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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系紅薯干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情系紅薯干》中國當代作家王紅霞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情系紅薯干

紅薯作為大眾食品,深受人們喜愛。近年來,更是以「增壽糧」「抗癌星」「靚麗蔬」聞名遐邇。

上網查詢後你會發現,生長在土壤下的紅薯富含蛋白質、澱粉、果膠、以及多種維生素和礦物質等元素。它的美滋美味以及美容、減肥功效再度受到人們的普遍推崇。難怪營養學家會稱它為營養最全面的保健食品呢。

兒時,我們兄弟姊妹幾個最愛吃母親曬制的紅薯乾兒,那軟糯、香甜滋味至今想起還口有餘香!

小小紅薯乾兒看似樸素,其經歷卻不同尋常。

記憶中,每年霜打薯葉後,村里就要收紅薯了。那時收紅薯不用鋤頭用犁鏵,常常是兩兩搭配,一人前面牽牲口,一人後面扶犁鏵。扶犁者一定要有經驗的老農操持,倘若新手扶犁,犁鏵所及之處必將傷及紅薯,而紅薯又是嬌貴之物傷不得,一旦有破口,就得及時食用。

緊隨犁後的是一左一右兩個拾紅薯人。對拾者的要求是既要眼疾手快,還要及時把犁起來的紅薯穩妥地扔到後面的虛土上,儘量避免薯薯相碰。

虛土上橫七豎八地躺着剛出土的紅薯,它們個個水汽十足,透着靈光,遠遠望去,就像土神送出閨房等待出嫁的「薯姑娘」。這些嬌氣十足的寶貝則由女勞力輕拿輕放到籮筐內,再由男勞力擔至紅薯窖旁,並按好、中、差分成三類,各自成堆。

破損的紅薯一般當天就分給各家各戶,優、中等紅薯散過水汽後,便按等級入窖。留下小的、畸形的、有磕碰的再分給百姓。

村裡有口大井窖,深藏於距地面5米深的紅薯地中央,它是此地的制高點,這裡土質堅硬、地下水位很低,特別適合長期保存紅薯。井窖直徑大約1米,窖身自上而下挖有四列錯落有致、兩兩相對的小型腳踩洞梯口,是下窖取紅薯人的必經之路。窖底四周環繞着幾個大拱形貯藏室(土洞),每個貯藏室內墊有厚厚一層細爐灰,爐灰上放置紅薯。紅薯不能裝滿洞穴,須留出1/3的換氣空間,以保證裡面的空氣正常流通。

入窖的紅薯各就各位,它們只需管理者按部就班地給它們定期「體檢身體」就行,一旦發現病薯或有病體傾向的即刻取出,避免感染眾多。

最後一次發放要等「五一」後,等那些秧苗的紅薯出盡力後再分給百姓吃。

七十年代,能在家門口刨紅薯,對於普通百姓人家也算一項不錯的補貼。那時,隊裡的紅薯地連續犁過兩三遍後便允許百姓自由刨取撿漏了。每到開放時,母親總是第一時間拿鋤頭去地里刨。撿漏也有訣竅,一般如盆地的低洼處漏掉的紅薯會多一些。

還有跟在犁後拾紅薯的人有時也會假公濟私,他們會有意在同一地方放慢撿的速度,用腳推虛土覆蓋露面的紅薯來遮人耳目,之後便由家人照圖索驥。

母親和鄉鄰們都會衝着低洼處奔,如果運氣好,占住這樣的「寶地」,半天少說也能刨它兩半籮筐好紅薯。

刨紅薯的陣容足夠龐大,幾乎是全村老少齊上陣。我們這些拿不動鋤頭的孩子會跟在家長身邊撿紅薯。有時也會滿地跑着尋紅薯,經常是跑着跑着腳下就會踩住一硬物,踢一腳,便有紅薯露面。

這種規模一般持續兩天左右,收穫的大多是瘦小、或有大破口的紅薯,但母親總能把這些戰利品派上大用場。

對於那些完整無損的大中等紅薯母親會把它們裝進缸放在屋子暖和處,等到冬至和臘八做軟米飯用。瘦小的紅薯被母親洗淨蒸熟後,用細麻繩子一個個串成一大圈兒掛在屋檐下,一串串排列整齊的紅薯鏈兒便在屋檐下任憑風吹日曬,直至風乾成型。

