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有趣喜捉鱉(魏澤清)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少年有趣喜捉鱉》是中國當代作家魏澤清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少年有趣喜捉鱉
鱉,是一種卵生的兩棲爬行類動物,既兇殘又膽怯,生性好鬥,自相殘殺;也有喜靜怕驚,喜潔怕髒,喜陽怕風的習性。
鱉頭伸出來,好像小學生用的鉛筆頭,當然比鉛筆粗多了,尖尖的嘴就是那個筆尖,退後幾厘米的上方尚有兩隻轉動靈活的小眼睛。如果你不去惹它,它也不會去咬人的,可是一旦咬起人來,讓你刻骨銘心,任你死纏爛打,它也不依不饒,咬定青山不放鬆,玩起命來也不會放口的,這就是鱉的獨特個性。
《本草綱目》有記載:鱉可補癆傷,壯陽氣,大補陰之不足。《隨患居飲食譜》也有記述:鱉甘平,滋肝腎之陰,清虛勞之熱,宜蒸煮食之。鱉肉具有雞鹿牛羊豬五種肉的美味,故素有「美食五味肉」的美稱。它不但味道鮮美、高蛋白、低脂肪,而且是含有多種維生素和微量元素的滋補珍品,能夠增強身體的抗病能力及調節人體的內分泌功能,所以自古以來,鱉是提高免疫力和智力的滋補佳品。
潭水中的茨實都是野生的,有點類似於荷,但茨實圓形的葉子和莖都長滿刺,一不小心,就會劃破肌膚的。剝去一層長刺的皮,茨實的莖細嫩,炒出菜來,味道極好。
鱉喜歡藏在茨實根部的淤泥里。那年月巢湖邊的鄉村很貧窮,不少孩子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生活十分艱難。中午沒菜,母親喊我去潭中拖一些茨實回來炒個菜。怕刺破手,我一個猛子紮下去,手鑽入泥中,把茨實的根掐斷,然後把整棵茨實連莖帶葉拖上岸。再次下水扎猛子,掐根時碰到一個硬殼,挺大的,摸摸邊緣軟軟的,我就判斷一定是老鱉。意識到這一點,我動作迅速,左手按住老鱉脊背,右手插入泥中,掐住老鱉兩隻大胯,把那隻老鱉從淤泥中拽了出來,差不多兩斤多重,哈哈,終於明白什麼叫束手就擒。體厚甲裙厚,尾巴短,一看就是只母鱉。老鱉的頭伸得老長老長,一定是想咬我的手,想趁機逃跑吧,可惜它不知道我是一個捉鱉的老獵手。中午不僅有可口的茨實,更有香噴噴的肉質鮮美的老鱉吃了,一家人很歡喜,搶着吃。
生產隊的高地一般都種山芋,到了收穫季節,在叔伯一陣吆喝聲中,老牛牽着鐵鏵犁掀翻土壟,像湖水翻卷的波浪,一排一排,那些可愛的紅山芋赫然呈現了,像寶貝一樣滾了出來。讓我們意想不到的是,鏵犁剷出埋在土裡的兩窩老鱉蛋,真是天上掉餡餅了,幾十顆老鱉蛋滾圓滾圓的,甚是好看,煮熟了更好吃,味道很美。
滑不過黃鱔,精不過鱉。可見鱉是不容易捉到的。我上初中時,學校離家有七八里路程。有次放學回來,發現每天路過的水塘邊,一隻鱉爬出水面曬太陽。我小心翼翼繞到塘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鱉掐了上來。是只幾兩重的小鱉,幾個同學湊在一起手忙腳亂,用一根細長繩子系住其脖子,吊在路邊大葉柳高高的枝杈上。每天上學放學路過那裡,我和一群同學撿幾個泥巴團向掛在樹梢的鱉砸去,比誰砸得准,誰贏了,我們就聽誰的。這樣砸了好幾個月,也興奮了好幾個月。
吃鱉的樂趣永遠比不上捉鱉的樂趣。那年春節臨近,大隊支書發號施令,把大潭的水抽乾,起魚過年。天寒地凍,魚兒也怕冷,紛紛躲在淤泥或者草叢處冬眠。潭子很大,大人捉魚也捉不乾淨,我們隨後鬧塘(大人捉丟了的魚,我們捉到歸自己)。我們一群孩子在泥水中如泥猴一般肆無忌憚橫衝直撞,用手摸,用腳掃。泥水的寒冷浸透肌骨,時間久了,雙手麻木,渾身戰慄,連牙齒也打顫,上牙磕碰下牙咯咯響。只要不怕冷,收穫也是不小的。不信你看,一會兒工夫,我掐到躲在淤泥中的幾條大鯽魚和黑魚。冬天裡的魚乖多了,任人怎麼擺布也不掙扎的,至多也就張一張口,甩一甩尾巴而已,向人證明是活的,並非死魚。興奮也能驅寒回暖,魚掐在手裡很沉,高興時忘卻了寒冷。
鱉喜歡吃小魚小蝦,所以,鱉常與魚共生,有魚的地方肯定會有鱉的。用腳掃蕩泥水,碰到硬硬的東西,感覺不是河蚌,那就是老鱉了。老鱉凍得頭縮到殼裡,也不擔心它來咬我了。清洗老鱉身上的淤泥,它不動聲色,任你隨意擺布,好似一隻冬日曬太陽的懶貓。憑我的捉鱉經驗,很快尋找到老鱉躲藏之處,也即是它喜歡冬眠的地方,不出一頓飯功夫,我輕鬆掐住五隻老鱉,每隻鱉都有一斤半之上,有隻鱉超過兩斤呢。
五隻老鱉看起來很惹眼,大隊支書瞄到了,兩隻眼滴溜溜轉,要拿魚跟我交換。支書從魚筐甩出五條鯉魚、白絲、鱅魚,每條都在三斤之上,我欣然答應了。要是現在肯定不願意,那年月不知道老鱉比魚珍貴,也不知道鱉是滋補珍品,有很高的營養價值和藥用價值。
用草繩穿過魚鰓,我背着沉沉的魚簍,手裡又拖着用老鱉換來的幾條魚,滿載而歸,昂着高傲的頭,像一位凱旋的將軍。看到夥伴羨慕的眼光,心裡還是喜滋滋熱乎乎的,走在路上也不覺得那麼寒冷了。 [1]
作者簡介
魏澤清,安徽合肥人,中國淮軍文化研究中心副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