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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白是指對白色的推崇的習俗。主要見於中國古代的北方的各個少數民族裡面。也有古時以白色動物紛紛出現為不祥之徵兆,稱為「白祥」。

北族尚白

漢人很早就注意到北方各族崇尚白色的習俗。唐朝高僧慧琳《一切經音義》卷二一:「西域俗人皆著白色衣也。」玄奘《大唐西域記》卷一也說西域習俗:「吉乃素服,凶則皂衣。」當時西域九姓胡以黑色為喪服。

[[]]西夏 西夏立國自稱「白上國」,為元昊選定之名,意即尚白之國,蓋因西夏及相鄰各族均尚白,且佛教交易認為白為淨行善業。西夏党項族實屬藏人的一支,藏人也一樣有尚白的習俗,敬獻「潔白的哈達」是極尊敬之意。

東夷 東北方的東夷各族也尚白,所不同者往往他們也尚青。例如契丹傳說,其祖先是男子騎白馬,女子騎青牛;而《蒙古秘史》載,蒙古人的始祖是孛兒帖·赤那(蒼色狼),其妻為豁埃·馬闌勒(慘白色鹿)。這裡提到的馬/牛、狼/鹿與部族圖騰有關,但其顏色卻一定與白/青二色,因為這兩色是最被尊崇的高貴之色(青/蒼是天的顏色)。內蒙古首府呼和浩特意思也是「青色之城」。

蒙古族 白/青二色也經常被用於蒙古人名。成吉思汗的正妻也名孛兒帖(蒼色),而元末重臣汝陽王父子則分別名為:察罕帖木爾(白鐵)、庫庫帖木爾(青鐵)。元代宮廷在主要節日都穿白衣,皇室馬群均為白馬,鷹類中也以白鶻為最上品,只有近侍皇家鷹匠(「昔寶赤」Sibaghuchi)才能將白鶻拴在手上。元、明重大節日的馬奶酒都必須用白騍馬奶製成。阿勒坦汗迎接達賴喇嘛時也是穿白衣、騎白馬。

女真族 女真族同樣尚白,「女真」之意即「海東青」,而這種猛禽以羽毛純白者為最高貴。女真的後人滿族也尚白,他們喜歡穿白色衣服,對潔白的物品或白色的動物都十分喜愛,甚至還有貼白色對聯的,而出殯時卻要掛紅幡。

滿族 中國皇帝穿黃袍是隋唐開始的,之後杏黃色遂成為中原皇室顏色。異族王朝如清根本不屬於中原的傳統服裝體系,清的祭服甚至有石青色的。滿族八旗,四種基本顏色:黃、白、紅、藍,白/藍和滿人傳統喜歡的白/青相合,而黃/紅則與漢人觀念有關。滿人入關後,皇帝也變成穿黃袍,所謂「上三旗」,是正黃、鑲黃、正白三旗。

朝鮮和日本 朝鮮/日本兩族的起源迄今不明,但在色彩心理上,與上述中國北方民族差異不大。最明顯的一點,即現在韓、日兩國國旗的基本底色都是白色。朝鮮/韓國國旗都只有白、藍、紅三色。前已提到,一切民族一般都喜歡紅色,而白/藍兩色仍與白/青接近。各國國旗顏色,以紅、黃、藍、黑、白五色最為常見(現在奧委會會旗也基本是這五色),即包含三原色——黑/白嚴格來說並非顏色。就此而言,人類的顏色心理也有共通之處。

朝鮮族尚白,據說是因殷人尚白,而朝鮮人自稱是箕子後裔。這一說雖然不太可信,但傳統上說,朝鮮與殷人均屬東夷系,而尚白被是該系的特點之一。《三國志·東夷傳》載扶餘「衣尚白,白布大袍褲,履革。」《海東繹史》記載,高麗「衣皆素白而布縷多粗,裳則離披而襞積衣疏」。直到現今,朝鮮族服色仍尚白。

跆拳道道服為白色,是因為韓民族把宇宙的本體看成白色,且把萬物之源也視為白色。韓民族的自然哲學思想把我們自己視為始於本體,即從「一」開始。韓文的「一」即「白」,也就是指宇宙的本體。——實際上,我們可以注意到,柔道、空手道的道服也同樣是白色。

日本人的色彩心理幾千年來變化也很小。《古事紀》中天神經常化為白色動物出現,如坂神變白鹿、倭建命神變白鳥、伊吹山神變白豬等;此外,還提到天香山的真賢樹,其枝條上除了掛有玉、鏡等神物之外,還有「白和幣」、「青和幣」,即白布和青布——這裡顯然認為白色和青色是可以取悅神靈的顏色。

