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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系呼蘭河(梁淑增)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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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系呼蘭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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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系呼蘭河》中國當代作家梁淑增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情系呼蘭河

「當身邊的微風輕輕吹起,吹來故鄉泥土的芳香.....我已厭倦漂泊,我已滿懷疲憊.....眼裡是酸楚的淚......」一曲《故鄉的雲》,讓我聯想到蕭紅在寫《呼蘭河傳》時,複雜矛盾的思鄉情緒。她流落異鄉香港,令人嘆息的坎坷經歷,使她對家鄉無比的懷念和眷戀,而家鄉那些讓她無法忍受的國民劣根性,又讓她表現出冷冷的疏離。故事中,她對家鄉人們鄙俗劣跡的悲憫和寬容,逼我拿起筆記下這份感動留住因喜歡她文字結下的情緣,記下呼蘭小城在上個世紀二十年代生活在水深火熱中人們沉重歷史。

蕭紅離開家鄉後,顛沛流離四處漂泊,經歷了飢餓和走投無路。她滿腹文采,卻情殤連連,屢屢遭棄。回首辛酸往事,她感覺這世上只有祖父是對她最好的人。那飄着泥土芳香的微風,輕輕地拂去斑斑傷痕。卻無法剝離被淒涼寂寞裹挾着的心。在寫《呼蘭河傳》時她的心是寂寞孤獨的。蕭紅沒有寫國土的淪陷,沒有表達出對政治事件的慷慨激昂,然而她用小孩子的視角注視着人們,用口語化的語言站在個人意識覺醒的角度述說着老百姓的愚昧。這些人,怎能擔當起拯救民族危亡的重任啊。蕭紅的心就像深冬的大地,凍裂了。

《呼蘭河傳》讓我們隨她來到故鄉呼蘭小城,來到她祖父的身邊和蝴蝶隨意飛的後花園,來到她家那灑滿火燒雲的金色院子。那些天天掛粉、推磨勞作的租戶們,趕大車的一家人及小團圓媳婦和小團圓婆婆、馮歪嘴和他的兒子們,它們像從東二道街那大泥坑裡破土而出的精靈飛舞着比劃着,爭先恐後地來到了蕭紅面前。蕭紅想起家鄉,寫着寫着就興奮起來:「賣豆腐的人來了,男女老幼,全都歡迎。打開門來,笑吟吟的。似乎賣豆腐的在說:我的豆腐真好!似乎買豆腐的回答:你的豆腐不錯。」一派喜氣。

親切、生動、樸實的畫面,撲面而來。讓讀者和她一起感受着家鄉人們的質樸和「喜」事之風。

這些讓蕭紅眷戀着的家鄉人啊!

只有祖父和她的後花園裡,「一走進後花園裡,立刻就是另一個世界了,人和天地在一起,天地是多麽大多麼遠,用手摸不到天空。」「那裡的花開了,就像花睡醒了似的,鳥飛了就像飛上了天似的,蟲子叫了就像蟲子在說話似的。一切都活了。要做什麼就做什麼。要怎樣就怎樣,都是自由的。」在蕭紅童年的世界裡,後花園子是自由的天堂,或者是天上什麼地方。一切都那麼的新鮮快活,要比這個世界愉快幸福得多。「那天空藍悠悠的,又高又遠」一下子又使人感到那麼的遙不可及,有種瞬間即逝的傷感,讓讀者的心一直顫抖着。

一家人少有的幸福場景描寫:「祖父蹲在地上拔草,我把他的草帽插了一圈的花,我一邊插一邊笑,紅通通的二三十朵。」玫瑰香味一直跟隨着祖父,「當我聽到祖父說,今年的雨水大,咱們這棵玫瑰開得這麼香,二里路都怕聞得到。」「我笑得哆嗦起來,我幾乎沒有支持的能力再插去。」那滿頭紅通通的花朵,一進屋來祖母就看見了。她什麼也沒說,就大笑起來。父親母親也笑了來。而以我笑得最厲害,我在炕上打着滾笑。

