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林森傳奇(張強)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
《木林森傳奇》是中國當代作家張強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木林森傳奇
木林森是他的微信名，他是平陰縣教育局督導室退休的教育幹部。木林森小時候體弱多病，面黃肌瘦。那時候他父親在外地工作，母親孩子多，每天還要出勤掙工分，沒有過多的時間關心他。有一天鄰居老嬸子到他家串門看到趴在院子地上奄奄一息的他說：「這個孩子，還不快扔了去，早晚都成不了人！」這才引起母親的重視，母親抱起他來，餵水餵湯餵飯，關注他的衣食冷暖，經過父母數年的四處奔波求醫和他個人的配合治療與不懈的堅持鍛煉身體，慢慢的讓他恢復了健康，他這才從死亡線上掙扎回來。等到背起書包上學去了，更讓人刮目相看了，誰也想不到，就是這個骨瘦如柴，黃病懨懨的孩子，在學校里卻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學生，每年都把三好學生獎狀拿回家中貼到牆上。學校老師、親戚朋友、莊鄉鄰居沒有不誇獎的。這樣一個眾口稱讚的好孩子，到上初中的時候就有人給說親了。先上來父母因為他年齡小都推辭了。時間長了提親的越來越多，父母嫌麻煩，就想給他先定下親來再說，那時候農村里還興「娃娃親」。星期六放學回到家，母親給他說，前院您嬸子的外甥閨女來給她家滾煎餅哩，你去看看吧。你要看着好，咱以後也就有了滾煎餅的人了！母親怕說明了，他再不願意去，就這樣暗示性的說了一句，他也沒在意。他是一個非常聽話體貼老人的好孩子，再說了，他也想學學滾煎餅，以後好替母親滾煎餅，所以就去了。到了前院嬸子家，他看見飯屋裡一個身材高挑挺直，膚如凝脂，面如桃花的大閨女正在滾煎餅。前院嬸子熱情的讓他吃煎餅並說：「栓妮，先甭滾了，你們去東屋裡啦啦吧！這可是個好孩子。」木林森以為到東屋裡去是給他拉滾煎餅的事，當時他還懷疑，滾煎餅不在飯屋裡學，怎麼還上東屋裡去啊？可是他也沒多想，就傻不愣登的跟着栓妮去了東屋。到了東屋，他問閨女：「怎麼滾煎餅啊？」栓妮說：「先泡麵子，再壓面子，壓好了面子，把鏊子糊到鍋頭上，燒熱了鏊子就滾。待會你看看就會了。」「那，一天能滾多少煎餅呢？」這時，前院嬸子過來把門關上了。天本來就黑了，嬸子一關門，屋裡就更黑了。他心裡一驚，看見面前站着一個如花似玉的大閨女，臉上立時感覺火辣辣的發熱，心虛的他，嚇得立刻開門從屋裡竄出來，一溜小跑回家了。母親問他：「你見着閨女了？」他說：「見着了。」「好不好？」「好。」「好，就給你定下來了。省得成天有人給你提親。」他沒有說話，因為他還不懂得定下什麼來。在以後的日子裡，他給栓從來也沒見過面，即是見了面，也不認識，因為那個周六的黃昏，她長得什麼樣，早就隨着時間的推移淡忘了。後來他師範學校畢業了。分配在離老家不遠的皂火村小學工作，皂火村緊挨着立新化工廠，村子裡一個學生的家長看着他好給他操心，把廠里保衛科長的閨女，在廠化驗室干化驗員的一個大閨女說給了他，兩個人談了幾次以後，就情投意合了，給女方約定好了日子木林森就要把她領到家裡來了。