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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的小學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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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的小學時光》中國當代作家吳元梅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快樂的小學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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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1973年—1978年上小學,學校是謝莊鄉最南邊的夏莊寨小學。學校離家四、五里地,要翻過南崗,路過柳樹底村,再翻過一個不高的沙坡走過一塊地後,繞着夏莊寨的北寨牆往西走到水庫的一半處,穿過寨牆進村子裡不遠就到了學校。

學校是解放前夏莊寨的地主史家的房子改用的,屬於明清建築,她不同於江南庭院的蜿蜒秀美,而是大氣、敦厚、莊嚴、實用。前後兩個院子相通,呈曰字型。院子很大,後院有棵梨樹,獨棵的梨樹開花時,滿樹雪白給整個院子增添無限生機,仿佛我們的心都樂開花了一樣,下課甭提多熱鬧了。前後院中間的過庭是最大最漂亮的教室,過庭的前後牆都是傳統雕花鏤空的木質結構,透風透光,出前檐帶柱子和走廊。我雖然每個教室都坐過,可記憶中發生在過庭這個教室里的故事最多,常常會夢到在這個教室里上課,要麼下雨了擠在出前檐下避雨,要麼上課來晚了前排沒位置,坐後排聽不見老師上課急醒了,或者是在這間教室里跟栆刺莊的頑皮男生們吵架,推推搡搡。

我從小學一年級到五年級輪流坐過每個教室。姐姐是小學教師,我晚上跟姐姐住校住過兩個偏房宿舍,加上女生宿舍的大西屋,因此我對學校的八間房屋都有一定的感情,所以對夏莊寨小學有着不一般的記憶。

低年級教室里都是一條條長長的木板,兩頭支在泥坯壘的土柱子上,高度剛好能趴着寫字,到高年級才有標準的課桌。一條木板坐一排學生。座位不固定。凳子自己從家裡帶。書包是媽媽做的布兜,巧手的姐姐媽媽們用花布頭對接縫成漂亮的挎包,最好最結實的是參軍的哥哥們探家帶回來的軍用綠色挎包。寫字都用鉛筆,很少圓珠筆,初中才開始用鋼筆。作業本正面交作業,反面當演草紙,父親吸煙的「白河橋」煙盒背面也是珍貴的演草紙。橡皮簡直是像奢侈品,帶香味的橡皮更不用說了,字寫壞了塗成「墨(mei)疙瘩」,卷面乾淨很難做到。削鉛筆用小刀或鐮刀,沒有旋轉鉛筆刀,筆頭不尖了在地上牆上磨尖,磨鉛筆頭留下灰一片的痕跡隨處可見。也沒有鉛筆盒,直到上高中獎勵我的一個塑料鉛筆盒至今還保存着。學習用具差不影響我們的上學快樂

學校沒操場,不上體育課,我們從家到學校來回都要走幾里路,翻崗爬坡,經常瘋跑,大家都會倒立、翻跟斗、叨雞,運動量足夠了,體育課也就不必要了。

那時還沒有恢復高考制度,上學沒有一點壓力。班級既沒排名,家長也不圖我們有啥出息,上學來回有村里成群的孩子們做伴,學校老師都是上莊下鄰的,有的老師還是親戚,放學後撒歡兒似地一路跑。個別孩子不上學,家長也隨他便,我們上學的孩子,是因為有來來回迴路上的那些好玩伴。

剛入學的班主任楊永芬老師教語文,她和藹可親,比母親慈祥,我們剛入學的小孩子們都喜歡她。二年級的老師嚴厲多了,同學們都怕她。再高年級有男老師了,我們也都適應了。

那時候要寫毛筆字,老師把寫得好的毛筆字用紅筆圈個圈兒,只要有一個字能被老師劃紅圈就高興得不得了,只可惜小時候的毛筆字沒堅持練下去,現在又從頭再來。

小學的音樂課是我姐教的,只記得她在黑板上畫音階,像樓梯一樣,根本不明白音階的意思,也不記得唱什麼歌。反倒是豫劇《朝陽溝》沒教,從高音喇叭里學會了好多段。有一次公社領導到學校檢查,學校臨時組織匯報演出,在學校的大西屋表演節目,我唱了銀環《下山》那段,唱到「我好比失舵的船兒順水漂流,走一步退兩步我不如不走,千層山遮不住我滿面羞啊,我往哪裡去呀,我往哪裡走?」時竟然自己淚流滿面。

