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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所房子(王瑞)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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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所房子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網

《我有一所房子》中國當代作家王瑞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我有一所房子

我有一所房子,費了極大的力氣來選址,要陽光充足,要遠離人群,要地勢開闊;最好依山傍水,可眺遠山如黛,又可觀波濤洶湧;可種瓜果蔬菜,可養一隻貓兩條狗,它們互相打鬥,日日在大雲朵底下上演啞聲喜劇。這樣的地方是不好找的,便舍了一些,但不靠近人群這一條是如何也不可免的,最好聽不見鬧市聲,又不致與鬧市相隔千里。

於是我的房子只能建在半山腰了,密林幾乎要將它隱匿了,但無論如何通水通電,輪廓在幾個月內建成了,兩層的尖塔式小樓,褐與白相間的磚,有點教堂的模樣,我將院子用木頭圍起來,朋友們把它叫做木柵欄,這木頭圍起來的牆和門是關不住我的狗的,它往往一躍便跨過去了,我很驚異這一現象,一隻狗跳高會有多厲害呢?但它畢竟跳過去了,這一場景是我在一個午後窺探到的,那時候我正迷迷糊糊的曬太陽,眼睛睜着,但大腦已經游離,在這半夢半醒的空當,我的那隻通身黑色的狗往柵欄的前面走去,就在它騰起身跳的一剎那間我驚醒了,等再看時,它已在院子外的青草地上搖搖擺擺的走了。我甚至懷疑這是錯覺,努力想着它是怎樣起跳的,渾身的毛是不是根根朝天豎着,前腿先做好準備,像真的一個運動員一樣,騰空而起了... ...我後來和朋友們講,他們大都不相信,我又忙着布置我的院子,便忘了這一樁閒事。

院子太空落,擺點盆景終究太牽強,於是我便計劃將它一分為二,一半是莊稼,一半是花園,二者用磚塊砌牆圍起來,各自為營。春天的雨水如期而至,我在某一個暴雨過後開始着手準備,翻地、播種、施肥、澆水,日日盼着它長出嫩芽來,但盼了好久仍是不見動靜,打電話去問母親哪裡出了問題,她分析了一遍,料想是種子不好罷,或者時日並不到。她的猜測在一個安靜的黃昏得到了驗證,一支玉米的葉正掙扎着破土而出,我自然是極歡喜這一現象的,料想其他的種子也必定會長高,但願望被一場突如其來的寒冷打碎了,那日我裹緊了我的花毛衣,在陽台上眺望園子裡的植物,它們奄奄一息,毫無生機。我只得坐回書房裡,望着這個發冷的多變的季節感嘆,後來我的莊稼沒能長得太好,我想不止是寒冷的原因,大約是我並不懂得技巧,比如種子埋的太淺,比如冰雹。我想明年定會請一位師傅,好叫我的園子枝繁葉茂。長成真的一片莊稼地,而我會是一個實實在在的莊稼人,挽起褲腿,戴頂草帽,將臉上都曬黑了一圈,渾身疲憊,但畢竟有事可做,我會在那些白天裡叫太陽曬進我的每一寸血管毛孔里,它們全都洋洋得意的張望着,望着藍天下的每一寸盛放着的鮮活生命。這些時候我是最安靜的,像自己也是一株莊稼,沒有歡樂悲喜,只知白日過後我要洗去滿身疲憊,趕到廚房裡做一個簡單的菜,配一杯鮮艷的紅酒,在吃飯的途中與多年未見的老友閒聊,她說如今女兒已八歲,長成了可愛模樣,她在電話那頭喊:我想來和你住,順便看看你的向日葵。

對了,我的院子是有向日葵的,那是因為我在院子裡蓋了一座花房,請了位師傅,他卻說你不如直接到花店裡搬一些罷,於是我將這座城市的花店挨個逛了一遍,專挑枝繁葉茂的一排,秋冬開花的又一排,盡數移到了我的帳篷里,我的帳篷後來便日日青翠了,我周末再不窩在床上等午後了,每日必定很早起床去花房裡看,那時候有些花卻像未睡醒一般毫無精神,但多數都是鮮艷的樣子。我挨個觀察,它們竟都和昨日大不同一樣,有些伸出些枝幹來,有些開了一朵花,我在這房子裡待了一刻鐘,便見東方的日出透出些明媚來,掙扎着翻過山頭,要照在我的花房上,房頂上有透明的露水,在初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又搖搖欲墜。

我的房子後來日日完善了,比如房內漆已干,客廳的隔板樓梯已做好,廚房的門塗了花條的格子。簡單的家具也一點點運進來,最重要的便是書房,至於我買了一張怎樣的書桌,架上的藏書如何,我便不一一贅述了,但我可以告訴你,它必定是有窗的,我必得開着窗來看書,因為無風的午後最容易在藤椅上睡着了。我後來預備買些東西來裝扮我的客廳和臥室,集市是必去的地方,我的狗就跟在旁邊,我們路過一排大楊樹,看了一個老人牽着一頭牲口與我們相向而行;看了一隻飛鳥落在前方被太陽曬得發燙的柏油馬路上,我的狗飛快的衝出去迎接,但它並不歡迎,立刻站起身飛了。我們在人群中流連,待趕回家來,已是午後,另一隻長尾巴的迎在門口,而那隻貓,正站在窗欞上發愣。我總覺得它心不在焉,因為它並沒有盯着我看,只顧着四處張望,可並不離開我。比如我在門口比劃着掛我的花門帘,它便在我的腳下來來回回,以至於我很久才掛好。買了一隻好看的瓶子也得放到它到不了的那個格子裡,插些門外的野花,獨獨的一隻,但配着一顆松子便恰到好處了。這花瓶的隔壁是一面空牆,一日請了朋友來,她答:我的技術不高。但我並不介意,依舊請她畫了一隻鹿,幾片墨色的荷,她甚至帶了一隻風鈴,掛在我陽台的通道上,日日聲音清脆,在陽光下不緊不慢的晃動着。

某一日,我收拾完所有的房間,決定為我的貓做件花衣裳,是該有袖子和帽子,可它太複雜,我只好做了一件灰色的肚兜,上面繡些花紋,但花又不會畫,紋也不好做,這費了我整整一個下午和晚上,但它畢竟成了,我的貓兒後來便日日裹着我的灰肚兜穿梭在長尾巴狗的旁邊,狗大約是羨慕,也拿泛白的眼斜視它,每當這個時候它便瞄的一聲竄回我的身邊來,渾身柔順的毛在我身旁來回,我只好抱起它來,於是長尾巴狗更加不耐煩,轉身嗚嗚着走了。它這一走兒也急了,立時從我手臂上跳下來尾隨而去。

我常常愛餓,尤其夜晚為盛。便偶爾在某個星星正密的晚上掙扎着起來吃一片麵包或者肉卷,那時候有銀色的月光鋪在地上,星星們爭先恐後的閃爍,我猜它們是怕我看不到,於是我便搬了椅子和朋友坐在陽台上閒聊,誰也不記得我們聊了什麼,但我知道那是生命里難得的幸福。因着這一場月光我必定會做一個美麗的夢,因着這一個美麗的夢,我必定會碰到一個美麗的人,說一場冗長的故事,複雜而繁瑣。

我有一所房子,遠離了人群,落滿了陽光;向日葵爬上了窗台,紫羅蘭在盆景里搖曳;長尾巴狗和貓在院子裡對峙。

我有一所房子,清晨有風,入夜為夢。 [1]

作者簡介

王瑞,生於1990年臘冬雞鳴時分。陝北黃土高坡人。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