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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鄉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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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鄉紀事》中國當代作家雪夜彭城的散文。

作品欣賞

故鄉紀事

因為參加《潯陽晚報》創刊25周年座談會,我抽空回了趟故鄉。廬山、鄱陽湖,都很安靜。山里和湖上發生了或正在發生什麼,我根本不知道,我看了小溪里的小魚蝦,實實在在是逆着水流遊走的,只是省了些氣派,那年,真是那年,曹敦送我幾百條小魚,魚在我家池子裡奮勇爭春,浪漫得不要不要的。

1、叮噹的書包

叮噹今年讀一年級,很認真競選了班長,但只當上了數學科代表,官是不夠大,但當得挺不錯,我跟叮噹聊天,他還是很嚮往當班長的,說如是當班長,吃更多的苦,耐更多的勞他都情願。我們合唱一首歌,歌是我臨時創作的,歌名叫《南波萬》,歌唱演員就是我們兩個,聽眾只有一個,就是他奶奶。我說:你算是南波萬。他很高興,打開了他的書包,好似要取個什麼東西給我看。看了他書包里的內容,我就有些感觸和感動。

他書包里的東西真是太整齊了,除了書,當然還有些別的東西,沒有一樣東西是凌亂的,最上面是一頂他戴的遮風帽,那帽子摺疊得非常奇巧,只占非常少的地方,疊起來好似是個什麼玩具,拿出來舒展才立刻有燦爛和瀟灑的內容。叮噹瞬間完成一個秀,把帽子放回到書包去,這次換了了摺疊方式,存放地點在書包下部,動作十分花哨熟練。放書包的地方靠近的牆壁上有一個製作非常精美的功課表,是叮噹的課程,課程非常豐富,時間表列得非常詳細,硬筆行楷寫得非常好,有不錯的力度和結構。我很詫異,問叮噹,說是他媽媽製作的。天哪,妹子這麼厲害哈,妹子是我們在叮噹媽媽小時給她的雅稱。

我問霹靂火和擎天柱兩個角色他選什麼,他當然還是把南波杜的角色分配給我。

我還是有些不服,讓他坐在我的脖子上,做了三個單臂俯臥撐,兩年前還是三年前,我也是這麼做,做了五個,這等於是走下坡路。其實我們心裡有數,那時叮噹沒有現在的體重嘛。叮噹也表演了一些功夫,有些是我的弱項,比如劈叉。我就把拿出了一項拿手的:後滾翻。稍微有些霍元甲或是陳真的味道吧,叮噹也搞了一下,好似沒成功。沒成功不要緊,叮噹還是南波萬。

很多事都在進步,比如叮噹和她媽媽的生活。

2、九江的雪

早上起來只是看雨,結果大家都看到了雪,真不是騙人的,紛紛揚揚,一點都不謙虛的樣子。我們翻過市委大院裡的山去日報社,剛過山不久就看到一座石頭屋子,哎呀,這個我知道呢,那年,紀委在這裡辦公,青澀的我因為一項發明要見報,在這裡找了一個故鄉來的辦公人。

熟悉的還不止這一樣,還有日報社附近的煎包子、紅豆粥,還有豬肝面。都很舊顏,一如當年的芬芳,一如當年的熱情,一如當年的小氛圍,甚至飄飄揚揚的雪也如當年,日報社的那個麻石牌子也如當年。叮噹的爸爸點了我非常喜歡的煎包,他自己點了一大碗豬肝面。我說,豬肝太多,膽固醇太多。這漢子很順從地把豬肝讓給了叮噹媽媽。

我問店裡的人:吃的如舊,店面如舊,人可能不如舊了。忙碌的女人答:人也如舊,我,還有她,都是當年的人。這很不錯唷,你們看上去依舊很青春嘛。

這有點日本小店的味道,日本百年小店很多,滄海桑田,小店的經營模式還在。賣陽春麵的,可以賣到作家的筆端去,漂洋過海,中國人讀了都眼熱。

歲月流逝,有些東西是有些脆弱的,比如人的健康,一如雪花飄下來,摔倒地上某個稜角就有點點移位。移位的事難免,雪景還是非常美。

3、靈芝茶

座談會大廳里接了茶,獨特的芬芳喚醒了我的記憶,落座後看到了靈芝,是真材實料的靈芝,對呀,對呀,獻的是靈芝茶。

這個企業幹了快四十年,有個好聽的名字叫仙客來,我打趣說乾脆叫來客仙吧。後來參觀了廠子,才知人家這廠做得真是不錯,一筆筆的捐款都是百萬元以上,設備、技術都是國際高端的,都不是吹的。

