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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澤生(Zeng Zesheng),1902年10月生於雲南省永善縣大興鎮,畢業於雲南陸軍講武堂,滇軍第98師軍士隊隊長,1955年授予中將軍銜。
1922年12月考入雲南唐繼堯開辦的建國機關槍軍士隊 。畢業後入雲南講武堂學習 。1925年入黃埔軍校任第3期區隊長,1927年1月入黃埔軍校高級班學習。1929年1月應國民黨雲南省主席龍雲之邀回滇,在昆明開辦軍官候補生隊,任副隊長。後任滇軍第98師軍士隊隊長,第3旅6團營長、第5團副團長。抗日戰爭爆發後,任國民革命軍第60軍184師1085團團長,隨軍開赴抗日前線,1938年率部參加了台兒莊會戰。1939年起任第184師副師長、師長,第60軍軍長。1945年日本投降後曾率部到越南受降。
1946年率第60軍赴東北 ,先後任國民黨東北第4"綏靖"區副司令、吉林守備司令、第1兵團副司令,併兼60軍軍長。1948年10月率第60軍於長春起義,所部被改編為中國人民解放軍第50軍,任軍長。後率部參加解放鄂西、進軍西南作戰。1949年參加了全國政協第一次會議。1950年3月任中南軍政委員員會委員。同年10月參加抗美援朝,在中國人民志願軍第50軍軍長,率部參加了第一至第四次戰役。1954年回國後繼任第50軍軍長。是第一至第三屆國防委員會委員,第三、第四屆全國政協常務委員。1955年獲一級解放勳章。1973年2月22日在北京逝世
簡介
曾澤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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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 |
1902年 雲南永善縣 |
逝世 | 1973年 |
職業 | 軍人 |
人物概述
曾澤生,1902年10月生於雲南省永善縣大興鎮。
1922年12月考入雲南唐繼堯開辦的建國機關槍軍士隊 。畢業後入雲南講武堂學習 。1925年入黃埔軍校任第3期區隊長,1927年1月入黃埔軍校高級班學習。
1929年1月應國民黨雲南省主席龍雲之邀回滇,在昆明開辦軍官候補生隊,任副隊長。後任滇軍第98師軍士隊隊長,第3旅6團營長、第5團副團長。抗日戰爭爆發後,任國民革命軍第60軍184師1085團團長,隨軍開赴抗日前線,1938年率部參加了台兒莊會戰。
1939年起任第184師副師長、師長,第60軍軍長。
1945年日本投降後曾率部到越南受降。
1946年率第60軍赴東北,先後任國民黨東北第4"綏靖"區副司令、吉林守備司令、第1兵團副司令,併兼60軍軍長。
1948年10月率第60軍於長春起義,所部被改編為中國人民解放軍第50軍,任軍長。後率部參加解放鄂西、進軍西南作戰。
1949年參加了全國政協第一次會議。
1950年3月任中南軍政治委員員會委員。同年10月參加抗美援朝,任中國人民志願軍第50軍軍長,率部參加了第一至第四次戰役。][1]
1954年回國後繼任第50軍軍長。
1948年遼瀋戰役中,人民解放軍圍困長春。國民黨第60軍軍長曾澤生在"突圍無望,固守待殲"之際,於10月17日毅然宣布起義,率部退出長春,待命改編,並引導解放軍進入其東城守備區。曾澤生的起義,使國民黨殘留守軍陷入混亂,紛紛投降,長春在兵不血刃下宣告解放。 解放軍第50軍部分領導於瀋陽開會期間 解放軍第50軍部分領導於瀋陽開會期間
1949年1月2日,中共中央軍委授予原國民黨第60軍這支起義部隊以中國人民解放軍第50軍的番號,並任命曾澤生為軍長,徐文烈任政治委員。其原屬第182師改編為中國人民解放軍第50軍148師,由白肇學任師長。原屬暫編第21師改編為中國人民解放軍第50軍149師,由隴耀任師長。原屬暫編第52師改編為中國人民解放軍第50軍150師,由李佐任師長。全軍共2.3萬人,歸第四野戰軍建制。
曾澤生是第一至第三屆國防委員會委員,第三、第四屆全國政協常務委員。
1955年解放軍實行軍銜制,曾澤生被授予中將軍銜,獲一級解放勳章。
1973年2月22日在北京逝世。
本段生平年表
1902年10月生於雲南省永善縣。畢業於昆明省立中學。 曾澤生 曾澤生 1922年入唐繼堯的建國軍機關槍軍7隊學習。
1924年1月免試進入雲南陸軍講武堂18期學習。
1925年任黃埔軍校區隊長,同年加入中國國民黨。
1926年任廣東20師教導團連長。
1927年轉入黃埔軍校高級班學習。
1929年1月應國民黨雲南省主席龍雲之召回滇,任昆明軍官候補生隊副隊長。
1930年任討伐軍第10路軍3旅5團副團長。
1937年9月任國民黨政府60軍184師團長。率部參加台兒莊對日作戰。
1939年1月任184師副師長,7月任師長。
1944年11月任60軍軍長。
1945年8月日本投降後,率部去越南參加受降。
1946年12月任國民黨東北第四綏靖區副司令兼60軍軍長。
1948年1月任國民黨政府軍吉林守備軍司令兼60軍軍長,3月任國民黨政府軍第一兵團副司令兼60軍軍長。對蔣介石賣國獨裁、發動內戰、屠殺人民的反動政策日益不滿,毅然於1948年10月率60軍在長春起義。起義後的部隊被改編為中國人民解放軍第四野戰軍第50軍,任軍長。積極配合政治委員貫徹執行中國共產黨關於改編起義部隊的各項政策,使這支部隊順利轉變為一支新型的人民軍隊。
1949年率部參加解放鄂西、四川的作戰。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任中國人民解放軍第50軍軍長。
1950年3月任中南軍政委員會委員。10月26日率部入朝參加抗美援 中國人民解放軍第四野戰軍代表合影 中國人民解放軍第四野戰軍代表合影 朝戰爭,任中國人民志願軍第50軍軍長,率部參加了第一至第四次戰役。
1951年3月15日,奉命率領完成漢江阻擊作戰的第50軍回國休整補充。
1951年7月4日,再次率領50軍第二次入朝,
擔任西海岸防禦及搶修前線機場任務。
1951年10月-11月,指揮50軍渡海攻島作戰(大小和島空戰),先後解放清川江北敵占島嶼
。
1951年底,因病回國休養。
1953年1月,又入朝回到50軍。
1955年4月19日率領50軍回國駐防丹東。在朝鮮戰場上共進行大小戰鬥95次,殲敵14492人。
1955年9月被授予中國人民解放軍中將軍銜。榮獲一級解放勳章。
1953年獲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一級國旗勳章。
1968年9月離職休養。
1973年2月22日因病在北京逝世,終年71歲。
人物生平
立志當"好人"
1902年,曾澤生出生於雲南永善縣大興鎮一戶有田地數百畝,人口三四十,卻又"自私自利的地主家庭"。未及兩歲喪父後,寡母帶着曾澤生和他7歲的哥哥改嫁叔父,從此,在族內族外的地位一落千丈。曾澤生少年失學,13歲時,由舅父出面說情,家庭方允其到200餘里外的昭通讀書。高小畢業後,家庭拒絕繼續供讀,曾澤生求學心切,乃私竊家中200銀圓逃走,被家人緝回,經親戚再為說情,才勉強允許其赴昆明讀初中,剛一年,又斷絕供給。剛滿20歲的曾澤生走投無路,毅然棄學從軍,考入雲南省都督唐繼堯的軍士隊。 保送進入第18期雲南講武堂 保送進入第18期雲南講武堂
幼年及求學的屈辱,在曾澤生的心靈上投下了巨大的陰影,奠定了他忍辱負重、委曲求全的內向型性格的基石,塗抹了他明哲保身、中恕之道的處世態度之底色。巨大陰影伴隨着情感和心理上的重壓,重壓滋生了對惡勢力的反感,又以反作用力激活了了他內心深處的強烈願望:"我要做一個好人!"