這下父母為了已有的訂婚承諾和在社會上的臉面堅決反對，女方知道了，態度更是強硬，只要敢說退婚，就帶人過來扒牆拆屋砸家具。母親嚇得坐在院子裡嚎啕大哭。栓家又托本村一個號稱「鐵嘴」的女媒婆過來說和。木林森心疼母親，也架不住鐵嘴女人的伶牙俐齒、曲里拐彎的說服，只好答應拒絕化驗員和栓結婚。有了這個口信，鐵嘴女人立馬追蹬，趁熱打鐵，當天就讓木林森用自行車帶着她和騎着自行車的栓一塊去安城公社領結婚證。到了那裡，分管民政工作的幹部是栓的姨夫，他早就得到了信息，什麼情況都知道了，他們3個人一到，就把結婚證發給了他們。又暗中指使在鄉里工作的木林森的同學留下他們吃了頓午飯。這一鬧就半下午過去了，等回到毛鋪，天就快黑了。鐵嘴媒婆可真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不完成任務誓不罷休。她坐在堂屋上首椅子上，喝水拉呱，滔滔不絕，絲毫沒有帶着閨女回娘家的意思。眼看就到飯時了，木林森母親只好稱了2斤豆腐留下她們吃晚飯。吃了晚飯，鐵嘴女人更高興了，高興的她眉飛色舞，三言倆語就把木林森說的領着栓去了自己平時睡覺的屋子，鐵嘴女人緊跟着過去，等他們一進屋，就把門給鎖了，而且帶走了屋門的鑰匙。這門「娃娃親」就這樣圓滿完婚了。後來木林森才知道，這一切都是雙方家長協商好了，有意安排的。
這應該算得上是中國大地上最後一樁家長之命、媒妁之言、典型的傳統包辦婚姻了。栓雖然在孝敬老人、疼愛幼小、忠於丈夫、操心下力、吃苦耐勞、勤儉持家過日子等方面都有過人之處，也是全村數着的忠厚、善良、勤勞、優秀的良家美女，但與廠里文化高工作好有工資的化驗員比起來，木林森確實感到委屈。但他時時刻刻良心發現，既然給栓結了婚就得好好待人家，從一而終，不能心猿意馬。於是他決心好好過日子。他的老家毛鋪村離他工作的皂火村小學4里多地，他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做家務，每天第一個提前到校，工作認真細緻，下午放學回家後除了做好家務外，每天都要批改作業備課到深夜。每逢學生放了麥假秋假他還到毛鋪村南邊鳳凰山南面平原上南大留、北大留、西鋪等大村里去收酒瓶。收一天酒瓶，賣到廢品收購站就能掙5元錢，兩天就能掙10元錢。10元錢放到現在是不算多，可是30多年前，他的月工資才30多元錢，其意義可想而知。他充分利用空餘時間搞起了家庭飼養廠，養牛養羊等，一頭牛餵一年能賣1000多元錢。相當於他兩年多的工資。他用掙的錢新蓋翻修了房屋，改善了居住條件。買了全鄉鎮第一台十四英寸彩色電視機，一到黑天，他就把電視機搬到院子裡，鄰居百舍都到他家裡看電視。在媒體不發達，信息閉塞的年代，群眾在他家裡通過電視收視天氣預報，中央新聞等，了解外面的世界。一台小小的電視，就像春風一樣，給山區群眾帶來了現代生活的氣息。逢年過節，他帶着禮物走訪離退休的老教師，虛心向他們學習教育教學管理經驗。初次到皂火村任教時就遇到了一位好老師，這位老長輩在接到調令以後，又陪着他在學校里住了一個星期，輔導他怎樣備課、上課、批改作業；怎樣燒火做飯，燒水喝；就連上廁所都給他說了說，因為那時學校里只有男女生用的兩個廁所，老師們下了課後為了避免和學生爭廁要到校門外邊街上的廁所里去，街上是戶家的廁所，不分男女，老師要上廁所，就要選擇沒有婦女去的廁所。這位老師陪伴了他一個星期就走了，但老教師善始善終，熱愛教育事業，關心培養下一代的優秀品質卻使他受到了深刻的教育，伴隨影響了他一生。幾十年過去了，老教師已經在九泉之下了，他仍然不忘此事，每當拉起來，仍然讚不絕口，滿懷無限留戀敬仰之情。這位老教師是肥城市石橫鎮南大留村人。
