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血饅頭(張強)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
《帶血饅頭》是中國當代作家張強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帶血饅頭
從昨天黃昏開始，我們排在391高地打了一夜一天，打退了美韓等國聯軍17次瘋狂的進攻。又到了黃昏，陣地前邊橫躺豎落的擺滿了敵人的屍體，陣地上只剩下老排長和我們3個戰士4個人了。老排長向我們招招手，示意要我們過去。此時我餓得已經精疲力盡，前心貼着後心，即使敵人再上來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拿得動武器。我們估計老排長可能要分配任務或者調整戰術。我拼上全身的力氣向着老排長爬去。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一發炮彈又在老排長身旁爆炸，老排長倒在血泊里，敵人又開始進攻了。我們爬過去，抱着老排長呼叫：「老排長！老排長！老排長！」。老排長微微睜開眼睛指指他的背包，拼上最後的力氣斷斷續續地說：「小趙，你是黨員，你們3人數你年齡大，陣地就交給你、你們3個了。我這裡還有兩個饅頭、一塊牛肉，你們吃了，打敵人，一定要守住陣地，等待援軍上來，堅決不能讓敵人把陣地奪過去。」老排長說完話把頭一歪，停止了呼吸。我們抱着老排長又搖又晃，又哭又叫，可是老排長再也沒有醒過來。
遵照老排長的遺囑，我們打開老排長的背包，發現昨天黃昏臨上陣地前，伙食班分配的兩個大饅頭和一塊比煙盒大點的牛肉，老排長一口也沒動。饅頭上已經沾上了老排長的血，我們知道他是怕背包被炮彈炸飛了找不到，才一直帶在身上。我們帶來的饅頭和牛肉早就吃淨了，因為20多個小時的時間裡，敵人封鎖了道路，後勤供養沒有送上來，增援部隊也沒有上來。老排長這是憑經驗有意省下最後讓大家吃的，剛才示意我們過來，可能就是要分吃這兩個饅頭和這塊牛肉。在戰場上，食物就是生命，這就是老排長的命，老排長豁上命省下來的食物，我們怎麼忍心吃呢？可是敵人的炮火停了，美韓等國聯軍步兵抱着槍、伸着頭、佝僂着腰、瞪着眼睛像蝦米一樣在8輛坦克的掩護下，在美軍督戰隊的逼迫下又進攻了。我說：「我們不能辜負了老排長的希望，分着吃了它，打敵人！」敵人的進攻不容我多想，我拿起饅頭，一個饅頭上扭下一口，剩下的給他們一人一塊，我又用刺刀把牛肉一分三下，給他們一人一塊大的，我留下一塊小的。然後以命令的口氣說：「吃下它，準備武器彈藥。敵人馬上就要攻上來了。」我把饅頭和牛肉三口兩口塞進嘴裡，渾身就有了力氣，帶頭躍出戰壕，解下陣地前邊敵人屍體上手雷，背上陣地，背了3趟，敵人就離我們不遠了，我對他們兩人說：「快點臥倒，爬着上來，不然敵人就看見你們了。」兩個戰友一人背着十幾顆手雷爬上陣地，敵人就衝到我們眼前了。我們等敵人靠近了、再靠近了，估計離我們也就七、八米遠了，我們3人同時投出去了第一顆手雷，緊接着第二輪，第三輪……手雷投出去，陣地前炸的醭土漿天，昏天暗地。我們三人趁着敵人暈頭轉向，視力模糊之際跳出戰壕，用爆破筒炸毀了敵人前面的三輛坦克。大概後面的5輛坦克不知道我們陣地上還有多少人，害怕他們的坦克也被我們炸掉，一看前面的3輛坦克被炸毀，嚇得掉頭就跑。坦克一跑，美韓等國聯軍步兵失去了屏障，也跟在後面倉皇逃竄。那些跑得慢的都被我們擊斃在地上。就這樣我們打退了敵人的第18次進攻，陣地上出現了短暫的寂靜。我對他們兩人說：「看來這是今天敵人的最後一次進攻了。估計晚上敵人不會再有大的行動，咱們輪流着休息，你們兩個趕快歇一會，我監視着敵人。」
噠噠噠……突然，半山腰裡，敵人的暗堡里又吐出了長長的火舌。我知道那是敵人發現了趁着夜色的掩護給我們送給養的同志和我們的增援部隊。敵人的機槍一夜未停，我們同志也一夜沒有停止前進的步伐。天剛亮的時候，增援部隊和送給養的同志同時到了391高地。我們3人吃飽了渾身又有了使不完的力氣。本來我們已經完成了任務，但是我們覺得熟悉敵情和陣地，主動留下來繼續戰鬥！這正是：
美韓聯軍犯朝鮮，
唇亡齒寒打支援。
排長饅頭血牛肉，
雷炸美韓往回竄！
（註：這是我小時候聽的曾經參加抗美援朝的老英雄，肥城市石橫鎮南大留村居趙士禎大爺講述的他親身經歷的戰鬥故事。）[1]
作者簡介
張強，平陰縣安城鎮退休教師，中共黨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