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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學,我的書(曾榮)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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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學,我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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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學,我的書》中國當代作家曾榮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我的小學,我的書

到二年級時,教室安在校外一戶人家廢棄的土房子裡。當時的教材只有語文和算術兩種,語文課本上大都標着漢語拼音,只記得這一年裡我們的語文老師基本上沒有上過什麼課,因為我的漢語拼音學得好,課堂上基本都是我帶着同學們在讀課文造句子。據母親講我當時的小學老師大多都是高小畢業(小學),他們本身的教學水平也真心地有限,而且用得都是方言,所以那時還算聰明的我儼然就成了一個小老師。想起自己那時真是勤奮,無論春夏秋冬無論颳風下雨,我都是第一個到那個破破爛爛的教室。當時的課桌是底下兩個泥墩支起的水泥板,地面是泥土的,打掃起來塵土飛揚。可我不管這些,總是在老師和同學到來之前就已經把一切整理得乾乾淨淨的了。因為我覺得較之一年級時連個教室沒有在樹林裡上課幸福得多了,所以我倍加珍惜也倍加努力,一年來都是班裡的第一名。

上三年級時,我們這批學生的待遇提高了。由於畢業了兩個班,我們就得以搬到學校里的教室里和其他班級一樣正常上課了。在三年級期間我除了完成自己的課程作業、幫母親干農活打理家務、看弟弟外,還開始了自己的讀書生活。憑着自己識得少得可憐的幾個漢字,我看完了從四叔家借來的一部長篇小說——歐陽山的《三家巷》。對於小說的內容並不完全理解,甚至個別詞語見幾次都不知道什麼意思,但裡面的工人階級的代表周炳、區桃卻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當時對他們的定義就是他們倆都是好人,其他兩家姓陳的和姓何的大多都是壞人。現在想起自己那時看此書的經歷還覺得可笑。

當時我看這書時,常遇到「夫婦」一詞,課堂上沒有學過這詞,自己也不理解,而這個詞通常還都是前面一個男人的名字,後面跟一個女人的名字,如什麼陳文雄周泉夫婦、何守禮陳文娣夫婦、宋子廉陳文婷夫婦等,我當時就納了悶了:夫者,夫子,男人唄;婦者,婦女,娘們唄(當時村裡的對結了婚的女人都這麼叫,誰誰家的老娘們兒)。怎麼會一個男人跟着一個女人呢?不對啊!後來再看第二遍時才弄明白,「夫婦」原來就是農村人所說的「兩口子」,搞得自己直罵自己愚蠢。正是因為有了我人生中第一次接觸小說的這樣一個小小的典故吧,後來為了不至於看小說再鬧出這樣的笑話,於是就纏着父親從牙縫裡給我省出一本新華字典,這才讓我多認識了幾個字,進而才讓我有機會有能力去看更多的書。

我看的第二本小說是《卓婭和舒拉的故事》。當時條件有限,一般人家是沒有小說可看的,這本小說不是借的,而是我們家自己的。說得確切一點的話,是我不識字的母親用來盛放鞋樣的破得不能再破、無頭又無尾的一本書。當時我是見到有字的東西就讀的,可惜那還是豎排的繁體字本,看得我是千難萬艱,直到再大一點回過頭來再看時,根據對內容回味,才知道了那本書的名字。

在這一年裡,我還斷斷續續讀了爺爺珍藏的那本文言文版的《聊齋志異》。這樣星星點點的看書經歷,極大地豐富了我在課堂上給同伴們上課的內容。我三年級的語文老師是一個識字不多的知青家屬,她既上課又帶孩子還要干農活,所以語文課自然也還是大多由我來上。於是我就把自己看到小說上的內容講給我的同學聽,無形中讓他也長了點「見識」,這是在其他班裡沒有的情況。

四五年級的時候,學習也稍微抓得緊了些,可因為我們村小學的教師都是民辦教師,他們大抵家裡有田,照例農忙時就放假,有時他們還會帶着我們到他們自己的田裡幫着勞動,我們也樂得跟着去,所以,我們也都沒有能在那些對知識如饑似渴的日子裡,學到多少東西。

