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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霧中的小村(楓丹白露)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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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霧中的小村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晨霧中的小村》中國當代作楓丹白露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晨霧中的小村

2015.9.16日早上大霧瀰漫,吃過早飯我們搬到了玉林書畫院,還是上次來住過的那個房間,大娘已經鋪好了乾淨的床單。放下東西鎖上門我們的車開出鎮子沿着向南的那條村路駛去。

6月份的時候我們就來過這個村,有一處人家非常入畫,村口幾棵茂密的大樹濃蔭的小路,斜對着小路的柴扉上貼着對聯和福字。早上的小村仿佛還在沉睡中,輕紗似的薄霧已經悄悄的籠罩在小村的上空,一排排玉米就像一個個戰士披着霜花枯黃的站在小村對面的田地里接受着寒霧的洗禮,高大的綠楊、柳樹好像是它們的守護者。喜鵲倒是醒來的早已經在林間樹梢上喳喳的鬧了,路旁一條快要乾涸的溝里細細的淌着水,沉沉的霧靄慢慢的升騰裊裊輕煙,薄涼的空氣中含着一絲寒意,不知是從哪兒飄來一股柴火的味道,還有一點淡淡的澀澀香,接着是幾聲公雞啼鳴,幾聲犬吠,安謐恬靜的小村在晨霧中甦醒了,也迎來了遠道而來的我們。

一位老漢從門扉中走出來,今天要畫的就是這位老漢的家和他家門前的小路。老漢慢慢的走過來,畫家羅老師已經支起了畫架,老漢站在一旁微笑不語,羅老師一邊做準備工作一邊問老漢,「這個是你家?」老漢點點頭,「是的」。「那我們今天就畫你家了」,羅老師說完我接過話來問老大爺,「您今年高壽?」老漢伸出拇指和食指做了一個八字的手勢說:「八十二了」。還真沒看出來,看老漢身體還蠻硬朗的,耳不聾腰不彎,就是走路有些蹣跚。

我又問道:「還能幹活嗎?」他擺擺手說:「干不動了。」

「那您家地里的活誰干呀,」「老伴干,」

「哦,看您老這年紀,老伴歲數也不小了吧,」老漢說:「六十多歲,還能幹。」

羅老師一邊畫着畫一邊說:「可以呀,娶個好媳婦,是原配嗎?」老漢扭過身去坐在樹下的石頭上回答道:「是原配,比我小14歲,現在家裡家外下地都她干。」正聊着,從老漢家門斜對着的柴門里也走出一個老漢,瘦高的個子腰杆溜直的向我們走來,顯然這個老漢比先前的老漢年輕。他走過來在羅老師身後站下,眼睛看着畫,又看看自己的家,羅老師只畫了他家的柴火垛和院外的幾顆大楊樹。

一旁的我問道「您老多大年紀了,」「70了」。他說。老漢話一出口給我的感覺就不一樣。

「您會說普通話,」

老漢說:「在城裡打工十多年接觸人多,今年春天才回來,歲數大了不幹了,回家伺候小菜園,養老了。」

我又問道:「您在外面做什麼工作?」老漢說:「保管」。

「這個工作好」我說。「那您老伴呢?」

老漢說:「和我一起回來的,現在家裡種點地,養幾隻雞。」

「那你們生活的怎麼樣」?「可以的」,老漢說。「我有退休工資。」

「那不錯呀,自己種菜,再種點糧食,在這裡應該生活的不錯。」

老漢見我隨和愛聊天,話匣子打開了。

老漢說道:「上學的時候我是班裡學習最好的學生,要不是響應毛主席的號召紮根農村就考大學了,命運就和現在不一樣了,後來只有在縣裡工作了。」

我說:「那你也可以考一下呀。」

老漢說:「根本就不讓考,城裡的青年上山下鄉到農村去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你是農村娃還想考大學,不可能的。」

我沒有打斷他,老漢繼續說道:「那個年代講黨員吃苦在前,享受在後,黨員要帶頭,這個頭要往哪帶?這苦要吃到什麼時候是頭。」我聽出老漢對那個年代的茫然。

我接過話說:「那個時候的幹部講究實幹,講究奉獻,真為老百姓干實事。而現在不一樣了,領導幹部講究享受,講究排場,講究升官發財。」

老漢又說道:「過去的那些老革命,抗戰老兵應該給他們一些待遇,不能把他們忘了,不能讓他們老無所依。」

「您這話說的沒錯,不能忘記那些為國捐軀,為國犧牲的先烈,更不能忘記那些抗戰老兵」。老漢還說了關於國內國外的一些事情,當今農民所面臨的問題。看的出老漢是見多識廣,有文化有閱歷。到什麼時候都不能小覷了山村裡的農民,要不怎麼說大師在民間呢。

