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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飯(左軍)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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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飯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乾飯》中國當代作家左軍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乾飯

「乾飯」這裡是動詞,是「吃飯」的意思,但遠比「吃飯」形象飽滿,氣勢雄健,境界闊大。

網友「七月流火」喜歡拍攝並推送抖音。他常推送的抖音內容就是「乾飯」——滿面紅光、極度興奮的他,右手端起(他是左撇子)堆得山高的海碗或盤子至嘴邊,左手拿着筷子或飯勺,不停地往嘴裡扒拉着米飯和菜餚。他的兩腮隨着乾飯的動作急速地鼓起和消落,讓人很容易聯想到成語「大快朵頤」;有時,他還用嘴吸溜着碗邊或盤子,不留一粒飯米、一片菜葉,盡情地展示着對飯菜的珍視,和「乾飯」時的那種興奮愉悅

「七月流火」是一家建築公司的老總,五十歲左右,面色紅潤,身體健壯,幹練有力。他將自己的這一內容抖音直接命名為「乾飯」。

每每刷到他的「乾飯」抖音,我最先想到的是自己祖父和外祖父——他們有相似之處,均餓死於二十世紀五六十年代。「什麼都吃光了,野菜被挖盡了,樹皮被扒光了,觀音土也找不到了。」這是母親常對我說的。「餓到最後,他們沒有勁了,只好躺在床上等死——那樣的大個子,瘦成了一小把人。肋骨一根根的,肚子餓得像癟'木掀』(一種揚稻穀的木製農具)。」

我的家鄉在沿江丘陵。雖不是什麼「膏腴之地」,卻很難想象,在天災人禍的年代里,竟是那樣的貧窮!

我父親五十歲左右的時候,正值「大包干」開始,飯菜勉強管夠,雖從未見過他「乾飯」的情景,但憋足幹勁,埋頭苦幹、拚命硬幹的情形卻不少見。

倒是我身強力壯的年代,無數次的高強度勞動,讓我有了無數次「乾飯」的體驗。責任田大多在離家五公里開外的圩區,而要將成熟的稻穀挑回家,在那火熱的夏天,你不得不磨破了肩膀,燙破了腳板,累彎了腰杆,餓癟了肚子。當最後一擔稻穀被重重地卸在家門口時,母親煮熟的熱氣騰騰五顏六色的菜餚,和同樣熱氣騰騰白得晃眼的大米飯,早已擺到了眼前。於是,我開始饕餮起來,滿面紅光,滿嘴吸溜,滿身舒泰地「干」起「飯」來;偶爾,還佐以啤酒或白酒,那就更爽更亢奮更帶勁了!

那飯菜,源源不斷地被扒進嘴裡,「干」進胃裡,是何等的滿足和舒暢!干進去的是有形的飯菜,奔涌在全身的是無窮的元氣和力量。我只知道人在運動時是快樂的,哪知勞動過後的「乾飯」更快樂!神經是興奮的,神經元如唐突的野兔,四處飛快地衝撞着;血脈是暢快的,多巴胺如抑制的泉流,周身激烈地迸射着。

只是,乾飯的這種快樂,對於我去世前的父親來說,可望而不可及。其時,他已病入膏肓;其時,他只能咽下些許流食——最後,竟然連流食也咽不下去了,他只能唏噓着絲絲游氣。

他乜斜着臨近病榻的寫有「五穀豐登」紅字的糧倉,他微吸着從廚房那邊飄來的濃郁的飯菜的噴香,頭卻慢慢地垂了下去……

我一直以為,父親不是死於疾病,而是死於不能「乾飯」,不能吃飯,不能喝粥,不能飲水。若是那時,父親起身一躍,接過盛得滿滿的一碗米飯,三下五除二地就干下了它,元氣恢復,活力回歸,怎麼會倒床不起呢?

瞧人家廉頗,七八十歲了,為示「尚可用」,居然「一飯斗米,肉十斤,被甲上馬」(《廉頗藺相如列傳》)——豈不痛哉,快哉!

不過,類似於父親的這種情形,這幾年我在醫院裡陪護母親時見到了很多。八十多歲的母親自不必說,看見有些病友兩三口就「干」掉一盒蒸米飯,她嘴角翕動,喉管抽動,羨慕不已;有些病人看起來可就慘了,由於疾病,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喝,他們能做的,只是蠟黃着臉,吊着無色或白色的營養液;只是歪着頭,貪婪而無奈地看着正香甜地「乾飯」的其他病友!

此時,他們也許會切身地感受到:乾飯是身體健康、體力充沛的標誌,乾飯是生命勃發、工作永續的原動力;只要有飯可「干」,只要能「干」下飯,又何樂而不「干」呢?

反觀現在有些人,在糧食和蔬菜極大豐富的今天,要麼不珍惜,食堂、飯店、酒樓,被浪費的糧食觸目驚心;要麼為了所謂的減肥或瘦身,一再地減少自己的飯量,甚至有的連晚飯都「免」了!

後者蔓延開來,其結果是:個體的羸弱,勢必會削弱整體的強壯;個體的「陰柔」,勢必會影響整體的陽剛。

我們這個「整體」,還能夠不乘勢而上,「強壯」起來,「陽剛」起來嗎?

「楚王好細腰」是病態的審美觀;「漢唐氣度」、「大巧不工,樸拙雄渾」的氣質,才是我們這個時代所需要和崇尚的——就像乾飯!

乾飯如此,干工作,幹事業等,也莫不如此。

只要可能,我都不會做「乾飯」的旁觀者,只去做「乾飯」的踐行者。

當然,我所推崇的「乾飯」,絕不等同於「飽食終日」和「食而不化」,二者有着霄壤之別。[1]

作者簡介

左軍,中學教師,教學之餘,偶有心得體會也會訴諸文字。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