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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屋深情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網

《我的老屋深情》中國當代作家胡楚鵲的散文。

作品欣賞

我的老屋深情

記得有位外國名人曾經說過這樣一段俏皮話:人到老年,最難捨棄的一是他的老屋,二是他的老妻,三是他的老狗。

而今,我也年屆耄耋,細細品來,對他所說「老妻」「老狗」的不忍捨棄,體會還不甚深,對於我那已經破損的老屋,的確總是情感深深!

我那老屋是我父親十二歲時沒了父親後他二十二歲時起造的,雖然也屬土木結構,有堂屋有長間有廂房走廊和天井,可就在當地當年,也屬「狹得不能再狹,土得不能再土,舊得不能再舊」的那個類別。柱頭壁板門窗,大多是以舊代新;橫條串方樓筋,大多是七拼八湊;牆壁門額瓦片,更是新舊兼而有之。說它是一座新屋,也只能是別人誇張或者自我安慰。至於那堂屋的狹窄,屋檐的低矮,天井的參差,就在當年當地所有的農村,也很難找到與它「匹配」的夥伴。我很小時候,母親就將它的狹窄和簡陋說了一個我一直沒有忘記的順口溜:「這個屋仔仄嘎仄,只住主人不歇客;這個屋仔矮嘎矮,長子來了撞腦蓋。這個屋仔陋嘎陋,下雪下雨鍋盆碗盞都裝漏。」儘管解放後她與父親長時間節衣縮食做了一些修補,砌起幾個小偏間,狹窄仍然歸狹窄,簡陋仍然歸簡陋。

更要緊的,自20世紀90年代以後,這個昔日大家庭各個成員都先後搬進了縣城、市城和省城,這座當年人滿為患的老屋,也就一年空勝一年了。那牆壁,那門窗,那天井,不但空而曠之,那原就稀稀落落的瓦皮,在經受一年又一年風吹雨打貓奔鼠竄之後,也就日曬雨淋,破而又破。我每次從省城回縣城休閒,很是不想和它見面。不是我和它沒了情感,恰恰是因為我見了它那破損模樣,幾天幾夜都不能安睡。說實話,我很對不起它!

自我退休這二十多年來,無論是春夏秋冬,也無論是白天黑夜,特別是颳風下雨的時候,我都為它的命運而深深揪心,甚至為它的安危而傷神,而憂心忡忡!在我與弟妹或孩子們談及它的境況時,他們中有的好像有些不關痛癢,有的還好像對我的心思不得其解,讓我生出不少壞脾氣。

要問我對這百年老屋情感為何如此深沉?我會說,這箇中原因自然是許多後來人不甚知曉或很不理解!

首先,是因為我和我家三個弟弟兩個妹妹連同第三代十幾個侄男侄女,都先後在這座老屋裡呱呱墜地,而且多在這屋檐下長大,多在這座老屋裡度過許多難忘的歲月,在這老屋裡接受關愛,接受薰陶,經受打拚,甚至是不得已而分散、而離去。我們幾代人,都曾領受過它給予的許多共同的歡快和酸甜苦辣,接受過它曾經提供許多共同的需求和喜怒哀樂。這如今,儘管我們輩數不同,年歲不一,學歷、職務、待遇、處境各異,但我和其中絕大多數成員都覺得,我們都應該記住它是自己的胞衣地,都應該記住上一二代人對我們朝朝暮暮的養育和呵護,記住這座老屋的人對我們一個又一個人的寄託和希望。如今,我們中雖然有的不幸走了,有的還在襁褓里,但絕大多數都長大了,都懂事了,有的還走上了他們自己精心選擇的崗位。儘管取向不同,貢獻不等,但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沒忘記生他(她)養他(她)的地方,像這老屋一樣,能堅定,能經受摔打,能正正直直做人和認認真真做事。即使個別成員曾被長時間誤解,甚至遭了冤屈,也沒曾違背前人的意願,忘卻老屋的仁慈和恩澤。

記得我母親健在時,許多早上和傍晚,都曾站在老屋大門口,想像着她的分散在四面八方的子孫們的種種奔忙,甚至還多次呼喚着他們的小名,為他們慶幸,為他們禱告,替他們祝福。她老人家還曾不止一次地稱道:「能讓這多孩子走出這座老屋在社會做事,這老屋和共產黨都功不可沒!」

如今,她老人家離開我們雖已二十多年,但她當年說這話的神情,都讓我們這家庭的許多成員記憶猶新,她說出每句話的每個言詞,都還在我們每個人的心底里跳蕩……

今年清明節,我的20世紀60年代搞社教時就在某縣落戶了二弟的孩子,就給我發來一個祖孫三代游觀老屋的視頻。視頻中每個細節,都扣人心弦。頻尾還曾深情地寫道:「老屋,你永遠是我們的根。」我看了之後,立即轉發全家男女老少,他們看後都深為感動。我的老伴看了,更是由衷地說:「你家老屋的人脈,已經是雷打不動,火燒不絕,稱之為這個家的『歷史檔案』和『力量源泉』都不為過。」

當然,就我個人而言,許多記憶更是讓我刻骨銘心!

我出生在舊社會。在這座老屋里外,我親眼看見過日本強盜所製造的許多滔天罪行,親身經歷過那保甲長對我家祖母和父母親的敲詐勒索。特別是民國33年八九月間,因祖父系過繼而來,父親又得罪了族中某霸,該霸就趁世道混亂之機,指使一群悍匪,將正從牆孔里倉皇出逃的他一棍打倒在地,然後拖至堂屋,剝光他的衣服,用棍棒和繩索強按在地,再然後用他們帶來的當年窮人用以照明的幾百支松脂蠟燭,慘無人道給滴燒得一次次呼天搶地,幾度死去活來。其後,除了搶光全家大小所有賴以活命的衣被家什,還擲下「兩斤洋油七粒槍子燒你老屋取你全家性命」的字條,直逼得全家老少即刻胡亂外逃,赤身祼體地流落到最偏遠的大山溝里生不如死。要不是共產黨解放軍到來,即使這座老屋沒被燒掉,也早就沒了與它相依為命的大小主人。

如今,七十多年過去了,無論我和我的幾個年紀大點的弟妹住到了哪裡,都還深深地記着這場滅頂的災難,記着這座老屋的最為艱難的經歷。

說確切點,這座老屋,它已經不僅僅是我家三十多口走向今天和明天的出發地,更是我這個大家庭近一百年經歷最真實的見證。

解放以後,父親當了村農會主席,我的祖母、我的父親連同我的母親就在這座老屋裡,教我們要憶苦思甜,要緊跟黨走,要奮發向上。他們總節衣縮食,總想方設法將我們兄弟一個個送進學校讀書。我們五個兄弟姐妹,都聽黨的話,都吃苦耐勞,認真做人,積極做事,都被同事和領導看重。如今,已有幾名拔尖的小傢伙,進入他們最為理想的院校攻讀

最近,我和老伴又從省城回來,聽說老屋有的偏牆垮了,老屋也已岌岌可危。我就和老伴並弟妹們急急趕回去探看,擬出了一個既具歷史意義又體現新農村新氣象的維修方案,讓它繼續承擔它的歷史使命。少數孩子原對我們這些安排有些不解,通過我和老弟老妹們的解說,一個個都欣然點讚。

至於那位外國友人的「高論」正確與否,我再也不想去評論它,但我卻堅決地認定:魂牽夢繞我的這座老屋深情,還是常常繫着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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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胡楚鵲,中國散文網簽約作家。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