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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姐姐(仰忠)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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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姐姐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我的姐姐中國當代作家仰忠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我的姐姐

初夏的一天,我在上海浦東遇見我姐初中同學也是我的電大老師陶先生。閒聊中他說我姐從小聰明伶俐,品學兼優,可惜結婚早、恢復高考時沒去參加,否則她也能考上大學的。 是的,我姐小時讀書勤奮,中學數理化語文成績優良,尤其是俄語考試名次屢居班級榜首。但是人生的命運往往身不由己,文革期間父親被批鬥,生活所迫,姐姐輟學打工,18歲她知青下鄉務農,20歲無奈出嫁。

記得1971年元旦,在無力抗爭之下,姐姐穿上樸素的嫁衣。當年我家客居柳城,由於內心糾結,我不想看見姐姐做新娘時那不開心的樣子,執意不肯去武義,而由弟弟前去當「大舅」。我和母親默默送她到了宣平汽車站,目睹着姐姐孤零零地乘車遠去,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解放初,母親曾生下頭胎男嬰,因患「七日瘋」不幸夭折。故生育我姐後,父母如獲至寶,視為「掌上明珠」,倍加珍愛。

想當年姐上小學,不僅學習用功,體育也很好。她把參加全縣小學生乒乓球比賽第三名獲得的一塊咖啡色海棉球板送給我,還手把手地教我打球。

姐16歲時,正是豆蔻年華,乃逢文革伊始,武義二中組織紅衛兵外出革命大串連活動,姐和同學們要去杭州寧波等地串連。父親特意買來一雙雨膠鞋叮囑我姐:到杭州坐電車,穿上雨膠鞋不會被觸電。雖像是杞人憂天,但體現了濃濃的父愛。

第一次出遠門,姐捨不得花錢,僅買了一副織毛衣用的細鋼針。回家後「鳥槍換炮」,她把竹針丟在一邊,用鋼針織起棉紗更加得心應手。棉紗是從白手套上拆出來的,姐給家人織襪、織背心,一發而不可收,她無師自通,織技熟練。那些年我下鄉支農,寒冬穿的棉紗衣褲就是姐姐一針一針織成,穿在身上,暖在心裡。

姐姐心靈手巧,織毛衣花樣多,速度快。只見她右手拿針不停地向前錐、向左撥,把左手針上的毛線挑入右手的針孔,反覆進行着,織啊、織啊。平時她也沒有什麼嗜好,一有空就織衣織襪,甚至還一邊看電視,一邊織毛線衣。

在那艱苦的年代,家人與有些親友穿的棉紗或毛線衣褲、拆舊翻新大多是我姐打織而成。也有人雇她幫織毛線衣,每支(兩)加工費2塊錢,姐一個晚上能織線一支,十來天時間就能把一件織好的毛線衣交到客戶手上。

姐18歲那年知青下鄉插隊在東皋第一生產隊,臨時居住在區委舊宿舍,之後住進知青棚屋。從她寄回的家書中獲悉,姐是在蠶桑隊幹活,成了名副其實的「蠶花姑娘」,當然農忙季節仍然要下田勞作。 後來我也下鄉務農,由於在農村表現好,被抽調至邵宅公社電影隊工作(不轉戶糧)。那年秋天,經聯繫安排跨區到桐琴公社東皋大隊放一場露天電影,當時我心存「私」念,為的是能去姐姐支農的地方看望她。

這是我第一次去東皋村,經打聽找到村里那一排十多間知青住的棚屋,姐和其他知青分別住在各自一小間又矮又暗泥木結構的平屋裡。姐一見到我,十分驚喜,欲燒麵條給我吃。我忙說:不用了,桐琴公社電影隊的小倪已安排我們到球墨鑄鐵廠食堂用餐。

記得那天晚上,東皋村曬穀場上放映新片《渡江偵察記》,村裡的男女老小加上周邊來趕場的群眾黑壓壓一片,擠的水泄不通。姐坐在我身邊裝放映器材的木箱上,我專心操作放映機,好像是特意給姐放映一次專場電影似的。

1977年前後,我和下鄉支農七年的姐姐先後被招工。我分配到邊遠山區合作商店站櫃檯,她分配到武建公司食堂當炊事員,從此我姐便與烹飪結下不解之緣。

建築工人露天作業,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他們性情豪放,說話直來直去。我姐初當炊事員,有時做菜難免鹹淡不勻,從而遭到一些人的嘲笑與責備。但她不計較、不泄氣,主動去棉紡廠大食堂,向技術高超的炊事員師傅討教烹飪廚藝,漸漸地掌握了炒「大鍋菜」色香味俱佳的烹飪技術。隨着廚藝的提高,久而久之,人們對她刮目相看,都喜歡到食堂里用餐。

