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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滿芳(塗演婧)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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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滿芳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網

《憶滿芳》中國當代作家塗演婧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憶滿芳

曾經還申請過一個QQ帳號,名叫「憶滿芳,」 我偶爾登陸。沒有人知道,那是為了紀念遙遠的你,遠得就像夢裡倚靠故鄉老屋基前那棵大梨樹下,我深情地抬頭仰望藍空,你卻化作一片心狀白雲,靜靜守候眼底我們深愛的那片熱土。

我總喜歡聽Carpenters的《Yesterday Once More》,也是有原因的。無論處在什麼時代,人類最基本的情感是不會改變的,那就是愛。每每聽到那悲傷的旋律總會不知覺地想起天堂的你。是的,你走的時候我根本不知道這首歌,那時候我那么小。可能十年後吧,我才了解它背後的故事。而我多想聽着聽着,眼前真的能出現你的身影,多麼希望能「昨日重現!」

寫下過很多篇章,是時候為你留下文字。有時候,對你那刻骨銘心的記憶其實不需要聲張。就像此時的下半夜間,我躺在暖暖的被窩,想起你,眼淚忍不住流淌。我怕驚擾旁邊熟睡的一大一小。多麼希望能在夢中,我們三人大手牽小手站在你面前,讓他們也見見你的模樣。可是你卻不願來到我夢裡,是不是跟我一樣,一直在心窩將我暖暖深藏?我在遠方,你在天堂。遠方的我有身邊的親人陪伴,可你,天堂那邊是否孤單?

我想告訴你,國慶我即將回到我們曾經長大過的故鄉。那裡有我們共同熟悉和深愛的人,一樣從沒忘記過你的人。我要真的站在老屋基的故土上,站在大梨樹下,抬頭仰望,藍天白雲想必依然如故。那時候,我在故鄉,你在小路旁,你沉睡在老屋基後山上。我想,也許只有在那你才不會孤單。

二十多年前,我還很小。總是盼着你從外面大城市回到家來,那樣我就會又有新衣服穿、新鮮的零食吃。

大上海似乎是你最後留戀的地方。奶奶好像說你十五、六歲就去那打拚。家裡還有你身着白色廚師裝,頭頂大高帽的照片。你躬着腰手持不鏽鋼食鉗,面前擺滿你賣的火腿腸。你在玻璃窗口朝外看,張嘴微笑,露出上下潔白的牙齒,和我一樣陽光燦爛。辛虧你將臉上的口罩撥弄到下頜,所以我才能記住你工作中那種熱忱、還有那股幹勁十足!我想你一定是在吆喝顧客過去買腸,那是一張最美的窘迫年華的歲月留影,我也早在童年就將它刻在了心上。

還有一張是你給全家人留下的懸念照,你和一位陽光男青年站在長江大橋,也許是黃浦江面的大橋吧。你們看着鏡頭,面帶笑容,背靠橋欄,並沒有手牽手。我問過家裡的大人,好像你從來沒有介紹過他,或許他們也忘記你在信中提過他。我想,對你多麼重要,自己知道就行,你若孤單,在天堂就將他偶爾懷念,可能那是你20歲左右的一場青春悼戀吧!

也許童年時光里有過撕心裂肺的、沉痛哀悼的畫面,我比同齡人更敏感,堅強。作為護士,我見過太多和你一樣流血時那觸目驚心的場面,我深感悲痛、恐懼。曾經在無錫101醫院的腦外科ICU親手為一名最終七竅流血的屍首拔去身上所有管道,將棉球填塞其耳朵和鼻孔。他是名重症腦外傷的不幸遇難者。我們束手無策,只能遵照醫囑完成最後的屍體護理。

我的腦海中想起小時候那一次你鼻孔、口腔往外嘩嘩流血的模樣。你端坐在床上,奶奶和媽媽用一個臉盆接着從你嘴和鼻子內往下淌的血,好多好紅,紅的令站在一旁年幼而不無知的我感到痛不欲生。

那是1995年,我才七歲。我只知道你得了很嚴重的病,具體叫什麼病沒人肯告訴我。我只記得你常常坐在家裡那張老式木質椅上,看着我和弟弟在客廳玩耍。你的鼻孔里總是堵塞着棉球,只能張口呼吸。你安靜地看着我們姐弟倆,你那蒼白憔悴的臉上竟然還露出了微笑。你坐在那裡,一定有憧憬我們姐弟倆的美好未來吧?你那臉上的笑容一定是為了掩飾內心對自己疾病的恐懼,我總這麼猜想。

我記得那好像是一個深秋的夜晚,又一次被傳來你在醫院接受大搶救的消息。我害怕擔心,起來不敢睡覺。在此之前,住院和出院斷斷續續地循環着,不知道辦理過多少次。畢竟我已經上小學了,我記得去醫院看過你幾次。奶奶瞻前顧後服侍你,父親為了救你不惜一切代價托關係找熟人,可那熟人是胸外科專家。你住的是血液科,只能通過關係介紹主治你的醫師。家裡的大人真的被你的病折磨得「用盡洪荒之力」了。為了救你,什麼辦法都試過,迷信的施法、科學的醫治最終還是以人財兩空落幕!

人財兩空,這永遠是我人生中被刻入碎心的一件最熟悉最痛苦的真實故事!我對它只有「恨,」 沒有別的。

出殯之前是父親手持刷子和碗給你的棺木刷暗紅漆,他臉上的鼻涕眼淚匯聚成河似的淌進手裡的顏料碗中。我給你洗的臉,穿的衣服。霖(小學同學)的爺爺幫我撐着那把黑傘,牽着瘦弱矮小的我舉步維艱、小心翼翼地從老屋基南的「塗家塘」取了水,慢慢走到你身邊,你的身體再也熱不起來了!觸摸你冰冷的皮膚,我沒有絲毫的恐懼,只是淚流滿面,可是我哭不出聲。後來我跪在你身旁,無論是誰,怎麼叫我起來都無濟於事。我只想以這種方式再送你最後一程,你知道嗎?後來家裡一位親戚知道我給你做過這些,單獨向我傳遞了很多消極甚至愚昧的迷信思想,說是對我以後的人生影響不好。我只聽着,我會鄙視、也會感激她一輩子!

你入土後,是我、弟弟還有表妹表弟四個孩童,首先用上衣邊給你端的土,拋灑在你的棺木上。當你那高高被覆蓋起的墳墓堆在我面前時,我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我才真正意識到我們從此後陰陽相隔。你躺在最疼愛你的爺爺旁邊,周邊還有你的長輩。我只能向在天之靈的先祖們禱告:好好照顧你,在天堂不要讓你孤單

我想他們一定會的。

如今我嫁至遙遠的山東,我仍記得那第一堆紙錢是由我為你點火,第一杯酒是弟弟為你澆灌。奶奶說過,以後儘量每年清明都這樣為你送紙錢,敬酒。可是,我在這遠方身不由己,我的工作甚至由弟弟或父親代替了,我想你在天堂一定會理解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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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塗演婧,江西上饒玉山人,教師,作品散見於各類國家期刊及市級報刊並多次獲獎。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