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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漢馮唐(王小丫)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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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漢馮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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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漢馮唐》中國當代作家王小丫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好漢馮唐

時間對作家馮唐這個人一定印象深刻,因為它在十年前就接到了他的戰書,戰書上金光閃閃七個大字:用文字打敗時間!

第一次在照片上見到馮唐就覺得異常親切,他長得酷似我的胞弟王小東。他們不僅面貌驚人的相似,而且身高都是一米八零,自幼品學兼優德智體全面發展,三觀美好,三圍美妙,中學時代從來沒考過第二,托福考試滿分,出一次汗就能流失幾兩聰明,喝一杯水就能長出幾斤智慧,一向被各類奶大腰細嘴巴小的班花校花追得屁滾尿流,始終嚴於律己勇於拼搏,文明精神野蠻體魄,導致人到中年,依舊三觀美好三圍美妙,出一次汗仍能流失幾兩聰明,喝一杯水仍能長出幾斤智慧,深受廣大中老年婦女的喜愛,已成國家棟樑。唯一不同的是,馮唐雙目略深,鼻略高,頭髮短鬍鬚長的時候頗似一位西域胡僧,他的葫蘆里裝着他用自家文字秘煉而成的丹藥,世間僅有。

王小東熱愛馮唐,陸續買了他出版的所有書送我,以報有姐之恩。從此,馮唐便成了我的閨蜜。

我是個吃貨,閨蜜眾多,都是些善於烹文煮字,調和出人間至味的高手,比如李白、杜甫、蘇東坡、白居易、陶淵明、李清照、曹雪芹,還有錢鍾書、林語堂、金庸、新疆的李娟和劉亮程,他們做出的文字是王母娘娘的蟠桃,讓人食後成仙,長生不老。

初食馮唐是在五年前的春天,我切了膽,麻藥過後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頭昏腦漲,渾身劇痛。遠在深圳的弟弟火速寄來馮唐的《萬物生長》、《活着活着就老了》、《不二》、《三十六大》、《如何長成一個怪物》和《馮唐詩百首》,聲稱要幫我鎮痛。彼時,窗外春風浩蕩,該開的花朵都在怒放。它們開得天真爛漫肆無忌憚,向人間裸露着它們腫脹的雄蕊和雌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它們在枝頭當眾恩愛,高潮時放出陣陣香氣,迷翻人類,就象馮唐的文字。我在馮唐張牙舞爪的文字狂歡里看到了一個真誠、熱烈、乾淨的靈魂在放聲歌唱,我這個沒了膽的人,忽然覺得遍身溫暖,渾身是膽。

讀馮唐的文字經常會有一種報仇雪恨的快感。沒錯,是報仇雪恨!「我想,如果這時候,我伸出食指去接觸她的指尖,就會看見閃電。吐一口唾沫,地上就會長出七色花。如果橫刀立馬,就地野合,她會懷上孔子。」「神秀用手的時候,玄機覺得身體是一把琴,發出自己發不出來的聲音。神秀用嘴的時候,玄機覺得身體是一管笛子,氣血在孔洞之間遊走,等待發音的瞬間。神秀用眼睛的時候,玄機覺得身體是一棵樹,眼光落在哪裡,哪裡就收緊毛孔,結出猩紅的果實。」

「街上人來人往,人人懷揣着一個善良的心和困惑的淫具,他們會因此發生各種事情,我覺得人生豐富而美好。」「看到她的時候,一隻無形的小手敲擊我的心臟,語氣堅定的命令道:『嘆息吧。』我於是長嘆一聲,周圍的楊柳開始依依,雨雪開始霏霏。」「我們是世人最好的朋友,我們是世人最差的情人,我們彼此相愛,就是為民除害。」「小品文從來不登堂入室。小品文不是滿漢全席,不是金鐘大呂,不是目不斜視的正室夫人。小品文是東直門的香辣蟹麻辣小龍蝦,是《五更轉》、《十八摸》,是蘇小小不讓摸的小手,是董小宛不讓上的小床。文人們不可能靠小品文當一品大員或是進作家協會,但是他們靠小品文被人記住。當他們的屍骨早已經成灰,他們的性情附在他們的小品文上,千古陰魂不散。」每每讀到這樣的句子,我就覺得我想寫而沒敢寫的、我想寫而沒來得及寫的都被他彪悍地寫了。他替我寫了,就是在為我除害,替我向老天做個交代。我承認我不夠勇敢。可是,男作家和女作家畢竟是有些區別的,雖然他們手裡都握着一支筆。就像男人和女人都鄭重地長了一對乳房,貌似都打算哺育後代,而實則一個出奶,一個出壞一樣。