我說,對於靈芝,我是有感情的,當年我的父親每每採到野生的靈芝,但父親並不知道靈芝該怎樣處理怎樣食用,也沒有市場,所有他採到的靈芝都浪費掉了。想來非常可惜的。

進門時看到一個文友叫黃河浪,是他主動跟我打招呼,他說我肯定是誰誰,寫過《活在宗譜里的瓦屑壩》。這個時候,他剛獲一等獎,正該意氣風發一下的,驕傲一點不過分,他卻很謙虛。車上看到江老師和連老師,報業中的強人竟然都是漂亮、精幹還帶幾分羞澀的小妹妹。

企業老總姓潘,非常健康的樣子,很忙,剛給我們介紹完企業的幾個大項就要趕飛機,和他握個手,他使了暗勁,我吃了一驚,這人好大手勁!

臉紅什麼?

——精神煥發!

怎麼又黃了?

——防冷——冷個鬼,你看我像怕冷的人嗎?每天俯臥撐,多少,你大着膽子說,說呀!我傻帽,果然獅子大開口,一百八,有嗎?潘總笑了,說,那沒有,一百是有的。

靈芝有靈,才人不驕,歲月因此多了許多美好。

4、細花姐子

在新鎮看到細花姐子,還是她先喊我「老(弟)」。她笑得一如既往的燦爛,門牙是一顆都不剩了,她名字有點小姐姐的味道,其實有七十多歲。

她做包婢到三娘家只有七歲,十五歲離開,前後有八年的時光在我那個大家庭度過,我卻只記得她十五歲的樣子,也只記得一個畫面:她從村後湯家山壠里來,進後門,不敢有響動,應該是怕驚動她的主人——我的三娘。她窸窸窣窣的掉着淚,喊我奶為奶,主動幫我奶擇菜,那時我三歲,知道細花姐子是個善良人,是個美麗的人,是個可憐的人。

後來她離開了三娘家,過幾年嫁到向村去了,我和哥哥趕夜場去高家看電影,有幾次看到一個面目有些熟悉、親切的女人,她依然喊我們為「老」,我知道她是細花姐子。

這次才知道她較為完整的身世。她是孫家咀人,當然該姓李,但世人不叫她李細花,在劉家的時候也沒有人叫她劉細花,她就只是好似沒有姓的細花子。

大家都知道她是給水貓大哥做媳婦的。水貓大哥長成好的後生,去大隊部當了民兵連長,喜歡上汪長寧,汪長寧長得好看,好似也是一個什麼樣的民兵幹部。天造地設的事兒眼看就要有了。水貓大哥就堅決不肯要細花姐子。細花姐子跟我說,其實這個時候,她也開始有些反叛,就老是和三娘慪氣,我看到的她窸窸窣窣地哭應該就是這個時候的事兒。恰那個時候,政府里有政策,包婢可以回到娘家去,任何人不能反對。細花子眼看高攀水貓連長不上,就要回娘家,有一天,一個男子(細花姐子的哥哥)把細花子領走了,一切都很安靜,我在散文《哭的藝術》里寫過三娘很會哭,但這次她沒哭。據說水貓大哥也並沒有高興,躲在一個北風使勁吹的屋道里嘆了一口氣。民兵連解散了,水貓丟了官。汪長寧後來她嫁到高家去了,倒是依舊做着什麼樣的婦女幹部。

掉了門牙的細花姐子跟我講她的身世時一直笑着。他老公,是一個非常本分的人,我跟姐姐講話時,他只是靜靜地吞吐着黃煙,我敬他一支煙,他欣然接受,小心把煙存放在黃煙匣子裡,他對自己女人的往事非常木然,可以肯定的是,他絕不會因為說到水貓大哥而心生醋意。

