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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長笑了(李喜外)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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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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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長笑了》中國當代作家李喜外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局長笑了

局長笑了(外一章)

今天,家住銀都市翠竹小區A幢三樓的張老兩口遇到一件深感納悶的事情:住對門的局長居然主動地對他們笑了,這是前所未有的事,真地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因為自張老兩口住進這幢樓房以來,還從未看見對門的局長對自己或者是別人笑過。

據張老暗地裡調查了解,住對門的局長是市里某要局局長,權力大得很。局長皮膚比較黑,加上平時臉上總是表情嚴肅,不帶笑顏,臉就顯得更黑了。也正因為這樣,張老太婆私下裡送了他一個美稱———「黑臉」局長。局長每次出門,總是昂首挺胸,目不邪視,一副高高在上、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弄得善於交際、並有着「外交家」之稱的張老也未能跟他建立起「外交」關係。儘管這樣,張老兩口子也很坦然,反正咱們是小老百姓,小老百姓和大官爺之間有着一道不可逾越的坎也是很正常的事,所以,你走你的陽光大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就這樣相互不往來卻又面對面的住了好幾年了,這情形還很真像一首流行歌曲的歌名——「最熟悉的陌生人」。然而張老太婆卻心裡總是耿耿如懷,每次看到局長高揚着黑臉和他們擦肩而過,都要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對張老小聲嘮叨:「老頭子,你說這「黑臉」局長是不是打娘肚子裡出來就少了根笑經呢!」每次聽了老太婆這樣說,張老立即把臉一沉,嚴肅地說:「老太婆,你怎麼能這樣講人家,人家可是個官啊,與咱這小百姓有着很大的區別啊。他不笑是他的事情,反正我們對他保持着笑臉就行了,以後不許再這樣說人家。」

然而,今天局長大人居然對張老笑了,這對張老來說又怎能不有受寵欲驚的感覺呢!所以,他一進屋就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神秘地對老太婆說到:「老太婆,告訴你一件大怪事!」老太婆馬上急切地問道:「什麼大怪事呀!」張老激動地說到:「剛才局長對我笑了。」「不可能吧!這麼多年來從未見他對咱們或別人笑過,今天怎麼會突然跟你笑呢!難道人家還會討好你?」張老龍頭拐杖一頓:「千真萬確,今天,他不但給了我春天般的笑容,好象還客氣地對我點了一下頭哩,呵呵。」然而,對於張老的話,張老太婆總有點半信半疑。但接下來的事實確實是如張老所說,幾次在樓梯過道里碰到局長,都是滿帶着着笑容從身邊而過。面對局長的笑,張老兩口子雖然心裡覺得很是反常,但很快又在心裡想通了:第一,局長最近肯定有了什麼高升之類的大好喜事,所以這些天樂得合不攏嘴;第二,不管怎樣,局長逢人笑了,對自己來說是件大好事,鄰里之間,本來就是要笑臉相迎啊。而張老這個「外交家」心裡卻還有着更遠的想法,盤算着找個合適的機會去結交一下局長。