說起我的老師的教學水平,也有一個小典故,現在想來,雖覺得得好笑,但笑過之後,也不免讓人心酸。我們在學《紀念白求恩》這篇課文時,對於其中的「加拿大共產黨員白求恩」,我產生了疑惑。因為那時候沒有學過地理,不知道「加拿大」是什麼意思,就起來問老師。他是這麼給我解釋的:「加拿大共產黨員嘛,就是比優秀共產黨員還要優秀一點的共產黨員。」「哦!」我當時恍然大悟:「老師,那麼我們年終是不是還要評出「加拿大」三好學生呢?因為也會有比三好學生還優秀的三好學生呀?」現在想來真是啼笑皆非。有時我還會在課堂上把這個小笑話講給我的學生們聽,不是在哂笑我的老師,而是讓這些孩子們認識到他們生在當下是何其幸運,應該珍惜現在所擁有的一切資源。

記得在上五年級期間,我不僅擔任了我自己所在班級里的語文教學任務,晚上,校長還安排我代一個掃盲班。掃盲班又叫識字班,班裡的都是村里七大姑八大姨們,她們大字不識,無法跟得上當前的社會形勢——推廣科學種田養植(我只依稀記得有什麼間作套種退耕還林等)。所以晚上那些還算求上進的農婦們,有的帶着孩子,有的帶着針線,三五成群地都湧進了掃盲班上課。那時農村里還沒有電,照明用的都是自家帶的小煤油燈。到上課的時間了,她們還是邊忙着手裡的活計邊東家長西家短的叨叨着。

「大家安靜了!現在開始上課!」我站在講台上踮着腳用板擦敲打講台。台下有人叫起來:「上課了?怎麼不見老師來呢,你一個丫頭片子在那上面吼什麼?」當時十一歲的我在講台上還只能露出個大腦袋:「嬸嬸,怎麼沒有老師,我就是你們的老師,這節課由我來上,大家拿出課本來跟我讀。」這陣勢對我來說太小菜了,我二年級就給學生上課,那幫農村的野孩子當然要比這伙兒大娘嬸嬸們厲害多了。一節課下來,她們都稱真是奇了怪了。

「他嬸呀,那誰家的大丫頭咋自己還小學沒畢業就當起老師來了呢?」

「不過,這丫頭還真厲害,懂得比大人都多!」

「耬耙、掃把、揚場杴,篩子、簸箕和扁擔,菠菜、韭菜、藕,黃瓜、蔥、地蛋,隊隊有菜園,社員很方便……」就掃盲課本上的那幾句話,我是背得滾瓜爛熟。為了能讓自己的課上得更精彩些,我拚命地四處借書看。

當時的教材內容少而單一,而課外書在那時的農村是沒有的。好在我有一個有學問的爺爺,我除了能從他那兒聽到故事外,還可以從他的書架上「借」書看。爺爺嚴厲得很,他的書是從不外借的,當然我是用非常手段「借」來的。

我那時找的大多是農村大媽們能喜歡的東西。有爺爺剪報上的《小二黑結婚》、《山貓嘴說媒》、《老二黑離婚》等。記得有一個故事叫做《王魁休妻》的,我在夜校的掃盲課堂上一講,大媽們極感興趣,對文中的焦桂英充滿了同情和敬畏。而這個故事得來的途徑呢,現在自己想來還覺得有點心酸:由於我學習成績一直很突出,爸爸就把他當「先進工作者」得來的偉大獎品——一部半導體收音機——送給了我,儘管爸爸十分喜愛這個收音機(他可以在工作之餘用它來聽音樂,來消除對家中妻兒老小的思念),可是為了表示對自己大女兒的疼愛,他還是把它留在了家裡,說得準確點就是留給了我。而那焦桂英的故事,正是我在幫媽媽用乾柴草燒一大鍋豬食的無聊間隙里,從這部半導體收音機里聽來的川劇廣播劇。那時的節目毫無選擇,逮什麼聽什麼。不過這個劇情還是深深打動了我,以致於把大鍋都給燒糊了,還挨了母親的一頓打。之後,我就拿起筆把自己聽到的故事用自己的話記錄在練習本上,於是就有了在掃盲班上大媽們稱我會「說書」這一說。而我自己同班同學對這些是不感興趣的,於是我就又拚命看一些在白天的課堂上能拿得出手的故事。

在這期間,我瘋狂地讀了《封神演義》、《說岳全傅》、《興唐傅》、《明英烈》、《三俠五義》等書。記得有一次我看書極為入神了,還差點引得家裡發生火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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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曾榮,中學教師,發表散文數篇,著有長篇小說《大道成河》。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