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衣心事(臨清流)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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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衣心事》是中國當代作家臨清流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如衣心事
喜歡一句話：衣服是外在的心靈！
那個午後，女人關於一件衣服的記憶，忽然就有了不能忘卻的理由，它飄揚在心靈的縫隙間，不能停息！
那天，帶着換季可以淘些折扣衣服的居家心理，女人和同事去了一家因為周年慶而讓利的商場。那些因為折扣而顯得異常優惠的服飾讓女人眼花繚亂，女人的愛美之心由此被充分地挖掘。女人毫不遲疑地買下了幾件，直到囊中逐漸乾癟，才有了歸家之意。
沒想到，因等同事無聊，在靠近的櫃檯隨意試穿的一件衣服，瞬間征服了女人。那看起來不起眼的衣，穿在身上卻是如此的端莊美麗，仿若為女人而做。它讓女人恍然感覺到，之前所有的一切衣，都是虛設，都是鋪墊，都不值一提，如果可以，女人願意用這一件換取之前的所有，真有相見恨晚之意！只是看那價格，女人猶豫了，因為這一件就貴過之前的三件。
如果遇見它早一些，女人一定不會有絲毫猶豫。只是此刻，女人已經擁有了三件；何況，女人已經花費多多，經濟已經不能容許女人這麼奢侈下去……
買，還是不買？女人的心在掙扎！
這個美麗的掙扎，只在於女人和它沒有在最恰當的時機遇見！
女人猶豫的心選擇了向同事求救。同事一邊真誠的誇讚着美麗，一邊毫不含糊地讓女人離開，說：你已經買了幾件了，你也花費不少了，冷靜點，回家吧！
女人最終選擇了回家！
可是，心，卻沒有歸家。那件衣服牽扯得女人毛孔深入，讓女人糾結，讓女人難忘！
只因，太喜歡！
女人恍然意識到，迷戀一件事物，其實是失去了自由，因為從此就被它所主宰。一如迷戀上抽煙的人，就被會抽煙的欲望主宰，片刻斷煙就會痛苦不堪；一如迷戀愛情的人，深愛的一方註定會被不愛的一方牽引主宰，無法自由呼吸……是愛，也是債！
可是，女人能割捨嗎？
如此契合心意的愛，卻偏偏不曾在正確的時間出現！仿若生活中那些錯位的情感——遇見自己的最愛，卻已經人在圍城！
那麼，是擁有，還是斷絕？
一個念頭在說：生活已有了太多的陰差陽錯，讓人無奈地接受，那麼在一件衣服面前，又何不成全一下自己？
女人想起了曾經太多愛而不得的事。終於覺得，人生最難的事就是選擇了，那樣撕拉不絕綿綿長長的絲，讓人難以擺脫。想，若這衣，貴得讓人仰視，女人會決絕離開，不存念想；而如今的選擇，卻是因為觸手可及，才滋生出的艱難吧。
回家，上網查詢，未果，根本沒有這樣的衣服！
丈夫說，你理智一點消費；當然，如果你明天還想着，就去買回來！
聽之，女人心情飛揚！
那個夜晚，為一件衣服，女人糾結着，不知道該不該放縱自己！
第二天，女人果然還想着，就是覺得遇見了自己喜歡的事物。所以，才留戀，才迷戀！
因為是難得的休息日，女人卻不想再上街。
正好丈夫在外面辦事，於是心生一計，打電話給丈夫，想告訴他品牌和型號，讓之買回來。
電話通了，欣喜一說，卻遭遇冷風：煩死了，你自己不會去買嗎？
女人壓抑着不悅，迅速地作別，掛了電話。沒有胡攪蠻纏，沒有抱怨憤怒！努力保持着慣常的平靜。
只是無法控制的是自己的心傷，隱隱的，暗暗的，細細地，在心底招搖盤旋。
她忽然看見了一些什麼。看見了潛藏在自己婚姻生活中的真實現狀。
那些童話里所謂王子對公主的那樣包容關愛，是和自己無關的，雖然深知，只是在真實窺見時，還是免不了心傷。
她還聞見了真實生活里那些隱忍和艱澀的味道，窺見了自己一直扮演的角色。壓抑着，隱忍着，生活讓人在一件喜歡的衣服面前，變得如此掙扎；還有自己從不會放縱的情緒，也從不會無視家人肆意揮霍，——除了在生活面前的節制，還要辛苦地克制自己的情緒！
那一刻，她想流淚！她萬沒有想到，一件小小的衣居然讓她收穫這麼多沉重的東西！
她也忽然就不想要了，因為她覺得，即便擁有這衣，卻再也飛揚不起來了！因為，這衣上，有了太多的心情，太多生活的味道，太多不愉快的回憶……
如果早知這樣，她情願沒有遇見！
這多象生活中的一幕幕劇情啊。一如那些那些為了深情飛蛾撲火的人，等歷盡艱難地擁有以後，卻發覺，已是物是人非，心意闌珊！因為過程中太多的悲歡離合已經左右了最初的深情——那些附屬，讓純淨不再純淨，讓輕盈不再輕盈！
保留一份純如最初的美，其實是多麼的不易！
丈夫歸家，發覺女人的蕭索。又來安慰女人：不是我不願，是我不知道型號，買錯了怎麼辦，所以你明天自己去買，我支持你買！
女人的心，又瞬間飛揚起來，原來，婚姻的想象里，並不是如自己所想的那樣慘澹；原來，有時只一句話，就可以顛覆所有的破敗！
此時，這衣上吸附了某些愉快的因子，過去的沉重一掃而光！
晚上，女人如常沉浸在自己的文字世界中，在經歷了心靈的鋪呈和潛入之後，回到現實中的女人，忽然覺得自己最充實的時光就是自己和自己呆在一起，不理塵世，不見外人，那些衣香鬢影其實是多麼地無聊，那麼物質的欲望其實是多麼的低廉！
她再看自己，仿佛不識：不過是一件衣，值得自己這麼掛心嗎？難道穿一件漂亮的衣，就是美麗了嗎？
第二天的夜，她躺在床上，無比的平靜，得與不得已經不重要了。她想做的，只是測試一下和這件衣服的情緣——明天去，衣若在，就說明與之有緣，買下它；若不在，就說明與之無緣，忘記它！
第二天，她去，心裡卻不無期待的想，沒有了也好，就是無緣，也就了此心愿了；而結果是，遠遠地就看見了那衣，似乎在等待自己，於是，她也不去試穿，她買下了！
她終於明白，在得與失之間，不妨用緣分的因果去解決一些糾纏的事。得之，是有緣；不得，是無緣。
只是如此吧，又有什麼不能放下的呢？
那件衣，被女人珍惜的掛在衣櫥里，她知道，它是與眾不同的！
因為它的美麗，更因為它被浸潤過的情意！——它讓她知道，面對人生中那些一重又一重的錯位，該如何去選擇！
2012-3-8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