在皂火村小學做出成績來以後，他被調到大官小學擔任校長，這是一個比較大的學校，他來到這裡之後，狠抓教育教學管理工作，嚴把財務關口，節約開支，用於教學工作。連着幾年全面工作考核都名列全鄉前茅。本人德能勤績也令人矚目，於是他又被調到毛鋪學區小學擔任學區校長兼着東毛鋪、西毛鋪、大官村、東風村、冷飯村、皂火村6個村辦小學的黨總支書記。在這個崗位上幹了幾年以後，他的祖籍西毛鋪村領導班子癱瘓了，國家公糧、集資提留都沒人交，村里欠款100多萬元。安城鄉政府領導與縣教育局領導協商決定讓木林森暫時回村擔任西毛鋪村黨支部書記，收拾這個殘局。他作為一名共產黨員無條件服從了上級讓他回到村里擔任黨支部書記的決定。他回到村里不露聲色，挨門挨戶走訪。通過調查了解，發現村幹部隊伍龐大貪腐，無所事事，工作相互推諉扯皮。經濟管理混亂，村子周圍商店飯店賒賬欠債纍纍，幾乎天天都有招待費用，賒欠登記管理手續不健全，每年兩工，三提五統，甚至公糧清繳管理混亂等等。再譬如，上級領導來了沒吃飯就走了，有關主事幹部就請家人或是親戚朋友來吃，吃了把嘴一抹，照樣記在村裡的賬上，有的甚至不吃也記賬，等以後自家來客時再吃。各口監管不利上行下效。這還不算多大事，大事是1600多口人的村子，光領村級工資的就有幾十人，村民稱這些人為「村級公務員」，這些「村級公務員」都是領導人的親戚朋友，他們干不幹事，每天都領着工資，村里沒錢發給他們，他們就用集資提留頂工資。這些家庭就成了享受不用交集資提留、沒有任何義務負擔的特權家庭。他們的任務全有村民均攤，所以村民的負擔很大。還有許多不為人知的虛報冒領、假公濟私的事。這些都是抗交公糧和集資提留的主要原因。
全面徹底掌握情況之後，木林森開始工作了。他先給村幹部開會，讓他們先把公糧、集資提留帶頭交上，不交你就別幹了。第一天村幹部全部交上了；他又發動全體黨員戶把公糧和村集資提留交上；這個時候一般群眾早就等不及了，他們陸續交上了。最後光剩下一些砟子頭不但不交，還到村服務大院裡大吵大鬧，他們無理翻船，胡攪蠻纏。其中一個砟子頭，抓起秤砣照着木林森身上就砸，木林森不躲也不閃，做到了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在多次勸說無果的情況下，一個電話，安城鄉派出所公安民警以擾亂公共辦公秩序罪把他抓了起來。其他砟子頭看到木林森動了真格的，就把該交的全部交上了。這樣首次麥季公糧三提五統收繳任務，在過去數月甚至數年都沒完成不了的情況下，僅三天就全部完成。他的威望提高了，形象也樹起來了。於是他帶着村里與個體開山戶、養殖戶、種植戶、經商戶等簽訂的礦山、土地、山林等的承包合同，深入到這些人家做工作：「你已經幾年沒交任何費用了，你要是現在交上了，就給你續訂合同，你要是不交呢。就別再繼續幹了讓給別人。你不幹了，也得交上以前拖欠的費用，如果交不上，就把你的固定資產作價賣給接續你的承包人。」通過細緻耐心、波瀾起伏的工作，他收起來多年拖欠的承包費，又從銀行貸出了幾十萬元現金。