日本傳統文學美以「風花雪月」為上,除了風之外,花、雪、月都是白色的。根據前田千寸的統計,《萬葉集》520首和花有關的詩句中,白色花占204首,位列第一;而在該集中,「青」字出現80次,為第二(「青」在日語中包括青、綠、藍等色彩)。

綜上,可以說,在整個東亞北部,多數民族自古都是崇尚白色的,而其東北部者且喜歡青色。陝北人也喜歡白色,着裝以白、紅為主,這與其他地方漢族的習慣有所不同,可能也是因為當地自古向來胡漢雜處,文化影響的結果。

實際上,處於中國西方的各族也有尚白習俗,如印歐語系各族。東南亞受印度教影響,古代也一度以白傘來象徵君權,並以白象為尊貴動物。

漢文化觀念中的白色

漢族的色彩心理,一向最喜愛和推崇黃、紅二色——只要看中國國旗就知道了。按照人類學家Desmond

Morris的說法,一切猿猴都喜歡紅色,人類也不例外;但紅色之外的顏色,則各民族程度喜好不同。

喪服 以漢文化的觀念,白色傳統上是喪服的顏色。《禮記·郊特牲》:「素服,以送終也。」《周禮·春官·司服》:「大札、大荒、大災,素服。」漢鄭玄註:「大札,疫病也;大荒,饑饉也;大災,水火為害;君臣素服、縞冠。」

春秋時代秦國在崤之戰慘敗後,秦穆公「素服郊次,鄉師而哭」,是以喪服謝罪之意。荊軻出發刺殺秦王,「太子及賓客知其事者,皆白衣冠以送之」(《史記·刺客列傳》),這裡諸人知道壯士一去不返,遂衣冠似雪,以示必死決心及為之餞行。明末吳三桂入關,「痛哭六軍俱縞素」,也是為崇禎帝弔喪之意。

平民 白衣在通常情況下,也是平民服裝。所謂「縞衣綦巾,聊樂我員」(《詩經·鄭風·出其東門》),白衣在此表示婦女着裝簡樸。白衣一詞在後世成為無功名的平民代稱。《史記·儒林列傳序》:「公孫弘以《春秋》,白衣為天子三公。」此外,「白丁」、「白士」、「白身」、「白民」等詞的含義也基本相同,都指無功名的尋常百姓。

以上兩種白色的服色觀念一直在漢文化中並行出現,唐宋時白衫仍是便服,卻也兼作凶服。宋乾道年間,禮部侍郎王曮上疏請禁服白衫,後世遂專作凶服用。直到近代,才由西方的觀念衝擊下,開始出現白色婚紗等禮節。

(按〈西哈努克回憶錄〉,柬埔寨也也白色為喪服,「在我外祖父莫尼旺國王的隆重葬禮上,一望無際的人群,以遠東人、特別是高棉人喪服的顏色——白色為主。」但柬埔寨受自古受印度文化影響,白色是尊貴之色,白傘、白象均是皇家象徵,因何以白色為喪服顏色,不易索解。)

兵事 此外,白又是五行中西方之色,而西方主兵事。《水滸傳》中就講到,白虎堂是軍機重地,林沖這樣的八十萬禁軍教頭,擅入尚且被刺配滄州,常人則是要殺頭的。古代常多白袍將軍,穿着者其實未必都是後世所想象的年輕帥哥,其本意或是為顯示肅殺之氣而非帥氣。

禮記》:「夏後氏尚黑,殷人尚白,周尚赤。」歷代受五行相剋思想的影響,所尚顏色經常不同。但五行學說後起,上古三代所尚顏色的不同,或許更與這三代所屬民族集團的色彩心理有關。並且這也非絕對,例如周雖尚赤,但《史記》記載,周武王伐商,渡河遇白魚,以為祥瑞,特地祭祀之;在牧野宣誓時,武王也是「左杖黃鉞,右秉白旄」,伐商成功後則「持大白旗以麾諸侯,諸侯畢拜武王」——這裡白旗是令旗大纛,而非投降之白旗。現代中國顯然也是尚赤的,所謂「全國江山一片紅」,而敵方統治區是「白區」;雙方互罵「赤匪」、「白匪」。

就此而言,殷商、西周時代實則也有以白色為祥瑞的一段時期,商周分屬東夷和西方系統,我猜測這可能是受北族的影響。在北方各族中,崇拜白色一直是一種普遍的情形。

白色動物祥瑞或災異

裾《辭源》「白祥」條:古時以白色動物紛紛出現為不祥之徵兆,稱為「白祥」。《漢書·五行志》:「時則有白祥白眚。」有時卻又將這種現象作為吉祥之兆,如《北史·李高傳》:「又有白狼、白兔、白雀、白雉、白鳩等集於園間。群下以為白祥,金精所誕,皆應時邕而至。」[1]


祥瑞徵兆 細查《[[]]辭源》,發現在很多情形下,白色動物是祥瑞的徵兆:

