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彰武印象(徐吉華)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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彰武印象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彰武印象》中國當代作家徐吉華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彰武印象

「抱歉,飛機晚點了,預計要遲兩個多小時才能到達。」我滿懷歉意地告訴接機師傅。

「哥,沒事,等您吶。到了,您從一樓六號門出來,給我電話就行。」 一聲哥化作一股暖流飛躍千里,我心裡升起一陣暖意。「就是太晚了,不好意思。給您加錢吧。」我希望心裡平衡一些。「不用,哥大老遠的飛過來,是貴客,放心吧,等着您吶。」手機里純正的東北口音如一壺香醇的美酒,一沾就叫人上癮。

飛機撕開濃濃的夜色,迎着璀璨的燈光平穩降落瀋陽桃仙國際機場。剛走出六號門,迎面恣意撩起衣角的風捎來陣陣涼意,但並沒有想象中的寒冷。手機顯示當地溫度15℃,出行前幾日查詢,彰武最低溫度已逼近0℃,我不禁有些疑惑,看來攜帶的羽絨服是無用武之地了。

剛撥通電話,一輛白色捷達悄然駛近,停靠在六號門前。接車師傅可掬的笑容驅散了如水的涼意。「哥,常州客人?行禮箱給我吧。」秀氣的外貌似乎與那純正的東北腔有些不搭,師傅確認我就是接機對象時,不由分說地拎起我的行李箱放入汽車。「謝謝!謝謝!這麼晚,影響您休息了。」我充滿歉意。「哪兒的話,沒事兒,您上車。」師傅說。「師傅,天咋不冷?」上車後我忍不住問。「哥呀,您是貴人,帶來南方的暖流了唄,前幾天還0℃來着。」師傅樂呵呵地說。

離開機場已過了八點,到彰武縣城還有近兩個小時的車程,師傅讓我小睡一會兒。高速公路上難得見到交匯的車輛,窗外黑黢黢的,汽車如鯊魚獨自穿梭於浩瀚的大海。閉上眼睛,車外的聲音清晰了。呼呼的風聲中夾雜着樹葉飄落和落葉被汽車從地面捲起飛舞的聲音。初次踏上東北,茫茫夜色中,我看不見那些葉是來自什麼樹,也不知道是怎樣的土地養育了這些樹。但可以想象,當風謝落葉的剎那,樹應該是疼痛的,葉一定是依戀的。聽,風送來了樹和葉如泣如訴的嘩嘩之聲。

「師傅,外面是什麼樹?」我問。「白楊,彰武常年雨水少,白楊耐旱,這邊大多是白楊。」師傅說。「哦,彰武還有什麼特別地方嗎?」我又問。「彰武呀有句老話,彰武一年刮兩場風,一場風颳半年。」師傅想了想說。「那得是多厲害的風!」我有些驚詫。「風老大了,以前風還裹着很多沙。」師傅補充。「很多有多少?」我問。「那大風亂起來,天昏地暗。上學時,我們都羨慕女同學可以扎頭巾,男同學不好意思扎就受罪了。那回到家,頭髮、耳朵、鼻子裡都是沙,得忙活好大一會兒。」師傅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頭髮。「那現在呢?」我眼前仿佛是一片昏黃的混沌。「現在好多了,那得感謝一個人,我們彰武的治沙英雄,遼寧省時代楷模、道德模範董書記。」師傅的聲音有些顫抖,他頓了頓,「董書記全名董福財,是阿爾鄉鎮北甸子村原黨支部書記,董書記數十年如一日帶領大伙兒植樹造林,治沙鋪路。路修通了,沙坨子綠了,村子美了,而董書記卻積勞成疾,在家中病逝……」

董福財、彰武縣於我而言就是一紙空白的素箋,我無法體悟師傅此刻澎湃的心緒。便打開手機,搜索彰武縣治沙英雄。劉斌、董福財、宋曉東、李東魁、王文、楊海清、馬輝……一位又一位彰武縣治沙英雄和他們治沙事跡躍入眼帘。彰武縣曾經沙化嚴重、災害頻繁,上世紀50年代專家預測「將被沙漠吞沒」。一代代彰武人殫精竭慮植樹造林防風固沙,如今的彰武已成為鑲嵌在黃沙瀚海中的綠色明珠。窗外閃過的一片片樹林,我看到狂風飛沙中,一棵棵樹苗被彰武人植入沙地,在風沙中長成現在的模樣。它們並肩作戰,擋風阻沙於塞外,為彰武不斷抹上綠色。我肅然起敬,茫茫夜色中,那些高大的影影綽綽的黑,牽着我扭轉的目光,奔向遠方。 翌日,我邀友前往阿爾鄉,看一看董福財書記生前與風沙戰鬥過的地方。友人說:「那邊有一片草原生態恢復區,可以看一看,只是現在草已經枯了,若是早幾個月就好了。」我說:「綠草如茵是風景,換上金裝的草原同樣是充滿詩意的畫卷。」