追求理想的強烈願望衝破心理上的重壓,推動着曾澤生向異化性格方向上勇敢地邁出了一步。從軍頭10年,曾澤生立志"潔身自好","抱定'修脯'之外,一芥不敢"。卻不知,青天白日下的軍旅仕途,月黑風高,淵深冰薄,步履維艱,想"潔身",未必能"保身",想"自好",未必可"得好"!曾澤生從軍士隊畢業後,以優良成績免試保送進入第18期雲南講武堂。該校清朝末年創建,曾以新式教學名噪一時,但衰敗很快,曾澤生入校一年後,"因校當局不發津貼又逢過年,眼見尉級同學家屬來校訴苦之慘狀,於是心中憤慨,乘夜間點名時鼓吹暴動,打鬧校宿,通夜不息",被校方發覺,逃離學校。
1925年5月,曾澤生投奔黃埔軍校,被任為第3期的區隊長,11月,調教導師第3團任連長,未及一年,因厭惡"軍官們只知嫖賭,不問營事"的"腐敗惡習",乃堅決辭職回黃埔軍校。
1927年,曾澤生由黃埔軍校高級班畢業,調往前方,"當時看到國民黨軍隊剋扣軍餉伙食比比皆是,士兵不堪其苦,有的集隊請願,有的武裝暴動",而官長們卻積習難改,曾澤生不屑為伍,遂再辭現職,赴上海學工。
1929年,龍雲登上"雲南王"的寶座後,為培養幹部,改造滇軍,派盧浚泉赴上海將曾澤生等20餘人請回昆明,在雲南講武堂舊址舉辦"軍官候補生隊",盧浚泉任隊長,曾澤生任隊附。曾澤生一夥年輕軍官"憑着一股熱情",創辦《新武力》校刊,鼓吹"發揚革命精神,反對封建專制,剷除貪官污吏"。然而,未及數月,蔣介石即派王柏齡來滇查辦,先將軍官候補生隊全部繳械,再將曾澤生等人打入牢獄。
這次牢獄之災險些搭上曾澤生的性命,經龍雲的心腹干將盧漢等人力保,禁閉數月後才獲釋。面壁反省,痛定思痛,曾澤生終於領悟了國民黨軍隊中的"生存真諦":長官意志就是真理,惟長官意志是從才有出路。從此,不得不"畏天命,畏大人,畏聖人之言"的曾澤生,了結了血氣方剛年紀中的性格衝突,時時處處"以服從為天職"約束自己,忍辱負重,惟命是從,埋頭苦幹,終於贏得了各級長官的好感,也迎來了他夢寐以求的時來運轉、平步青雲。
曾澤生想"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在人格追求與地位追求之間尋求兩全其美。然而,"夜夢多見之,晝思反微茫",社會黑暗,即便"自掃門前雪",也未必容易。
曾澤生自1925年當連長掌握經濟時起,即"反對剝削士兵伙食薪餉之惡習",所以,手中的積蓄很少,以至於1937年開赴抗戰前線時,雖已升任團長,但他也只能給寄托在丈母娘家裡的老婆孩子預支幾個月的薪水,自己過着行裝一被一褥,衣服不破不添,不抽煙,不喝酒,不打牌,不跳舞,不玩弄女人的清苦生活。
違心蛻變
打碎曾澤生"潔身夢"的,是抗戰中期讓他揪心撕肺傷感,使他百般無奈難堪,令他無地自容尷尬的家庭窘境。30年代初,國民黨軍各級軍官每月的薪水,上將800元,中將500元,少將320元,上校240元,中校175元,少校135元,上尉80元,中尉60元,少尉40元,准尉32元。"九·一八"事變後,軍政部規定,按原定薪額,上將至上校減半,中校、少校打六折,尉官打七折。照此標準,曾澤生當團長、副師長時的薪水是少尉排長的6倍。
若在一般人家,這是很寬裕的,但在講門面、比排場、擺闊氣成風的國民黨官場,根本撐不起什麼面子,加上物價上漲,曾澤生家人的日子過得相當窘迫,以至於連岳母家的積蓄也全部用光。
1940年初,已升任副師長的曾澤生由江西請假回昆明,打算將度日艱難的老婆孩子送回永善縣老家。行前,夫人分娩難產,住院手術,錢花得曾澤生囊空如洗不說,還有200餘元的住院費無錢結算,經向朋友借貸,乃得完納出院,可回老家的路費又沒了,把家裡所有的家具和多餘的衣物盡行出賣,還是不夠,只好再向盧漢告借。更使"抗日將領"曾澤生傷心的是,他未滿月的嬰兒,因凍而病,死於回老家的途中。
曾澤生寄希望於老家的家人,他很有把握地安慰夫人李律聲:"放心,國難當頭,家人不會讓你們餓肚子,會接濟你們的。"誰知,任憑曾澤生怎麼解釋,老家的家人全然不信:"人家當官,都捎錢給家裡蓋房置地。你這副師長的官也不小了!"言外之意,責怪曾澤生小氣、裝窮!果然,曾澤生走後,家人只給李律聲她們送點大米,別的一概不管。李律聲在老家住了1年,又返回昆明。
身為副師長,養家糊口,要寄人籬下,仰人鼻息,治病還鄉,要四處借貸,八方求人,在舊軍隊裡,是很丟臉的。沒人會同情曾澤生"廉潔奉公",相反,還會受到別人的百般恥笑:當了那麼大的官還不會撈錢,太窩囊了,太沒本事了!蜚短流長,眾口鑠金。極愛面子的曾澤生,要顧面子,就不能不隨風轉舵,隨波逐流,以應天承運。從此,曾澤生不再"天涯盪孤舟",順天應人隨俗沉浮地滑入一條他原本厭惡的歧途:一邊"抗日救國",一邊撈錢養家。但此後養家,已遠遠越出了"糊口"的範圍。
曾澤生撈錢,見之於他的《自傳》:1943年,我由182師師長調任184師師長時,向銀行借款600萬元,開始做囤積生意。1945年日寇投降,我隨軍入越南受降,再從銀行借款,籌集2000萬元本金,做金子生意,由越南利用飛機來往,幾天一轉,可免稅收及運費,時僅數月,我除將銀行之本利付清外,尚余金子300餘兩。《自傳》下筆之處,曾澤生有意迴避了一些在新社會難以啟齒的往事。
經歷了思想改造後的曾澤生在他撰寫的《自傳》中,有一段發自肺腑的感嘆:"舊社會有官必貪,有地皆豪,無紳不劣,無商不奸,在污水盆里共浴,哪裡還有一個乾淨人?"