好美啊!我不由的感慨,這不就是一幅天倫之樂的幸福畫面嗎?!蕭紅在炕上打着滾笑,是那麼的開心。被孤獨裹挾着的蕭紅,燦爛的笑容是多麼讓人感動。假如我要是有超越時空的能力讓時間定格在那裡,我是不會放過這瞬間的畫面,我要將這一瞬間拉得長一些,再長一些。

假若是,「颳了風,下了雨,去不了後花園子。」早熟的蕭紅就感到了非常的寂寞了。小小的年紀倔強,堅強而又情緒化的性格,讓幼小的她就嘗到了孤獨寂寞。

這個令人嘆息坎坷一生的小女生啊,就像布滿淚水的小恆星,獨自閃耀着。

蕭紅故鄉的呼蘭小城裡,居住着一群貧賤無知的人,他們的日子過得單調艱辛,生老病死託付給了總也沒給他們帶來好運的上蒼。「他們被父母生下來就任其長去,長大就長大,長不大就算了。」他們任憑日月流逝,年復一年。「活着也沒有什麼希望,只是希望吃飽了,穿暖了。但也吃不飽穿不暖。老了也沒什麼關係,眼花了就不看;耳聾了就不聽;牙掉了就整吞;走不動了就擁着。那有什麼辦法,誰老誰活該。」生病好不好的「就這麼一塌糊塗去了吧。」「風霜雨雪,受得住的就過去了,受不住的,就尋求着自然結果。那自然結果就不太好了,把一個人默默地一聲不響地拉去,離開了這人間的世界了」。蕭紅碼着通俗直白的文字,就好像緩緩的小河在破敗的小鎮中靜靜地流淌。它穿梭在底層人們的生活里,深入人心進入骨髓里。忍不住要為這些「一聲不響拉去」的,和「沒被拉去的」「仍舊被吹打」的人悲憫落淚,在哀婉憂傷中讓你體會到那肝腸寸斷的悲涼 。

蕭紅的心是悲涼的。在那個男權社會,女人的家庭地位是低下卑微的。嫁過去的兒媳受公婆的虐待,母親卻說:「這都是你的命,你好好耐着吧!」受不了的年輕女子,「跳井的跳井,上吊的上吊」。古語說『女人上不了戰場。』其實是不對的。就說這跳井,這井這麼深,平白地問一個男人,你問他這井你敢不敢跳,怕他也不敢的,而一個年輕女子竟敢了,男人上戰場不一定死,也許回來鬧一個一官半職的。可是跳井就很難不死,一跳就多半就死了。那麼節婦坊上為什麼沒有讚美女子跳井跳的勇敢的讚詞?那是修節婦碑的人故意刪去的。因為修節婦碑的多半是男人。他家裡也有一個女人。他怕寫上了將來打他女人的時候,他女人也去跳井。女人跳了井,留下一大堆孩子怎麼辦?於是一律不寫,只寫溫文爾雅,孝順公婆……」蕭紅是尖銳犀利地控訴了節婦碑對女人的欺騙,抨擊了封建婚姻對婦女的殘害,闡述了女人當時的現狀。蕭紅布滿荊棘的逃婚路,就是她勇敢地向那個封建婚姻發出的挑戰。也反映出了蕭紅新女性的特徵。

蕭紅借用東二道街的大泥坑,上演着一個個事件,反映小城人們生活和他們愚昧、麻木、庸俗的精神狀態。「東二道街的大泥坑有五、六尺深。不下雨時那泥漿好像粥一樣,下了雨這泥坑就變成河了,附近的人家,就要吃它的苦頭,把人家的牆根給淹沒了。來往的過路人,一走到這裡,就象人生的路上碰到了打擊。」,淹死人的、翻車淹死馬的、淹死豬的等等,新聞不知有多少。其實那馬沒有死,傳着傳着就死了,不然怎能顯示出大泥坑的威嚴?這大泥坑給小城帶來多少消遣的話題呢!