又過了幾天,這一日早上,張老兩口正準備到外面去散步,順便買點日用品之類的東西回家,一出門,就在樓梯口碰上了局長家裡的年輕保姆,她也準備外出,於是張老兩口一邊和保姆結伴往外走,一邊和她攀扯了起來:「丫頭,問你一件事啊。」保姆側過頭笑道:「大爺、大媽,你們倆老要問什麼事啊?」老倆口異口同聲地問道:「最近你們家局長是不是有什麼特大喜事啊?」「特大喜事?沒有啊!」保姆用很是奇怪的口氣回答到。「沒什麼喜事?那為什麼這些天看到你們家局長總是笑得合不攏嘴哩!」老老倆口驚訝到。「哦?呵呵,你說我們家局長臉上的笑?」聽了老倆口的話,保姆咯咯地大笑道:「大爺、大媽,不是那麼回事,我們家局長嘴裡長了一個瘤子,前幾天,上醫院給做了切除手術,因為傷口還未癒合,他的嘴巴有些合不攏,看上去就像笑似的。」「哦!原來是這樣。」聽了年輕保姆的話,張老兩口的嘴巴也像局長的嘴巴,半天都沒合攏。看到老倆口這樣,年輕保姆緊張地對他們問到:」你們倆老沒事吧!「聽了年輕保姆的話,老兩口才回過神連聲說道:「沒事,沒事!」年輕保姆笑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剛才你們倆的樣子嚇了我一大跳哩!哦,大爺、大媽,我還有幾件重要事要去辦,趕時間,先走了,不陪你們慢慢走啦!拜拜!」「好!好!拜拜!丫頭,你先走吧!」老兩口也趕忙和保姆道別。「搞了半天,原來局長的笑是假的!」望着保姆遠去的身影,老太婆又小聲地嘀咕起來了。面對老太婆的嘀咕,這次,張老沒啃聲,因為他在想,與局長建交的計劃可以取消了。

◆十 年

這是一個春暖還咋寒的日子,也是張軍、李文、朱兵刻骨銘心的日子,正是這一天,他們三人從各自的家鄉不遠千里,招工來到這個有着三百多號人馬的銀都化工廠,並分配在同一車間、同一班組、同一宿舍。

因為三人同車間、同班組,同宿舍,而且又都是同齡人,很快便成了行影不離的「鐵哥們」,無論上班、上食堂吃飯,還是出去玩……總是三人行,從不會落單。正因為如此,廠里的人們都說這三個「臭小子」真的是前世結了緣,扭成一團,比親兄弟還親;正因為如此,車間領導也慢慢有了個不成文的習慣,只要車間有什麼重要的事要找他們三個,隨便通知到他們其中的一個就行了。也正因為如此,他們之間也形成了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即:三人之間無論輕重大小之事,都共同相互商量後再作出決定,譬如:買那種款式的衣服;是否追廠里哪個女孩……

那時,張軍、李文、朱兵三人都是高中畢業沒多久就參加了工作,正值血氣方剛、書生意氣的懵懂年少階段,三人都對自己的人生滿懷信心和希望。他們都共同認為:男兒當自強!男子大丈夫不能虛擲光陰,應該趁着自己年輕,多學點技術知識,在自己的人生中好好地干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三人經過一番細量斟酌,覺得只有參加自學考試才能實現自己的宏偉計劃,於是都決定一起去參加自學考試。選在一個天朗氣清的星期天,三人懷裡攢着各自剛發的工資,來到了縣教育局,拉了他們雄心勃勃的自考計劃。

張軍、李文、朱兵望着背回宿舍的那一大摞書,覺得要想認真「啃」完這些書,實行共同的宏偉目標,大家很有必要來個約法三章,好互相約束和勉勵,經過一番七嘴把舌的各抒己見,達成了共識,並寫成文,貼在宿舍最打眼的牆壁上:第一,休息之餘,不打牌、不搓麻將;第二,不經常上舞廳、卡拉ok廳;第三不閒扯、不玩遊戲、不看電視(新聞除外)。總之一條,就是不把自己的空閒時間和美好年華無端地耗費在桌子上、遊戲及歡歌笑語中。大家相互監督,誰違章,誰中途退出自學計劃,誰就自動掏腰包請哥們到廠子旁邊的「君再來」酒家裡去大吃大喝一頓。望着訂下的規矩,大家都滿意,於是三人立即擊掌踐約,當晚執行。從此,宿舍里,早上便是書聲琅琅,晚上要不就是靜寂無聲,大夥都肅然端坐在桌旁沉浸於書海;要不就是「風不平浪不靜」,大夥就自己書上所看到的東西進行激烈地辯論。