十月的陽光塗抹了金色,那些閃亮的極細的金色絲線斜透過車窗,車內暖洋洋的。雖然昨夜很晚休息,可我此刻並無倦意,目光已氤氳進窗外深秋的暖色中。

廣袤的平原上,高大的白楊搖曳着微微泛黃的綠葉,一排排,一片片。哦,那是一支支紀律嚴明的部隊,無論寒冬,無論酷暑,從幼苗至大樹,時刻不忘防風擋沙的初心,始終堅守在陣地。成片的玉米地與白楊林相間,它們在白楊的守護下,碩果纍纍。玉米有的已被收割,秸稈根縱橫交叉,排列得整整齊齊,像是對弈的棋盤。有的只剩下瘦弱的秸稈,在風中擺動着枯黃的枝葉,唱響豐收的歌謠。

「到了,到了。」友人的聲音拽着汽車左拐進一條柏油路,那鮮亮的黑色像是剛剛噴上去的。柏油路蜿蜒在金色的稻田間,像一條風中舞動的黑絲帶。路兩側不再是玉米地,而是種滿了水稻,從彰武縣城一路而來,僅在此處遇見。沉甸甸的稻穗你推我搡,掀起金色的波浪,沙沙,沙沙沙,一陣陣湧向遠方。 翻過一個坡,平坦的地面陡然皺褶,跌宕起伏成無邊的丘陵。極目遠眺,丘陵表面覆蓋着枯黃的草和深綠色灌木,草與灌木間裸露着一些不規則的淺黃。

汽車在一處黃色木棧道下停靠,木棧道沿着地勢呈之字形攀爬而上,直至最高坡的方形看台。下車後才發現,那些裸露的淺黃竟然是沙,這是一片沙地,所有的植被都在沙上生長。我沿着木棧道登上方形看台,舉目四望,不禁驚嘆,是誰繪出了這幅多彩的畫卷?蔚藍的天空懷抱着白如輕紗的雲朵,輕紗邊緣扯出幾縷散亂的白色絲線。藍天下,深黃、淺黃、黃綠相互洇染着,沿着地勢鋪展,延伸……

倏地一陣風起,寒意頑皮地鑽進衣,侵入骨,我趕緊裹緊風衣。遠處的白楊林扭起碩長的腰身,那片黃綠裂開一條縫,一塊碧綠的橢圓形跳了出來。如一塊藏身於畫卷之中,內斂着光澤的祖母綠翡翠。

「那是什麼?」我驚呼。「噢,那是湖。」友人回答。湖?!我不敢置信,這片沙地中竟然有一個湖!

起伏的柏油路把我們帶到了草原生態恢復區腹地的一個山坡下,山坡高約三十多米,坡頂建有一個二層六角亭。沿一條墨綠色路向上,剛至半坡,激越的心情便難以掩抑。此刻的天空是那麼藍,藍得成了一首動人的詩。又是這樣近,近得觸手可及薄如輕紗的雲。坡頂築有一米多高的圍牆,筆直的白色牆縫在青磚中勾勒出特別醒目線條。六角亭是原色木質結構,青瓦疊成的飛檐托舉着十二個翹角,擁抱天空的湛藍。

登上坡頂,視野豁然開朗。向南,是那片被枯草和灌木覆蓋的沙丘,遠處的方形看台已成為落在矮坡上的一個黃點。若是春天和夏天,那邊也是一片綠色,相信用不了幾年,便能織起如茵的草地。向西,是無邊的白楊林和樟子松林,大漠風沙至此不再肆虐,曾經將要被風沙掩埋的村莊,如今卻越來越綠。松濤陣陣,白楊嘩嘩,是董福財書記以及所有無名治沙英雄欣慰的笑聲。向北,是逶迤延綿的群山。山的那邊啊,可是浩瀚的沙漠。向東,綠樹叢中掩映着橢圓形湖。湖不再是碧綠,而是深藍和脂白兩種顏色相接,藍天下的水面閃動着夢幻的深藍,白雲下的水面通透着溫潤的脂白。湖對岸鱗次櫛比地聳立着白色風力發電機,發電機不急不緩地轉動着三瓣細長葉片,時光也跟着悠閒地慢了下來。友人說,這是一個人工湖,湖水滋養着這裡的一草一木和那片稻田。她還告訴我,若是到湖邊大壩上看,湖就是墨綠色的,那是湖底長有綠水藻的緣故。

陽光傾瀉入湖,在深藍的水波上跳躍,跳躍出一首雋永的詩。那些閃着光的文字,迷離了心緒。忽然,我看見一隻蒼鷹輕盈地滑過藍天,藍天下,牛群三三兩兩地立在湖邊低頭酣飲,羊群時隱時現於無邊的葳蕤草木間。 藍天綠地間,迴蕩着馬嘶、犬吠、胡琴聲、歡笑聲……[1]

作者簡介

徐吉華,男,1974年出生,筆名余從,江蘇金壇人。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