我敢斷定,《皇帝的新裝》里,那個敢於指出皇帝其實什麼衣服也沒穿的小孩子絕對是個男孩兒!因為如果是女孩兒,多半會被當場掐死。我們中華民族是一個集體悶騷的民族,雖然已經勤奮地用生殖器將人口繁殖到十四億,成為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國家,雖然若把全國人民一個晚上的床第之聲收集起來,威力足可摧毀整個地球,但「性」卻是禁談的,仿佛我們這個民族從不曾做愛,只曾作事和作勢,作夢和作死。雖然也有幾個膽肥腰瘦唇紅齒白的小禍水能夠尖叫着一寫成名,但並不是所有的雌性作家都有本事在十四億人的唾沫里,頭頂一圈兒「用器官寫作」的破草帽,一絲不掛地游向對岸,讓自己的芳名在十四億人民的圍觀中光溜溜地響徹大江南北。十四億,這是什麼概念?僅他們在國慶節一天網購的紙尿褲就足以吸乾十個西湖!況且,也不是所有的雌性作家都能贊成和喜歡她們的寫作動機和腔調兒。在她們的文字里,我們只讀到了大量的叫床,而沒見床前明月光,和那月光里應有的人間溫暖。她們的文字更像是一個媚惑的眼神兒和一個勾引的手勢。

而作家馮唐就是那個敢於當眾指着皇帝的新裝說話的男孩兒,他只說真話,他天不怕地不怕。看夠了太多用流氓偽裝出來的君子,忽然冒出這麼一個喜歡偽裝成流氓的馮唐,語言痛快,紳士情懷,怎不令人驚喜?我扔掉手中的書,我想大塊兒吃肉,我想大碗飲酒,我想大放鞭炮,我想狂奔,我幸福得魂飛魄散。

雨過天青雲破處,馮唐文字撒將來。他的小說是亂墜的天花,是鋪天蓋地的紅豆雨,是真善美的「小黃書」,是一個溫暖、漫長、回味三生的擁抱;他的散文、雜文和隨筆是漫天亂掉的餡餅,掉進人心裡,化作十全大補湯;他的詩歌,是亂瀉的月光,偷襲他心愛的姑娘,和她們的衣裳。

今天的作家馮唐是北京協和婦科醫學博士、麥肯錫全球董事合伙人、某大型國企CEO張海鵬先生變的。也就是說,在當過婦科大夫、國際師爺和大商大賈之後、在率領千軍萬馬馳騁疆場奔騰廝殺之後、在萬丈紅塵的爛泥里摸爬滾打,出透了汗,喘勻了氣之後,作家馮唐終於做回了自己。張海鵬似乎特別應該變成馮唐,天經地義。上天在煉成一位傑出的寫作者之前,必先用各種手段狠狠打磨他(她),直到把他們磨夠磨透,他們放射出的文字才會照亮人間。沒辦法,當梅蘭芳遇見京劇;當理查德·克萊德曼遇見鋼琴;當馮唐遇見漢語,我們註定會有好戲看了。

學過醫的作家們見慣了生死,下筆處常有凡人不及的狠。他們走在大街上,喜歡打開男男女女的腦子看了又看,喜歡打開人家的屋頂看了又看,然後把真相記在心裡,忍不住在字裡行間泄露天機。魯迅如此,馮唐也不例外。當然,也有一些傑出的作家,沒當過醫生,照樣寫出了偉大的作品,比如說王小波、鍾阿城和錢鍾書。但他們是英雄,英雄是用來崇拜的,而馮唐更象條好漢。因為好漢往往更生動活潑,更讓人覺得親切,如果有緣狹路相逢,按照我們武術之鄉滄州人的風俗,大可上去當胸給他一拳,告訴他:「你真棒!」或者於春風中一抱拳:「兄弟,有空嗎?我想請你喝一杯!」

馮唐這個男孩子,不僅膽敢在千萬人面前指出皇帝的荒唐,他還伶牙俐齒,他會這樣向別人實況轉播:「皇帝擰着他的兩瓣肥屁股在街上莊嚴行走,光滑的胴體上穿着空氣,他那兩粒被無數女人咂過的乳頭兒千載難逢地裸露了出來,閃動着粉紅色的光芒,像西門慶初見潘金蓮時的眼睛;他的肚臍眼兒深陷進去,像泥鰍的家,像雞雞的家;由於內褲過於肥大,可以想見他的雞雞和蛋蛋正隨着他那莊嚴的步伐在遼闊的褲襠里蕩來蕩去,象是在代表皇帝向他的臣民們殷勤致意。」所以,當這樣的一個馮唐憑藉他的文字橫空出世時,立刻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濕了許多人的衣裳。喜歡他的人驚為天人,愛不釋手;厭惡他的人避之如仇,常要掩鼻而去。迄今為止,馮唐用他無法解釋的才華為人間噴灑出了二百多萬激素般的文字,而各界評論他的文章數量卻是它的數倍。一時間,熱鬧得緊。好在由於張海鵬足夠優秀,導致馮唐足夠富足,所以他一向不用理廟堂,不用理江湖,不用問名利得失,只管一路任性寫去,直至把自己寫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

