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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鄉九疑山(歐陽杏蓬)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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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鄉九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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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鄉九疑山》中國當代作家歐陽杏蓬的散文。

作品欣賞

故鄉九疑山

我不知道以後的路怎麼走,同伴們一個一個捨棄了家鄉,下廣東賣苦力去了。我不想丟了家鄉去賣苦力營生,想留下來。父親受了生活的重壓,其時,我、弟弟、妹妹都伸手向家裡要錢,父親供給不了,內疚的臉色,像塊青鐵。面對父親,我不想多言語,父親為維持家庭生計已竭盡全力了,再逼迫,父親只能白天黑夜都趴在莊稼地里了。我明白艱難的背後,不僅是無奈,便獨自一個人,在最後一棵高粱杆倒在地里後,走向九疑山。

其時我還不知道九疑山是座赫赫有名的山。我只知道山腳下有一所大學,北京一位著名教授告老還鄉,有感於家鄉的貧窮落後,而聚資興學,盡子民責任。九疑山的名,隨了老人的這所學校,隨了這所學校走四方的學生,而揚名天下了。

老人的學校很簡陋,在九疑山主峰的北腳一字兒排開。西面是舜帝陵和徐霞客造訪過的紫霞岩。前面有座簡陋的瓦房,原是老人辦公的地方,老人逝去,便空了下來。舜帝陵已修葺一新,像廟堂了。陵前有數株參天的楓樹,綻開的樹皮,一塊一塊,像甲冑。階下有一碑林,碑石上長滿了古銅錢樣的青苔。看石碑上的大字,勾劃都還清楚,卻怎麼也揣摩不出舜帝昔年的帝王氣象了。風過楓林,颯颯聲起,枯葉飛墜,才醒悟現在所置身的時代。

辦學的老人駕鶴走了,走了多久,我竟不知道,心裡好是抱歉。休暑假的學生其時還沒有趕回學校,校園裡,很少有人影。我在教學樓前,一個人徘徊,像個潦倒的詩人。太陽光灑落下來,與我似乎並沒有多大關連。主峰邊,左邊是山,右邊是山,前方不遠處,仍是山。左娥皇,右女英,前石城。山下有溪流如線,有房屋如淋雨的秋後豆莢。一代帝王選擇了山群作最後的棲息之地,是顯示親民風度,還是看透生活的表象,退而隱?除了縣誌里雜七雜八的記載,我推敲不出多少有效的結論。向西經過一塊坡地,便到了紫霞岩前,岩上石縫裡,有斑竹叢生。「斑竹一枝千滴淚,紅霞萬朵百重衣。」身臨其境,覺得這並非是領袖對九疑山風景的藝術誇張。九疑山上的白雲,輕柔若絮,絲絲縷縷,或凝積,或散發,如萬頃清泉,如萬馬奔騰,令人嘆為觀止。「九疑山上白雲飛,帝子乘風下翠微。」舜帝當年歸隱九疑山,或真是緣於雲吧。雲,難以名狀,正如我們自由的思維、想象。與雲結伴,洗卻塵俗,養心養性于山水,委實是天地一仙翁了。

山前的旅社是一溜黑瓦房,布置還很農家氣。在此落宿,純屬草草過夜。一個人呆在他鄉的一個陌生房間裡,除了落寞,還是落寞。月光射進窗子的時候,夜涼如水。幾聲尖利的吠之後,回歸於自然的山濤中。我想留下來,在九疑山修學。這裡確實是一個讀書的好地方。可想到父親那張並沒有多少油水的老臉,只覺得心如受針扎,我不能責備父親沒有給我足夠的安全感,我不能把責任推給任何一位與我有血緣的親人,我是男人呵。

第二天,我又去了那間學校。昨天是還願,心裡有朝拜的虔誠。今天是告別,建築不會表情,楓林不能送別,碑石不能暢談,我不能帶走九疑山的一絲一毫,命運註定我今生不能在此停泊!我看了舜陵最後一眼,像個奔赴戰場的戰士,絕望地掃視了一圈周圍的風景,便不再回頭。那一切已烙在心中,又何須直視。

離開了九疑山,註定了我一生漂泊。異鄉的風口裡,我堅實如岩崖。無論海角天涯,我都警醒自己:挺起脊樑,我是九疑山的子民。 [1]

作者簡介

歐陽杏蓬,湖南人,現居廣州,經商,散文領域自由寫作者。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