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風(李海榮)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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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風》是中國當代作家李海榮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放風
今天是大上海浦西封控封城第六十天了，我們新時代花園發放第二次放風證。我今天早上不到八點就冒雨步出小區，看到惠安生鮮的捲簾門拉到一半。我就抓緊低頭走進菜店。就像不花錢一樣，疾速挑選起蔬菜來，我先匆匆拿了2斤上海青，又急急忙忙揀了3個西紅柿。又從還未開封的蛇皮袋裡抽出一棵白蘿蔔，老闆心急慌忙地催促快點挑，馬上關門了，否則讓街道看到要處罰的。緊接着我還挑了2棵捲心菜，最後還挑了2個白茹瓜。讓老闆用電子秤秤後，用支付寶支付了29.70元。剛鑽出捲簾門，老闆就像搞地下工作一樣，警惕地拉下了捲簾門。天下起了毛毛細雨，我拎着一大塑料袋蔬菜，繞到小區北出口，用手機通知老伴下樓取回家。
接着我又順着龍銘路向北走去，這時在世紀聯華和奧樂奇超市門前已經排起了蜿蜒曲折的長蛇陣。世紀聯華和奧樂奇的員工也都保持社交距離排着長隊等待核酸檢測。我穿過馬路又到古龍路農貿市場半開的門前，看到有不少剛放風出來的居民正在爭先恐後地購買水產品和豆製品。我也連忙擠進去，問老闆娘有烤麩嗎？答：賣完了。後來，老闆娘又回到櫃檯，說找出來兩塊烤麩，問我要哪一塊？我說兩塊都要。緊接着我還購買了2盒內酯豆腐、素雞、薄百葉等，老闆娘隨口一算說：「35元」，由於長期封閉隔離，已經使足不出戶的市民們對價格都麻木了，只講買得到，基本不管多少錢了。我又用支付寶支付了35元。拎着一大袋豆製品，匆匆穿過馬路，繼續朝北疾走。龍茗路兩邊的商鋪基本上都店門緊閉，惟有極個別商鋪或許獲得管理層特批，店門敞開，獨家喜迎四方來客。
令人不可思議的是平時門可羅雀的「五豐生鮮」，因為周邊商鋪基本息業，唯獨他們獲准開業，頓時一改昔日疲態，店內顧客盈門。我一進門就挑了一隻最大的蹄膀，請師傅幫我把豬毛刮刮乾淨，斬得小一點。師傅一秤73.30元，我交完款，還要繼續大採購，就跟收款的胖小伙商量說：「我還要採購很多食品，能不能讓我先寄存一下，半個小時來取？」這位北方的小伙非常豪爽，快人快語地對我說：「不要說半個小時了，您三個小時也沒問題啊。這小票藏好了，這就是取物憑據噢！」我謝過這位性情中人，就繼續沿着龍茗路向北走去。先在建設銀行存了款，以避免支付寶透資。又冒着毛毛細雨，穿過漕寶路拉開交通銀行24小時櫃員機的門，繼續辦理存款手續，以避免水電煤及寬帶年金出現「資不抵費」。
今天放風計劃要辦的事情已經時間未過半，但完成上級下達的任務已經過半。雖然路上雨水不算太大，但「潤物細無聲」的春雨已經不知不覺把我澆成了落湯雞一樣。返回的路上，偶然看到有一家名不見經傳的生鮮小超市，虛掩店門，往裡面一看，東西還真不少，我就隨即走了進去。當我還在選擇食品的時候，老闆娘一句話把我喚醒了。只聽她牛氣十足地對我大聲吼叫着：「都啥時候啦？你還看價格標籤啊？你想要採購啥儘管拿！至於價格標籤嘛，就不要再看了，價格都在我的嘴裡！」我挑了一瓶甜麵醬，她隨口說：9元！我交完款後，又挑了2隻白茹瓜，她先秤了說26元！當我支付寶支付了26元後，她突然又對我說：「再加2元！」我跟她說：「你說26元，我支付寶不是已經支付完了嗎？」「少廢話！我說28元就是28元！」為了息事寧人，我只能再扔下兩枚硬幣匆匆出店。
再往南走，來到一家「聯華超市」比剛出來看到「世紀聯華」長蛇陣好多了。只見門口並沒有什麼人排隊，我剛要進去，就被門口的員工叫住了。「請用手機掃一掃二維碼」，看我是綠碼，就讓我進超市了。他又叫後面的一位老爺子掃二維碼，等老爺子掃好後，只聽到這個工作人員像發現特務一樣驚呼：「喔呦！老先生唉！您是徐匯的啊？不屬於這裡購物的呀！你不能進！」老爺子急了，尿也不尿他，就跨進了超市。我是共和國同齡人，73年來我還真從來沒有見到過顧客來超市購物，還必須經過超市允許的千古怪事。
兩個月沒來超市購物了，家裡連手紙都已經用完了，我一下子採購了四刀，再買了兩瓶甜麵醬，一共23元。路上雨水還在淅瀝瀝下個不停，我雙手拎着兩大袋死沉死沉的大塑料袋，再也騰不出手來撐雨傘了。看着採購任務已經圓滿完成了，自己多少還有那麼一點點匪夷所思的成就感。
等走到「五豐生鮮」取回大蹄膀和豆製品後，手上的份量就更加沉重了。我只能咬牙堅持拎着往家裡緊趕慢趕。到小區北出口，我又手機告訴領導下樓來接力回家，我才如釋重負拎着一袋蔬菜往小區唯一西入口走去。向志願者上交了「放風證」和抗原自測版，回家。記得清早出來，看到八點左右，世紀聯華長蛇陣的居民還沒開始進入超市，正常時期7：30開門迎客，現在居民偶然才允許出小區購物，反而推遲到10：00開門；直到我回家，等待的居民已經煎熬了足足兩個小時。回到家裡，突然發現第一次讓老伴接力惠安生鮮的袋子裡好像少了2個玉茹瓜，於是我急急忙忙到惠安鮮生去看看沒取回來的2個玉茹瓜還在不在。在出小區時，先向志願者說明了緣由，跟老闆娘說一早急急匆匆買了2個玉茹瓜，交款後，瓜忘了拿了。老闆娘一口咬定說：「瓜早賣完了。」我說：收銀條還在這兒呢！」老闆娘接過來一看就憋不住地笑着對我說：「老伯！瓜確實是賣沒了，但是，您老看仔細了，金額29.70元，兩個玉茹瓜至少也得20多元，您買了那麼多蔬菜，雖然沒有瓜，再說您瓜的錢也沒有付呀。」這扯不扯？好人找好人論理～誤會啦！
當天，我的一位老大哥12：00到世紀聯華超市購物，卻被工作人員拒絕進入，叫耄耋老人下午二點再來，中午要做「消殺」，真是活見鬼了！原本從早上7：30營業到晚上10：00時從不消殺。現在倒好開業2個小時就要消殺，真不知道腦子進沒進水？
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個別公共廁所被臨時徵用為核酸檢測站，一位內急憋不住的小伙子，想請大白們特事特辦，讓他僅用五分鐘減減壓。哪裡想得到，大白們竟然毫無惻隱之心，堅持原則，死活就是不讓小伙子進入陣地一步，一再聲明上級領導不同意。文明自律的小伙無奈只能憋着跑回家裡去放水了。小伙子不怪執行者死板，只痛恨下此狗屁規定的無腦上級，香客進寺，趕出廟主的惡劣行徑。
唉，令人啼笑皆非的DSH，讓我說您什麼好呢？！[1]
作者簡介
李海榮 ,上海人,上海市朗誦協會會員（退休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