本來一年可能就淹死一隻豬的大泥坑,有時候一年也不曾淹死一隻。卻常吃淹死的豬肉,若說「吃瘟豬肉可就太不講衛生了。」大泥坑給吃便宜肉帶來了實惠。

居民們沒有公益意識,文化生活單調匱乏。大泥坑帶來的諸多不便。可要說「埋掉的人一個也沒有。」對這些人和事,蕭紅非但沒有嚴厲地斥責居民們,而是溫和地列舉了大泥坑給居民帶來的福利。蕭紅對這些家鄉人物的刻畫中,凸顯了對人性的使然。這是放在哪個年代都可能有的人。蕭紅的筆觸超越了時代的冷靜,對人性有着超凡脫俗的認識。

這些讓蕭紅愛恨交織的家鄉人啊。

家鄉人們的打梆子聲、唱着秦腔拉着胡琴,對於他們這些需求微薄的租戶來說,唱歌拉胡琴已是很奢華了,一家人這樣子已經盡享天倫之樂了。但是,蕭紅卻感受到了「他們這類人不知道光明在哪裡」,看到的是那熱鬧後面的荒蕪。她無力幫助他們,她只是感覺那無法擺脫的蒼涼的憂。「到秋天,在蒿草的當中,也往往開了蓼花,所以引來了不少的蜻蜓和蝴蝶在那荒涼的一片蒿草上鬧着」「這樣一來,不但不覺得繁華,反而更顯得荒涼寂寞」仿佛一幅詠嘆着悲傷悽美地意境圖呈現讀者面前。她為他們日常沉重愚蠢的勞作憂煩着。她洞察到「他們想擊退寒涼,因此而帶來了悲哀。」她從繁華中捕捉到了瞬間荒涼情緒。她用她雋永的筆,勾畫人間魂魄 ,記錄着家鄉人民的苦難。

見過小團圓媳婦以後,從那個辮子又黑又長,長的黑乎乎笑呵呵大模大樣的姑娘。因性格的直率,而遭受到了鄰居的非議,婆婆的毆打。又被跳大神的百般折磨摧殘,終將一個天真浪漫的生命,送回了「老家」。

讓人更加無法忍受的是,小團圓婆婆面對遍體鱗傷的小團圓媳婦並沒有絲毫悔意和惻隱之心。對雲遊真人說她虐待兒媳的說法,「到讓她吃了一驚。」她說,「她來到我家我從沒給過她氣受,哪家的小團圓媳婦不受氣,我一天打八頓罵三場」「不打怎麼規矩出一個好人來」。

小團圓婆婆到對自己的做法申說得「明明白白,」她在行使規範做「好人」的權利!誰來為小團圓媳婦的死負責?小團圓婆婆也是按照傳統的思索方式思索着,它也是個犧牲品,也是個可憐之人。是那些來紛紛幫忙的周奶奶,隔壁的楊老太太和參於捉鬼看熱鬧的「好心」人?為了把鬼逼出來,小團圓媳婦被抬進大缸里了,那大缸里滿是熱水,滾熱的熱水。她在大缸裡邊,叫着、跳着,好像她要逃命似的狂喊。她的旁邊站着三四個人從缸里攪起熱水來往她的頭上澆,暈死過去後,醒來再按進水缸里。這是因為小團圓媳婦成了妖怪,「誰願意和妖怪住在一起啊。」他們要把小團圓媳婦從變成妖怪的路上拉回來。愚昧無知讓所謂的「好心人」變成了罪人,罪人也不知道自己犯了罪。

她默默地望着這一切,無邪的女童睜大眼睛看着小團圓媳婦掙扎着而無路可逃。她將自己隔離在這些愚昧的人們之外,冷冷地注視着令人無比厭惡的洗澡過程,「微笑中帶着淚」。這幾千年來封建愚昧思想對人民的毒害,使得百姓對生命的如此漠視和踐踏,她的心情極度沉重複雜,憑着她直觀的感受,抒寫着人間一樁樁悲劇,就像深冬鋪天蓋地的雪,看不到路。卻聽到她在像那個渾噩的時代以她的方式發出的吶喊。

