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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年人間出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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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年人間出奇葩》中國當代作家蘭桂騰芳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想起那年人間出奇葩

清明點豆,穀雨下秧。到了清明穀雨時節,春耕生產的腳步就踏進了鄉村走進了田野。耕牛下地了,犁耙上崗了,農人中暑了。氣溫還剛進春天,怎麼會中暑呢。就是開始忙了,忙得熱火朝天了。再熱火朝天也不會中暑,中暑只是夏天才有的。

一年之計在於春,一生之計在於勤。棉花種子不失時機地掌握生產環節,一擁而上地鑽到營養缽里去孕育棉苗。水稻種子也毫不示弱地順應農事季節,蠢蠢欲動地躺在育芽窩裡孕育新芽。農作物們都不甘落後地要為人類和社會做貢獻,誰都不願意置之度外閒着偷懶。

鬧春耕忙春播雙管齊下,好種子出好苗千古說法。曾記得作物種自家留下,到後來原種場承擔全程開發。那一年稻穀種它不發芽,搞得我犯迷糊大腦發麻。種水稻播谷種有點複雜,不能夠往大田直接就撒,先浸種再上窩催種發芽,穀殼破芽尖出再往苗床播下,在苗床先育苗要把秧苗培育大,秧壯後再轉移到大田去插。千百年曆來是如此章法。這一回偏偏就出了奇葩,難道是新手我手藝欠佳。我本是如同往常一樣做法,按法則照程序沒出偏差。為什麼還會出這種笑話,種生芽苗才長方顯春華,不由得絞盡腦汁用盡方法,眼見得谷種子還是片芽不發。無奈何請行家幫忙觀察,卻原來這種事不只我家,走千家看萬戶都一樣犯傻。

季節不等人,種子卻不急。農人們也沒急,只是成了熱鍋上的螞蟻。種田新手我是真的不急。急有用嗎,當然沒用。不急行嗎,當然不行。急也沒用,不急也不行,如何是好。急也不急,不急也急。不能不急,不能太急。只有急中生智,方能夠急中理出頭緒。新手我人稱「相公」。何謂「相公」,當然不是褒獎的雅稱,而是極其貶損的綽號。就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懶蟲」,「懶蟲」就是「蛆」。喊別人「相公」就罵人,被別人喊「相公」就是被人罵。被罵「相公」是要有資格的,不是所有的人都具有被罵「相公」的資格。四體不勤,五穀不分,養尊處優,溫文儒雅,自食其力,智勇雙全,才可以被諷刺為「相公」。貪圖享樂,好逸惡勞,遊手好閒,啃老寄生,無所事事,坐享其成,是沒有資格被挖苦為「相公」的。相公我急而不忙,忙而不慌,慌而不亂。急中生出智來,趕緊在買種催芽,否則,就真的來不及了,只好等着餓肚皮。不過也不全是壞事,起碼農田可以高高興興地休息一年了。

全隊的社員,哦,前不久已經更換名稱了。生產小隊不再叫生產小隊,改名叫村民小組。生產大隊也不再叫生產大隊,改名叫「村」。人民公社不再叫人民公社,改名為「鄉」。農民再也不叫「社員」,改名叫「村民」了。全組的絕大部分村民避開相公我秘密謀劃了一個方案,他們要搞事情,想搞大事情。其實,相公我也謀劃了一件事情,一件小事情。反正,生產方式已經發生了改變,由集體大生產改為家庭各自為政各自為戰。村民個體是可以單獨行動的。 無巧不成書。兩個事情都在同一天早上開始行動。我們家女主人就是相公我的賢內助急匆匆地從門外跑進來:「快點,全組的人都拿沒出芽的水稻種去找種子公司討說法去的。趕快拿上我們的去追他們。他們人多勢眾種子公司不得不給說法,你去遲了,他們都回來了,你一個人勢單力薄,種子公司理都不會理你。還不快點。」「他們去找種子公司討說法?」「怎麼。瞧不起人家?」「就憑他們去找種子公司討說法,有那個膽量開口嗎?」「就你有膽量,就你有能耐,就你能開口。好啊,人家就把你一個撇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小兩口你一句我一句像拉鋸一樣的打口水仗。那時候,我們才二十幾歲,應該算得上「小兩口」。一陣急促的叫喊聲打斷了小兩口的爭吵:「大相公,大相公,快點。」一群人騎着自行車跑回來了,一邊行一邊喊。緣由家中排行「老大」便又成了「大相公」。相公我沒好氣地回答:「幹什麼?還快點。和平年代,沒有哪個國家敢打過來吧。」「還不是種子的事呀。」「那只能叫種子快點啦,叫我快點管用嗎?」「我們都商量好了,大家一起去找種子公司討說法。」「那,你們去呀,沒人攔着你們,我也不會去追你們。幹嘛叫我快點?」「這件事情沒有你大相公出馬是擺不平的。」「所以就叫我快點去幫你們擺平?」「正是,正是。你也正好借我們助威把你的那破種子也一起擺平啦。」「好吧,馬上行動。其實,我也是準備今天單槍匹馬去討說法去的。」「哈哈,還是搞到一起了。」一隊人騎上自行車一溜煙往種子公司奔去。

