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真百科歡迎當事人提供第一手真實資料,洗刷冤屈,終結網路霸凌。

當愛成礙(張婷)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事實揭露 揭密真相
前往: 導覽搜尋
當愛成礙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當愛成礙》中國當代作家張婷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當愛成礙

1

「你給我——」三叔攥緊拳頭,仰靠着沙發的頭突然向前一傾,終於沒有站起來。三叔強壓在舌頭底下,或卡在嗓子眼裡,硬是沒讓跟着那聲憤怒的吼罵聲跑出來。

但還是來不及了。三嬸已經聽見了,或着說看見了。三嬸看見那個「滾」字從三叔嘴裡像個噴嚏一樣噴得滿臉都是。

「你讓我滾?這可是你說的!」三嬸剛剛還笑眯眯的眼睛瞬間瞪得又大又圓,胸脯不停地起伏着。她忽地一下從沙發上蹦起來,用手指剁着三叔,一字一頓地威脅道:「你不要反悔!」

只聽見「噔噔噔」,三嬸氣呼呼跑向門口,「啪」地一聲,摔開門,走了。

「我再也不回來了!」三嬸仍然不解氣似地扭回頭,狠狠地朝門口吼了一句。可能是太氣憤,「媽逼」這個詞語像條爛泥鰍,在三嬸的腦海里胡亂跳躍着——三嬸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會說髒話,雖然這個骯髒的詞只憋在心裡,並沒有罵出來,沒有任何人聽到,三嬸的臉還是「倏」地一下紅了。

2

我是緊隨其後聽到門鈴聲的,按門鈴的,正是怒氣未消的三嬸。

剛一開門,三嬸不等我開口,就先捂了臉,一邊嚷嚷着:「不過啦不過啦」一邊撲坐到沙發上。

「咋啦,嬸?你慢慢說。」我忙倒了一杯水,小心地安慰着。

「你叔不要我啦!他讓我滾!」三嬸端起水杯,又放下。因為生氣,眼淚撲簌簌滾落下來。她完全控制不住情緒,用手在臉上胡亂抹了一把,不管不顧地哭訴起來,「我給他把兒養活大了,給他城裡鬧活下房子了,我勁使完了,力出敗了,上年紀啦,沒用啦。他就眼滿了,就攆我,就讓我滾!」

「叔也會罵人?是不是有啥誤會?嬸喝點水,消消氣。」我又端起水杯,遞到三嬸手裡。然後佯裝看手機,給三叔發了個表情包。

「你嬸在你那?」三叔心有靈犀,一點就知,還檢討似地發了一句:「是我不對……」

「你叔不會罵人,他會氣人!」三嬸兩手捂着水杯,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長長嘆了一口氣。

「你先喝點水,消消氣。」我突然發現嘴很笨,連一句勸解的話都不會說。

三嬸喝了一口水,低下頭,不說話了。或者,三嬸是在思忖,有些話該不該說,能不能說?我也不是三嬸肚子裡的蛔蟲,猜不透她此時此刻的心情。不過,看得出,三嬸沮喪極了。

「我叔不是那樣的人吧?」這是心裡話,然而話一說出來我還是後悔了。

三嬸果然又是一臉的不屑。她鄙夷地哼了一聲,不滿地看了我一眼,像火一樣燃燒的憤怒情緒總算克制住了,「都說你叔好,我咋就看不出來?不怕你笑話,跑出來沒地方去,本來要跟你哥打電話說道說道,一摸口袋沒帶手機,琢磨了半天才拐到你這兒。」

聽三嬸這麼一解釋,我急忙接上了話茬,「我哥一天店裡忙得,你可別給他添亂了。有什麼不高興說說,嬸,說出來就好了。你跑出來我叔在家不生氣啊,你們都有歲數的人,哪還經得起折騰,傷着身體可不是鬧着玩的。」

三嬸漸漸恢復了以往的平靜,她拿起茶壺,自己添了水,才用了緩和的語氣,開始訴說起事情的來龍去脈。這樣也好,事情的經過也許會像驚濤駭浪,激起層層波瀾,讓我的心海久久不能平靜;不過也許就是在平靜的小河裡投入了一枚鵝卵石,只盪開一圈圈漣漪吧?唉,誰知道呢。

3

「本來好好的。我在西安住了一段時間,剛進門,他還準備了我最愛吃的漿水米琪。」三嬸說道,「每次都是這樣,開始好好的,忽然就吵開了。就說今天,本來高高興興的,吃過飯,坐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聊,聊着聊着就來火了。他居然說這房子是他的,讓我滾!」

「你們聊什麼了?怎麼突然扯到了房子?」我不由地問。

「這次在西安你姐那兒待了半個多月,誰知進門還不到一天就吼上了,他說兒子是他的,房子是他的!你倒說說,這事遇到誰,誰會不生氣?」

「我叔是跟你開玩笑呢!」我驚恐地看了看四周,還好,這句話沒有蹦出來。

「你知道最生氣的是啥?我以為你叔會跑出來攔我,在單元樓門口我還磨蹭了半天,連人影都沒見,我非跟他再好好生個氣!」三嬸說這話的時候,我是一點都看不出生氣的樣子了。她用手摸了摸脖頸,嚷嚷着吵架把嗓子都喊疼了,端起水杯,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喝完了杯里的水。

我趕忙又續上水,笑着對三嬸說,「你和叔都大嗓門,直腸子,有啥說啥,這不挺好?誰不羨慕你,嬸,你早上把冬冬往學校一送,就去跳廣場舞,家務活我叔全包了,你一天逛街逛超市逛公園,又悠閒又舒暢,是不是?況且你不是也常誇我叔乾淨,說他土不沾身,每天用流水洗手洗臉,衣服穿不爛就洗爛啦。」

「呵,這倒是真的。他自己也承認有潔癖呢,一天把自己收拾得乾乾淨淨,衣服被褥疊得整整齊齊。每天早早起床,擦地板,收拾房間,一天拖一次樓道。其實你叔也體貼人。我六十好幾的人了,記性不好了,東西拿起就忘,手機眼鏡沒個地方。接個電話不知道手機放哪了,眼鏡也是,看完電視隨手一放,再用找不到啦。這個時候,我就喊你叔,他准能立馬給我找到,一點不誤事。說到潔癖,我想起一件事,去年你叔住院,上洗手間解手……」三嬸說着說着忍不住笑起來,「醫院是公共場所,洗手間門總敞開着,門腦都掛半截白布門帘,他每次都低頭彎腰進去,不用手挑起白布簾,還狡辯說一天數不清的手撩撥摸掀,一點不衛生,不知道有多少肉眼看不見的細菌蟲子在上面爬……」

「真的嗎?」我表現出疑惑不信的樣子。

「真格是這樣,不信你問你叔。」

這時候,手機響了。我一看是三叔,看一眼三嬸說:「嬸,我叔的。」

三嬸猶豫了一下,然後一手搶過手機,好像怕我聽不見,故意提高嗓門,聲音像吵架一樣:「你這死沒良心的,不要再費口舌,說啥也沒用。把我手機和包拿過來,我真不跟你過了!」[1]

作者簡介

張婷,1969年12月生,山西翼城人。山西省作家協會會員。喜歡散文、小說,偶爾寫詩。作品散見於各媒體。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