他領着一班人帶着現金到高息貸款戶家做工作，每到一家，先讓人家拿出貸款條子來，由原來的村幹部經辦人鑑別核實後給他說，村里統一將所有高利息一律改成一分的低利息，若繼續存在村里，結算後接着辦手續，不續存的連本加息一塊給你結清。通過以上這些事，村裡的工作漸漸有了一定的基礎。他開始做幾十個「村級公務員」的工作。這些人都是有靠山的人，大都是和村幹部、鄉鎮幹部有關係的親戚朋友，多年來今天一個明天倆個積累下來的，要想辭退他們也非一件容易的事。他先把這些人集中到村服務大院裡，登記造冊，規定了早簽到晚簽退制度。每天點名後，就分配一定工作——植樹造林、丈量土地、維護村路、打掃村內衛生，處理集體與個人，個人與個人長年累月積累的糾紛等等。總之這些人天天有活干。有事的請假，沒事的就跟着幹活。不請假一天，就扣除一天的工資。這些人原本都是些只享受權力沒承擔任過任何義務的老油條。有時候到村里應付一下，自己地里的農活和家務一點也不耽誤。現在這麼緊張，他們怎麼受得了呢？不到兩個月的時間，有些人就慢慢的出溜了。剩下的人仍然堅持跟着，但他們自己也感覺臉上無光，慢慢引咎辭職了。最後只剩下村黨支部和村委會領導班子。領導班子不能隨意辭退啊！但是可以調整，怎麼調整？通過黨員、村民代表徵求意見對村兩委人員打破多年固有的領導位置，根據工作和能力重新進行調整分工。經過艱苦細緻的思想工作和多重努力，西毛鋪村全面工作正常開展起來了，並走上了正常運轉的軌道。這個時候，前任鄉教委主任因為年齡等情況要調到縣教育局去工作。各級領導認為他是安城鄉教委主任最合適的人選，就做工作讓他回到教育上擔任了安城鄉教委主任，十年來的工作，安城教育無論是基礎設施建設，環境改造，隊伍建設，教學質量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安城教育工作亮點突出，學前教育，成人教育等工作多次受到市以上的表彰獎勵。後來他又被調到東阿鎮擔任東阿鎮教委主任，雖然時間僅僅兩年，據說他儘管得罪了個別人，但對整個東阿鎮教育隊伍建設和良好的教育教學風氣形成產生了很深的影響。再後來就調到縣教育局工作直至退休。
退休以後，他的生活仍然與眾不同。他幫着妻子給人家看護孩子，盡心盡力卻不收費，人家強塞給他，他就取之於民用之於民，用於給孩子買吃的、買玩具。孩子需要什麼他都及時給辦，孩子說吃驢肉燒餅，他馬上騎上電動車就去給孩子買。他教育孩子尊敬師長、團結同學，他輔導孩子做作業、從不厭倦。他盡心竭力使他們身心都得到健康發展。他說，每一個孩子都是祖國的花朵。把每一個孩子都培養好了，祖國到處都是花朵。那祖國就是一個鮮花盛開的大花園。
他在老家還有土地，還有一處宅院。他怕浪費汽油，就騎着電動車回家。一路上碰見熟人朋友就下車聊天。了解他們的身體家庭情況，能幫助的就幫助，不能幫助的也給予精神的鼓勵。他餵養的雞鴨鵝下的蛋，自己吃不了就送給別人。他聽說鵝蛋能預防孕婦和孩子黃疸肝炎，他就留起來，誰家去找，他就送給誰家。
總之木林森這一輩子哪裡需要就到哪裡去！到哪裡都以驚人的毅力，做出驚人的成績。他一輩子艱苦奮鬥，充滿信心，不忘初心，砥礪前行。他的腳下一步一個閃光的腳印。他的人生經歷，充滿了傳奇色彩。[1]
作者簡介
張強，平陰縣安城鎮退休教師，中共黨員。