種子公司坐落在天門南大門岳口鎮的保安橋,服務天仙潛交界處的三市農民。保安橋今天恐怕不會安靜。

太陽遠遠超出了樹梢。種子公司營業廳的大門業已敞開。營業員還沒有上崗。大廳里幾個農夫呆如木雞,你不言,我不語,大眼睛鼓小眼睛。這就有點讓人懵圈了。這幫人原來是我們的先頭部隊,我們組的村民,準備撇下我又不願意回頭喊我的那班人馬。他們信心滿滿興致勃勃地跑來討說法的,怎麼都鴉雀無聲。在玩「此地無聲勝有聲」的戰術吧。待我們後到的同伴問清情況後才知道,原來,種子公司把他們這班人當「空氣」,不聞不問,不理不睬。後來還玩起了隱身離線。他們這些人就措手無策,搞得如此狼狽不堪了。此時此刻,此情此境,不推選一個人出來力挽狂瀾恐怕是不行的。喊我一起來鄰居很自豪地說:「果然不出我之所料。」那班人馬不服氣了:「你料到什麼了?」「料到大相公不出馬,我們就會徒勞一場。」大家齊聲鄙夷地說:「不怕他狠,他能有什麼辦法。」相公我毫不經意地接過話:「有啊,當然有啊。」「什麼好辦法?說出來聽聽。」「也不是什麼好辦法,就是一個很簡單的辦法。」「鄉里鄉親的,不要賣關子了,直接說吧。」「好,聽好,注意聽好。」「快點說呀,少囉嗦。」「就這麼靜靜地等,默默地候,待到他們良心發現後就會出來回應我們。」大家聽到這樣的辦法就像頭上潑下一瓢水。對相公我跟家鄙視了。喊我同來的鄰居也按捺不住了:「大相公,你就別逗他們玩了,快把你的好辦法說出來吧。」「好辦法是要配合的。辦法再好,如果沒有人配合也是無用的。」誰料想大家異口同聲:「只要辦法好,我們全力配合。」「從眼前情形看,唯一的辦法就是逼他們出來。」「逼出來?」「對呀,你不逼,還想請他們出來呀,請得出來嗎?」「他們在裡面,我們在外面,怎麼逼呀?又不能進去逼。」「老鼠跑到洞裡去了是不是要進到洞裡才能把老鼠逼出來呀。」「用水灌」「哦,不必要跑到洞裡去呀,狗獾子跑到洞裡去了,要不要進去洞裡才可以把狗獾子逼出來呢?」「用煙熏。」「哦,就是說我們在外面是有辦法把他們從裡面逼出來的。」「也不能用水和煙逼吧。」「當然不用水和煙,用你們的嘴巴,你們的喉嚨。」「用嘴巴和喉嚨?」「對。嘴巴和喉嚨,大聲吼,一起吼。」「吼什麼呢?」「種子公司,時間過了,趕快營業。就這三句話,不停地吼,大聲吼。聲勢造得越大越好。」大家覺得這個方法可以,一致決定試一試。