上小學時英語剛剛聽說,還沒有開課。我姨奶家的表叔胡守燕,他好像不是學校教師,但我記得很清是他給一個高年級的班臨時上了一節英語課,我好奇跟着旁聽了,僅僅學會了幾個單詞,雖然後來知道他的發音不準,但他啟蒙了我的英語興趣,上初中後開始學英語,一直都很有興趣學英語。

數學課大概1~4年級的比較簡單吧,都不記得數學是誰教的了,5年級才發現數學裡面有學問,對數學產生了興趣,感覺數學老師是天底下最聰明的人,對5年級的數學老師方玉珍老師非常欽佩。方玉珍老師和我們同村,還是挨門鄰居,我們喊她「二姑」。方老師和我姐她倆整天一起去一起回。我和村裡的孩子們成群結隊,不跟她們倆一塊走。她倆是大人,是老師,我們可自由自在地瘋着跑。在我眼裡,方老師比我姐厲害多了。我姐教音樂,唱歌張口就來,一學就會,而方老師教的數學,那可不是隨便都會解每一道題的。方老師長得漂亮,平時言語不多,她講起課來沒有廢話,一步一步怎麼想的,該怎麼做,講的很清楚,我盼着自己長大後像她一樣聰明。覺得只要學會了數學自己就成了一個聰明人。因此我對數學有着不一般的迷。

上課愛打瞌睡。尤其夏天對付瞌睡的辦法就是拿上蒜瓣,瞌睡了咬一口蒜,或者舔一舔,辣了自然就不瞌睡了。我們村隊長的孫女霸道,她總向大家要蒜瓣。她越仗勢欺人我們越不給她。小平、小敏、琴我們一起玩的好的幾個女孩,我們之間吃蒜瓣就不論了。

那時要上早學,早讀結束後回家吃早飯。村裡的孩子們相互喊起床。睡得再香,只要聽到小平、小敏隔着牆喊我,不等大人催促我馬上起來,然後和她倆一起再去喊琴。那時候沒有鬧鐘,都是根據雞叫判斷時間,也不知道誰是村子裡第一個起床的,男孩喊男孩,女孩喊女孩,大家喊着等着,在村口越聚越多,差不多都起來了,三五成群地一起去學校。有時候太早了跑到學校了天還黑着呢,學校大門從來都不上鎖,大家就進校院裡玩,冬天冷大家常常靠牆「擠囊包」,或也叫「擠膿包」。不論個子高低大家背靠牆站一排,左右兩邊都用臂膀使勁往中間擠,定力不足的被擠出來,這個出來的人就是囊包,囊包出來後只能從最外邊重新加入擠的隊伍,擠一會兒身上就熱乎乎的,往往能擠出一頭汗。

去早讀的路上天還沒亮,漆黑的天大家都怕鬼。路過墳地時都害怕,沒人吭聲,腳步飛快,離墳地遠了才慢慢放下腳步。有時候男孩們喜歡嚇唬女孩子們。柳樹底村的西溝墳多,男孩們故意手指遠處,說剛才看見了一個黑影兒,往往嚇得女孩子們飛跑。

每天最快樂的是學校之外的路上。因為各家的兄弟姐妹都多,一個村子裡有幾十個學生,男孩女孩一起來一起回,有時男孩一群,女孩一群,男孩會從遠處關照着自己的妹妹,大家一路歡笑,大人們也放心。男孩們聚一起時他們愛瘋跑,看誰跑得快,累了坐下扣鞋子裡的泥巴;遇到路邊有蛇時,看誰膽子大敢往近處瞧,更有膽大的敢抓蛇;遇到地頭有鳥看誰動作快、彈弓打得准,若誰發現草叢裡有鳥窩,窩裡有鳥蛋會欣喜萬分,保守秘密悄悄地關注着保護着,耐心等待着幼鳥破殼,再也沒有能比撿到小鳥更開心的事了,這時候的男孩們簡直細心極了,怎麼樣餵食、餵水、保暖、別被貓狗叼走等等保護措施一套套的,精心呵護着,把小鳥從粉都都、軟乎乎的肉團撫育到長出絨毛,直到羽毛豐滿「出飛兒」才放心,那是他們吹牛驕傲的資本。女孩子們比誰抽茅芽多,挖老鸛嘴多,茅芽是茅草開花前的嫩苞,白色長條,軟軟甜甜的。老鸛嘴根剝皮後白白的根會溢出汁,也甜甜的。女孩們放學路上有時乾脆就停路邊踢毽子、抓石子,玩一陣兒再回家。