蕩滌靈魂污穢
長春起義後沒幾天,毛澤東致電東北局和東北軍區:根據曾澤生最近數日各種表現較吳化文要好,你們應對他其所部採取歡迎幫助的態度,雲南軍隊被迫來東北作戰,又在長春受了苦楚,可能改造成為較好的部隊。改造是必須堅持的方針,但不應操之過急,應依據情況逐漸進行之,首先注意取得曾澤生及其較好幹部對共產黨的信用,以利協同進行部隊的教育工作。
原國民黨第60軍184師少將師長潘朔端於1946年5月在遼寧海城率部起義後,於當年底率部進駐黑龍江興隆鎮,隨後,部隊開展了以訴苦為主要內容的政治整訓。據潘朔端身邊的副官趙霖芝回憶,當時,潘朔端經常對身邊的工作人員說:"你們也下去聽聽戰士訴苦,這樣對提高思想覺悟是會有啟發的。"曾澤生就沒有潘朔端那般灑脫了。
曾澤生率部起義後,部隊即開赴九台縣,接受共產黨領導的政治整訓。政治整訓內容包括三個運動和三個教育,核心是發動起義官兵控訴舊社會、控訴舊軍隊。那是一場哭天喊地震動寰宇的苦難控訴,是涕泗滂沱淚水漣漣的靈魂洗禮,更是起義官兵洗心革面脫胎換骨徹底的思想改造。
中國人民解放軍第50軍首任政治部主任王振乾著文回憶:"在整編改造中,困難最大、工作最難做的還是一些上層人物。"中、下級起義軍官的思想改造好辦,他們在部隊、在東北軍政大學直接參加了震撼心靈的"淚血大控訴"。對上層將領則不同,既要"徹底摧毀、改造舊軍隊反共反人民的立場觀點和思想作風以及舊軍隊的各種制度",又要"多做疏通引導工作,務使大家心情舒暢"。
共產黨幹部期望曾澤生等起義將領能主動反思自己的歷史罪惡,否定舊我,重鑄新我,可人家死要面子,歷史罪惡講得少,歷史功績講得多,什麼護國討袁啦,什麼台兒莊大戰啦,什麼長春起義啦,還有保護小豐滿電站等等,反反覆覆,講個沒完。也難怪,舊軍隊壓根就沒有"批評與自我批評"一說!改造起義的高級將領,一個天大的難題!
要堅持徹底改造方針,就不能不無情揭露舊軍隊中諸如貪污腐化、打罵士兵、虐殺俘虜、禍害百姓等等不人道的一切罪惡,其間,不可能不涉及起義將領們的過去。更何況,鼓勵起義官兵揭發他們往日頂禮膜拜唯命是從的將領的歷史罪惡,有助於割斷他們之間的封建關係,有助於實現他們脫胎換骨的靈魂裂變,有助於重建他們的人格尊嚴、價值觀念、是非標準,有助於為徹底改造起義部隊奠定堅實的思想基礎。
摺疊潛心學海泛舟 對於曾澤生在控訴運動中的態度,參加改造起義部隊的解放軍幹部是有意見的,雖然,徐文烈政委等軍領導一再勸說大家要有耐心,相信曾澤生軍長會提高覺悟,但是,一些相當難聽的指責還是隨之流露了出來。儘管,士兵和中、下級軍官與起義將領"背靠背"控訴,儘管,對揭發出來起義將領的歷史罪惡,共產黨幹部閉口不談,更不予以追究,但曾澤生還是風聞到一些隻言片語的情況。如此,他"心情舒暢"得了嗎?
曾澤生"於沉悶中"留下的一篇日記,頗能說明他當時的心境:我自己因參加國民黨軍隊,有過壓迫人民等種種罪惡,對於有些過失,曾經作過思想鬥爭,從嚴要求自己,多作自我批評和反省檢討,向真理低頭,唯求寬大諒解,使我參加革命。但是,除上級領導以及黨的政策本身實屬寬大外,下面一般執行者往往老以反革命的皮給我披上。……其實,以往我們之所以當過反革命封建小頭目,那是由於當時思想糊塗,誤為人家作工具,本身尚不是反動的封建頭子,說不上積重難返。(隴師長也遭同樣看待,他願意離開一下,也好最低限度使部隊改造不受障礙)。
趕上時代思想潮流的機會是曾澤生自己安排的。部隊的控訴運動進入高潮後,他提出:鑑於風濕性關節炎嚴重發作,希望組織能批准自己赴遼寧五龍背做溫泉療養。一個皆大歡喜的請求。如此,曾澤生不僅可以免除面對控訴的尷尬,還有了閉門讀書,靜心反省的安謐條件。
從1949年4月17日到8月4日療養期間,曾澤生如饑似渴地讀了幾十本書,有經典、深奧的馬、恩、列、斯著作,有深入淺出的中共延安整風文獻,有面向大眾的社會主義普及讀物,曾澤生逐一拜讀,並寫下了大量的讀書筆記和日記。曾澤生用手中的筆,為後人留下了他思想轉變的軌跡:4月25日,曾澤生"於沉悶中"開始認真地思索自己的人生軌跡,探尋今後的人生道路。5天後,他詳細擬訂了自己"休養期間的讀書計劃"。又過了5天,他寫道:我在這裡每天洗兩次,洗是治病,洗身、洗面、洗心。洗身後又對照書本來洗心,看洗去了多少污濁,還剩多少,再去洗面。每天都不斷洗照,決心把罪過洗去,換上一些新的思想,確定革命的觀點和立場,能否如願以償,現在仍無把握,不敢斷定,只是努力堅持,以洗和照,照和洗,從主觀上來要求自己。
如此洗法,僅僅洗了7天,茅塞頓開的曾澤生便有了"過河登山"的雅興,欣賞起了"花草樹木枝繁葉茂,原野碧綠朝氣蓬勃"的盎然春意。5月26日,當部隊即將南下參加解放戰爭時,回部隊為連以上幹部講話的曾澤生軍長,已有滿腹的共產黨"經綸"可以"講經說法",慷慨陳詞,滔滔不絕了。
摺疊變革中的角色難堪 曾澤生的思想改造,沒有經歷中、下級軍官體驗過的那種短時巨痛,但處於社會變革大潮的新型人民軍隊裡,他還是因為價值觀念上的差距,於從"主子"到人民勤務員的社會角色轉換中,不斷地感受到了一些並非惡意的難堪。
第50軍參加過抗美援朝的老駕駛員講了這樣一個故事:1951年,曾澤生因車禍負傷回國治療,夫人李律聲前來探望。一天,李律聲因私事外出,向管理部門要了一輛小車送行,回到住地,李律聲一下車,隨手從坤包里掏出錢來,一邊客客氣氣地道謝,一邊面帶笑容地把小費塞給駕駛員。在舊軍隊,有一個約定俗成的習慣,長官坐車,於公於私都有天經地義的資格,不需要給任何小費。家眷就不同了,家眷因私乘車一般要給小費,尤其坐"外人"的車,必須給小費。付小費,在一定程度上,是太太們在"外人"面前為當官的老公繃面子。