細花姐子有一子兩女,兒子叫華斌,在輸湖做村醫,兩個女兒早就嫁到外村去了。

細花姐子住鎮上,是政策上的事兒讓她做了鎮上人,一切都很平靜。菜地里有菜,甕里有米,細花姐子裡外忙碌的時候有個男人在旁邊吸黃煙,晚飯做好了,就等兒子從西邊騎摩托歸來。於姐子來說,這是好日子。

5、武山舊事

我在湖口教書的時候知道有五里鄉,過幾年那地名改為武山,於是知道那裡有座山脈叫武山。我哥哥十八歲就去武山墾荒,那是都昌的事兒。想來這是一山跨兩縣。

哥哥是坐拖拉機頭去武山的,路不好,車太顛,哥哥頭上被鐵欄杆撞出了大血包。坐車(其實一直都是站着)去外地,好似去干着什麼樣的類似於有單位的工作,哥哥覺得很體面,很開心,根本沒那血包當回事。

住當地山民家裡,打地鋪,吃食堂。但食堂只是幫民工煮飯,沒有菜。菜是家裡帶去的辣椒醬。一日三餐都是一個款式,沒有電。

村里陸續派過幾個手藝人到武山,三幾天就回,只有哥哥和華哥兩個人是長期工。

做工是沒有工資的,全縣一盤棋,民工的待遇就是賺自己的生產隊的工分

該回家了,民工是三三倆倆的回,再沒有拖拉機送。沒有回家的盤纏,華哥有心機,就盤算斫扁擔胚子賣。就是砍硬材質的小樹,賣給山民做扁擔,據說可以賣一塊錢一根。這個事多了,墾荒隊就下了禁令。哥哥看風,華哥去斫樹,結果還是被人發現了,事兒就黃了。

那就只能走回家。

雞叫動身,走到蔡家嶺天大亮。之後沿着馬路走。到了三汊港,去飲食業,用兩毛錢買了海帶湯和飯,再用米換了四十個饅頭。兩個人吃完飯盤算把饅頭留給家人吃,結果忍不住嘴饞,在路上把所有的饅頭都吃光了。

武山墾殖場後來成了鄉鎮級單位,甚至有過高級中學,如今好似有了很大的發展,主要是做綠水青山的文章,見了成效。早先和哥哥一切墾荒的幾個民工,有了職工編制,在那個單位買了社保,如今有不錯的退休待遇。

要說,哥哥該是可以在那個單位買社保的,但哥哥是個至誠本分人,覺得自己並沒有在那個單位做什麼多大的貢獻,也就沒問那邊天。

哥哥投資了近千萬元搞生態農業開發,錢用完了,事還沒做成,那當然人生許多的艱難都會有。但哥哥不說困難的事,還是起早摸黑地忙碌。

送我去都昌火車站的路上,哥哥跟我講了武山舊事,其實早先我也知道一點,只是不知道走百里路吃十九個饅頭這折戲。

6、鵝蛋

在家吃了四天早餐,稀飯,豆腐乾做菜,還有一個醃蛋。每次都吃得香。其中三天吃的是鵝蛋,鵝蛋很大,吃了第一次我就喊分量太多,吃不了,另兩次就和母親分着吃。

鵝蛋是端子送的。

端子在景德鎮發家,做工民建,賺過好多錢,後來卻虧了,漸漸的潦倒了,就回家,他村和我村是鄰村,兩村是一個先祖,我該喊他叔。

他很有些胖,是做老闆留下的印記,喜歡穿唐裝,有古代讀書人的款式,人很熱情、善良。他好似只是在家裡養老,老是並不老,不到六十歲,不養老也沒啥好的去處。他養鵝,吃鵝蛋,吃鵝肉,用鵝肉招待南來北往的哥們,我回家的那天,哥哥就去了他那裡吃鵝肉。其實鵝肉沒啥好吃,菜鳥而已,並不比雞肉更好,但如今吃鵝肉於他就是很風光的事兒了,他把這風光的事兒與友人分享,這是很好的德行。哥哥回來說,沒吃好,鵝肉不爛,咬不動。