馮唐身上閃爍着一種迷人的五四精神的光芒。他是那麼純粹,只管用他乾淨的靈魂吞吐文字。在他看來,街上的姑娘像草木一樣美好;他給自己起了「馮唐」這個筆名,就相當於向世人宣告了他的寫作態度。這個馮唐在兩千年前的大漢朝就是個口無遮攔,視「臣不知忌諱」為美德的主兒,兩千年後的今天,他依舊獨立思考,自由罵街,敢於成為自己,本一不二。因此,才有了我們今天所能嘗到的馮唐,他用一樣的漢字為我們貢獻出了不一樣的漢語。他在散文《浩浩蕩蕩的北京》中這樣寫道;「我第一次感到北京浩浩蕩蕩、了無際涯是在小學一年級。我生在北京東郊一個叫垂楊柳的地方,那裡我從來沒有見過一棵飄拂着魏晉風度和晚唐詩意的垂柳。楊樹爬滿一種叫洋刺子的蟲子,槐樹墜滿一種叫吊死鬼的蟲子,滿街遊走着工人階級,衣着灰暗眼大漏光,怎麼看怎麼不像這個國家的主人 ......我樓下的馬路就恍惚變成東三環,天邊就隱隱壓來沙塵暴。我想,我無處可逃,就像孫悟空飛不出如來那雙肥厚的手掌。」忽然就熱淚盈眶,好一個深情如斯的馮唐。他用那看似放浪形骸的文字,分明寫盡了綿厚鄉土,山河故人,令人涕下。沒錯,馮唐逃不出北京的手心,就像他逃不出文學的手心一樣。馮唐說寫作是他的命。

當人們驚訝於張海鵬的輝煌業績、艷羨着馮唐榮登中國作家富豪榜,艷羨着他的書不僅暢銷而且長銷,動不動就要重印幾十版的時候,有沒有人注意到馮唐和張海鵬都是多麼多麼的拚命,對自己熱愛的東西是多麼多麼的真誠赤誠和虔誠。今年46歲的馮唐,他用盡他令人眼花繚亂的前半生,壓榨一切能夠利用的時間鑽進書山書海,既貪得無厭又貪得無厭又貪得無厭,他一個人就是一座圖書館;他用盡他令人眼花繚亂的前半生,在幾個完全不同的複雜領域裡閃展騰挪,一路降妖除魔,一路縱情高歌,他一個人就是一部《西遊記》。當馮唐還是張海鵬的時候,他就兇殘地壓榨自己,周日周末寫雜文,春節假期寫小說,大酒之後就寫詩歌。馮唐認為一個作家的使命就是要寫出自己認為對的東西,真實的東西。馮唐認為作家是一個手藝人,他對自己的手藝應該有着一輩子的追求,一輩子的敬畏。所以,這樣的作家馮唐寫起文章來足夠兇狠,傾其所有,破釜沉舟。他用天、用地、用風、用雨、用男、用女、用日、用月、用床、用靈魂,用腦漿、用他手中的那條不絕如縷的金線,用他令人動容的虔誠。他說:「文字是我們的宗教,願我們繼續倒行逆施。不要求兩三年升半職,要求兩三年出一本冷僻的書。心裡一小撮火,身體離地半尺,不做螻蟻,不做神,做個寫字的人。」馮唐的文字從任何一頁的任何一行讀起,都能餵給你足夠的驚嘆,或會心一笑,或無聲淚流,都能開胃健脾,舒筋活血,益壽延年。這種感覺我只在錢鍾書先生的《圍城》中享受過。

特立獨行的馮唐是如此珍貴。一千多年前,詩人李白公開向自己致敬,說,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去還復來。於是盛唐的人們都笑了,從此更愛李白。一千多年後,作家馮唐公開向自己致敬,說,用文字打敗時間。於是今天的人們都笑了,集體將馮唐鑑定為「此人已經自戀到只能娶自己的右手為妻的地步。」不過,這一切喧囂都與馮唐無關。他扛着老天交給他的那隻筆,行進在二十一世紀初的文學原野上,一個人就是一支浩浩蕩蕩的鐵軍。