李律聲以賢內助著稱,平時處處注意維護丈夫的面子,對待丈夫手下的人也比較和藹,她初次付小費,本以為駕駛員能為自己出手大方而笑納,不料,面有難色的駕駛員說什麼也不要。按以往的經驗,拒絕接受小費通常是嫌錢少,而一旦出現這種情況,即便不在大庭廣眾之下,也相當掃面子丟臉。李律聲立刻收斂了笑容,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她一聲不吭,打開隨身的小坤包,又掏出一把錢,數都沒數,"嘩"地一下,撒到車上,扭頭就走了。駕駛員望着車上東一張西一張花花綠綠的鈔票,不知所云,手足無措,像木頭一樣戳在小車旁,呆了!
管車的幹部發現軍長夫人動了氣,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就要訓斥駕駛員,沒等開口,駕駛員兩串眼淚"噗嗒噗嗒"地掉了下來,只好先和言細語地問問:"怎麼回事?"一問才知道,軍長夫人是為駕駛員拒收小費慪氣,而滿腹委屈的駕駛員又另有一番道理:"你們領導上課不是講過了嘛,職務大小都是人民的勤務員。我的津貼是國家發,再收他們的小費,不就又成他家的傭人了嗎?"管車的幹部啞口無言,只好把錢一張一張地撿起來,數一數,上交領導。
據說,有關領導為還錢的事煞費苦心:既要還錢,又不能傷軍長的面子,還要講清道理。李律聲和駕駛員各自的委屈,均有各自的"道理",區別在於新舊道德之間的巨大差距。在曾澤生身邊當了8年侍從副官的喬景軒,曾寫了一篇《回憶曾澤生軍長》的文章,其中,評價曾澤生在舊軍隊時"很講舊道德"。當這篇被普遍認為相當客觀的文章編入某書時,編輯將"很講舊道德"一句中的"舊"字漏掉了。一字之漏,將往日效勞於階級壓迫制度的曾澤生抬上仙境,也將晚輩對歷史人物的認識導入迷途。
毛澤東的召見
1951年,曾澤生從抗美援朝前線回北京,受到毛澤東主席的召見。曾澤生又遇到一次尷尬。這次尷尬,比士兵拒絕接受他夫人的小費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本來,在舊軍隊,別說晉見最高統帥,就是見了雲南王龍雲、盧漢,曾澤生都要畢恭畢敬,唯唯諾諾。這不僅僅是習慣。舊社會、舊軍隊通行的是一種等級森嚴的階級壓迫制度,要在這種不平等的社會秩序中生存,就不能不在"主子"和"奴才"面前經常變換自己的社會角色。 接受毛澤東的召見 接受毛澤東的召見
人民軍隊則不同,官兵之間、上下級之間的人格是平等的,建國初期的人民軍隊又沒有那麼多的繁縟禮節,所以,曾澤生雖然早已轉換了社會角色,成了為人民服務的勤務員,但在毛澤東那裡,他長期養成的舊軍人習慣卻很自然地成了尷尬。見曾澤生局促不安,毛澤東有意識地向他詢問起漢江五十晝夜阻擊戰的情況。這是第50軍建軍以來最輝煌的戰史,也是曾澤生生平最得意的經歷。
毛澤東從戰役最初階段該軍堅守的前沿陣地修理山、帽落山、白雲山、文衡山,問到內飛山、鷹峰、國主峰等要點構成的第二道防禦地帶;從美軍1月15日發起的"磁性攻勢"作戰,問到1月25日發起的"閃擊作戰"攻勢、3月7日發起的"撕裂者行動"攻勢;從軍、師的作戰部署,一直問到團的布防、營的作戰經過。
越問,曾澤生越驚嘆:身為黨和國家的最高領袖、數百萬大軍的統帥,日理萬機,竟然連我們50軍作戰分隊的情況也要細細過問,了如指掌!越問,曾澤生越緊張:他老人家再這樣問下去,我這個一軍之長要是被問住了,答不上來,那多丟臉!果然,當毛澤東問到第二線部隊某營駐地時,曾澤生被問住了。若僅僅是一問,還好受些,偏偏他老人家記憶超群,突然想起了一個地點,問曾澤生是不是?曾澤生頓時窘得面紅耳赤,汗顏無地,羞愧難當。毛澤東見狀,不再發問,急忙寬慰曾澤生:"我只是隨便問問,你們50軍在朝鮮戰場打得還是蠻不錯嘛!"
回到家裡,無地自容的曾澤生告訴對自己體貼入微的夫人:"北京,我一天也不呆了,馬上回朝鮮,下基層,上陣地!"曾澤生讀過毛澤東的著作,對共產黨人深入實際、深入群眾的工作作風已有了解,對人民軍隊英勇頑強、不怕犧牲、官兵同甘共苦的戰鬥作風也多有感受。返回朝鮮前線,曾澤生立刻深入基層分隊,他再也不願像在舊軍隊時那樣高高在上了。
摺疊終生遺憾 1954年5月,第50軍由朝鮮凱旋迴國,毛澤東又一次接見了曾澤生。
這一次,他十分謹慎卻又十二分鄭重地向領袖提出了一個深思熟慮已久的真誠請求:"主席,我想申請入黨,不知行不行?"毛澤東微笑着點了點頭,"曾軍長能要求入黨,說明你已經有了共產主義的覺悟。"但接下來卻道出了一個錶轉折意味的連詞:"不過……"本來就忐忑不安曾澤生,心一下子收緊了:難道難容我的過去?難道還要交代歷史?難道讀書太少?難道深入群眾不夠?難道……
沒等曾澤生高速運轉的思維將更多的"難道"從腦海深處搜索出來,毛澤東在"不過"之後,接出了一句令曾澤生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幽默:"你那個黨,可是個大黨呦!"如墮五里霧中的曾澤生,瞪着大眼又開動了高速運轉的思維機器:我那個黨?國民黨?長春起義後我已經聲明退出來啦!不但退出來了,退出後,國民黨又把我"開除"了一次。再說,人心喪盡眾叛親離的國民黨,蝸居台灣後,哪還算得上什麼大黨呀?
