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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塘七里(189)(張春彥)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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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塘七里(1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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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塘七里(189)中國當代作家張春彥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山塘七里(189)

皓月當空,楊柳依依,大紅燈籠高高掛起;流水潺潺,漿聲欸乃,山塘河波光粼粼;吳語軟綿,香風襲人,宛如墜入溫柔鄉。我被挾裹在山塘街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恨眼睛不夠用,恨腿腳不聽使,漫無目的而又隨處傾心的游來游去。

石板鋪就的路,沿街而建的房,花紅柳綠的景致,燈光迷離的氛圍,讓人無法停下腳步。不知道來來回回了多少次,忽然想到:山塘街真的只有七里嗎?這七里是從哪兒到哪兒啊?伴着街的山塘河裡,有多少船啊,那小船載走了多少往事與哀愁啊?

「七里山塘到虎丘」。山塘街應該得名于山塘河,當年的這裡,一定是河汊縱橫,水波不興;沿着河的堤岸,一條街借着地勢,悄然而起,引來了天南地北的人,建起了錯落有致的房,人家就枕河而眠,於是就有了這條與河同名的街。街東起閶門的僧渡橋,逶迤曲折的延綿到虎丘的望山橋。

閶門原本是伍子胥修的。「閶門何峨峨,飛閣跨通波,重欒承游極,回軒啟曲阿」。伍子胥逃到吳國時,象天法地築吳都時建了這座城門,當年闔閭率大軍由此門出城遠征楚國,為表示打敗楚國的決心,把閶門改稱為「破楚門」。而生在楚國、身為楚人、一夜白頭的伍子胥,在吳國的歲月里心裡念念不忘的就是雪恥報仇。當楚國山河淪喪時,他出閶門,奔回故土,快意恩仇的掘墳鞭屍,當時他的心裡,故土的長度還有七里嗎?後來當他含恨自盡時,要求家人把自己的眼睛挖出來,放到了與閶門相對的城門上,不知是否有悔對故國的絲絲歉意。

僧渡橋的位置,原本無橋,當時過河需要船工的擺渡。蒹葭蒼蒼中,一葉小舟來回穿梭,渡船上人頭攢動,歡聲笑語,那是多麼愜意的畫面。一天一個僧人想過橋,呼喊船工,船工也許是正酒後高臥而眠真的沒聽見,也許是想給他開一個善意的玩笑,沒有理會他。僧人生氣了,自己化緣修造了一坐橋,從此往來無憂,方便了來來往往的人,驅走了他自己心中的魔。如今這僧渡橋橫跨在不過二十米的河面上,留給人無盡的謎底,那僧人叫什麼啊?那船夫去哪兒了?從那僧人的心裡到船工的心裡,怎麼會有那麼遙遠的距離啊。

山塘街伴着山塘河而興盛,山塘河的發達要感謝白樂天。他在蘇州擔任刺史的時候,為了把閶門和虎丘連接起來,帶領當地百姓鑿舊時河道,平整道路,葑土築岸,疏浚水面,遍植桃李。不長的時間裡,一條美麗的路、一條美麗的河,把蘇州城點綴的更加萬紫千紅。他也得意洋洋,寫下了:「自開山寺路,水陸往來頻。銀勒前驕馬,花船載麗人。芰荷生欲遍,桃李種仍新。好住湖堤上,長留一道春」的詩句。一年後他離開蘇州的時候,繁華的山塘街上,擠滿了為他送行的人們,他悲欣交集,在發出「來慚荷寵命,去愧無能名」的感慨後,再次回望山塘,看到了楊柳的煙色,聽到了悠揚的絲竹,帶着「還鄉信有興,去郡能無情」的依依不捨,辭別虎丘路、滸水亭,再也沒有回來.......當地的百姓沒有忘記他,如今,白公堤的名字還在,山塘街的白公祠大門兩側的照牆上,分別鐫刻着「山塘始祖」、「樂府詩神」的字眼,千年的穿越,千里的距離,真正想念的時候,天涯不過咫尺。