於無聲處聽驚雷。種子公司營業大廳里在咆哮。農夫們的怨氣和怒氣匯聚成一股激流奔騰不息地爆發了。營業大廳外面也聚集起很多圍觀。圍觀的作用猶如點火加油。圍觀越多,廳內聲勢就越大。也陸陸續續地來了很多討說法的人。都放開喉嚨,扯開嗓子,加入到吼的隊伍。營業廳內已經是吼聲震天。保安橋真的不安靜了。吼聲終於衝破了種子公司領導和員工的忍耐限度。幾個怒髮衝冠的年輕男子跑出高聲怒吼「幹什麼,你們想幹什麼?」。相公我把手輕輕一揮,廳內立刻平靜。相公我面對幾個凶聲惡煞的小伙子低聲嚴厲地責問:「你們是智障,還是白痴?這在幹什麼你們不知道嗎,還用問嗎?我倒要問你們,你們在幹什麼,你們想幹什麼?」幾個愣頭青被問得啞口無言。一個領導模樣的中年男子出來回應:「我們沒幹什麼,我們也沒有想幹什麼。」好,把柄落到相公我手裡了:「這是你自己說的。」領導模樣的人別人都喊他「經理」。經理傻乎乎地理直氣壯地回答:「是我說的,怎麼?」「好,我來問你,現在幾點鐘了,你們是不是應該要幹什麼了啊。廳里的呼聲這麼高,你們是不是應該要想幹什麼?」「這個,這個。」「這個什麼?你們是拿着國家的工資不幹活吃白飯的嗎。」「這,這,這。」「我就問你是還是不是。不要這,這,這。」「好,好,好。我們馬上解決問題,馬上解決問題。」「好吧,看你們如果解決。這麼大的事,不要輕描淡寫呀。後果挺嚴重的」「是,是,是。後果挺嚴重。」「種子出了問題,嚴重的影響糧食生產,嚴重的影響農業生產,事關農民的口糧。「民以食為天」你們應該不會不懂吧。你們這是犯罪。」「好,好,好。我們馬上向總公司請示,馬上向總公司匯報。請求總公司來解決。」「快點,不要拖延時間。磨磨唧唧對你們沒有好處。」「請各位稍等片刻,我這就去給總公司打電話」。初戰告捷,相公我不免有點自鳴得意。 真的只稍等了片刻。經理辦事還算麻利。不麻利不行啦,火燒眉毛了。要解燃眉之急,不能有半點遲緩。經理說話也不拖泥帶水了,直截了當地說:「各位稍安勿躁,請大家推薦一個代表同我一起火速去總公司去洽談,事不宜遲,請大家抓緊時間。」相公我毛遂自薦願意陪經理去談判。大家都不同意推薦相公我。有的擔心我一個人去會被扣押,有的擔心我一走大家就缺了主心骨。經理也不同意相公我去。一來害怕我的餿主意太多,他們駕馭不了。二來也擔心我走後沒有人控制局面。到底推薦誰去呢。大家都舉棋不定。有一個多言快語的自薦願意去試一下。大廳里的人都不約而同地贊同。雙方都可以接受的人選就這麼定了。經理臨行前抱拳對我說「兄弟,這裡就拜託你了。」天吶,相公我成了什麼人了?這麼尊重的禮待,這麼真誠的信任,這麼重大的責任。位卑名微的相公我怎麼承受得了。

討說法的人越來越多了。不過,來的人都很理性。了解到種子公司經理已經與討說法的代表去總公司協商的情況後,大家沒有吼也沒有叫,都非常自覺地找地方或坐着或站着靜等回音。凡事都以波浪形存在,以正弦線發展。樹欲靜而風不止,風平浪靜只存在理想狀態中。種子公司內外討說法的人們都心平氣和地聊天夸白談古說今。忽然來了一班人馬怒氣沖沖地不由分說採取堵路行動。剎那間,岳口鎮解放大道被堵死了。事態已經發生了質的變化。相公我抱着試試看的心理上去跟他們交涉:「兄弟們,大家先息怒,我同大家一樣都是因為種子不發芽來討說法的,現在,種子公司的經理已經和我們的一名代表到種子總公司去協商了。我們現在就不至於再鬧了吧。如果他們無動於衷,我們鬧一鬧還說得過去。現在他們已經行動了。我們再鬧就會把有理鬧成無理。建議大家最好理性一點,等一等協商結果再說。」沒想到這班人也比較理性,馬上就撤除了路障。雖然暫時的過激平息了,但是,誰能保證沒有人再來藉機鬧事。於是,相公我毅然決定,趕快到種子總公司去一趟。大夥都不同意。我只有對他們曉之以理:「夜長了夢必然會多。時間越長,事態的不確定因素就會越多。如果發生了不是以討說法為目的,而是藉機來鬧事的局面。那事態就嚴重了。我想,我們大家都不願意看到吧。」「是啊,都是來討說法的還有些商量。來尋釁滋事的那就沒商量了。」「好吧,你快去快回。我們等待你的好消息。」嗨,話說起來簡單,事做起來就蠻艱難了。騎個破鐵驢狂奔幾十里是不會輕鬆的。