談笑風生的毛澤東笑得更厲害了,邊笑邊在半空中打着手勢,"你看,無黨派的各界人士全國有多少?同共產黨比,不是個很大的黨嗎?"曾澤生也樂了:原來領袖和我開了個玩笑!毛澤東收住了笑容,像游龍戲水,將剛才的玩笑自如地導入一個很嚴肅的話題:"你的志願是好的,但就目前情況看,你不入黨比入黨作用還要大。為了統一祖國這個大局,曾軍長,你看是否可以再等一段時間?"指破迷團,恍然大悟。曾澤生欣然同意。
從那以後,曾澤生經常向親友念叨:"主席向我說了……"從那以後,曾澤生堅定地信守一個責任:"不入黨比入黨作用還要大!"從那以後,曾澤生望眼欲穿地期待着祖國的統一,期待那一天能光榮地加入中國共產黨。
1973年2月22日,曾澤生將軍因病逝世,享年71歲。葉劍英、胡耀邦等黨和國家領導人參加了隆重的追悼會。國防部副部長肖勁光將軍代表中共中央、國務院、中央軍委致悼詞,給曾澤生將軍以很高的評價。曾澤生將軍終生遺憾:他的骨灰盒上沒有覆蓋中國共產黨黨旗。
曾澤生將軍哲嗣有繼:他的六個子女,長子曾達明、次子曾達仁、三子曾達康、四子曾強、長女曾達媛、次女曾達莉都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產黨。[4]
肖勁光幫助曾澤生除疑慮
長春位於東北腹地,松遼平原中心地帶,具有十分重要的戰略地位。九一八事變後,偽滿洲國的首都設立在這裡。淪陷期間,日本關東軍在這裡修築了許多永久性防禦工事。抗戰勝利後,國民黨軍隊進駐長春,又進一步加強了工事。此時的長春已經是一個具有堅固防禦體系的堡壘城市。當時國民黨報紙聲稱長春的防禦工事"堅冠全國"。
1948年4月18日,中共東北局和東北軍區就打長春的問題進行討論,並致電中共中央軍委,計劃從5月中旬開始進行長春戰役。
1948年5月中下旬,肖勁光和肖華來到長春東南的李家屯,在那裡組成了第一前線圍城指揮所(1948年8月改為東北野戰軍第一兵團),肖勁光任司令員,肖華任政委。此時,長春外圍戰役已經結束,鄭洞國及其10萬軍隊已被我軍一縱隊、六縱隊和3個獨立師團團圍住。5月24日,為了切斷敵人空中增援和撤退的道路,肖勁光指揮圍城部隊向長春西郊最大的飛機場――大房身機場發動猛烈進攻,殲滅了敵人的守備部隊,控制了機場,為下一步圍困國民黨部隊創造了有力條件。
1948年6月5日,中共東北局向中共中央軍委提出三個作戰方案,第三個作戰方案提出對長春採取較長時間的圍城打援策略,先消滅援敵,然後攻城。中共東北局建議採用第三作戰方案。6月7日,中共中央軍委同意了第三方案。
中共東北局首長林彪、羅榮桓下達《圍困長春辦法》,以"久困長圍"為攻打長春的總方針,對長春進行軍事包圍、經濟封鎖和政治攻勢。根據這一指示,肖勁光重新調整了圍城部隊,全面部署圍城工作。在肖勁光的指揮下,圍城部隊以軍事包圍為手段,實行嚴密的經濟封鎖,同時開展強大的政治攻勢和大規模的群眾性瓦解敵軍工作,使敵人內外交困,軍心浮動。
10月14日錦州大捷,我東北野戰軍對國民黨部隊形成"關門打狗"之勢。在這種形勢下,肖勁光審時度勢,促成了國民黨六十軍軍長曾澤生於10月17日率部起義。在起義的當天,肖勁光對曾澤生說:"你率部起義,我們竭誠歡迎,今後我們是一家人了。你們前途是遠大的,我們對待起義部隊的政治、經濟待遇和解放軍一樣,不受任何歧視。"曾澤生軍長說:"我感謝共產黨對我六十軍四萬餘眾的爭取和挽救,今後絕對服從命令,接受教育改造。"肖勁光看曾澤生比較拘謹,就笑着說:"你在思想上不要有什麼顧慮,你打過日本人,還有戰功嘛,今後對我們有什麼意見和要求,都可以坦率地講。一家人了,要情同手足,並肩革命。"肖勁光和肖華還與曾澤生在一起照了相。
當時,有部分同志主張將六十軍中的五十二師繳械,或官兵分開。肖勁光根據改造紅五軍團時的經驗和毛澤東當時對他的教誨,認為這樣做不妥,支持主張教育改造的意見,並調整幹部去掌握這支部隊。
當時,要兵不要官的說法傳到曾澤生的耳中。曾澤生對肖勁光說:"我的部隊隨你們調整,只是希望不要編得太散,我們師以上幹部聽從你們分配。"
肖勁光見曾澤生顧慮重重,便對他說:"我們國共兩次合作,現在你參加了革命隊伍,就更是一家人了,我們對於起義官兵都是有政策的。我們已作了決定,不久會將部隊改編成中國人民解放軍,還要派政治委員來,你的這些意見我們都會考慮的,請曾軍長放心,不要有什麼顧慮。"肖勁光的一番話打消了曾澤生等人的顧慮。以後,這支部隊被改編為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五十軍,在解放戰爭、抗美援朝戰爭中立下了戰功。
六十軍起義後,18日,新七軍派代表與我兵團接洽投誠。19日10時,按照預定方案,我軍接收了長春市的西半部。只有鄭洞國與其衛隊還占據着中央銀行大樓。為了使鄭洞國能"體面投降",其部下對我方代表提出以大樓為據點,"抵抗"一二日後再降,要求我們發表鄭"負傷被俘"的消息。因此,雙方商定21日4時鄭洞國率其衛隊投降。21日凌晨,肖勁光帶着部隊接近中央銀行大樓準備接受鄭的投降。4時,突然槍聲大作,中央銀行內向外無目標地射擊,槍打得很高。不一會兒,槍聲停止,敵人打出白旗,鄭洞國率部投降。至此,長春全部解放。
長春圍困戰役是我軍歷史上第一個大的圍城戰役,是我軍採取"久困長圍"的方式和平解放具有堅固防禦體系的大城市的第一個成功戰役。肖勁光在這一戰役中起了重大作用,為長春的解放作出了重大貢獻。
彭德懷曾向曾澤生鞠躬致敬
在朝鮮戰爭第四次戰役時當五十軍從漢江撤下後,曾澤生滿身硝煙來到志司復命時,彭德懷緊緊握住了他的手說:"五十軍打得好!你指揮得好!我給你補兵!國內的老兵、新兵都上來,以老兵為主,給你補齊,你要多少給你多少。蘇式裝備、武器也到了,優先給五十軍換蘇式裝備、武器。"
曾澤生聞語眼淚嘩嘩流下來了,在國民黨軍隊裡混了二十多年,作為一名滇系部隊的軍官,他和他的部隊受盡了蔣介石和他的嫡系中央軍的歧視和白眼。不要說補兵換裝備、武器這些好事了,蔣介石是幾次都要下毒手、黑手解散、消滅他這支部隊啊!