星期天和假期里很少寫作業。我經常和琴、小平、小芝結伴割草、拾羊屎蛋給生產隊掙工分,現在外出玩看到羊屎蛋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稀罕,總要拍照,沒撿過羊屎蛋的人是理解不了的;跟年長的老奶奶們一起掐芝麻葉、刷饃葉、拾麥穗、遛紅薯;捋洋槐葉、撿壞紅薯、挖鬧狗蛋(半夏)曬乾賣錢;和小夥伴們一起往磨山和塔子山上割草、拾柴、薅野蔥,順便撿些形狀圓圓、表面光滑、大小均勻、顏色一致的石子抓石子玩;到磨山腳下的石峽河裡逮螃蟹;跳北河裡割水草。

暑假的中午,男孩們結伴在村邊的大水坑裡游泳,比扎猛子、潛水憋氣,游完上岸在太陽下暴曬,不停地蹦蹦跳跳,拍着光屁股,嘴裡喊着「拍,拍,拍麻杆,你的不干我干!」大坑邊的東北角住着我們吳姓一大家子的白頭髮老大奶,她外號「瘋子老婆兒」,男孩子們最煩她管閒事,結伴人多洗澡倒沒啥,若一人洗澡或人數少了去洗,被「瘋子老婆兒」發現必定遭到她罵喊,已下水也得出來趕走不讓洗。有「瘋子老婆兒」這個保護神,我們村里從來沒有發生過溺水身亡事件。 我們女孩子則是天黑後結伴或跟媽媽們一起到水庫邊淺水地方洗澡,水庫里的水乾淨,水深,我們不會游泳,不敢像男孩一樣放開戲水。

2

我們生產隊裡有蘋果園、梨園、桃園和梅子園。村子北地里蘋果樹和梨樹混種,再套種小麥。梨樹在割麥時就能吃了,青皮梨,皮薄,水多,脆甜,叫「落花兒甜」。北地的蘋果也比別地的蘋果熟得早,味道香甜,咬起來酥脆不留渣,非常好吃,起名「日本香」。村東邊很近還有一個蘋果園,小南溝也有一個蘋果園。夜裡颳大風或下大雨時有蘋果落地上,我們天亮趁早起來到這兩個距家近的蘋果園裡揀地上落的蘋果。梨園、桃園和梅子園離村子遠點,快熟了經常會趁割草時路過地邊,動作麻利地偷摘藏到筐里,用草蓋着,佯裝沒事似地走遠了再偷着吃。除非太不像話了,一般情況下看果園的老頭們總是睜隻眼,閉隻眼,那種偷的感覺非常奇妙,偷來的果子比生產隊分來的要好吃多了。

同村的孩子們結伴玩。男孩們狂賤,喜歡故意摸一下或碰一下對方,愛動手打架,本村的打着玩,不大緊。若跟外村的打,往往是對外一致,不讓本村的夥伴們吃虧。有護有推的,上莊下鄰的都知根知底,也都是親戚連親戚,一般不會大打,有勸有拉,雖然都是孩子們,但這是孩子們的江湖,天生有足夠的智慧處理好夥伴們的關係,打打鬧鬧,不亦樂乎。

印象深刻的還有每天下午放學,要站路隊。從門口開始,按路程遠近站路隊,最遠村的學生站最南邊一隊,先出門走,我們村的隊總是站在靠南的大梨樹下。我個子不高,喜歡站隊伍的後面,離老師遠,說話小動作隨便,站前面得認真聽校長訓話。校長個子高高的,講話時喜歡仰頭,眼睛往上翻,一邊想一邊說,我們站後面還敢模仿模仿他取樂。

放學後回家最盼望的是母親蒸饃。還沒到家遠遠就聞到饃的香味,母親往往蒸好了等我們放學才掀鍋蓋,熱騰騰冒着白熱氣,我小哥、我妹妹我們餓狼似的,不怕燙手拿着饃就吃。

下午放學,我們從放學的路上看到村東的蘿蔔地里熱熱鬧鬧的,就知道這是生產隊種的蘿蔔該出了,大家直接飛奔到蘿蔔地里,甭管大人多忙,先要啃節蘿蔔解解饞,再說幫大人幹活。要是分紅薯了,我們也都直接去紅薯地了,把生活隊早已分好成堆的紅薯裝進架子車,拉到紅薯窯邊,我經常下窯擺紅薯。紅薯窯每年啟用前大人們要事先打開蓋子通氣幾天,不然裡面缺氧會悶死人,裡面會有蛇或者賴蛤蟆,第一次下去得小心。母親趁做飯會挑兩三個紅薯在鍋灶下的火邊翻烤,然後埋在熱灰里燜燜,等飯好了紅薯也就燜熟了。