那位82歲老漢一直默默的坐着,可能是沒文化,不會說普通話,很難參與我們的聊天,王總專心致志的畫着畫,羅老師偶爾插幾句,出來寫生總有人來看畫聊天,我倒是不寂寞,與他們聊天,了解當地農民的生活,飽覽農村的風光也是我來的目的。

聊起天來時間總是過的很快,不知道什麼時候霧靄悄悄的消散,太陽高高的掛在樹梢上,從那扇帖着福字的柴門裡走出一個婦女,緊接着從對着的那個柴門裡也走出一個婦女,她們手裡各自拿了一把鐮刀繩子,笑呵呵的走過來,好像熟人一樣和我們打招呼。我問她們幹嘛去?那個面色黝黑體型偏瘦的婦女說打柴去,又指了指坐在石頭上的82歲老漢說他是俺老漢。我和羅老師異口同聲的說原來你們是一家的。那個微胖皮膚略白一點的婦女指指剛才和我們聊天的老漢,「我們是一家的」。她們兩家門對門。羅老師對着那個稍瘦的婦女說你家老漢有福氣,只見那婦女哈哈大笑的說:「那老漢還不滿意呢,找俺虧了」。看的出這位婦女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蠻漂亮的人,瓜子臉,小嘴巴,不是濃眉大眼但有點丹鳳眼,雖然現在老了,皮膚粗糙滿臉皺紋,穿的衣服也不夠整潔,但掩蓋不住年輕時的美貌。我說:「你年輕也是一個漂亮人」。她又是一陣爽朗的大笑後,紅着臉說:「漂亮啥呀,一把年紀了,農村人不講究」。聽她的笑聲和說話就知道她是一個直爽而快樂的人。在農村艱苦的生活環境中還能這樣的快樂,我們還有什麼不快樂的呢?

一番說笑後,兩位婦女去打柴了,那個從城裡剛回來腰板溜直的老漢回家了,剩下82歲老漢坐在石頭上不聲不響的消磨着時光。沒有了說笑聲,小村安靜了,安靜的能聽到小溝里的流水聲,安靜的能聽到溝邊幾隻母雞刨食的咕咕聲,安靜的仿佛能聽到玉米乾裂的啪啪聲。我望着那條土路前方那兩個婦女已消失在我的視線中。我不知道這條路通向哪兒?也不知道這條路的前方是田地,山丘還是溝壑?更不知道前方等待我的是什麼?鄉村對我來說充滿了誘惑,我拿起相機決定去探個究竟。

一直走到村尾也沒遇見一個人,看來村里真是沒人了,估計老人也沒有幾個,當我走到坍塌的土坡前沒有路了,我轉身往回走,在我的左手邊有一片樹林,樹葉已有了倦意,幾束光投射在草地上形成一道道光影,樹林中一條林蔭小路通向兩戶人家,房舍大門緊閉,聽不見雞鳴犬吠,房屋修繕的完好應該是有人居住,我遠遠的站着看着周遭的環境,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就是坐落在一處平緩的山地上的小村。我拍了幾張照片往回走,在一處玉米地旁遇一個邋遢老漢與我擦肩而過,只見老漢披一件破棉襖,歪戴着一頂退了色的舊藍布帽子,帽子沿露着毛邊,腳上一雙已看不出顏色的膠鞋塔拉着帶起一溜煙的塵土。我轉過身望着老漢拖沓的背影舉起相機,拍完這張照片我回到了畫畫的那個村口。

82歲老漢還坐在那兒,羅老師的畫已初見摸樣,王總的這幅畫也相當不錯。走了一圈還就這兒比較入畫。

小村由於我們的到來有了些許人氣,但不管你來還是不來小村依然靜默的過着自己的日子,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如果我們走了,還會有誰來打破這裡的寧靜呢?我在胡亂想着,忽聽身後有腳步聲和說話聲,回頭見那兩個砍柴婦女背着兩大捆干樹枝回來了,她們撅着屁股,弓着背,背上的樹枝壓彎了她們的腰。