古文功底深厚的馮唐常恨古人不見他。料想古人也深以為憾。若馮唐行走到大清,見到那風華絕代的納蘭容若,將自己「不着急,不害怕,不要臉」的九字真言贈他,料想那位如寶似玉的貴公子一定會受益匪淺,渾身是膽,一定不會在三十歲那年就英年早逝,讓生命短暫得像個美麗的噴嚏,讓千百年後的人們撫摸着他的詩詞,驚如初見,暗中扼腕;接着走,走到明朝就更熱鬧了,那位真性情,真放浪的小品聖手張岱,一定會愛極了馮唐。他倆的文字里都有一種「從頭看到腳,風流朝下跑,從腳看到頭,風流朝上流」的濃郁大麻味兒,骨子裡的親近。從此,湖心亭看雪,西湖七月半賞月時,又多了一個良伴;而馮夢龍和凌濛初,自會在馮唐的啟發下寫出《三言三拍》,以饗後人;馮唐在明朝訪友的最後一天,將會受到一封神秘的請柬,落款是:蘭陵笑笑生;一路走到北宋,子瞻兄早就慢火燉好了東坡肉,擺好了碗筷,溫酒以待。兩人吟罷《豬肉頌》和《赤壁賦》,互贊:「春風十里不如你!」,攜手同去承天寺看月;唐朝是一定要去的,馮唐極愛李白。白衣飄飄的李白遠遠的見白衣飄飄的馮唐來了,定會開懷一笑。他舉杯邀明月,也邀馮唐,於是酒入豪腸,萬物生長。

熱氣騰騰的馮唐深知無常是常,人總是要死的。他是那種活着就已經開始懷念自己一生的明白人。前半生已經完美收官,後半生的每一天都是剩下的日子。馮唐撫摸着所有的日子,它們個個奶大腰細,如花似玉,馮唐在心裡長嘆一聲,於是,所有的楊柳開始依依,所有的雨雪開始霏霏。明白人生只剩後半場的馮唐,決定要讓剩下的每一個日子都雜花生樹,群鶯亂飛,讓每一天都拍案驚奇,像他的前半場一樣把每個日子都嚼得渣兒都不剩。

於是,馮唐拚命壓榨自己的時間和精力,充當人性的礦工,深挖,再深挖,力爭寫下更多的文字溫暖人心,治病救人;於是馮唐拚命壓榨自己的時間和精力,大搞醫療投資,計劃開出更多不一樣的醫院,溫暖人心,治病救人;於是馮唐拚命壓榨自己的時間和精力,和更多更美好的美好事物、器物耳鬢廝磨,讓它們更好地修煉自己,讓自己變得更緊實,更筋道,在宇宙中不易被各種風吹散;於是馮唐愛上了跑步,他說:「二十年前是一棵樹,抵抗萬有引力,昂揚挺立;現在是一口袋劈柴,順着萬有引力,就坡下驢。」我們應該感謝這樣一個個陽光燦爛的馮唐和張海鵬,感謝人到中年的他還能隨時隨地劈一字叉,劈叉時還能雙卵着地,感謝他每一個善良溫暖的想法,感謝他馬拉松跑得那麼好,就像我們應該心懷感激地看着牛羊吃草喝水一樣,因為那不是僅僅是風吹草低見牛羊的蒼涼與浪漫,那是在給我們長奶和長肉。

馮唐聽見歲月在耳邊呼嘯而逝,他越來越喜歡李白的《夜宴桃李園序》。詩人馮唐在他的《當我彌留之間》結尾處這樣寫道:當我彌留之間/我充滿貪念/我淚流滿面。

有人說,一場大雪後,北京就變成了北平。我想說,一場馮唐後,四季都化作了春風。

馮唐1971年生人,生肖上屬豬。虔誠的作家馮唐,他把自己一刀一刀剁成文字,蒸了包子,更多的人卻吃出了龍肉的味兒。而時間,就是蹲在遠處的那隻黑狗,它將被馮唐狠狠擊中。

四百年後的某天,我在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坐下來,打開馮唐的書,依舊時嗔時笑時拍案,狀似瘋癲。如果這時剛巧有個人走過來,他看上去三觀美好,三圍美妙,他身高一米八零,他眼神憂鬱而有古意,他像一位西域胡僧又酷似我的胞弟,他一顆明強的心在上衣第二個紐扣處閃閃發光,鏗鏘作響,我想我會喊住他,對他說:「兄弟,有空嗎?我想請你喝一杯!」[1]

作者簡介

王小丫,本名王英,1970年8月4日出生於河北省滄州市獻縣。才子紀曉嵐和盜御馬的竇爾敦都是我同鄉。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