原國軍六十軍一八四師師長潘朔端先在南滿海城起義後該師番號就被取消了,原國軍六十軍也就只剩下兩個師了,後由軍長曾澤生在長春率這兩個師起義的!
這都是讓蔣介石和他的嫡系中央軍給逼的啊!-----僅僅在兩年前他還率部在東北和林彪的部隊血戰啊----
曾澤生含淚跟彭德懷說:"我們五十軍盡力了,我們五十軍能在兄弟部隊面前抬起頭來了。"
"這是什麼話?就因為五十軍是由國民黨軍隊起義後改編的嗎?我彭德懷和你一樣,也是出身於舊軍隊的雜牌湘軍!共產黨軍隊裡沒有雜牌軍!要說有的話,我彭德懷平江起義的湘軍是雜牌軍!就是以後的紅五軍、紅三軍團和梁大牙的三十八軍!
我彭德懷從來就沒有把你們五十軍當成後媽養的,五十軍里也有很多共產黨員嘛!你回去告訴部隊,我彭德懷向五十軍的同志們鞠躬致敬了!"
彭德懷當真向曾澤生鞠了一大躬!
多麼胸襟博大的共產黨人啊!------曾澤生熱淚橫流,淚流滿面,也向彭德懷端端正正敬了一個軍禮!
"我還要向雲南家鄉的父老鄉親們說,我帶們的他子弟走對路了,跟着共產黨和毛主席,革命到底永不後悔!"
歷史要比較不僅滇系部隊,其他國軍的雜牌軍也都受盡了蔣介石和他的嫡系中央軍的歧視和白眼。不要說補兵換裝備、武器這些好事了,蔣介石是幾次都要下毒手、黑手解散、消滅這些支部隊!
這就是解放戰爭中百萬國軍起義站到人民一邊的主要原因。[5]
人物軼事
摺疊血戰抗日前線 1937年,抗日戰爭全面爆發。在中華民族面臨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曾澤生認為,這是一名軍人報效國家、捍衛民族尊嚴的關鍵時刻。他激憤地說:"暴日侵略土地,殘殺人民,處國難當頭時期,抗日戰爭為當前第一件大事,不容畏縮與退讓,毀家捐軀,亦在所不辭,豈能坐視國土被踐踏,同胞被殘殺。"同年9月,曾澤生被任命為第六十軍一八四師一○八五團團長。10月初,隨全軍奔赴抗日前線。
1938年4月初,第六十軍奉命增援徐州。在堅守台兒莊的戰鬥中,將士們以步槍、機槍打,用手榴彈炸,最後與敵人展開白刃戰,工事隨毀隨修,第一道防線被突破,退到第二道防線繼續抗擊,擊潰日軍後又舉行反攻,把失去的一線陣地再奪回來。正是滇軍英勇頑強、前赴後繼的浴血奮戰,不僅使敵軍損失慘重無法突破禹王山、台兒莊防線,而且讓日軍在這種堅決的抵抗面前覺得膽寒。
日本報紙曾報道:自"九一八"與華軍開戰以來遇到滇軍猛烈衝鋒,實為罕見。之後,曾澤生率部參加武漢保衛戰、崇陽之戰,參加了南昌會戰、長沙會戰。
1940年9月,日軍進占越南河內、老街、諒山各地,並圍繞雲南南部部署兵力。為阻止日軍的進犯,第六十軍移防滇南河口、個舊、建水、蒙自和屏邊一帶。
1941年,曾澤生任第一八四師副師長,1942年升任第一八二師師長,1943年任第一八四師師長。
1945年7月起,為配合滇西遠征軍的反攻,曾澤生在固守陣地的同時,根據上級指示,多次派部隊向越南北部的日軍開展牽制性進攻,並光復了越南境內的勐烘、壩灑、沙壩等地。
8月,日本宣布無條件投降。經過八年的浴血奮戰,中國人民終於迎來了抗日戰爭的勝利。
9月,曾澤生隨盧漢率部入越南受降。[6]
夢醒東北戰場
1945年11月,滇軍在越南進行整編。曾澤生升任第六十軍中將軍長,轄一八二、一八四和暫二十一師。
1946年4月,第六十軍被調往東北。
在東北,曾澤生先後擔任第六十軍軍長、吉林守備司令、第一兵團副司令等職。蔣介石集團對滇軍既想使用又不信任,第六十軍到東北後,被分割使用,分散配置,3個師分散各地,不能相互照應,且不歸曾澤生管。曾澤生只能指揮軍直屬分隊和工兵營一個連,成了"空軍"司令。曾澤生及許多中下級軍官對把滇軍作為蔣介石嫡系部隊護衛的做法,既憤恨和不滿,又為第六十軍的前途擔憂。 國民黨第六十軍軍長曾澤生率部起義 國民黨第六十軍軍長曾澤生率部起義
5月25日,第六十軍到東北不到一個月,布防於鞍山的第一八四師五五一團就被東北民主聯軍殲滅。5月30日第一八四師在身陷包圍、援軍不至的形勢下,經中共長期的工作,在黨和人民的召喚下,師長潘朔端率領師直屬部隊及五五二團在海城起義,並通電全國。第一八四師的起義"震撼了整個蔣軍",也給曾澤生以衝擊。他曾率領第一八四師參加抗日戰爭,而這支部隊卻在海城起義,這使他對國民黨嫡系部隊那種盛氣凌人和見死不救的態度非常氣憤,對蔣介石陰謀在內戰中消滅異己的方針感到切膚之痛;使他明白了共產黨領導的軍隊,絕不像國民黨宣傳機構所說的那樣不堪一擊。
1946年秋天,曾澤生率第六十軍進駐吉林。
1947年後,東北民主聯軍發動夏季攻勢,第六十軍接連受到打擊。5月,新組建的第一八四師在梅河口被全殲;暫二十一師在撤退途中被民主聯軍伏擊,全師剩下不到一個團的兵力。經過與民主聯軍的幾次交手,全軍實力損耗一半。慘痛的損失,如巨鐘敲響,驚醒了迷夢中的曾澤生。
摺疊長春起義載史冊 1948年3月,六十軍糧彈殆盡,仍未見到增援,而東北人民解放軍(原東北民主聯軍)卻已兵臨城下。曾澤生率部撤出吉林退往長春。
3月13日,東北人民解放軍攻克戰略要地四平後,即準備殲滅長春之敵,並成立了由肖勁光為司令員、肖華為政委的圍城指揮部,統一指揮圍城戰鬥。
