想明天的安排,不去在意自己的言行,這樣的日子裡,我只是一個普通的路人甲,走過路人必走的日子。國槐的葉子似乎是這個季節最晚凋落的,零零落落的樹樹金黃在昏暗的路燈下孤單地憔悴着。人們習慣於把青年喻為早上八九點鐘的太陽,於人生四季也多喻為春。而自春徂秋似永遠是個精短的過程,未及細品早已過了萬重山,直抵了這個季節,這個就連葉子也處處透着滄桑的季節。輕輕念起那首詞:一片春愁待酒澆。江上舟搖,樓上簾招。秋娘渡與泰娘橋,風又飄飄,雨又蕭蕭。何日歸家洗客袍?銀字笙調,心字香燒。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頭那麼低,是怕見人啊還是在揀黃金了?」一句調侃打斷了茫然的思索,迷惘地抬起頭,眼前,一位老同事大姐正滿面笑容地低頭看着我。距離也許真的可以產生美麗,多年未見,這樣的燈光下,她的狀態看着比我還要精神氣十足。這位大姐曾是我的領導,人很能幹也頗為直爽,任何事情都不想落在人後,一直是一副女強人的樣子沖在人前。但機關的工作就是這樣,尤其是女人群里的工作,需要的能力之外還需要太多的精力去應對那些突然來的勾心鬥角的事情。那時候看着她都能感覺得到她的累,感覺得到她的那些不快樂。可眼前的她卻變了,快快樂樂的,健康而生機勃勃。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別後的時光,聊着她的內退生活,聊着曾經一起的工作和工作中那些熟悉的人,來了的,去了的。
「你看,同樣的年齡,人家剛剛就任,我卻已經退休多年,這人比人真是氣死人啊。」老大姐一邊玩笑着,一邊指着不遠處的大屏幕上嘴巴一開一合的領導人,聽起來雖然有些酸溜溜的,但感覺上卻沒有點滴的自嘲和失落,尤其是臉上的笑容,怎麼看着都是一種頗為享受眼下的時光的味道。
「嗯,我看也是,姜子牙八十拜相,同志仍需努力啊!」半開着玩笑半欣賞着她那陽光般燦爛的笑容,如果到了這樣的人生「季節」,可以這樣安然而開心地享受眼前的時光該是件多麼幸福的事情。雖然流光容易把人拋,難得的是可以極快地適應自己的狀態,從極盡的忙碌,到眼下無所事事的輕閒日子,然後在這樣的日子找到自己,找好自己,將生命泊在一個可以安心享受歲月靜好的日子裡,也算是件幸事。突然間羨慕起她來,羨慕起這樣閒散的時光,這樣閃閃發光的日子。
「呀,姐,你兩位怎麼遇到了啊?」一聲驚呼打斷進來,驚訝地回頭,一張驚喜的年輕臉龐,居然又是位老同事,真是難得了,難得這樣出來走走,居然就這樣遇到兩位老同事。
一串寒喧,一串歡笑,一串冬風串起了那些曾經那些日子,寒冷的街頭也有了春的融融氣息。
「你倆聊吧,我與人約好了去打球乒乓球。」老大姐一邊看着腕錶,一邊揮手匆匆離去。留下身後是兩雙充滿了羨慕的目光。
羨慕的目光除了我的,還有眼前的她的。她也是個堅強的女孩,對工作一直認真而執着。尤其是文字工作,公文的文字與我們現在看到的不同,是一堆堆既精準又邏輯的組合,它與文筆無關,與華美無關,與心中最自我的感覺無關。這也正是我從來不把公文與我現在所寫的文字放在一起的原因,也是我即使累到半死也仍要一直堅持着的原因,不想讓沒法迴避的事實淹沒掉自己心中那塊生長美好心愿的小島。她也一樣,她也主寫文字,那種乾巴巴的公文,既累又看不到未來的公文,可偏偏她又是一個很熱愛生活的小女人,每天又要照顧娘家人,又要照顧好自己的小家,自己的老公,自己的小孩子。這樣的她,對於工作和生活的均衡也成了個克難的問題。
「姐,你也算個女強人了,覺得現在的日子如何?怎麼對待工作和生活這兩件事?」眼前的她一臉探問的迷惘,更是一臉的期翼,仿若聽到我能肯定地說:現在的日子很好,很享受!可偏偏我能回復給她的卻是更深的迷惘和無奈,更有一臉的訝異。就在前兩天,另位女孩也在問我這個問題,難道這是女人共同的話題,還是好強女人的共同迷惘?
自來就討厭「女強人」的稱謂,所以特意留了一頭長髮以事區分,懶得梳理的時候,就任它長長的直拖到腰際,總有好友讚嘆着它的飄逸,卻只能苦笑着告訴它,這是懶人的妝扮。這樣留長髮更容易打理,不需要定期剪染,不需要刻意的造型,每天只要用手輕輕梳理一下,或者輕輕繞幾下,隨便紮上幾枝簪子即可。急時,挽上去就是個端莊的形象;平時,散下來,暫時也可以充當個溫柔的可人。
只是工作這件事,付出了全部的心力,有所收穫,卻並非是我的追求,只是努力過得心安理得些、對於家庭卻從不敢說自己做得很好。
孩子小時候,老人們身體康健,我幾乎沒付出什麼時間和精力,只注重着他的德行就可以了。大些了,放到遠離自己的地方讓他去學習獨立至今。如果說我付出了,更該說孩子自己努力地活着更確切些。老人們更是體諒我的工作辛苦,每每回到他們那裡的日子,我就回到了童年的時光,不用動手,不用動腦,只管吃了睡,睡了吃即可。即便這樣的日子,也是極少。每次老人們打來電話,不是在開會中,就是在學習中,有時候自己都在汗顏,好像這世界沒有我就不轉了,其實,自己更知道,太多的時候,也正是用這樣的藉口混着一個個日子。這樣的我,又怎麼說在付出什麼?
不禁無奈的笑了,如果做到很簡單就不會這樣感慨了,尤其是女同志,自古以來,持家就是女人的事情,但身在職場的女人,既要照顧好家庭又要照顧好工作卻一直是件兩難的事情,自古有忠孝難以兩全,忠於事就無法孝於前,女人更甚些。
網絡總在追究着一個問題:你幸福嗎?幸福是什麼?看到過最平凡的幸福是禮花綻放下拾荒者烏七抹黑臉上那恬淡的笑容,也有燈紅酒綠里醉醺醺地紅顏上張狂的笑容。誰能說,他們哪個更幸福?
終於提筆在簽名檔留言:「工作這回事,對得良心就好;生活這回事,對得起家人才好!」
有人把願意嘮叨自己、願意與自己生氣的人歸為生命中的貴人,認真的想想,這樣的人更多的是自己的家人,為了你的不成熟,為了你的某些事情而生氣,而嘮叨你,那是一種關心,一種最直接的關懷。仰望着枝頭的黃葉,心飄得很遠,輕輕拿起手機打給老爸。這樣即將到來的寒冷季節里,如果可能,該許自己的心一個安然的微笑,許自己一個最溫暖的冬天。 [1]
作者簡介
落花滿肩,又名雲西子,北京作協會員。著有文集《落花滿肩》、《花開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