騎着破鐵驢上縣城,一路走來一路行,唱個哥兒混路程。唱什麼呢?相公我這大腦是個歌曲庫啊。到底唱啥呢。嗨,選個歌曲怎麼這麼難啦。思來想去乾脆來段京劇算了。對,就京劇。一不唱二不休,不唱是不唱,要唱就來個經典的。《空城計》蠻解悶也解困。嗯,就唱《空城計》:

我本是臥龍崗散淡的人

憑陰陽如反掌保定乾坤

先帝爺下南陽御駕三請

算就了漢家業鼎足三分

官封到武鄉侯執掌帥印

東西戰南北剿博古通今

周文王訪姜尚周室大振

漢諸葛怎比得了前輩的先生

閒無事在敵樓我亮一亮琴聲

我面前缺少個知音的人

國粹就是國粹,唱起來真是舒心。相公我唱得有點哀婉,聽起來可能蠻傷感。也唱得相公我信心百倍鬥志昂揚。

到了,終於到了。相公我終於把破鐵驢氣踹噓噓地蹬到天門了種子總公司。我們的談判代表在種子總公司大門外溜達,看到狼狽不堪的相公我,十分驚訝:「你怎麼還是來了,要來嘛,怎麼不同我們一起坐種子公司的汽車來呢。」相公我神秘的笑道「一來為公,二來為私。」「此話怎講?」「為公,岳口那邊情況非常不妙。為私,我的種子不是在岳口種子公司買的,我只好直奔總公司來處理。」「原來如此,好,我帶你去見總公司經理。」兩個人剛走進總經理辦公室大門,岳口種子公司經理大聲驚呼:「你怎麼來了,岳口的情況那邊是不是不太好。」「是的,估計會很糟糕。你們走後沒多長時間,就發生了一場過激行為。」總經理非常震驚:「什麼過激行為呀?」「討說法的人越來越多了,有一批人一到二話不說直接就設路障。」「堵路?」「是的,保安橋被堵死了。」「後續情況如何?」「我勸他們撤除了。算是平息了事態。後邊再會發生什麼事就很難預料了。大批討說法的人都在陸陸續續往岳口種子公司趕。」「看來事態蠻嚴重。」「情況很緊急。所以我才蹬着破鐵驢趕來通報情況。」「謝謝,謝謝。」「謝就免了,我把問題種子帶過來了,你們處理一下吧。」「這個是必須的。保證讓你滿意。」總公司經理命令岳口公司經理專門到倉庫換種子。岳口公司經理把換好種子一交給我。相公我立即往自行車上綁。總經理連忙問道:「這是要幹什麼?」「公事私事都辦完了,回家呀。」「吃了午飯再走吧,」「我在街上隨便吃點什麼就解決了。」「不行,我們一起吃個便餐再說。」「這個就沒有必要了吧。」「很有必要。岳口那邊情況不知怎麼樣了。懇請兄弟繼續幫一把吧。我們簡簡單單吃了就出發。」「好吧,經理這麼說了,我也不好推辭。」「就這麼定了。」兩個經理雖然看不出焦頭爛額,但是,可以肯定已經心急如焚。看似他們還在留着吃飯,只是吃午飯的時間點已經到了。其實,他們恨不得坐飛機飛到岳口去。此時此景,能幫就幫吧。舉手之勞,何不順手為之。就算做了一次慈善,造就一個十四級浮屠。 滿載優質谷種的卡車快到保安橋,兩顆吊在喉嚨口的心要蹦出兩個經理的胸腔。種子公司門前的人行道上黑壓壓一片,說人山人海好像有點誇張,也還說得過去。反正人很多。還有穿公安制服的人員分散在其中。總公司經理懇切地說:「兄弟,你說的果然沒錯。情況確實很糟糕。看來這件事非你出面恐怕難得擺平。」「經理,我一介農夫哪有這麼大的能量。」「憑兄弟你的智慧和魄力擺平這件事完全沒問題。」「經理,我無職無權,無名無望,人微言輕啦。」「兄弟,無論如何,今天,你一定要幫忙,就算救救我們兩個吧。」兩個經理不約而同異口同聲說出一樣的話來。將心比心,確實寒心。兩位經理真的令人十分同情。既然相公我已經坐在這個車上了,肯定是準備助一臂之力的的。只是看到此情境相公我也沒有把握。相公我還是硬着頭皮應承:「我以最大的努力而為吧。」一眨眼,卡車就到了種子公司門前。岳口公司經理直接到倉庫卸貨。總公司經理同我就在門外下車。鄉親趕忙圍過來急切地問:「情況怎麼樣?」「剛才大家都看到了,滿滿一卡車。」「質量怎麼樣呢?」「質量出了第一次問題,我相信應該不會再出第二次問題吧。」「要是又不發芽,我們今年的稻穀就泡湯了的。」「這次是天門種子總公司經理親自押車過來,而且沒帶一個工作人員來,總經理親自來處理。就說明他們不是來敷衍塞責的,是非常重視問題而誠懇解決問題的。」相公我邊說邊指着身邊的總公司經理給大家介紹:「這就是天門種子總公司的一號。」人群有人發問:「這回該不會有事忽悠吧,」總經理連忙回答:「相親們,我們不敢忽悠大家。就算你們給我天大的膽,我也不敢忽悠大家。請大家放心」「說得有道理,我們暫且放心且看效果如何。」正說話間,一位幹部模樣的人拿一個凳子往人群中間一擺,接着登上凳子就訓其話來:「各農戶,我是岳口鄰鎮的政府副鎮長。今年的水稻種子出了點問題,大家來種子公司討說法,我們表示理解,也不怪罪大家。現在,種子公司已經調回來了一批新種子。大家按發票,按重量,排好隊,先登記,有秩序地去兌換。」一石激起千層浪,副鎮長一番話引起一陣騷動。總公司經理趕忙把凳子拿過來請問上去給大家解釋。哈哈,機會來了。過把作報告癮的機會來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相公我就此機會猴子戴搭帽——假充人形一次吧。