6月,東北軍區根據中央和東北局的指示,將直接打下長春的作戰部署改變為以強大軍事力量為後盾的軍事打擊、政治攻勢、經濟封鎖三位一體的久困長圍的鬥爭方針,變短時間內大兵團強攻為以小部分主力與獨立師久困長圍,在圍困的同時展開政治攻勢和經濟鬥爭,使守軍糧彈俱乏、人心動搖時再攻的方針。
中共中央為了做好滇軍的爭取工作,從延安和南方局派共產黨員劉浩、陳方等10多個雲南籍共產黨員幹部到東北。朱德總司令還以滇軍舊僚的身份,給滇軍將領孫渡、曾澤生等人寫信,以肺腑之言,要他們發揚滇軍護國的光榮傳統,站在人民一邊。東北局和東北軍區十分重視策反滇軍的工作,1946年5月在冀熱遼分局成立了一個滇軍工作委員會;1947年3月東北局成立了兩個滇軍工作委員會,分別在吉北和吉南開展工作;1947年底東北軍區政治部成立前方辦事處,在吉林和長春之間協同解放軍開展對敵政治工作,並直接與第六十軍中的地下黨組織聯繫。各主力部隊、各省軍區都對滇軍做了大量政治工作。中央和解放軍與第六十軍將領有關係的高級將領,包括時任松江省政府副主席、原滇軍將領張沖和剛起義的原第一八四師師長潘朔端也主動做第六十軍工作。中共東北局和東北民主聯軍總部派劉浩以公開身份到吉林做隴耀的工作,繼而影響曾澤生。第六十軍中的共產黨員楊重、趙國璋等人也對曾澤生等人做了不少工作。
經過解放軍各層次、各種形式的工作,眼見士卒悽苦、百姓遭殃,曾澤生在經歷無數的痛楚、無數的自責、無數個不眠之夜的激烈思想鬥爭後,在解放戰爭不斷勝利的大勢所趨下,在解放軍的強大壓力下,他終於認識到:"再不能這樣下去了!為全長春十多萬老百姓,為全軍幾萬官兵的前途,必須走反蔣起義、向人民贖罪的路。"他毅然接受中國共產黨的主張,選擇了反蔣起義。曾澤生下定決心後,於9月22日至10月12日,先後7次與隴耀、白肇學密商,統一思想,進行準備。在討論到起義後雲南及眷屬時,曾澤生認為:"革命是要發展到雲南的,暫時受些痛苦,以待解放,而且現在蔣介石手忙腳亂,自顧不暇,從情況看,眷屬說不定會遭到危險。但為了革命,也只有忍痛。何況中國目前在蔣管區的家庭,哪個又不是在水深火熱中受苦呢!決定照原定計劃實施,不計後方一切,等革命成功時再替受苦受害的人們去算這筆冤債。" 曾澤生在歡迎解放軍進入長春的大會上講話 曾澤生在歡迎解放軍進入長春的大會上講話
解放軍大舉進攻錦州時,曾澤生估計鄭洞國及新七軍的首腦們都在密切關注錦州方面局勢的發展,對第六十軍來說,這是一個起義的好時機。
14日,曾澤生派人攜帶由曾澤生、隴耀、白肇學3人聯名要求同意起義的信,與解放軍圍城部隊聯繫。
16日,曾澤生正式派第一八二師副師長李佐、暫編二十一師副師長任孝宗帶着蔣介石命令長春守軍突圍的手令和鄭洞國的突圍計劃,到解放軍圍城指揮部談判起義事項。與此同時,曾澤生等人起草了第六十軍起義通電,並連夜相繼召集暫編二十一師、一八二師及軍直營以上軍官開會,進行鼓動,表明贊成起義;隨後,下達了對新七軍布防的命令。同時,曾澤生致信"剿總"第一兵團司令鄭洞國:"為使長市軍民不致無謂犧牲,長市地方不因戰火而糜爛,望即反躬自省,斷然起義,共襄義舉,則國家幸甚,地方幸甚。"
1948年10月17日上午,曾澤生與解放軍代表劉浩在長春第五四五團見面,共同商量了起義行動問題。入夜,解放軍圍城部隊進入市區接防,曾澤生率第六十軍撤出所守的長春東半部,開往九台,第六十軍正式起義。
1949年1月2日,中共中央軍委、中國人民解放軍總部正式宣布,將起義的原六十軍改編為"中國人民解放軍陸軍第五十軍",由曾澤生任軍長。 鄭洞國、曾澤生率部起義抵達哈爾濱車站時 鄭洞國、曾澤生率部起義抵達哈爾濱車站時
第六十軍起義,削弱了國民黨軍隊的力量,與東北野戰軍第一兵團配合,迫使困守長春西半部的蔣軍嫡系、東北"剿總"副總司令鄭洞國的兵團總部及新七軍於18日晚放下武器,向解放軍投誠,使長春兵不血刃地和平解放了。第六十軍的起義,開創了在解放戰爭中迫使整軍起義,實現大城市和平解放的光輝戰例。第六十軍起義使蔣介石撤退長春、回兵瀋陽,全力增援錦州、錦西(今葫蘆島)的計劃成為夢想,長春的和平解放,使解放軍迅速徹底地拔掉了蔣介石在東北腹地的一顆釘子,使解放軍能適時集中全部力量進行遼西會戰,從而加速了整個遼瀋戰役的勝利進程,進而加速解放戰爭在全國勝利的進程。
21日,新華社評論指出:第六十軍的起義,鄭洞國部的投降,這是中國戰爭形勢已經發生了巨大變化,並將繼續發生更大變化的象徵。因為這一點,長春的解放不但加速了東北的全部解放,而且給所有據守大城市的國民黨軍隊指出了一個前途。曾澤生將軍深明大義,毅然起義,為長春和平解放作出了貢獻,功不可沒。
11月29日,曾澤生偕第六十軍全體官兵發表了《告國民黨軍官兵書》,用自己的親身體驗向國民黨廣大官兵指出:"擺在全國蔣軍前面的只有三條路:或是被殲,或是向人民投降,或是站在人民方面來舉行光榮的起義。蔣軍官兵中亦不乏有識之士,何去何從,該是時候了!"希望他們毅然站到人民方面來,求一條光明的出路。第六十軍起義對雲南地方部隊產生了巨大影響。在中國共產黨長期統戰工作和長春起義的影響下,在解放大軍逼近雲南的形勢下,國民黨雲南省政府主席盧漢率部發動昆明起義,從而加速了雲南全境解放的進程。[7]