想來鵝蛋於他也是很有眼色的成就,他送了六個給我哥(六個於他肯定是不少的數目,於我當然更是),我哥都給了我的母親,母親捨不得吃,醃好了等我來。

一個鵝蛋其實也只值幾塊錢,幾塊錢真不多,也沒啥文脈可用,但一個鵝蛋就不同了。

這輩子我是第一次吃鵝蛋。一個鵝蛋有幾個人的故事,幾個人的風月,幾個人的愛,還填補一個遊子生命中的空缺,這就是好的文化。

端子的弟弟還在牢里,那人叫鍋子,長得挺帥的一個人,如今的縣中校舍 就是他承建的,那時他全墊資1.7億元建校,驚得故里人舌頭伸得縮不回。他和大人物一起坐檯上,戴紅花,還講「今天——我們在這裡——我代表……」

後來不知怎麼有了牢獄之災。明年三月出來,那時春暖花開,那時鵝喧雁叫。

7、再說水金子

我已經說過一遍水金子,報紙、網絡弄得很多人知道水金子,棠蔭人知不知我不知。

母親說,不知道水金子還在不在。

我說那指定在,早幾年聽得棠蔭來的王恩項說他在縣裡管讀書的頑子。

水金子是母親的表兄,母親姨媽的兒子。母親本來是做了她姨媽的女兒的,本來算是包婢,但因為是做姨媽的女兒,跟包婢又有些不同。水金子的母親跟一個磚瓦匠好上了,那人就帶着心上人私奔,棠蔭人就窮追不捨,去三廟泉,去饒州,都被追回,追回了還跑,家裡人就不追了。母親失去了依靠,開始還跟着水金子這裡那裡瘋,後來實在無法生存,就被我的外祖母接回。母親有個堂姐叫棗菊的,和母親同去了另一家做包婢,母親回了,棗菊子姨媽也回了。母親不久再次離開自己的家,去了柴篷槓上一個孤老婆子家做包婢,吃了比天上星還多的苦。棗菊子姨媽卻從此過得很好,嫁到新屋程家去了,我從湖口回來,首站去了那裡的一個初中點教書,棗菊子姨媽每每送好菜給我吃,那時的歲月,這是很大的恩典。

母親和棗菊子姨媽當然都會知道水金子,但棗菊子姨媽早已去了天國,水金子還在俗世呆着,自然目前和棗菊子姨媽是沒有什麼瓜葛了。我的母親還記得他,記得那年,他托大銩叔公的娘捎信來,說是在柴篷邵家某個土方等我母親,我母親去了,卻沒有見到人,土方那麼多,想是母親沒有找對地方。

如今寬寬的水泥路修到了虎頭下,估計再過幾年,橋會通到棠蔭,棠蔭就真的是個好地方。政府里為了保護鄱陽湖的生態,禁漁十年,給棠蔭人很多補助,旅遊景點在棠蔭也陸續建起來。水金子如果健康,還有好日子過的,他甚至可以穿西裝來見我的母親,打不打領帶那是隨他的便。船是不需要揺了,弄個電車,半個小時足夠。

8、老秋在磯山

到家那天,我看到忠哥夫妻在四大捆綠皮山竹裝上一輛農用車,說是要拉到磯山巒子上去。

不知是誰捎信來,說老秋的巒子上需要這種竹子支攔鳥網。

那真是非常好的竹子,每一根都有大拇指樣粗,山竹子能長到這麼大,很令我驚奇。忠哥說,就是座山上斫的,用了兩天時間。這就更令我驚奇了。座山上有小竹我是知道的,但沒想到會長這麼大,這麼多,這麼成氣候。當年我想找這樣的竹子做釣魚竿子,楞就是找不到,結果用了祖父蔑具社買來的柴火堆里的干山竹,沒有彈性,但魚是可以釣到的,多是小魨子,有時竟然能釣到車板鯽魚。最令我驚奇的是,兩個人兩天竟然能斫這麼多,每一根都削得齊整,老秋那邊拿起就可以用的。這忠哥夫妻做事真是不一般。忠哥聾了好些年,除聽力外其它方面都很靈敏,只是沒想到兩個七十多歲的人可以在兩天裡做很有規模的事兒。