「君到姑蘇見,人家盡枕河。古宮閒地少,水港小橋多」,山塘也不例外。河上有許多的橋,出名的是刻有狸貓的那幾座。山塘橋畔「美仁狸」,通貴橋畔「通貴狸」,星橋畔「文星狸」,彩雲橋畔「彩雲狸」,青山橋畔「海涌狸」,西山廟橋畔「分水狸」,普濟橋畔「白公狸」。當地人說,這七隻狸貓是劉伯溫造的,目的是為了壓住這裡的龍脈,防止經營蘇州多年的張士誠東山再起,不知真假。張士誠應該為當地的百姓做過不少貢獻的,不然,為什麼土生土長的當地百姓如今仍執着地把七里山塘叫做七狸山塘呢?

山塘河的水仍然寂寂的流淌着,當年花中行樂酒中眠的唐伯虎似乎經常從山塘河到桃花塢之間來回乘船穿行。在這條淺淺的河裡,他吟唱着「月明花向燈前落,春盡人從夢裡逢」的詩句,看兩岸樓上的翠袖三千,看人家的揮金如土,感覺到了自己的壯志難酬,知己難覓。所以在酒醉後,在瘋癲中,他回到他的桃花庵里,揮畫筆,寫就山塘的美景來換酒把盞。或許在這裡他真的與那個叫秋香的女子相逢,從而墜入情網,不能自拔,抱得美人歸後,金錢買脂粉,顏色付西風。如今,桃花塢真的無花無酒鋤作田了,而他似乎還在山塘街如織的遊人中穿行。

七里的山塘不僅有浪漫與溫馨,婉約與甜蜜,更有那錚錚鐵骨,正氣凜然。過了半塘橋,作別了董小宛、陳圓圓,仿佛進入另一種境界。開闊的不僅是河面,多了的不僅是萋萋芳草,映入眼帘的不僅有村舍野艇,還有那慷慨就義氣壯山河的五義士豪情。明朝後期,顏佩韋、楊念如、馬傑、沈揚、周文元五位山塘街的市井下民,為抗議魏忠賢閹黨逮捕東林黨人周順昌,在當時「高爵顯位,一旦抵罪,或脫身以逃,不能容於遠近,而又有剪髮杜門、佯狂不知所之者」的辱人賤行紛紛上演的情景下,率眾市民暴動,最後慷慨就義。他們就義時,「意氣揚揚,呼中丞之名而詈之,談笑以死。斷頭置城上,顏色不少變。」這是怎樣的剛烈!這是怎樣動人的一曲匹夫重於社稷的悲歌。料想當時,夾岸桃花,獻血染紅的河水,一樣的艷麗,一樣的驚心!

山塘街的最西端,是望山橋,在虎丘正門前。這名字起的多好啊,望得見山,看得見水,才能記得住鄉愁。也許當年的白樂天,經常在月夜裡,端坐在這裡看虎丘山的。看的膩歪的時候,就乘船而下,看舟船轉島、樓閣煙蘿、如同松影的路人;看娉婷的翠娥,搖曳雙紅旆,唱優美的曲子......時間流淌的緩慢了,於是就發出了「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來如春夢幾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的感慨。如今到瞭望山橋,一定要停止思緒,隨便坐下來,品一把茴香豆,看夕陽的餘暉,看河邊人家房頂上升起的裊裊炊煙,念無盡的鄉愁。

短短的山塘,或許只有七里。但從一個故事走到另一個故事,卻應該有千里萬里。腳步逡巡着,停不下來,是因為腦海里有懷念有感慨;心潮澎湃着,靜不下來,是因為思念里有愛人有知己。七里的山塘,山塘的七里,值得在靜下心來的時候,在輪迴的歲月,層層疊疊的品。[1]

作者簡介

張春彥,山東人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