秋天黃豆熟了,男孩們喜歡在收割前背着大人偷偷在地頭燒毛豆吃,待黃豆熟透收割時豆秧下蛐蛐、螞蚱蹦來蹦去的,逮起來串到草莖上,一串一串的,回家讓母親在地鍋灶里燒焦吃,噴香噴香的,比現在的羊肉串好吃多了。還有,豆地收割後犁地翻土時還常常有搖頭蟲,像蠶蛹,牛板兒在前面趕着牛犁地翻地,搖頭蟲隨着翻出來的土被亮到外面,我們跟在後面馬上撿,動作慢搖頭蟲就鑽進土裡了,回家炒炒吃非常香。少肉的年代,這些野味是我們記憶里最饞的美味了。

晚上從來沒有作業。夏、秋的夜晚,月亮特別亮,天非常高,非常乾淨,星星很多,有時星星布滿天,互相能看得清。全村的孩子們一起玩。分兩隊捉迷藏,比賽看誰找到對方的人多。我們家在村里正中心,捉迷藏就在我們家房後,兩隊分別站房子後牆的東西兩頭,大家各藏各的,留最後一人喊開始對方才能開始找。有藏到河邊的,有藏到廁所的,有藏到柴堆里的,有藏到土溝里的,有藏到樹林裡的。不許藏家裡,藏家裡就犯規了。這個規矩能讓我們盡情玩,既不煩擾大人,我們也不隨便進誰家的屋裡,免得丟東西說不清。男孩女孩一起玩,從來沒有哪個隊把對方找齊的,以找到人數多少定輸贏,所以捉迷藏永遠有迷,永遠玩不夠。

集體遊戲除了捉迷藏外還有甩狼尾巴、擠囊包、點兵點將等等,有的現在已說不上名了。

放假了,玩的花樣更多。白天男孩們推桶箍(鐵環)、打撬兒、占方、狼背豬、叨雞、翻跟頭、倒立豎,女孩子們踢毽子、坐船、來坊、抓子(石子、豬蹄骨)、跳繩、翻交、扔沙包、玩琉璃蛋。

下雨天,男孩們喜歡找流水溝壘盪子截水、捏泥巴、挖坑聚水,雨後天牛多,天牛也叫老水牛(ou),捉天牛也是一大樂事。如果夏秋有連陰雨,我們到北崗上的草窩裡撿「地曲連」回家讓母親炒雞蛋或包餃子吃。連陰雨過後的晚上螢火蟲多,晚上逮螢火蟲那也是夏天開心無比的事了。

放假不能總玩,白天得割草幫大人掙工分。割草我喜歡跟小芝、小平一起,她們倆手快,也總能找到草多的地方。村上有個比我小點的女孩叫三妮,她大大咧咧的,喜歡擓着草蘿筐邊走邊唱,她的嗓音高亢洪亮,最愛唱曲劇《陳三兩》爬堂那段,她隨意地扯着老憨腔,聽上去別有一番滋味,真有張新芳那大氣、滄桑、悲涼的嗓音韻味。我們天天割草,每天要換地方,地頭、崗坡、溝里、莊稼地里能薅能割的都薅割過了,有一次我一人到小南溝,怎麼也找不到草,發現埋着柳樹底村人的墳園裡草很旺,我壯着膽子過去,一般情況下路過墳地都緊張,可這次實在是割不來草,我快速彎下腰,刷、刷、刷鐮刀下去,像割麥似地把草攬到懷裡,慌慌張張,鐮刀碰着草根的石頭划過來差點割着手,看差不多了抱上草趕快結束戰鬥,裝筐扭頭就走,緊張得滿頭大汗,周圍也沒人,這地方本來就背,感覺頭髮梢都在動,心咚咚跳,可不像平時割草那樣蹲下慢悠悠地一把一把割,這是我最難忘的一次割草經歷。若雨後割草,土軟草很容易薅上來,草上帶的泥巴多,要先在水坑裡把青草淘淨後才能交給生產隊稱重。有一次我正彎腰站在水裡淘草感覺腿疼,上岸一看原來一隻螞蝗已鑽到腿上了,慌得趕緊拽,結果越拽越往裡鑽,嚇哭了,周圍人趕緊過來幫忙,不停地拍打我的腿,螞蝗頭部被打自己就往外退出來了,螞蝗退出來後開始流血。

