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愛完成(閒敲棋子落燈花)
作品欣賞
將愛完成
穿着薄薄的衣褲,打開窗與風擁抱,雖不熱烈,卻有着親密的舒暢。看到柳樹的枝頭已藏了隱隱的綠,在春光里好奇而好心情地等待着發芽抽絲。腳步輕快地跑在初春里,人顯得生氣勃勃,從家到單位,跑出了一身細密的汗。抵達終點時,遇到了好幾位跟我一樣,喜歡在悠然的春風裡跑步遛彎的同事,大家一起說笑着收藏起身上盈滿的春意,而後登堂入室,各自開始了新一天的活計。
一天,媽媽憂傷地對我說:「孩子,我真的老了,近來常常感覺力不從心。」我說:「媽媽,我們是一樣的,都在經歷着一場看得見或看不見的衰老。」其實,在我們出生之時,我們就已經衰老了。所以面對改變,我們總是無力以對。奧斯卡·王爾德說:「老年的悲劇不在於他已經衰老,而在於他依舊年輕。」我們衰老了,可是我們還年輕。衰老的無以追回,年輕的不肯放手。於是,生命在矛盾中展開,在矛盾中收尾。
面對生活的突然改變,總是會讓人覺得有些措手不及,有那麼多的擔心與憂慮。難道生活的每一天不都是在改變中嗎?不過是有的改變來的毫無防備,而有的改變卻是於無聲處。改變是讓心靈經歷一場風浪,可是在這個慌亂的時刻,想着自己所愛的人們都已進入甜美的夢境,還是會讓人感到一種由衷的快樂與寧靜。我們應該學會享受和親人們在一起的每一段時光,哪怕改變總會到來。
他們三個人都曾經跟我一聊到天明,當我是可以信賴的人,對我訴說他們的經歷與傷痛。可是此後,他們卻給了我三種不同的命運版本。有一天,在我決定離開的時候,我知道從那一刻起,我與他們是無法再團聚了。從此,我們各自踏上了只屬於自己的生命軌跡,生活中再無重逢之緣。生命中遇到的許多人,常常就這樣失散於旅途中。而能夠一直相伴走下去的人們,該是多麼的難得。
有人說他死於一顆破碎的心,也有人說他去了海上。不論怎樣,他選擇離開的方式是詩意的,令人充滿遐想的。一個個背負生存之痛的靈魂,在窒息的空間尋找呼吸的出口,有人遍尋而不得。到遠方去,便成為追求一種新生活的永遠的夢想,時時在誘惑人們,選擇放棄或是離開。
我們身上是被蓋了戳的,誰也逃不了。情濃似酒的時候,相愛的人們都會說這樣的話。如果沒有了你,就是把我送進天堂,我也不會快樂,我也會掉頭而返。也有人一直想說這樣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怕笑場兼倒牙,怕說出來一語成讖,再也無法收回。生活中起抒情作用的往往不是被表達出來的句子和甜美的詩行,關於愛的一切自在人心。
小小的兒子帶着思考的語氣說:「爸爸,我認為男人一生應該結兩次婚,不然,就沒的比較了。」丈夫思忖片刻說:「那我就得再跟你媽結一次婚,以激勵她做得更好。」此時,一旁的妻子聽的不動聲色,可蹲在地上擦地板的動作卻忽然變得格外起勁兒啦。只為這簡單的一句話,女人就想所有為家付出的淚與累又算得了什麼呢?女人啊,此時你的名字叫感動。為了愛,女人甘心付出,情願被「黑」!都只怪那衝動的魔鬼。
買回來一個厚重、沉穩接近於無限透明的高身量的玻璃杯,拿在手上相當有感覺,純淨的質地,樸素無華。董用它來沏斯里蘭卡紅茶或是天山雪芽,倒入開水之後,杯中很快有了茶的風景,茶與杯惺惺相惜,從此不肯相忘於江湖。
董一臉誠懇地說:「別怕,有我在這裡呢!」我說:「不會的,也不是怕,只是一時無法適應,時光倉促逼人,所以更在意去留。」天總會黑,人總要離開。我們所能做到的就是趕在天黑之前,把該做的事情做好,將愛完成。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