老秋本是搞建築的,這兩年建築業有些低迷,老秋就去養魚。

養魚巒子在磯山湖,我十四歲時在那裡築堤,赤腳踩在霜沙上,月光星光做衣裳。十五歲時我考學走了,那堤還是築呀築,還真成了,有了萬畝良田,後來做了養魚的池子,養魚的氣候也成了。老秋說當初第一個去承包養鱸魚的,一年就賺了200萬。後來他總包後分包給別人養,別入也賺錢。老秋兩個舅子在那裡做了好些年,每個池子每年有十萬元左右的收入。老秋春上去的,接了兩個巒子,指望賺20-30萬,雖然中期死了近萬尾,總的說來也還是成功的,老秋就盤算加兩個巒子。開春就是四個巒子的家業了,那麼,搞得順手的話,一年可以賺——水中求財,風險是有的,算不得賺多少,錢到手才算。磯山的巒子除了承包費,還要買轉包權,一個巒子要2、3萬。老秋說,這也就是要打個出場,以後不養了,可以轉包給別人,那錢也就又回來了。

老秋養魚,穿着體面,黑條紋西裝,藍色牛仔褲,軍用皮靴,斯文的味道有,又可以隨時上陣做事。目前只有兩個巒子,老秋沒請人,什麼事都靠自己一雙手(妻子在都市裡帶孫子),明年吧,家業大了,想請個人手。

江上往來人

但愛鱸魚

君看一葉舟——

如今卻不是那麼回事兒,老秋是現代化養魚,上次賣了一萬多斤鱸魚,都是標貨,躲風險的巧勁是要的,「出沒風波里」的事兒真沒有。

8、細妹被找到

細妹失蹤了好多年,很多人猜這人已經沒了,突然傳來消息:那人在浙江。

老實子是老秋的小弟,忠誠老實,機靈得很,是做實事兒的料。就是眼睛不怎麼好。娶了村上一個叫細妹的女娃。

細妹細皮白肉,長得不醜,就是腦門上少長了一根啥筋。老實子不嫌棄她,過得挺好。有了一個男娃,非常可愛的孩子,忠哥一塊心病算是完全沒了。

誰知,細妹突然消失了。忠哥一家到處找,就是沒有任何音訊。

都是忠哥夫妻吃苦耐勞,那娃倒也順溜地成長。如今那娃在縣裡讀初中,哎呀,細妹這一走快十年了。

上個月還是上上個月,細妹的姐夫捎信來,說細妹有音訊了,她在浙江。

因為防疫信息的收集,浙江官方發現這個女人來自江西都昌,也找到了其家人的聯繫電話。

細妹姐夫是上門女婿,身份算是老實子的妻舅。這姐夫也就以細妹娘家主人的身份跟忠哥商量:去把人接回來吧。盤纏兩家對半出。

要是擱當年,忠哥肯定二話不說就去接人,如今呢,忠哥冷了心,一個女人拋夫棄子,跟人家走,對這個家沒盡丁點義務,如今找回來又有什麼意思?

忠哥說:這個嘛,這個事兒,反正你做母舅的是精神人,我是駝子說話筆直的,這麼說吧……

細妹沒有回來,但大家都知道細妹在浙江,浙江,真是個好地方,早先,有青魚精,有白蛇精,還有西湖美景三月天吶,春雨如酒柳如煙吶。舊年,或許是舊年的舊年,老實子想跟人家去杭州打工,沒人帶他去。如今,他在縣裡的廠子做,收入也還行,還能抽空看學堂里的娃;浙江,他說打扁他的頭他也不去。

他悄悄去街上買了《白蛇傳》的影碟,可是沒有影碟機,他抱着影碟從天邊想到海邊,想得累了就入睡。

「老子心裡啥事沒有,夜夜鼾得似豬叫。」 [1]

作者簡介

雪夜彭城,本名劉鳳蓀,男,江西省都昌縣人。 發表關乎鄱陽湖文化的小說、詩歌、散文200萬字以上。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