那些大的殘次品紅薯被母親一切為二,蒸熟後,部分用來摻麵粉烙餅或蒸饃饃吃,部分烘焙在火爐周圍,經過一天一夜的熏烤,紅薯的外皮變得焦黃緊緻,足以讓人垂涎三尺。偶爾母親也會奢侈一回,給我們炸些紅薯丸子,一個個如小金橘大小的紅薯丸別提有多香甜了。

但我們最期待的還是紅薯乾兒,因為它的數量足夠我們吃一陣。屋檐下久經考驗過的紅薯一改之前一捏一坑的粉嫩肌膚,全都變成硬邦邦帶着皺褶的小乾貨,松松垮垮地吊在細麻繩上。這時只要你敢咬一口,準保叮疼你的牙。

母親先拿剪刀剪成幾段兒,再把紅薯乾兒一一拽下裝進兩隻乾淨的小缸內,然後,在缸沿上刷漿糊用草紙封嚴口,上面再蓋蓋子,把它們交給時間後就算告一段落了。安放在避光通風處的紅薯乾兒們只需休養生息,等待出霜後的離缸。

至今我還記着父親故意逗弄我們的情景:「咱們現在就分家,你們仨都想要哪間?」

我們異口同聲道:「要二樓中間那間」。因為我們想要的那間地上放着兩小缸紅薯乾兒,窗戶外掛着幾圪針柿圪蓮。

我們的話惹得父母開懷大笑,就連他們的眼淚都跟着樂起來,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依然捨不得忘掉父母當年快樂的模樣。

盼星星盼月亮,母親終於給它們啟了封。當我們首次看到紅薯乾兒時,都被它們嚇着了:怎麼全出白毛了,像身穿素衣的「白頭翁」?這還能吃嗎?母親笑嘻嘻地告訴我們:「這就是捂出來的霜,可甜了!來,你們先嘗嘗。」

帶着疑慮,我將紅薯放進嘴裡舔了又舔,只覺得一股清甜直入心懷。我用老牙咬下一口輕輕咀嚼,又覺得黏黏的、甜中帶香,那感覺真不知比現在的高粱飴還要勁道好吃多少倍呢。

來不及下咽,我們又把手伸向母親。母親慷慨地分給我們每人一抓後,就把紅薯乾兒鎖進擺放在方桌後面長條幾右側的大木箱裡。

我實在捨不得大口吃,像攢寶貝一樣將紅薯乾兒裝進口袋,一手捂着袋口,一手拿個紅薯乾兒往嘴裡送,咬一口,用力細細嚼,直到嚼成瓊漿玉液才下咽。而那些沾在牙齒上的紅薯乾兒在舌尖的不斷剔除下依然紋絲不動,我只得伸出右手食指往下摳了。

「男人吃飯如虎饞,女人吃飯細牡丹。」哥哥吃得最快,他吃完自己的一份兒,又從小弟手裡牽走幾個一溜煙兒跑走了,而我會從口袋裡掏出兩個給母親嘗。

這樣的小零食可不是我們想吃就能吃上的,隔三差五母親才會賞給我們幾個吃,每次都吃不爽。

這樣的待遇也僅享受了幾年而已,離開老家,許多條件都不成熟了,母親再曬紅薯乾兒也就不捂霜,而是蒸軟了吃。

因為愛吃,所以在我婚後幾十年來也堅持曬紅薯乾兒。而我曬的方式更簡單,陽光下曬幾天,給它們補足了維生素D就收回來。我們習慣了邊曬邊吃,常常是這波沒吃完,那邊兒又蒸一鍋曬在陽光下。

或許是過程的簡化吧,總之,我曬的紅薯乾兒在口感上遠不及童年時母親曬制的那般令人回味悠長。

我很留戀童年那裹有歲月包漿的紅薯乾兒,更留戀那融入陽光般母愛的紅薯味兒……[1]

作者簡介

王紅霞,退休教師,賈平凹先生再傳弟子。詩歌、散文、小說作品多見刊於《鳳台文學》《大中華文學》等報刊。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