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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說的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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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說的國人是指什麼人?迄今為止,學界的主流意見,仍將孟子視為一個「民本」論者,現代新儒學大師徐復觀否定了這一看法。[1]

孟子》收與齊宣王田辟疆的對話,凡十四處。「有恆產者有恆心」一語,將人民失掉人的常性、常情(「恆心」)的原因,歸結為其財產的缺乏與無法保障(「恆產」),可謂千古名論。但與之同樣震撼人心者,如《梁惠王》中有關國家如何辨用賢才一段,卻因種種原因,鮮為後人理解:

國君進賢,如不得已……左右皆曰賢,未可也;諸大夫皆曰賢,未可也;國人皆曰賢,然後察之,見賢焉,然後用之。左右皆曰不可,勿聽……國人皆曰不可,然後察之,見不可焉,然後去之。左右皆曰可殺,勿聽……國人皆曰可殺,然後察之,見可殺焉,殺之。故曰:國人殺之也。

「如不得已」,絕非後來所說勉強或迫不得已,而恰恰是說,國君以「為天下得才」為「不能容已」之賞心樂事;進退生殺的把柄,也既不操之在己,亦不在左右親寵或朝中重臣,而唯在「國人」之手。只有經過「國人」公斷為賢、為不可、為可殺,然後加以察考,果然與其論相符,才能再加以進退。

然而,「國人」是什麼意思?誰是「國人」?

一般都把「國人」解為一國之人或國中各色人等,「國人皆曰」遂被說成是「民意」或「社會輿情」。換言之,「國人皆曰」,也不過是聽聽民間呼聲,了解下民意、民情罷了,故從來少有人矚目於此。但台灣孟學名家黃俊傑先生卻指出,「國人」是一個在春秋時代有「與聞國政權力」的「社會政治群體」;他們以在野之「民意代表」的身份,內可決定國家大政,外可影響合戰大局。黃先生的判斷,不僅有孟子文本以及周邊文獻如《左傳》《國語》的證據,並有杜正勝《周代城邦》等有關中國古代政治制度研究的名着為之佐證,絕非故作驚人之語。故其論述,不僅足以使這一段脫胎換骨,實也足以令孟子對「人民權利」的論述,為之一新。

然而,迄今為止,學界的主流意見,仍將孟子視為一個「民本」論者,以為「民貴」之論與後世哀民、憫農之抗辭並無二致,不過是天下本為民享(for the people)、民有(of the people),對於強調人民治(by the people)之權利觀念與制度形式,則絕未夢見。實際上,在並不知曉「國人」的相關研究的情形下,現代新儒學大師徐復觀已通過對「孟子政治思想的基本結構及人治與法治問題」的詳盡研究,否定了這一看法。

但,不僅徐先生當年的詰難久已石沉大海,杜正勝、黃俊傑等人的研究,也少有人知。深究其因,籠罩文化民族主義陰影之下的種種「文明特殊論」妄斷,不能不再次引起我們的警覺。其實,並非只有雅典,才存在民治的獨特實踐。撩開「帝國」的帷幔,就足以看到軸心時期文明的真正方向。幸運的是,《孟子》留下了足夠多供我們探詢的線索。

孟子有一個不易覺察的證明:「使有菽粟如(有)水火,而民焉有不仁者乎?」

水、火易得,故人都樂以助人而不虞其匱乏。如使人無飲食之憂,有「恆產」之保障,又何需憂有不仁者?是對匱乏的憂懼,才使民鋌而走險,喪失其仁。為什麼要捨近求遠,求難避易?不使之在消除其匱乏之虞的同時,復甦其仁,卻反而要以此為憑,厚誣其不具備參與政治的道德能力(按一些人對「恆心」的解釋)?或只有關入道德理想國的「籠子」,成為嚴明的禮法治下的嬰兒呢?

但水火-菽粟之論證的成功,卻不能停留於傳統的「倉廩足而知榮辱」的解釋。孟子不僅不會承認人是經濟動物,且一再疾言,人在「飽食、暖衣、逸居」的「無教」狀態中,同樣可能使恆心放失,「近於禽獸」。《滕文公》中更直接提出了他的「教民」之論:「聖人有憂之,使契為司徒,教以人倫……」

我們知道,這完全足以使孟子落入「家長政治」的指責。但其後「教之」所及的內容,卻由一身而達於家、國、天下,正是《大學》所論修、齊、治、平的公共治理範圍。難道「恆心」之維持,竟然也如對水火菽粟的需要一樣,需要權利的建立與推展嗎?

事實正是如此。《梁惠王上》論恆產恆心的着名段落中,緊接「百畝之田」的即是:「謹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義矣……」「庠序」為三代學制,「教民、養民」之義,確定無疑,都是預為人民參與公共的基礎。我們還有什麼理由不對前舉「國人皆曰」的例子,加以深思,以明確其主張人民參與公共治理的「自然權利」的旨歸?[2]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