歲月匆匆,一晃不覺就是兩年。

一天中午下班,張軍請李文、朱兵兩位鐵哥來到廠子旁邊的「君再來」酒家裡吃飯,席中,張軍懷着無限歉意地端着酒杯對着兩位哥們說到:「兄弟們,真是對不住,我得退出約定了,因為種種原因,最主要一點的是我找了女朋友,我要多抽時間去陪她,所以兄弟我不能和大家一起並肩作戰了,末了,祝兩位兄弟加倍苦學,早成正果!」從此,宿舍里少了一個挑燈夜燭的身影,爭論也失去了以往地激烈氣氛。

時光如水,不覺一晃又過了一年。

一天休息,李文也請朱兵來到廠子旁邊的「君再來」酒家,李文端着酒杯對朱兵說到:「哥們!咱們還是別念什麼鬼書了,想當年在學校里我們都沒能念好書,現在還能念好嗎?你看看,在現在講經濟效益的社會裡,誰都是經濟第一,誰不想自己的口袋裡多幾文錢呢!經過一番思量,我們不如都去買輛摩托車,利用餘閒的時間去搞點出租,撈點外快,也好為以後自己的成家打下殷實的基礎,兄弟,你覺得意下如何?」聽了李文的話,朱兵黯然地笑了笑:「主意不錯,但人各有志,實際上兄弟你不用請我吃飯,我們之間的約定本來就是一紙空文,不存在誰制約誰、誰欠誰。也許你和張軍兩位兄弟的做法是正確的,但是我志已堅、意已定,這條自學路我一定會堅持下去。」李文聞言後,沉思了少許,然後端起酒杯對朱兵說到:「失敬!失敬!願兄弟早日成功!」從此,宿舍里再也看不到「對影成三人」的共同挑燈夜燭和激揚的「華山論劍」場面了,只有朱兵一人經常在宿舍里孤單地念着、看着、寫着。

斗轉星移,彈指間,一晃竟是十年了。此時,張軍、李文、朱兵都已不再是昔日的那個血氣方剛、書生意氣的懵懂少年了,都結了婚並有了各自的兒女,不同的是張軍、李文與剛參加工作時沒有什麼兩樣,還是在原來的銀都化工廠上班,還是在車間做着一名普通的工人,而朱兵已是縣委機關某局的局長了,因為在這十年期間,他憑着自己的恆心和毅力,把大專文憑、本科文憑竟攬囊中,並又開始了考研的起程。由於他勤奮好學,又能學以致用,不時有學術論文見報或上刊物,且工作也很出色,從而被選調到了縣委機關。因為工作關係,朱兵也經常坐着小車回到原來的銀都化工廠來督察、指導工作。一天,朱兵又來到廠里督察工作,正好張軍、李文當班。在車間做事的他們看到廠領導陪着朱兵以及神氣昂然的他這裡指指,那裡點點,心裡就心潮起伏,萬般唏噓。張軍無限感慨地對李文說到:「命運真是帶有戲劇性,想當年這小子和我們同吃、同住、同睡!如今到成了我們領導的領導哩!」而李文卻很平靜地對張軍說到:「老實幹活吧!羨慕人家幹嗎?要是當年我們也和他一樣持之有恆,也許現在你我的歷史也都會改寫,不用在車間裡干着這又苦又累的粗活,也和他一樣,出入有小車,到基層有人給陪着,自己也是幾多威風的這裡指指,那裡點點。唉!算啦!別發感嘆了,這都怪我們倆沒有恆心和毅力!他媽的!以後我得好調教好我兒子,做事一定得有恆心,恆心可決定着自己的命運啦!」聽了李文的話後,張軍默然地拿起工具,走到車間的另一邊悶悶地埋頭幹了起來。看着張軍彎腰苦幹的身影,李文忽然頓悟:十年雖然是不長也不短,但十年卻意味着成功、失敗,意味着誰真情付出,誰就會有真心收穫![1]

作者簡介

李喜外,筆名瀟風,湖南湘煤集團湘永礦業公司銅角灣礦職工,郴州市作家協會成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