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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那座橋(周建華)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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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裡那座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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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那座橋》中國當代作家周建華的散文。

作品欣賞

心裡那座橋

父親在黃河橋上釣魚。

把魚竿綁在橋上,父親便靠着欄杆,一邊看旌湖裡的魚漂,一邊在欄杆上摩挲,很不經意,卻又有些執着。說不經意,是因為那種摩挲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實際意義;說執着,是魚兒上鈎了,父親似乎也沒有要停下摩挲去拉魚的意思。父親的樣子,讓我想起很多年前在東橋的情景。

我五歲那年,父親有事到德陽,把我也一起帶去。傍晚,父親說去東橋看看。那時候,旌湖還是綿遠河,也沒有黃河橋,只有一座東橋。

關於東橋,我的腦海里始終保存着這樣一幅畫面:東橋西邊,矗立着一片高高矮矮的房屋,俯視着東邊的農田。初夏的傍晚,一抹夕陽從房屋頂上錯錯落落灑下來,落在東邊的村莊裡,村莊便明亮起來;落在綿遠河裡,河水便波光粼粼起來;落在東橋上,橋上的欄杆便金燦燦起來。夕陽落在父親身上,父親便在一層紅彤彤里光亮起來。父親靠在橋上,一邊望着西邊開始亮起的夜燈,一邊不由自主地摩挲欄杆。我那時以為父親不過是隨手而為,但父親有些凝滯的摩挲里,仿佛有一種牽絆。現在想起來,似乎並不像我想象中那麼隨意。記憶里,父親還說過一些話,他是自言自語還是對着我說,我不確定;具體說些什麼,也不確定。但父親話里的意思是明確的:過了東橋,便是城裡。父親要我好好讀書,以後到城裡去。

我是在老家村里上的小學。村裡的小學離我家老房子差不多三四里路,中間有一條河。和綿遠河比起來,那條河很小,小得甚至不能稱之為河。村里人叫它水溝,或許因為小,水溝沒有橋,也用不着橋,我上學經過那裡時,都是一腳跨過去。

有一次下了大雨,上學的時候,我像往常一樣輕輕一跨,踩到對面溝坎上。不想溝坎已經被雨水侵蝕,一踩便塌陷了。我掉進水溝里,渾身濕透,回家後便發高燒,好幾天沒上學,課程落下不少。父親說,得在溝上架座橋。說是架橋,其實就是在水溝上搭一塊石板。父親的意思,從我家蓋新房子的石板里搬一塊。

那些石板,是為新房子準備的基腳石。父親說要拿去搭橋,家裡人自然不樂意。但父親堅持己見。父親說,搭橋,既是方便我上學,也是方便同村孩子上學。搭橋那天,父親讓我一起去,他把石板架在水溝上,一陣上上下下摩挲後說,橋架穩當了,再不怕掉溝里了。

我在村里讀了五年小學,然後去鎮上讀初中。初三那年,學校調整班級,我被調到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班。有一陣子,我的情緒很低落,也不去上學,天天待在家裡。父親很着急,對我說,這點小事,不過是小溝小坎,只要心裡有一座橋,沒有過不去的。父親的意思,在哪個班不重要,重要的是讀書。父親的話,讓我想起水溝上那座石板橋,也想起綿遠河上的東橋。從那時起,我一直醞釀着心裡那一座橋。

初中畢業,我考上師範學校。師範畢業,分配到德陽市。我把報到通知拿給父親,父親一邊摩挲一邊念。印象中,他念得很慢,一字一字的。

前幾年,老家的水溝重新整修。水溝打成了水泥堡坎,石板橋也不知所蹤。我和村里人說起那座橋,他們都一臉茫然。我知道,那橋實在太小,甚至根本算不上橋,沒人記住是很正常的。我又問父親,父親也一樣,一臉茫然,但他在茫然中閃過一絲遲疑。那一刻,我以為,在父親心底,應該有那一座橋。

旌湖上,黃河橋的大理石欄杆泛着黑芝麻般的光亮。父親釣魚的時候,影子映在光亮里,很厚實。

[1]

作者簡介

周建華, 網名天台, 四川羅江人,生於1968年4月,著有散文集《天台軼事》。現為四川省作家協會會員、四川省散文學會會員、四川省攝影家協會會員、德陽市教育作家協會主席、德陽市網絡作家協會主席、德陽市作家協會主席團委員、德陽市攝影家協會會員。

參考資料

  1. [中國作家網 (chinawriter.com.cn)中國作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