九十年代末,企業改制、職工分流,我姐下崗。離異後的她,無依無靠無住房,上學的兩個兒子又要她撫養照顧,生活步履艱難。

那時姐姐寄住在父母下王宅小巷的平屋閣樓里。冬天,寒風從瓦片縫隙里絲絲地吹來;夏天,悶熱的閣樓就像烤箱一樣。姐與孩子就是在這麼一個簡陋的小閣樓里整整住了十一年,其苦難以言表。

姐與幾位下崗工人在城東路公司一樓店面承包了一爿餐飲店,她們起早摸黑,做早餐供應饅頭包子稀飯豆漿,正餐炒菜米飯粉乾麵條,精打細算薄利多銷。當時我姐的烹調技術已達到廚師中級水平,她能做出一百多道傳統與特色的葷食素萊。

當然家裡逢年過節的燒菜做飯,都離不開她這個廚師親手掌勺。時節八頭,她做清明果、裹粽子、烤肉麥餅、蒸千層糕、裹餛飩、制甜酒釀、煮青草糊等小吃,給我們帶來了口福。

姐做的「羊尾」特別好吃,她將蘸黏濕粉的肥肉條放入熱油鍋上炸,然後撈出放在白糖熟粉上一拌,便成了一條條肥而不膩、香噴噴的「羊尾」。還有她做的「蔥花肉」,是用豆腐皮裹着瘦肉蛋清姜蔥蒜放入油鍋熱炸而成,這是一道老少偕宜的美食,也是我姐最拿手的廚藝之作。

多年來,我和父母、弟妹每逢十大生日辦慶宴之時,都少不了我姐親自下廚亮劍,使出十八般武藝,蒸炒燉煮,「變」出一道道美味佳肴擺上餐桌,一點也不比大酒店宴席遜色。

後來,浙江三美化工有限公司食堂慕名聘用我姐。該公司系外向型的上規模企業,應酬賓客離不開用餐,這讓我姐施展廚藝又有了英雄用武之地。

話說三美公司食堂有位姓蔣的炊事員,桃溪民豐村人,年已半百,看上去像個老實人。2009年1月,他同我姐談起準備辭職去三角店村辦養豬場的事,並提出借錢周轉一下。我姐出於好心,就把自己從牙縫裡省下來的2萬元積蓄借給了他。

一年後兒子要結婚需用錢,我姐就向蔣某討債,蔣某滿口答應5月底把豬出售後馬上歸還借款。豈料,到了4月份,蔣某夫婦私下賣掉存欄生豬,連欠村里豬欄屋三千元的租金也不付,便匆匆離開三角店不知去向。

2011年4月,當律師的我代理姐姐向法院起訴,雖然法院採取強制執行,但至今十年了,蔣某夫婦下落不明,2萬元借款一直無法追回,真是好心換來驢肝肺。

多年來,姐姐勤儉持家,一分錢掰成兩分花,終於在縣城買下一套百餘平方米的住房,又給兒子操辦了婚事,全家人合合美美。退休後的姐,成了家庭炊事員,她洗衣做飯、接送孫女,從無怨言。

自父親走後,我姐倍加關心八旬老母,多次勸母居住一起。但母親怕麻煩我們,不願與兒女們住在一起。姐是個孝女,平日裡我和弟弟工作忙,母親的一日三餐均由我姐來照料,有時她還給母親洗澡擦身,無微不至,直至我母十年前去世。

近年來,我妻常在上海女兒家幫帶外孫女,所以晚上我就到姐姐家蹭飯吃。姐姐格外用心,常烤肉麥餅或裹粽子讓我帶去早餐吃。她知道我喜歡吃魚,就時不時地去菜場或超市買來新鮮活魚。有時我工作忙下班遲,姐一家人都在等我到了才共進晚餐,有一次甚至等我等到晚上七點多鐘才開飯,真讓我過意不去。

父母不在,長姐如母。回想起姐姐多年來孝敬父母善待弟妹的往事一幕幕,我由衷慶幸自己有個好姐姐。今年正逢姐姐七十歲,弟弟我特寫此文略表對姐的感激之情,也祝她諸事如意、壽比南山。[1]

作者簡介

仰忠,浙江五義律師事務所律師,愛好業餘寫作。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