相公我站到凳子上擺出刁德一的派頭,玩着刁參謀長的味口,正兒八經的開始作報告:「父老鄉親們:我是一文不值的農民,是來種子公司討說法隊伍的的一員。同大家一樣,我們為種子公司搞的'無芽育秧』的試驗沒有成功。不是我們的技術出了問題,而是種子出了問題。種子公司也認識到這個問題,而且非常及時非常誠懇地做出了無條件換種的決定,並且正在實施。剛才,大家都看到了,滿滿一卡車的種子已經在倉庫卸貨,而且,岳口種子公司經理親自去卸貨了。天門種子總公司親臨現場為我們處理問題。馬上就會給大家發放,不要發票,不登記重量,只要把我們帶來的廢種子倒到種子公司準備的框子裡,再去領取新種子。無論你帶廢種子來了也好,還是沒帶來的也好,只要大家需要水稻種,都可以自由領取。只要你有袋子裝就行了。請大家一定要排好隊,不要擁擠。大家都知道按秩序有條不紊的做事比混亂哄搶要順利要快捷。」「好的,有道理。我們大家就按我們的代表說的去做。」人群有人高聲附和相公我的一番話。「父老鄉親們,我並不是大家推薦的代表,我是自己蹬着破自行車到天門種子總公司去尋求解決問題的。完全屬於個人行為。到了種子公司,總經理親自接待,親自處理。令我十分滿意。我也很受感動。對這次種子不發芽的問題種子總公司是高度重視的,解決問題的態度是非常負責任的。尤其是兩位經理態度誠懇親力親為。所以,請大家理解包容他們的過錯吧。」黑壓壓一片人個個心平氣和舒舒坦坦地自覺排隊,平平靜靜配合種子公司順順利利地發放。人心都是肉長的,只要訴求能得到公平公正的回應,合情合理地處理,沒有人不接受的。一場轟轟烈烈的風波就這樣胎死腹中了。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相公我臉朝黃土背朝天,一身力氣百身汗。日出而作日沒而息,鑿井而飲耕田而食。功不成,名不就。今天怎麼就這樣德高望重?

奇葩幾時有?

舉頭問青天。

誰知世態易轍,

今夕是何年。

我雖小草無名,

也曾叱咤風雲,

風水輪流轉

弄騷息劍影,

何似回當年

智慧

秉仁義,

克時艱。

平時難現,

偶露崢嶸非等閒。

氣罩鮮花吐艷,

魄遮大樹參天,

其美今兩全。

但願草長久,

千里共葉繁。[1]

作者簡介

蘭桂騰芳,本名王學蘭,荊楚網東湖社區-荊楚文壇版主。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