《呼蘭河傳》里,每一個故事都滲透着她對故鄉人們深深地悲憫情懷。在大染坊、在扎彩鋪、在院子裡漏粉、磨坊里等等勞作的人們,他們生活簡單重複着。他們沒有希望沒有未來,活着只是為了吃飯、穿衣。單衣去了,換上棉衣。就這樣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做着認為該做的事。他們活的辛苦艱難,折磨着比他們更弱的可憐之人。這些世襲下來的惡俗帶給家鄉居民們災難,在蕭紅的筆下沒有自己走過去正面抨擊,而是把愚昧陋習帶來的惡果,用事態發展的自然結果加以警示。

小團圓媳婦被折磨死了以後,她家的大孫媳婦也跟人跑了,奶婆婆也死了,小團圓婆婆瞎了一隻眼,另外一個媳婦也成了半瘋子。從此一個被人羨慕的老胡家「人旺財也旺」的家也敗了。可見她並非是一個涼薄之人。只是她以她特立獨行的氣質,自然樸實的方式,書寫這複雜意義上的鄉愁。

十 一

最讓人感到悲涼悽慘的磨倌馮歪嘴,這是作品中最後一個故事。

馮歪嘴的磨坊里,沒有火炕、沒有火盆。在零下十幾度的屋子裡,炕上躺着一個和他私定終身的王大姐和蓋着面袋子的小生命。即便這樣惡劣寒冷的生活環境,即便受到掌柜太太謾罵和鄰居們的非議,(「沒有一個不說王大姐壞的」)他們和別人一樣照樣生活着。

馮歪嘴的女人給馮歪嘴生了第二個孩子時,馮歪嘴的女人不捨得吃雞蛋,他得意地跟人便說,「那人才省儉呢」「看着吧將來會發家的」。

馮歪嘴的家裡,儘管別人看來不怎麼好,在馮歪嘴眼裡,他卻感到了實在的溫暖,家的溫暖。

馮歪嘴憧憬着未來,好日子剛剛開了頭,不成想,命運和他開了個大玩笑,他的女人生下孩子後不久死掉了。大家都覺着馮歪嘴算完了,扔下的兩個孩子,一個四歲,一個剛生下來。

「可是馮歪嘴自己,並不像旁觀者眼裡那樣絕望。他看見兩個孩子反而鎮定下來。他覺着在這個世界上,一定要生根的,要長得牢牢的。」「他沒有上吊,沒有自刎」,他照樣活着。過了一年,他孩子也大了。

馮歪嘴是《呼蘭河傳》里最有積極意義上的一個人物。在馮歪嘴身上,我們看到了在底層生活中最常見的原始的責任感。他肩負着養育兩個孩子的重任,他代表着在困境中頑強的生命力。他是蕭紅給予呼蘭河那片頑強的故土,和在這片黑土地上繁衍不息的人們希望。

「在寧靜無知的山谷里,人們過着幸福的生活。

這條小溪不像江河那樣波瀾滾滾,但對於需求淺薄的村民來說,已經綽有餘裕。「

我且用《寬容》里的詩句來告慰蕭紅地下的亡靈,不要再為故鄉的人憂煩了吧!

十二

整部作品調子低沉蒼涼。對描寫家鄉人的愚昧,蕭紅的心情矛盾複雜態度是十分冷靜的,蕭紅用她的筆,書寫着內心的憂傷悲涼。馮歪嘴最後的頑強生命力,是蕭紅給予故鄉美好的寄託和信心。蕭紅終於卸下了無盡的悲涼和憂傷。她把她的故鄉和她一起,永遠的紮根在人們的記憶里。令人惋惜的是,她的《呼蘭河傳》震驚了她的那個時代,卻也在她創作達到高峰時辭世,時年僅三十一歲。如今,黑龍江省的呼蘭河小城也因《呼蘭河傳》的淵源而蜚聲海內外,成為文學愛好者旅遊觀光的文化聖地。我期待着去看一看蕭紅眷戀着的那片故土,呼蘭小城和她家的後花園子。還有讓我最牽掛的馮歪嘴的後人們,去看一看他們生活得怎麼樣了?[1]

作者簡介

梁淑增,現居河北邯鄲,系河北散文協會會員,邯鄲市作協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