編輯本段50軍 50軍前身是原國民黨軍第60軍,為滇軍部隊,在遼瀋戰役中於長春起義。
1949年全軍整編後,這支部隊被改編為第四野戰軍第50軍,軍長為原60軍軍長曾澤生。50軍成立後,按照人民解放軍的建軍原則,部隊進行了政治整訓,又補入了許多解放軍軍官和戰鬥骨幹,全軍整體素質得到了很大提高。
在四野的南下作戰中,50軍參加鄂西戰役,生俘國民黨軍第79軍代軍長蕭炳寅、副軍長李維龍以下官兵7000餘人。
1949年11月下旬,50軍奉命配屬第二野戰軍進軍四川,參加成都戰役,俘虜國民黨軍8100餘人,迫降1.77萬餘人,繳獲大批武器彈藥。
1950年初,50軍先是在湖北參加農業生產,後因朝鮮戰事緊急,50軍又奉命開赴東北集結待命。
1950年10月25日,50軍作為第一批入朝部隊參戰。在第一次戰役中,50軍與英27旅交手,攻進至鐵山地區。因英軍退得快,50軍斬獲並不多。在第二次戰役中,50軍於西線進攻英27旅和美24師一部,兜着敵軍屁股追擊,協助兄弟部隊解放了北朝鮮全境。一、二次戰役50軍的戰略地位並不重要,因此少有亮點。
在第三次戰役中,50軍較晚突破臨津江防線,從正面向漢城推進。本來說兄弟部隊都攻到前面去了,50軍該撈不到什麼油水。然而這次卻時來運轉。在高陽以北的碧蹄里地區,50軍擊破了美25師一個營的阻擊,又在仙遊里地區擊退了英29旅皇家來復槍團第1營。這樣一來,英29旅主力和其皇家重坦克中隊被分隔開了。曾澤生大喜,命令149師部隊抓緊時間攻殲,仙遊里的部隊則堅決擋住英軍主力的救援。英29旅組織了1000餘兵力和200門大炮拚死反擊,卻均被志願軍擊退。而149師部隊則乘夜向皇家重坦克營發動猛攻。英軍裝備的都是"百人隊長式"重坦克,火力充足,可到處都是提着爆破筒、扛着炸藥包撲來的中國士兵,英軍顧此失彼,防線終於被突破。志願軍殺得興起,漫山遍野地追殺着英軍。到了天亮,皇家重坦克中隊被全部殲滅。50軍部隊共斃傷俘敵300餘人,繳獲擊毀坦克31輛、裝甲車1輛、牽引汽車24輛。對於一支急於立功的起義部隊來說,這一戰績是足以自豪的。
1951年1月4日,50軍一部同39軍和朝鮮人民軍一起攻入了漢城,其前鋒一直衝到三七線附近的水原地區。
在第四次戰役中,為打破聯合國軍的北進攻勢,志願軍採取了"西頂東攻"的戰略,在西線以38軍和50軍背水列陣,頑強頂住美軍主力的攻擊;在東線志願軍集中4個軍兵力進行橫城反擊作戰,以圖擊破敵軍的北進。
50軍位於戰線的最西部,在漢城以南地區,背臨漢江,迎頭擋住美3師、美25師、英29旅和土耳其1旅的道路。這種陣地防禦戰是沒餘地可講的,守住就守住了,守不住就人地皆失。聯合國軍的火力太猛烈了,炮彈像下雨一樣。面對優勢的敵軍,50軍部隊晝失夜反,死戰不退,以血肉之軀苦苦堅守着陣地。最慘烈的時候,一天就有三、四個連隊全部犧牲在陣地上。營連一級的建制很快就打散了架,只好以團級單位進行防守。打了不到半個月,50軍就已傷亡過半,全軍勉強能成建制投入戰鬥的只有4個營又4個連部隊。因傷亡過大,很多陣地丟失了。曾澤生只好收縮兵力,固守要點,盡力遲滯敵軍的北進。一直打到1951年2月初,因漢江面臨解凍,50軍不得不放棄陣地,撤至漢江北岸。在這裡,50軍繼續阻擊攻勢不減的聯合國軍,為穩定整個戰線苦苦支撐。在50多天的漢江兩岸防禦作戰中,50軍統計斃傷俘敵1.1萬餘人,擊毀坦克裝甲車70餘輛,擊落擊傷敵機15架,繳獲各種槍支1800餘支、汽車17輛、火炮34門。
若干年後,有人問起曾澤生對自己打過的哪一仗印象最深刻,他回答:"漢江南岸防禦作戰。"作為一名起義將領,在一生中打過這樣的仗,曾澤生可以驕傲了。
1951年3月15日,曾澤生率50軍回國休整。同年7月,曾澤生率50軍第二次開赴朝鮮,擔負西海岸防禦以及搶修機場等任務。10月至11月,曾澤生率50軍奉命執行渡海攻島任務,在空軍和炮兵支援下,先後攻占南韓軍盤踞的極島、炭島、大和島、小和島和艾島。此後,50軍一直作為西海岸守備部隊。
1951年底,因病回國休養。
1953年1月,又入朝回到50軍。
1955年4月19日率領50軍回國駐防丹東。
身後評價
曾澤生將軍在長春起義前,雖在舊軍隊裡做事,但他是一個富於愛國心,有正義感,能潔身自好的軍人;當抗戰爆發、國難當頭之際,他主動請纓出滇抗戰,率部與敵浴血苦戰數十次,為保衛祖國、民族盡了軍人的天職。他雖曾追隨蔣介石打內戰,做了蔣介石的內戰工具,但他最終卻以起義來反對蔣介石的內戰。起義後,率部參加了解放戰爭,特別是在抗美援朝戰爭中創立了不可磨滅的功勳。綜觀其一生,曾澤生是一位追求進步、追求光明、愛國愛民的將軍。
東北野戰軍第一兵團政委的肖華曾指出:"長春起義對於進一步瓦解敵軍,解放瀋陽,奪取遼瀋戰役的勝利,進而加速解放戰爭在全國勝利的進程,都具有極其重要的歷史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