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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景天(溫燕霞)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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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景天》中國當代作家溫燕霞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春景天

本是春天陽光卻懶懶地總不肯出來,等得心焦的天空於是灰着臉,闊大的腮上只有幾絲游絮看上去仿佛她唇邊淺淺的笑紋,讓她不容易有了賞春心情的我油然生出幾分遐思。

不過,市內是無春可賞的,至少無法領略繁花似錦的綺麗與濃艷。好在這些年的都市生活已使我不再抱有多少幻想。所以明知春尚未定下行蹤,下午還是和兒子侄女到附近的公園走了一遭。

公園裡照例人很多,擁擠得找不到一處可以拍照的乾淨背景。望着不長草的泥地,我有些可惜自己的白鞋紅衣。不然,躺在草地上隨便掛副什麼表情,相信照出來的臉也會比此刻的空氣明淨。然而,草終於經不住蟻群般的人腳踏踩,給嚇得不敢冒頭了。放眼處全是似乎一樣又似乎不一樣的臉,心裡忽然有些明白上幾輩的女人花期為何苦短了。

我真的很憎惡這座終日灰濛濛、難得有幾棵樹的干鹹菜城市。

但我仍必須蟄居在那棟老式青磚房子的三樓,日夜受窗外各類噪音的折磨,並且沒有多少值得告慰的事。

生活的意義其實很茫然。

在公園裡轉了半天,只看見兩株被遊人攀折得病怏怏的桃花。望着她們憔悴的模樣,我不知那些曾執過花枝的手今日是否你留得一些香魂在指尖。若有,倒也好。這種桃花生來不結果,說不定骨子裡真的只有充當案頭一景的命。我也想折一枝花,終歸還是被公德所宥,只彎腰拾了兩朵落花。心裡覺得這個世界好奇怪,有形往往被無形所左右,一時也不明白這究竟是人在進化還是在退化。

終於發現了一塊比較綠比較密的草地。草地位於幾棵樹之間,周遭被污水圍住,否則也難逃那些大腳小腳瘦臀肥臀的踏踩擠壓。

十年前談戀愛時相依相靠過的那棵法國梧桐樹也許在也許不在。那時的公園要寂寞些。

思緒想飛回從前,怎奈兒子震震和小侄女卷卷卻像縴繩般將我的心繫着,所以始終未能翔空。

摩天輪緩緩地轉着。有人在吊廂里攝像。我看見身邊一個時髦女郎有意夫意地抿起雙唇,為的是擠出兩頰的笑渦。

我扭首去看那兩個年輕人作「糖畫」。他們一個收錢,一個熟練地將糖漿用漏勺漏在一塊板子上,不幾時一隻只金黃色的動物便站在了長長的竹棍上。我想我應該認識他們了,但卻總是記不住他們的臉,這挺怪。興許兒子能記住那兩張低俯着的臉。兒子每次到公園必定要消費一兩隻甜蜜的動物。等兒子這口爛蟲牙換掉了,我一定要兒子上去和他們搭訕,問問他們每日坐在公園裡是否對周圍的景色有所感觸。我也許並不在乎答案,蓋因我明了即便是最簡單的問題也可能有最繁雜的答案,而且可能有好幾種。我不抱奢望。我只是問問而已。真的,尤其現在是春景天,偶爾冒出一個探詢的念頭大概不算過分。

最終挽救這個春景天氣氛的是那些風箏。雖然那些風箏始終都沒能飛起來,但它們的存在本身就具有詩畫的意義。

我很感激那對為了賺更多的錢而將風箏背到沒有草的草地上來賣的中年夫婦,我當然也要感激那些說一不二的孩子和唯命是從的父母,如果沒有他們,這個春天的下午又將會怎樣呢?

一切如常。

自然是一切如常。

我知道,只有像我這種終日耽於夢境的人才會用那樣的目光去苛求一個春天的下午。

在物慾橫流的今天,自然與和諧又能值幾文錢呢?

我不知道。

我知道的是我兒子牽着我的手走過那片開始長沙的地面時,曾天真地問我他腳下是不是要變成沙漠了。兒子還說他希望一出門就能看見花草和許多小動物。

「到那時我要到草地上打滾睡大覺,我要讓白鞋子變成綠鞋子,洗都洗不掉的綠,好不好?我還要扯一塊白雲來當被子蓋,真的!」

說這話時他正好五歲半,信不信由你。

我說好,因為這仍然是個春景天,也是信不信由你。[1]

作者簡介

溫燕霞江西安遠人,畢業於江西師範大學歷史系,高級編輯。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