「回來了」,我說。

她們放下樹枝喘着氣說:「回來了。」

看來是累壞了,但她們仍然是一臉的笑容,兩位婦女湊到羅老師跟前看畫,羅老師說:「把你們家畫的漂亮嗎?」「漂亮。」說完兩位婦女又笑起來。

我看着地上那兩捆干樹枝說:「這麼一捆柴火能燒多長時間」,她們兩人說大概能燒六七天。

「哦,我是不是也能背得動」,那個偏瘦的婦女說:「咿,你可背不動,重着哩」。儘管她們已是60多歲的老人,這點活在她們眼裡算不了什麼,可是對於我們這些城裡人來說就不那麼簡單了。我從心裡感受到農村婦女的吃苦耐勞,從她們身上沒有看到抱怨和對生活的不滿,我看到的是她們的笑容和樂觀的生活態度。

休息了會兒她們背起樹枝回家了。坐在石頭上的老漢也慢慢的站起身挪動腳步往家走,我走到老漢身邊說道:「老大爺我能到您家看看嗎?」

老漢高興的說:「好呀,走,到家喝點水。」

我指了指石頭上放着的暖瓶和杯子說:「我們帶着水呢,現在不渴」。

我和老漢快走到他家門口時,從門裡傳出狗叫聲,經歷了一次被狗襲擊,現在聽到狗叫多少有些緊張,我停住腳步說:「您家有狗啊!」老漢看出我的猶豫,輕鬆的說:「不怕,栓着呢」。老漢推開門,我跟在身後,狗衝着我汪汪叫,老漢好像罵了幾句,不叫了。我走進院裡,一棟典型的農家小院出現在我的面前,一棟土坯房,房頂鋪的紅瓦,院裡收拾的還算乾淨,一隻小狗趴在柴火垛下,牆頭上一隻花貓在東張西望,牆隅欄里有幾隻土花雞在咕咕叫,最好看的要數門口種的一小片花兒了,看的出剛才那個砍柴婦女是愛美之人。我走到花前正在看那些花時,見那婦女從屋裡出來,笑盈盈的招呼我進屋,而我卻對窗口掛的土籃子感興趣,拿起相機剛要拍,那婦女急忙去摘籃子,我忙攔住她說:「別摘,我就喜歡這個籃子,它讓我想起小時候挎土籃子撿糞的情景。」婦女不解道:「咿,一個破土籃子有啥好的」,我笑道:「城裡人就稀罕這土的東西。」

拍完照我隨她進屋,一個不大的小廳,左右各一個房間,左邊房間裡沒什麼家具,一對木箱子靠在牆邊,鍋台連着大土炕,這邊做飯那邊炕也熱了,節約了柴火還解決了取暖問題,這就是農民的智慧。我們住的書畫院也是這樣,一個爐台連着火炕,晚上睡覺特別舒服。我在屋裡環視了一番,門口的牆上掛了個相框,裡面鑲滿了照片,最大一張是全家福。

我指着照片說:「這是你吧,」

她笑着說:「是的。」

她指着照片中的人和我說:「這三個是我兒子,媳婦和孫子。」

我讚許道:「你好福氣呀,看你的兒子個個都很帥氣,媳婦長的也好,孫子都很可愛」。

她笑的更開心了,滿足的說道:「孩子們都挺好,都挺好,回來給我們買吃的,老漢喝的牛奶都是孩子們買的。」

「是呀,做父母的都是這樣,只要孩子們好,父母就心安了。

她頻頻點頭,嘴裡不停的說,「是咧,是咧」。說完站在門口呵呵的笑

我回身看到門口一側牆角邊立了一個大冰櫃。應該是屋裡最貴重的東西了。

「你家冰櫃不小呀」,我說。

她回答道「嗯,都是給孩子們凍的玉米豆角,等孩子們回來拿」。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再苦再累也不忘把好吃的留給孩子。在母親心裡,在一個家庭里孩子就是她的希望,是她的盼望,我能感受到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想念和那份滿滿的愛。

老漢從另一個屋裡出來,手裡拿了一個掉了瓷的大搪瓷缸子說:「喝點水吧」。「大爺,水就不喝了,打擾你們了,我走了」。說完走出屋門,那婦女熱情的挽留我在她家吃午飯,我謝了她們的好意。婦女和老漢送我出門。

站在門口樹陰落了一身,我看到羅老師還在畫畫,告辭了老漢和婦女,我邁開步子走進了畫中。

2015.11.12 [1]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