冬天結冰時在大水坑的冰面上滑冰、打陀螺,或從坑裡砸取厚冰塊,找個竹筒吹熱氣鑽個冰眼兒,眼兒上栓個長繩子,冰塊上蹲個小夥伴或弟弟妹妹,前面的人拉着跑,冰上蹲的人會很容易摔下來,再摔也不怕疼,摔下來再上去,手都凍得紅紅的也不管不顧,真是樂此不疲,開心至極!

春上我們喜歡結伴去東河裡撈蛤蟆籽(青蛙卵),到稻穀插秧前的稻田淺水裡逮蝌蚪回家餵鴨子。

下大雨了,村西的水庫滿了,水庫里的魚會從溢洪道順水流下來,這時鴨子們有了最豐盛的美食,這期間鴨子都不回家了,鴨蛋直接下到河邊或者河邊的小樹林裡,早晨起大早去撿鴨蛋,運氣好的話能撿好幾個呢。腳踩到滑溜溜的泥地上,弄不好會摔一身泥,沒準兒還會踩上豬屎鴨屎,也會被洋槐刺紮腳,或者被爛瓦片割流血,比起拾鴨蛋的快樂,這都算不了啥。至今我還會夢到在樹林裡撿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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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哪村有放電影的,更別提學習了。早早地放學回家催着媽媽趕緊做飯,吃完飯,男孩子們總是竄着成群一起先走,早去占好位置。女孩們也成群,大女孩們走路快煩我們年齡小的跟她們後面,我們路上少插嘴,儘量不拖後腿趕在她們後面不掉隊,我們更喜歡跟着年長的老人們一起去,尤其住大坑邊的老二爺,他單身漢說走就走,他仁義善良,我們跟着他啥都不怕了。有時看不懂電影內容,躺地上睡着了也沒關係。誰問「渡江偵查記」看的啥,只知道說「香煙洋火桂花糖」,其他的就說不清了。反正跟着大家一起,不管月黑風高還是翻崗趟河,甚至鞋子跑丟了都不算啥,跑一趟能開心好多天了。

遇上哪村唱大戲,當然不亞於看電影的熱鬧勁了,絕不錯過。要是走街串巷「哼鼓鑼(gulu)詞」、唱三弦書的民間遊走藝人來了,肯定也把作業放一邊來看,還要纏着看看人家手裡敲的傢伙什呢。若是玩雜技的,賣當的,挑貨郎擔的,炸玉米花的,釘鍋補盆的,嗆刀磨剪子的,修牛蹄子釘掌的,劁豬(閹割豬)的,耍猴的,收廢品的,要飯的,四川蠻子親戚的,甚至路過的瞎子手拿長竿摸路的…還有,村裡的所有紅白喜事,我們都要去圍觀。總之,所有的熱鬧都要湊,圍觀議論中懂得了人情世故,諳熟了鄉規民俗,源遠流長的先輩文化就這樣自然而然地紮根在我們幼小的心靈里,厚重淳樸的精神營養積澱在了稚嫩的生命里,奠定了我們以後成長的基石。

就這樣,我們的童年,徜徉在日光和月光下,奔跑在山崗田野間,有清風為伴,與莊稼樹木花草共呼吸,與大地山川神交情往,在善良氤氳、祥和溫馨的村子裡自由戲耍,我們粗茶淡飯,我們快樂成長。

當時不這麼覺得,這也許就是歲月生香的原因[吧。

小學畢業進入初中,開始恢復了高考制度,已不再像小學那樣盡情享受玩的快樂了。自己有動力嚮往考大學,大人們也期待我們有出息,最關鍵的是外出求學離開[了安寧祥和[的村莊]]了。至此小學無憂無慮的生活結束了,開始揚帆啟航,奔赴別樣的人生路了。

前段時間回老家在村口碰見比我大一歲的前院男孩,差點認不出來了。他好奇地說「你摘下口罩讓我看看你現在啥樣」,等他看到我摘下口罩的模樣時感嘆道:「你咋也會老,咋都老成這樣!」

是啊,歲月不饒人。

但願我們還都保留一顆童心,不管未來還有多少歲月,我們仍心懷淳真,簡單快樂![1]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