[[]]白鳥:見《[[]]宋書·符瑞志》

白狼:見《[[]]瑞應圖》:「白狼,王者仁德明哲則見。」

白鹿:見《宋書·符瑞志》:「白鹿,王者明惠及下則至。」

白雀:後秦年號,384-385年

白魚:《[[]]史記·周本紀》:「武王渡河,中流,白魚躍入舟中,武王俯取以祭。」

白狐:見《[[]]宋書·符瑞志》

白燕:見《[[]]宋書·符瑞志》:「白燕者,師曠時,銜丹書來至。」

白麒:《[[]]漢書·武帝紀》:「獲白麟,作白麟之歌。」

災異徵兆 但在某些情形下,正如上面所印的「白祥」條,卻又是災異的象徵,如「白雞」就是不祥之兆的代詞,見《[[]]晉書·謝安傳》;而「白額虎」,比喻兇惡之人。

矛盾分析 如何解釋這種矛盾呢?我猜想這也是由於「喻之二柄」,同一種顏色會給人不同的想象,白色既可以是潔白、純淨之色,也可以象徵肅殺、死亡。華夏族與北方各遊牧/漁獵民族在這一色彩觀念上經常有交叉和互相影響。關於白色動物的這兩種矛盾觀念,遂得並行。大抵到唐朝以後,中原王朝已經接受白色動物為祥瑞這一觀念,但漢人的服色仍以白色為凶服。因此,明教穿白衣,可能也是他們被誤解為「事魔」的原因之一。

自唐朝以下,北方各族經常向中原王朝進貢白色動物,以為最高貢品之一,甚至經常作為重要事件載入史書。以西夏為例,924年進貢白驢於後唐莊宗,929年「夏州進白鷹」於後唐明宗;1045年,「元昊貢白鶻於契丹」(以上皆出《[[]]西夏書事》,轉引自吳天墀《西夏史稿》)。

女真之興兵反遼,主要原因之一就是反抗遼朝強征海東青。海東青是一猛禽,色青灰,白爪者更為名貴罕見。《[[]]柳邊記略》卷三云:「海東青者,鷹品之最貴重者也,純白為上,白而雜他毛者次之,灰色者又次之。」《[[]]異域錄》載海東青「有雪白者,有蘆花者,有本色者。」為何以毛色雪白為最名貴,固然有這類品種罕見的原因,但另一原因也和當地民族的色彩心理有關。

金庸《射鵰英雄傳》是小說家言,但有些敘述也頗符合北族習俗,如第5回:「懸崖上住有一對白雕,身形奇巨,比之常雕大出倍許,實是異種。雕羽白色本已稀有,而雕身如此龐大,蒙古族中縱是年老之人,也說從所未見,都說是一對『神鳥』,愚魯婦人竟有向之膜拜的。」崇拜白色鳥類,正是北族常有習俗。

第7回,鐵木真中軍地方為「白毛大纛」,這也符合北族習慣,大旗不是紅色,而是白色。第8回講到黃蓉第一次以女妝出現,「長髮披肩,全身雪白」,看來很符合在蒙古人中長大的郭靖的審美心理,難怪他看得呆了,連聲說「好看極啦,真像我們雪山頂上的仙女一般」——但黃蓉這樣穿,在當時漢人看來,卻是根本要不得的,當時宋人以白衣為弔喪的凶服。而蒙古人卻規定公主必須穿白衣騎白馬(但書中說華箏是青驄馬),這大概也是郭靖痴迷的原因之一。[2]


此外,書中還提到歐陽鋒所盤踞之地名為「白駝山」,其下屬出訪中原,四人一隊,均穿白衣、乘白駝——郭靖雖在沙漠,也未見這樣美麗的白駱駝,第一次見到不禁呆了。這其實是極大的排場,蓋白駱駝是非常名貴的品種。清朝時,蒙古各族表示向中原王朝臣服的重要象徵就是「九白之貢」,即八匹白馬、一匹白駱駝。

值得注意的是,中國古代傳說中北方的海外仙山,其中神的衣服、動物顏色均為白色,如《漢書·郊祀記》:「……蓬萊、方丈、瀛洲,此三神山者……其物禽獸盡白,而黃金、銀為宮闕。」王頲《聖王肇業》中認為,這些傳說的神山很可能是日本北海道以北北極地區的冰山景象。北極的禽獸如北極狐北極熊等均為白色。值得注意的是,中國古代傳說中北方的海外仙山,其中神的衣服、動物顏色均為白色,如《漢書·郊祀記》:「……蓬萊、方丈、瀛洲,此三神山者……其物禽獸盡白,而黃金、銀為宮闕。」王頲《聖王肇業》中認為,這些傳說的神山很可能是日本北海道以北北極地區的冰山景象。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